第89章 契痕的主人(為盟主【甜妹拯救世界】加更)
第089章 契痕的主人(為盟主【甜妹拯救世界】加更)
這句話落在崇徒南耳中,還不如一聲狗叫有意義。
他甚至連池硯舟看都沒看,直接轉身朝病房門口走去。
“你那麽了解楚淮予,難道就不好奇他這麽多年為什麽會喜歡我嗎?”
崇徒南的腳步猛地一頓,池硯舟見狀,唇角勾起一抹陰冷的弧度。
“或者換個問題,為什麽我每次出危險時,楚淮予都能第一時間趕來救我?”
看着崇徒南沉默的背影,池硯舟懸起的心髒終于一點一點落了下來。
原來崇徒南真的一點都不知道契印的事,所以在崇徒南眼裏,楚淮予是真的喜歡他,不顧一切的想要保護他。
池硯舟無聲地笑了,可笑着笑着,喉間又泛起一股尖銳的酸楚。
他生生将痛苦又咽了下去,就算他得到的一切都是假的又如何,至少以後楚淮予會永遠留在他身邊。
池硯舟擡起眸正要說話,卻在猝不及防間對上了一雙黑眸。
崇徒南不知何時轉了過來,他的表情明明很平靜,但瞳仁卻黑的駭人,仿佛這片沉色下翻湧着極致的暴烈和陰鸷。
池硯舟呼吸一窒,指尖死死抵在掌心,産生的痛感才勉強讓他張開了嘴。
“你不是要見楚淮予嗎,他就在隔壁病房,我這就……”
話音未落,崇徒南就旋身朝門口走去。
砰的一聲,被掀開的房門撞在牆上又反彈回來。
崇徒南看到病床上面色蒼白的楚淮予,心頭擰起一股劇痛,立刻上前将自己的靈力輸給楚淮予。
片刻之後,崇徒南的手指驟然收緊。
随着他的靈力彙入楚淮予的丹田,崇徒南看到了滿布瘡痍的內腑百骸,就連楚淮予的識海之中都出現了無數細小的裂痕。
崇徒南死死咬住牙,胸口泛起的痛楚像是将心髒按進了玻璃碎渣,喉間驟然湧上了一股血腥味。
就在這時,池硯舟緩緩走了進來。
迎着崇徒南無比寒戾的眼神,他淡淡一笑:“你是不是想問小予受傷的原因?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就告訴你。
池硯舟唇角的弧度加深:“小予是為了救我…不對,準确來說,他就是因為我才會受傷昏迷。”
話音落定,他感覺臉上忽然傳來一種劇烈的燒灼感。
池硯舟瞳孔驚懼的一顫,下意識擡手朝臉上抹去,可就在他擡起手臂的瞬間,一塊連着皮的肉從他小臂上驟然脫離。
崇徒南此刻的眸色徹底變了,漆黑的眼仁鑽出一抹赤厲的殷紅,如同一尊邪神徹底撕下了身上人類的皮囊。
他連指尖都未動一下,池硯舟卻被掐着脖子淩空拎起,大片大片的血肉随着這個動作從他的身上臉上,包括全身的每一處寸寸剝落。
喀——伴随着頸骨碎裂的聲響,池硯舟的頭被生生按了下去,眼睜睜地看着自己倒翻的肋骨,皮開肉綻地頂開他的肋下,像荊棘叢一般鑽了出來。
大量的鮮血暴濺而下,池硯舟本該已經死了,但他的大腦卻無比清醒,生生承受着這非人的折磨和痛苦。
他親耳聽着自己骨骼被折斷粉碎的聲音,親眼看着皮肉脫落殆盡,內髒被擠壓至破裂的慘狀。
池硯舟甚至連喊一聲都做不到,因為他的喉嚨早已被腐蝕洞穿,只留下一個黑壓壓的窟窿。
崇徒南右手指尖輕勾,一根穿出的肋骨被折斷一半,接着緩緩上移,對準了池硯舟的眼球。
就在這時,池硯舟忽然咧開血肉模糊的牙齒,無聲地笑了。
崇徒南的深眸微不可見的眯了下,就在他将肋骨插入池硯舟的眼窩時,一道紅光從對方頸中爆射而出。
楚淮予喉間發出一聲痛苦的悶吟,丹田中剛剛見漲的靈力忽然朝池硯舟周身湧去,像是架起了一道無形的屏障,将池硯舟牢牢的護在了其中。
一道混天異火自紅光中絞殺而來,崇徒南感應到渡劫期的威壓,護住楚淮予的同時釋放出紫雷暴獄。混天異火瞬間被吞噬而入,在域中被萬千曦輪蠶化吸食。
崇徒南再次擡眸看去時,池硯舟身上的血肉已經重新凝結,斷裂的骨骼在皮膚下迅速接起,不過幾個呼吸間就恢複如初。
池硯舟見他神色變了又要動手,立刻嘶聲大喊道:“你還想讓楚淮予再痛苦一次嗎?!”
