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不去,他有人照顧
第29章 不去,他有人照顧
齊耀承在會場主桌給韓弘煊留了一個座。
臺上正在進行抽獎,韓弘煊坐到了齊耀承身旁的座位上。
近來他們兩人都忙,見面寥寥。齊耀誠一見韓弘煊落座,立刻露出玩味的笑容,問他,“蘇翎好麽?”
韓弘煊近來走癡情人設。上次幾個發小聚會就有人打趣他,說以後不帶他玩了。壞規矩麽不是。
不單要把情人扶正,還低三下四地去求複合。如今韓弘煊一得空就自己開車往片場去,一趟一趟跑得挺來勁,好像不知疲倦,這架勢把周圍的人都看傻眼了。
韓弘煊前幾天剛被蘇翎拒絕了探班,心裏并不踏實,卻還是嘴硬地說,“挺好的,蘇翎現在是劇裏的造型總監。”
語氣裏全然不拿自己當外人,還有一種替蘇翎驕傲的意味。
齊耀承盯了盯他,服氣了,覺得韓弘煊這回可能真是栽在蘇翎手裏了。看樣子不單要從良還要從一而終。
他招招手,示意臺上的主持人看過來,又對韓弘煊做了個“請”的手勢,低聲道,“來都來了,上去當一回抽獎嘉賓吧。”
臺上的主持人挺有眼力見,一束追光立刻投過來,把主桌的幾位貴賓照亮了。
韓弘煊不好掃興,起身上了臺,在主持人的引領下從抽獎箱裏摸出一個刻有數字的彩球。
他抽出的是數字17,主持人環視臺下,詢問誰拿着這個號碼,位于宴會廳中間的一桌立刻爆發出歡呼聲。
竟然這麽湊巧,被抽中數字的正是AT5。
上來領獎的人是隊長鄭泰鳴。
在一片歡樂祥和的氣氛中,兩個男人的臉上都沒有笑容。
韓弘煊把放在信封裏的兌獎券交給鄭泰鳴,以只有他們兩人之間能聽見的聲音,問對方,“出去聊聊?”
鄭泰鳴接過信封,沒有應聲。
但當韓弘煊回到主桌坐下沒多久,找了個借口走向宴會廳的露臺,鄭泰鳴也起身跟了過去。
大廳裏頭的歡呼聲還未停歇,一浪高過一浪的,反襯得露臺這邊分外冷清。
起先兩個人都沒說話,氣氛有些別扭。
後來是韓弘煊先開口,開門見山地問鄭泰鳴,“你喜歡蘇翎什麽?”
鄭泰鳴愣了下。蘇翎身上當然有很多叫他着迷的地方,但他沒必要和韓弘煊交待,便有些尖銳的反問,“問這個幹嘛?”
韓弘煊的情緒挺平穩的,不疾不徐地說,“我喜歡他的時間,應該比你早一些。”
鄭泰鳴聽聞,眼中有一閃而過的錯愕,他沒想到韓弘煊會當着自己的面承認對蘇翎的感受。
韓弘煊又道,“那時候蘇翎還是練習生,我也剛回國不久,去耀星娛樂找你們齊總,正巧撞見蘇翎練完舞,坐在排練室角落休息。我對他...算是一見鐘情吧,當時就有了要把他據為己有的想法。”
前面聽着都是平鋪直敘的回憶,最後一句話落下,鄭泰鳴皺了皺眉。
韓弘煊坦然承認,“這種想法當然是錯的。以他的心氣,不會甘于成為誰的附屬品,所以最後我沒有留住他。”
鄭泰鳴對于他今晚找上自己的目的愈發不解,“你沒喝醉吧?特意跟我說這些?”
