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第60章

◎“誰傷了她?”◎

六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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怨魂冢中, 這些年困囿于此的怨魂,從四面八方飄來。

它們簇擁着上方的鳳凰幻影,将謝折與虞枝團團圍住。

謝折手執長劍, 身直若竹。

長空之下,劍光晃眼。怨魂死了一片。

下一刻,鳳凰幻影變幻做鳳凰模樣,朝着謝折心口而來。

即便那是幻影, 鳳爪落在謝折的劍刃上方,仍舊是聽到铿锵劍鳴,細看,謝折手中的長劍上, 已然出現了裂紋。

鳳凰幻影纏住了謝折。

這讓謝折有些應接不暇,那些怨魂朝着虞枝飛湧而去。

而虞枝距離方才謝折劈出的那一道裂隙,仍有很長一段距離。

虞枝幾乎感受不到自己下肢的存在了,她只覺後腰微微一痛, 來得最快的怨魂, 已經咬住了她的後腰, 冰寒之意從虞枝的後腰瞬間傳遍了她的全身。

那一刻, 仿若渾身的血管都要在一瞬間凝結。

虞枝握緊了手中的匕首, 對着那怨魂重重刺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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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匕首上, 有着明遠下着的咒語。

一刀劈下去, 竟是将那怨魂劈散了兩分。

那龇牙咧嘴的怨魂在虞枝将它劈散幾分後,發出一聲攝人心魄的嘶吼。

無數怨魂一擁而上。

虞枝咬緊了牙關,口腔內的軟肉被她咬得發痛。

只是她從始至終都未曾松開過手中緊握的匕首。

謝折與那鳳凰幻影纏鬥一處,不相上下。

那原本是白色的鳳凰幻影, 雙翅, 鳥喙漸漸變成了血紅色。

謝折手中長劍一送一挑, 将那鮮紅右翅斬斷了。

只是被謝折斬斷的鳳凰右翅堪堪落下。便又有了新的右翅伸長而出。

謝折心中稍有些焦急。

若是在怨魂冢外,這鳳凰幻影并不是他的對手。

只是如今,這怨魂冢是鳳樂的地盤,謝折只能堪堪與其戰平。

餘光瞥見虞枝處的困境,謝折心中微凜。

是他将虞枝帶來的這處,那便要将虞枝好端端地送出去。

虞枝也不知自己揮動手中的匕首砍散了幾只怨魂,她只覺得下肢越來越冰涼了。

好似全身的血液都已經淌了出去,現在她只剩下一副空蕩蕩的,什麽都不剩的皮囊。

所以,當圍着她的怨魂突然朝着另一處湧出時,虞枝第一時間并沒有反應過來。

她下意識擡頭看向那些怨魂飛湧而去的地方。

那是謝折站着的地方。

謝折手中長劍正緩緩向下淌着血。

虞枝愣了一瞬,怨魂也好,鳳凰幻影也罷,都是沒有血的。

那麽謝折長劍上的血是從何而來呢。

虞枝視線微微向下,落在了謝折的白衣之上。

在他的腰腹處,白衣漸漸變得鮮紅刺眼。

虞枝眸光閃了閃,她掙紮着起身,朝着出口的放些趔趄着跑去。

在她身後,似是傳來龍嘯之聲。

而怨魂冢的入口就在眼前。

虞枝手中匕首松落在地上,整個人從那處縫隙滾了出去。

在她離開怨魂冢的瞬間,一直作痛的腹部終于如常,而虞枝手中,也多了一根已經沒什麽光亮的羽毛,看着普通,不像是什麽鳳凰翎羽。

虞枝跌坐在地上,她的周圍,是破落的荒村,哪裏還有半點方才怨魂冢中的景色。

她死死盯着自己方才離開的地方,不知為何,眼前似是有些朦胧。

“阿枝?”一道女聲響起,帶着些許的不确定。

虞枝轉頭朝着那人看了過去,開口喚她的正是何滿慈。

在見到何滿慈的瞬間,虞枝眼眶中的淚緩緩淌落,“滿慈師姐……”

何滿慈朝着虞枝跑了過來,她的視線在虞枝身上轉了個來回,見虞枝一身的血,她的手止不住地顫,“怎麽……”開口說話時,何滿慈的聲音裏已經沾染上了哭腔,她擡手握住了虞枝的手腕,“怎麽這麽多的血?可有哪裏受傷了?”