崇徒南瞳孔鸷然地縮了一瞬,他想起那道混天火光,是楚淮予自天地間收服的最後一道異火。
他神情無比陰狠地看向池硯舟,從齒間擠出:“念念的元神……”
“你認出來了?好啊,那你知道我身上為什麽有他分裂出來的元神嗎?”
方才被殘殺的陰影還覆壓在池硯舟的心頭,他原本只是想激怒崇徒南動手,這樣就會跟楚淮予放在他身上的元神打起來。沒想到那抹元神竟在他瀕死之際才被激發,讓他活生生在地獄走了一遭。
頂着崇徒南噬人的目光,池硯舟渾身難掩驚懼地顫抖着,但又不得不出聲:“因為我身上有你的契痕啊,崇徒南,他是為了掩蓋你的契痕才受三百年抽魂之苦,用秘術……”
崇徒南暴烈而起:“我沒有契痕——!!”
池硯舟吓的渾身一顫,後背立刻貼緊了牆,抖着嘴唇道:“你說你沒有,那我後頸的是什麽,楚淮予又為什麽要以元神命咒掩蓋?”
崇徒南雙手緊攥成拳,心裏想到了什麽,看着他的目光中滿含殺意。
池硯舟像是被陣陣風刀活剮着,抽搐般的喘息着:“因為,因為他厭惡你曾經被結過契,他不想看到這抹契痕又無法抛棄你,所以才遮掩起來眼不見為淨!!”
崇徒南的心頭空了一瞬,緊接而來的便是被洞穿的劇痛。他的心髒像是被生生剜了出來,放在烈日下暴曬。
崇徒南口腔泛起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可他卻看着池硯舟,低低地笑了。
“池硯舟,你以為你從他的元神裏看到我們過去的回憶,就可以利用它來挑撥了。”
“你當真愚不可及,蠢到以為我竟然會相信你。”
一樣的低笑,一樣的譏諷,池硯舟仿佛看見崇徒南瞬間化作楚淮予,就冷冰冰地站在他面前。
這樣的重合在他心頭激生出一股強烈地恨意,他扭曲着臉,不甘又憤恨的看着崇徒南。
崇徒南卻冷冷一笑,轉身去床邊準備抱起楚淮予。
“池硯舟,你以為你拿到的是保命符,其實它是你的催命印。那抹元神的主人是念念,他遲早會從你那裏拿回來。”
“哈哈哈哈哈哈——”池硯舟突然瘋了一樣笑了起來,他擡手指向崇徒南:“好啊,拿啊,你也一并把你的契痕拿走,到了那個時候,楚淮予就會知道你真正的主人是往生魔尊了,哈哈哈哈………”
崇徒南腦中轟的炸響,整張臉瞬間變得蒼白一片。
往生魔尊這四個字像是一把尖刃,活着将他的胸口剖開,五髒六腑淌出來,血淋淋地流了一地。
池硯舟看着他的反應,忽然明白了什麽,頓時笑的更加癫狂:“你竟然知道,你竟然早就知道,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楚淮予竟然,竟然為了他仇人的器靈,放棄了成神的機會……那可是成為無所不能的神啊,楚淮予要是知道了,他該有多恨你,多恨他自己啊……”
笑的彎腰的池硯舟猛地被揪起前襟,重重抵在了牆上。
看着崇徒南滿目猩紅地揚起拳頭,池硯舟擡高下巴:“你打,你打我一拳,楚淮予就受兩拳,你打啊!”