韓弘煊還是一臉平靜的樣子,“我就是想告訴你,蘇翎特別好,你喜歡他說明你很有眼光,我們公平競争。”
鄭泰鳴一時間完全接不上話了。
韓弘煊卻好像很難得的找到了一個能和自己聊起蘇翎的人,又自顧自說,“我們在一起四年,最後發生那次舞臺事故,我要負很大的責任。蘇翎當時去意已決,我總以為給他施壓,就可以讓他改變想法,迫使他留下。”
他用短暫幾秒的沉默掩飾自己的後悔,最後嘆了口氣,望着露臺外面,說,“我不知道我這樣盡力去挽回,對蘇翎而言是不是一種困擾。但我總是想到他從升降臺跌落地面的那一刻,他有沒有想起我?哪怕他想到的全都是恨我的情緒,我也應該把那種仇恨撫平了,別讓他帶着創傷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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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泰鳴原本以為韓弘煊找上自己,要麽是宣揚他對蘇翎的主權,要麽是威脅自己從這場競争中退出,但他所聽到的話卻與預期的全然不同。
他也不想對韓弘煊共情,但當對方說出公平競争時,他聽出的更多是對蘇翎的在乎。
過去的一年多時間,數次挽回被拒,想必也讓韓弘煊很難熬。
韓弘煊說完以後,沒有再留的意思,轉身返回宴會廳。
鄭泰鳴看着他的背影,猶豫少許,出聲叫住他,“韓總。”
停頓了下,鄭泰鳴說,“蘇翎生日那天,我送給他的禮物,被他退了回來。”
锲而不舍地追求這麽久,鄭泰鳴很清楚自己在蘇翎心中的位置。
他們更可能成為惺惺相惜的朋友,而非親密戀人。蘇翎也從未對他有過任何暧昧暗示。
韓弘煊停住腳步,回頭看向鄭泰鳴。
鄭泰鳴也一臉坦然地看着他。
他能幫到的,也就這麽多了。最後韓弘煊能不能挽回,還是取決于蘇翎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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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組在轉赴影視城取景前,給部分工作人員放了幾天的假。
蘇翎的妝造團隊有一批服化道的用品要運回北城工作室,蘇翎就正好用這幾天時間去補給一些後續的造型物資。
韓弘煊不知從哪裏聽說了他要回一趟北城的消息,執意要來替他搬家。
蘇翎拒絕在先,消息發出去了,韓弘煊那邊一直沒有回複。
蘇翎猜測他還是要親自跑這一趟,所以才在微信裏裝聾作啞。卻不想到了離開冀北村鎮那天,蘇翎帶着團隊前前後後花了幾個小時整理搬運物資,直到傍晚開車返回北城,韓弘煊卻始終沒露面。
越野車行駛在颠簸不斷的路上,蘇翎的心裏也有些不安寧。
他和周奕交換着開車,到了臨近入城的一段高速,已是晚上九點。蘇翎知道周奕是剛拿不久的駕照,在市內開車還有點露怯,就讓她換到副駕休息,自己坐到了駕駛座。
手機響起時,蘇翎掃了一眼車載屏幕上浮起的號碼。
是一個未保存的電話,但蘇翎曾經與之聯系了四年,甚至比聯系韓弘煊的私人號碼更為頻繁。
蘇翎皺了皺眉,在周奕問出“蘇老師,要接嗎”的同時,他已經摁下了接聽鍵。
許久沒有聽見特助吳旸的聲音,對方不知是在什麽地方,背景非常安靜。
“喂?......我是吳旸。”吳旸的聲音似乎被刻意壓低了,帶着絲絲氣聲。
蘇翎應了一聲,“吳特助。”
因為是在開車時接聽的電話,一旁的周奕也能聽到對話內容。
蘇翎在心裏祈禱吳旸別用曾經的方式稱呼自己,還好對方很懂分寸,叫他“蘇先生”,又說,“韓總這會兒在醫院。他本來是要來接您的。”
前面路口就是一個紅燈,蘇翎剎車踩急了點,車身猛地一颠簸。
手機那頭的吳旸又說,“高速上幾車追尾,他的車在倒數第二輛......”
蘇翎呼吸有點緊,打斷吳旸,問,“人沒事吧?”
吳旸大概還想渲染情緒,被蘇翎一問,頓了下,說,“右肩肱骨結節骨折,剛打了石膏。”
蘇翎覺得車窗外的一排信號燈忽然變得有點模糊,他握着方向盤的手緊了緊。
吳旸又要開口,背景裏傳出人聲,不知是叫他去處理什麽事。
由于他是背着韓弘煊打的這通電話,什麽後話交待也沒有,只問了句,“您要來看看韓總嗎?我們在附二醫。”通話就被匆匆挂斷了。
信號燈已經轉綠,蘇翎發動了車。
他開了一段路,臉上神情愈顯肅沉。一旁的周奕忍了又忍,幾次偷偷看他,最後小聲發問,“蘇老師,您現在要去醫院嗎?”
蘇翎望着車外延伸的道路,抿緊了嘴唇,片刻後狠心說,“不去。他有人照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