虞枝這才低頭看向自己。

她身上的确有些吓人,只是現在回過神來,身上先前的疼痛已經消失不見了。

虞枝輕輕搖了搖頭,“我沒什麽事,這裏有個怨魂冢,我就是從……”

虞枝的話音還沒有落下,便察覺四周寒風驟然而起。

何滿慈下意識護住了虞枝。

在虞枝開口提到怨魂冢時,她便已經知道了這些天,他們為何沒能離開這處荒村。

怨魂冢在此處有一個結界。

何滿慈一行雖進入了這一處結界,卻是沒有進入到怨魂冢中去。

他們相當于被困在了怨魂冢與現實的夾縫當中。

想要離開,要麽破了那怨魂冢,要麽有人從外面破了外層的結界。

而現在,這湧起的風,應當是外面有人來了。

何滿慈解下了身上的鬥篷,将虞枝包裹了起來,她半護着虞枝,“沒事了,應當是師父察覺到我與師伯一行被困于此,來救我們了。”

虞枝眼眸微垂,她站起身,捏緊了身上的鬥篷一角,半靠在何滿慈的身上。

不知為何,她心中隐隐約約有些不安。

似乎有什麽事,一直被她遺忘了。

外層結界被破,十來位修士進入了荒村,

為首的修士,腰間佩劍上墜着弦月模樣的玉穗子。

何滿慈臉上微微有些緊繃的神色松了兩分,她松開了扶着虞枝的手臂,看向來人,“知禮,你終于來了。”

虞枝擡頭看向了祝知禮。

這還是這一世,她第一次見到祝知禮。

祝知禮的視線落在了虞枝身上,他臉上擔憂的神色散了兩分。

只見祝知禮對着虞枝伸出手,“阿枝,過來師兄這兒。”

虞枝沒動,她擡頭看着祝知禮,神色晦暗不明。

“阿枝?”見虞枝站着半晌不動,眸子中也帶着自己不熟悉的陌生,祝知禮臉上閃過一絲茫然,他擡腳,朝着虞枝的方向走了過去,“怎麽了?是不是叫妖魔吓到了?”

見祝知禮朝着自己走了過來,虞枝退了半步。

她的視線從祝知禮身上移開,落在了與祝知禮一同來到這荒村的修士身上。

其中有幾位修士虞枝上一回是見過的,那是蒼羽宗的修士。

虞枝抿了抿唇,她看向祝知禮,聲音微微有些發硬,“你是來尋滿慈師姐的嗎?”

祝知禮教虞枝的這一問,問得愣在了原地,他原本伸出去,想要去碰虞枝的手也懸在了半空,不上不下。

何滿慈聽到虞枝的這一問,也是有些奇怪。

“阿枝怎麽這麽問?知禮若不是來找我們的,又怎麽會在荒村出現呢?”何滿慈回頭看向了其餘面色稍顯得有些凝重的修士,“知禮,怎麽與你一道來的都是生面孔?”

祝知禮嗓子微微有些發癢,他看着面前的人,眸光輕閃。

祝知禮的沉默,讓何滿慈心中有些惴惴不安,她在虞枝身側停下,擡眸看向祝知禮,“你說話啊!”聲音高了兩分。

原先在屋子中休息的何妙意一行也走了出來。

曲朋義走上前,他停在了祝知禮身後,目光卻是落在那些陌生修士身上,“祝師兄,這些是……”