崇徒南的雙眸紅的幾乎滲血,拳峰連着皮緊繃着,可到最後還是一點一點松開了手。
看着他抱着楚淮予離去的背影,池硯舟挑釁般地高聲道:“崇徒南,我只給你三天時間,三天之後,你這輩子都不許再出現在小予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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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雲遮蓋了天幕,天色透着一股令人悶窒的黑,看不到半點星月。
楚淮予緩緩睜開雙眸,守在床邊的衛蒙一看他動了,趕緊站起身:“你感覺怎麽樣,有沒有哪難受啊?”
楚淮予覺得自己就是沉沉睡了一覺,腦中有些昏沉:“你…你為何在此?”
衛蒙咽了咽:“我……”
他剛開口說了一個字,陸萬傾忽然推門而入,衛蒙頓時像看到救星一般:“楚淮予醒了!”
楚淮予撐着胳膊坐起,陸萬傾大步過來:“楚先生,你剛服了丹藥,還是躺着在休息一會吧。”
“丹藥?”楚淮予皺眉,此界竟還有丹藥能治好他的傷?
陸萬傾點頭:“對,是衛蒙師父煉制的。”
楚淮予懷疑地看向衛蒙,衛蒙幹巴巴地扯起唇角:“啊呵呵呵,對,對,是我們天師府祖傳的回春神功丸。”
陸萬傾額角一抽,這什麽鬼名字,聽起來就像電視上專騙老年人的假藥。
楚淮予覺得頭悶悶地疼,擡手揉了揉太陽穴,仔細回想之前發生的事。
忽然,他右手一頓,驀地擡起頭:“池硯舟人呢?!”
“額,他,他還在醫院啊。”
“今天是幾號?”
衛蒙皺起臉:“你不會是失憶了吧,今天是23號啊。”
他竟然整整昏睡了一天?
楚淮予掀開被子就要下床,衛蒙趕緊拉住他的胳膊:“你去哪啊,你還沒……”
楚淮予撥開他的手:“我兩天沒回去,崇徒南定是着急了,我得去找他。”
衛蒙趕緊用胳膊肘撞了陸萬傾一下,陸萬傾趕緊道:“崇先生知道你在這裏!”
正要施展移形術的楚淮予一頓,滿心疑惑地轉過身:“他知道?”
陸萬傾手指蜷了蜷:“對,他看過你後就走了,劇組那邊戲排的緊,不能耽誤。”
話音剛落,衛蒙配合地拿出一個紙條:“這是他中午走的時候給你留的話。”
楚淮予從他手裏接過,展開白紙:[曾導那邊不批假,我先回去了。]
的确是崇徒南的字沒錯,但話語卻生硬又疏遠。
楚淮予心頭一緊,崇徒南是不是因為他來救池硯舟,生他的氣了?
楚淮予呼吸微蹙,腦中忽然劃過什麽,對衛蒙兩人扔下話:“我先走一步。”
看着他身影消失,衛蒙急切地轉向陸萬傾:“明明是崇徒南治好的楚淮予的傷,你為什麽要答應幫他隐瞞啊?”