祝知禮沒有說話。

只是扈易軒已經走上前來。

虞枝認得他,他是上一世關淩城中的魔族統領。

只是現在看,他尚未入魔,還是蒼羽宗的弟子。

“這位姑娘,煩請你與我們走一趟。”扈易軒對着虞枝道。

虞枝退了半步,死死攥住了身上的鬥篷。

是了,她知道一直被她忽視的事情是什麽了。

那就是上一世給自己扣過來的,異世之魂的帽子。

她回到這個時間點,鎮山骨已經在她身體中了,而蒼羽宗仍舊是觊觎着她身體當中的鎮山骨。

原先,她一直在離月宗,未曾脫離蒼羽宗的掌控。

這是這一回,她已經叫謝折帶走有一段時間了,蒼羽宗失了她的行蹤,定然是會更早地去做上一世做過的事,免得虞枝落入他人手中太久,鎮山骨也不保。

“你不是來救師姐的。”虞枝并沒有看向扈易軒,她擡眸看向了祝知禮,眼眶中有淚湧了出來,“你是沖着我來的。”

虞枝頓了頓,輕輕喚了一句知禮師兄。

祝知禮有些恍惚,他見不得虞枝這般落淚的模樣,慌忙向前走了兩步,擡手想要替虞枝擦去臉頰上挂着的淚。

可是虞枝卻是偏頭躲過了他的觸碰,“知禮師兄,你怎麽能這樣對待阿枝。”

何滿慈叫虞枝的話攪得雲裏霧裏的,她有些遲疑地看向祝知禮,“知禮,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我……”祝知禮張了張唇。

扈易軒卻是打斷了他的話,他沖着皺眉走過來的何妙意道,“前輩,前段日子,蒼羽宗玄天境出了句谶言。”

“異世之魂,魔修之亂。”扈易軒繼續道,“這段日子,您被困在這兒許是不知,關淩城那邊,有零星的魔修作亂,師父擔心魔修之亂大禍臨頭,遂想方設法找到了所謂的異世之魂。”

何妙意微微蹙眉,她耐着性子聽扈易軒繼續道,“而異世之魂,正是您宗門中,這位蒙騙了你們許久的虞枝,虞姑娘。”

“退下!”祝知禮垂在身側的手微微捏握成拳,他皺眉看向扈易軒,“何時輪到你來說話了!”

扈易軒并沒有因為祝知禮的呵斥而面上有什麽明顯的情緒,他只是對着祝知禮恭恭敬敬地行了揖,“小公子,臨行前,師父擔憂你婦人之仁,特意叮囑我,要将事情的利害關系,說與離月宗的長輩聽。”

何滿慈聽得滿臉茫然,她看向祝知禮,微微蹙眉,“知禮,他為何喚你小公子?”只是何滿慈很快又想到了什麽,她臉色變了又變,擡手将虞枝護在身後,“雖不知你們在胡言亂語些什麽,但阿枝是我離月宗弟子,你們休想帶走她。”

虞枝垂眸叫何滿慈護在身後。

她心中輕輕嘆了一口氣,上一回謝折多番籌謀,叫她假死遁走,過了一段日子。

這一次,卻要她自己想辦法了。

只是……

虞枝的視線從場上衆人臉上掃過。

最好的結果,是何妙意出面,不許這些人将自己帶走。

“滿慈,退下。”何妙意開口冷聲道。

何滿慈一愣,轉頭看向了何妙意,“師伯!”

何妙意沒看向她,只是給了他們身側的曲朋義一個眼神。

曲朋義會意,驟然出手,制住了何滿慈。

何滿慈雙手被曲朋義反剪在身後,腰間佩劍也被解下,落在了地上。

“滿慈師姐。”虞枝眼睛瞪圓了些,她想要跑到何滿慈身邊去,可何妙意卻是擡手一擋,她沉着眸朝着虞枝看過來,“蒼羽宗乃宗門之首,想來不會為難你一個小輩,倘若你當真沒什麽問題,他們自然會将你送回來的。”

這意思明顯,何妙意是不打算将她保下來了。

虞枝咬了咬唇,她盯着何妙意,過了好一會兒,才緩緩吐出一口氣,“我是明遠的徒弟,若非師父親自開口,我絕不會同這些來歷不明的人離開。”

祝知禮看向虞枝,他臉上看起來滿是心疼,開口說話時,也伴着小心翼翼,“阿枝,你聽師兄的話,跟師兄暫且離開。師兄同你保證,我絕不會叫你出事的。”

“師兄……”虞枝低聲道,她擡眸看向祝知禮,冷哼一聲道,“師兄?我可從來不知,我竟是有一位姓聞人的,叫蒼羽宗的弟子要恭恭敬敬喚一聲小公子的師兄。”

祝知禮聞言,心中似有千萬把劍一同攪動着,他面色有些蒼白,看向虞枝的眸光也顫得不像樣子。

“阿枝……”祝知禮唇色蒼白,他垂眼看着面前的人,可站在他面前的人,目光卻陌生地叫他心顫。

“小公子。”扈易軒站在祝知禮身側,他已經拔出了腰間長劍,“既然何前輩已經開口應承了,那我們便将人帶走吧。”

“妙意師伯!”何滿慈的眼睛微微瞪圓,她奮力想要掙脫開曲朋義的桎梏,可是曲朋義手上力道極大,就算何滿慈的右手掙脫得有些脫臼,也沒能從曲朋義的手中掙脫出來,她轉頭看向站在一旁,神色默然的何妙意,聲音帶了幾分凄厲,“若是今日阿枝被他們帶走了,師伯回到宗門後,該如何同師父交代!”

何妙意只是微微颔首,并沒有應承何滿慈的話。

扈易軒已經走到了虞枝身前,他垂着眼,語氣說不上好,也說不上不好,“虞姑娘,還是莫要反抗了,若是事情鬧得難看了,不是平白叫你師兄師姐為難?”

“我不同他走。”虞枝擡眸看向扈易軒身側的祝知禮,“我只與你一個人走。”

祝知禮見虞枝太多軟和了下來,忙擡手示意扈易軒退得遠些。

他走到虞枝身前,擡手,替虞枝肩上有些滑落的鬥篷;理了理,“阿枝,你放心,有我在呢。”

只是下一刻,祝知禮的聲音哽在了喉嚨中,半點也出不來了,他瞳孔微微放大,死死盯着面前的虞枝。

虞枝從祝知禮腰側拔出了匕首,現在,匕首的末端正抵在虞枝自己的咽喉處。

“我知道,你們抓我,是為了我身體當中的鎮山骨。”虞枝低聲道,她用只有她與祝知禮能聽到的聲音道,“倘若我死在這兒,你們許是不知道又要花上多長時間才能重新找到鎮山骨。”

“現在,祝知禮,讓我走。”

虞枝整個人都被祝知禮的身影籠着,所以,沒有人知道他們湊在一處說些什麽。

祝知禮的眸光晦暗不明,他垂眸看向身前的人,聲音同樣壓低,“阿枝,你分明知道,你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勞。”

他擡手,在虞枝手臂向下壓的瞬間,就握住了她的手腕。

哐當一聲,匕首落在了地上,他垂眸看向面前的人,“阿枝,你現在,只能跟我走。”

匕首落地的瞬間,何滿慈渾身打了個寒戰,她也不知從哪兒來的力氣,突然擡腳,将站在她身後的曲朋義一腳踹開了去,她沖上前,将祝知禮撞得一個趔趄。

“今日誰都不能帶阿枝走!”何滿慈的頭發也有些亂,虞枝被她護在身後,眼眶鼻尖卻又是一陣一陣地發酸。

這世上,絕不會有第二個人如同何滿慈這般待她了。

“你們說一句異世之魂那便是異世之魂了嗎?這世上,從無這樣的道理!”