崇徒南走的那會兒,衛蒙感覺他整個人都快死了。不是那種受了重傷奄奄一息,是那種,那種他形容不來的,就感覺整個人變灰快要消失了一樣。
陸萬傾沒有過多解釋,只是道:“崇徒南是局裏的S級專員,他有這個權力。”
衛蒙皺着一張臉,感覺胸口堵着一口氣,出出不來咽又咽不下去,心煩又胸悶。
消失的楚淮予,再次回到了醫院。
在過去的這十幾年裏,他一直對池硯舟偏心看重,雖然崇徒南不問也不提,但楚淮予知道他一定對這件事無法釋懷。
兩人之間所有的誤會都來自于池硯舟,再加上這次的事,無異于是在崇徒南的舊傷上又添了一道新傷。
所以楚淮予想,如今他終于弄清楚了真相,幹脆就帶上池硯舟,到崇徒南面前把一切都說清楚。
雖然這樣做會隐藏不住契痕一事,但團子已經化形,他和他會一輩子在一起,團子應該也不會再介懷被原主人抛棄的事。
到了第五間病房門口,楚淮予一把推開了門。
方逸晨正在跟池硯舟商量發微博的事,突然開門的聲音把他吓了一跳。
看到是楚淮予,他站起身:“楚……”
“你出去。”
方逸晨看回池硯舟,對方朝他點了點頭:“微博內容你自己定吧,我跟小予說會兒話。”
方逸晨在兩人之間看了一眼,拿上手機出去了。
關門的聲音剛響,池硯舟便對着楚淮予笑了起來:“小予,你身體好點了嗎?”
饒是楚淮予活了七百萬年,也被他這副厚顏無恥的模樣給惡心到了。
“池硯舟,你是不是覺得有那個命咒,本座就真的拿你一點辦法都沒有了?”
池硯舟笑意顯出幾分無奈:“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我怎麽會拿這種事威脅你呢?”
楚淮予冷笑一聲:“沒錯,本座的确不能動手殺你,更不能對你釋放任何法術。不過你別忘了,崇徒南可不受命咒束縛。”
池硯舟臉色瞬變,可片刻之後,看向他的目光就多了一層哀悸:“小予,那樣也會傷到你自己的,你真的要這麽殘忍嗎?”
“殘忍?那你未免也想得太天真了。”楚淮予的眸光壓着無比冷沉的狠戾:“你不會死,更不會受傷,但崇徒南會将你關進浮屠域中,那裏一片漆黑,什麽都沒有,你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更感覺不到有其他半個人的存在。”
看着池硯舟瞳孔開始顫抖起來,他的唇角勾起一抹森冷的弧度:“你自己猜猜看,你能堅持多久不瘋?”
池硯舟的眼圈泛起紅意,眸中糅雜着難以泯滅的痛苦:“難道我們這十幾年的朝夕相處,在你心裏就一文不值嗎?”
楚淮予不想再跟他說半句廢話,直接粗暴地揪住池硯舟的領子,将人從病床上拖了下來。
“小予,”池硯舟忽然叫了他名字,語速極快的道:“我還有最後一件事要告訴你,是關于契痕的!”
楚淮予的胳膊驀地一頓,居高臨下地看着他:“說。”
池硯舟一瞬不瞬的看着他的眼睛,臉上的神情故作疑惑:“往生魔尊是崇徒南的什麽人啊,為什麽契痕上會拓着他的名字?”
楚淮予的瞳仁猛烈發顫,在聽到那四個字時,心髒虬結的痙攣縮緊,下一秒完全停跳。
他眼前的池硯舟開始變得模糊,仿佛蒙上了濃重的血霧,讓他什麽也看不清了。
楚淮予在這一刻喪失了所有知覺,胸口短促而麻木的起伏着,雙眸滿是空洞。
這時池硯舟做出了一個恍然的表情,接着便是懊悔:“小予,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我,我忘了往生魔尊是你的生父了,也是你最恨的那個人,你相信我,我真的不是故意要提他的。”
池硯舟的眼淚急的都快落下來了,他看着楚淮予無意識的向後倒退,想上手扶他,又不敢伸手。
“崇徒南該怎麽辦啊,他原本以為你是他的主人,一心一意地盼着自己化形,然後跟你在一起。”池硯舟深深地擰着眉,仿佛真的在為這件事感到痛心似的:“如果他知道自己是往生魔尊煉化的,恐怕這輩子都無法解開這個心結了,那他還怎麽跟你相守啊?”
楚淮予的瞳仁如木胎般的轉動了一下,五髒六腑都像是被洞穿了,呼吸間盈滿了血腥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