祝知禮退了半步,似是心中有了決斷,只見他看向在一旁站着的扈易軒。

扈易軒會意,朝着空中扔出一張符咒。

只見天際驟然變色。

黑雲于四面八方湧來,驚雷一道一道,落在了虞枝的腳邊。

虞枝叫那驚雷惹得身子一顫,她退了半步,可那驚雷卻仿若能感知到她一般,每一次,都正落在她的腳邊。

并非想要取她性命,更像是一種驅趕。

異世之魂,不屬于這裏,這驚雷,像是想要将虞枝趕回她自己的世界一般。

在場的所有人,皆是叫這場景震撼得說不出話來。

原先場上的離月宗弟子裏,除了曲朋義是受何妙意的吩咐,動手攔住了情緒激動的何滿慈,其餘的人,都是面上有着不忍的神色。

虞枝與那些人,都算熟悉,甚至算得上關系親密。

因為虞枝能看到他們的好感,所以從前在離月宗上時,虞枝總是會讨得所有人的歡心。

所有人對于虞枝都是喜愛的,至少,在虞枝眼中是這樣。

可是現在,那些平日裏總是喚她一聲小師妹,對她無比疼愛的人,都是一起變了臉。

也不知是誰先有了動作,總之他們一擁而上,将護在虞枝身前的何滿慈拉離。

“師姐,天道落雷總不會騙人。”

“師姐,讓蒼羽宗将事情弄個明白也是好的,若是小……若是虞枝當真是魔修之亂的源頭,是異世之魂,若我們包庇了她,日後離月宗又該如何自處。”

“師姐,不是還有祝師兄嗎?他說阿枝性命不會有危險,總不會騙我們。”

你一言我一語,卻沒有一個人看虞枝一眼。

沒有人想起,他們的這個小師妹,平日裏敦厚善良,從不與人起什麽沖突,又怎麽可能是什麽魔修之亂的源頭呢?

虞枝身上的溫度一寸一寸地抽離。

她有些恍惚,好似在一瞬之間,她突然只剩下孤身一人了。

何滿慈被人圍着,虞枝看不清她的臉,也不大願意看清她的臉。

虞枝無端有些害怕,倘若連何滿慈也從她身側走開了……

何妙意開口對着祝知禮,“你們先将人帶回去吧,将事情好好地查清楚。”

祝知禮眸光閃了閃,他看向一旁被人團團圍住的何滿慈。“師伯,滿慈師姐……”

何妙意微微擡了擡下巴,“滿慈是我的女兒,有我在,她會想明白的。”

虞枝渾身一震,她擡眸看向何妙意,面上滿是詫異。

何滿慈雖常會同虞枝提起自己的母親,卻是從未提起過,她的母親就是何妙意。

虞枝身上的最後一絲力氣仿若也被人抽走了去。

她張了張唇,過了好一會兒,才有聲音從唇舌間溢出,“我與你走,不要為難滿慈師姐。”

祝知禮朝着虞枝走了過來,只是忽然聽得一陣碎石墜落的聲響。

衆人擡眼去看,只見身後荒村的屋子,竟是無端坍塌。

何妙意微微蹙眉,“怨魂冢。”

他們在外僵持不下的時候,竟是有人好端端地化解了怨魂冢。

聽到何妙意說了怨魂冢三個字,知曉怨魂冢的人,面色皆是一變。

他們險些死在這裏。

倘若怨魂冢中的破局之人是直接毀了怨魂冢,那麽依托于怨魂冢的荒村便會一瞬間消亡,所謂消亡,自是會連他們這些現在正在荒村之中的人一道消亡。

好在,怨魂冢之中的人未曾直接毀了怨魂冢,而是選擇化解了怨魂冢。

何妙意微微擡手,“不知是哪位先生,竟是化解了這怨魂冢!”她提高聲音,開口問道。

無人回答她。

而原本垂着眸的虞枝,眼眸突然顫了顫,她下意識擡頭,看向方才自己逃出來的縫隙。

縫隙處的景色似是有幾分模糊。

一道白色的身影在虞枝眼前緩緩出現,她有些許的恍惚。

她恨謝折,可如今見到他,卻是有些塵埃落定一般,松了一口氣。

還是當真可悲,可嘆。

虞枝看着那白色的身影越來越近,直到一只微涼的手按在了她脖子上,方才割出的一道淺淺血痕上。

“誰傷了她?”

作者有話說:

感謝在2023-12-16 20:15:13~2023-12-18 17:06:5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不做爛尾詩 2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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