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無責任番外
無責任番外
太近了。
他們吞沒了彼此的吐息, 鼻尖互相摩擦着,睫毛糾纏輕觸——
她端詳着這張近在咫尺的漂亮臉龐,看着每寸光潔無暇、幾乎找不到毛孔的皮膚。
還有那雙在逆光裏蒙着陰翳的藍眼睛, 像是雨前灰霾的天空, 雲層間湧動着黯沉的暗流,深處卻又醞釀着雷火的光輝。
她還坐在他腿上, 用最為親密無間的姿态,親吻這個經常讓自己頭疼的家夥。
散發暖意的柔軟唇瓣貼了上來,小心翼翼地輕柔含住了她,溫熱濕意随着舌尖的舔動而蔓延着, 锲而不舍地要将半妖略顯冰冷的嘴唇附上熱度。
他很執着地繼續着,動作相當生澀, 舌尖舔舐的力度、沖撞與翻滾的角度, 都從最初的試探逐漸趨向失控,好像這就是斷頭臺前的最後一次。
他幾乎顫抖地描繪自己感知到的一切, 沒放過任何一個角落和細節, 也來者不拒地咽下了自己得到的所有。
蘇蓁心情複雜。
她很難形容這種感覺,不管是徒弟幾乎要吸出她的舌頭,還是他看上去太緊張以及可能腦補了什麽奇怪的東西。
不過他很快開始熟練, 就像他在修煉中的學習一樣——
舌尖靈活地卷上齒隙和牙龈,細細勾勒着半妖尖牙的輪廓,全然不懼怕被那些象征掠食者的利齒所傷。
然後同樣的熱度在上颚裏掃蕩, 時而又滑落下去,纏抵住舌根, 甚至帶了一點點靈力, 火屬的高熱散發出異樣的刺激。
蘇蓁輕輕抖了一下,決定投桃報李, 于是伸手攥住了徒弟的頭發,用力将他下壓向自己,然後反過來回吻了他。
她的舌頭在侵入對方口腔時變化、伸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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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化成一道柔韌纖細的枝條,上面生出細小的分杈,還有密密匝匝的軟刺。
蕭郁:“?!”
縱然他沒看到是什麽東西,但口中傳來的感覺顯然已經不對勁了。
或者從某種角度來說,更對勁了。
蕭郁:“……”
蘇蓁回饋了他所做的一切,同時觀察着他的反應。
她看到那雙眼睛裏爆發的光亮,濕潤的睫毛不斷戰栗着,知道他可能是挺喜歡的。
腰間的寬大手掌陡然收緊,按在頸後的有力五指也深深沒入了發絲裏,捧住她的腦袋發出了無聲的明顯暗示。
這漫長的一吻結束時,他臉上都帶着意猶未盡的喜色。
蘇蓁心情微妙,“真的這麽喜歡?”
她的視線從那張英俊的臉龐間下滑,在對方的咽喉處停留了一瞬,“我以為……”
“可能我是變态吧。”
蕭郁非常坦然,“你不像人的那部分,讓我更有感覺了。”
蘇蓁也相當清晰地意識到這件事。
她動了一下,從側坐改成了跨坐在對方大腿上,感受到緊繃的肌肉散出滾滾熱意,透過單薄衣料燒灼着皮膚。
蘇蓁稍稍曲起一條腿,膝蓋傳來的堅硬觸感已經說明了一切,這幾乎讓她忘記原本想要說的話了。
“不對!”
蘇蓁覺得自己被騙了,後知後覺地道:“你試什麽試?不是剛剛還說喜歡我?你還需要再試麽?!”
她那是因為不太确定自己的想法,才去親他想看看感覺,他又算怎麽回事?
“啊。”
面前的男人呆了一下,接着很坦誠地承認了。
他松開了按在她頸後的手,向下壓住了她的腿,手掌握在髌骨一圈,輕輕松松将之環住,向外稍稍推了一點。
“好吧。”
蕭郁的聲音越發低沉喑啞,“我是胡說的,我只是想親你,沒有理由,或者說理由就是我喜歡你,我想這麽做。”
或許也不需要再去嘗試了。
蘇蓁這麽想着。
當她聽見對方的話,并且情不自禁地彎起嘴角時,答案應該已經很明顯了。
如果她只把這家夥當成徒弟,她一定只會覺得莫名其妙,或許不會很生氣,但絕對不是這樣的心情。
“那我再問你一事。”
蘇蓁忽然正色開口。
蕭郁也下意識嚴肅起來,目不轉睛地盯着她。
蘇蓁伸手撓了撓他的下巴,像是在安撫,也像是在挑逗。
她傾身湊近,指尖也随之下滑,撫摸着男人修長的頸項,在喉結處停留了一瞬,感受到他驟然僵緊。
然後手指繼續向下,勾扯着淩亂的衣領,從縫隙裏鑽進去。
她觸及健碩飽滿的胸肌,指腹下的肌塊如大理石般強硬,又散發出一種曬足日光般的熱意。
“……在這種時候,喚我師尊,和喊我名字,哪樣讓你更有感覺?”
蘇蓁好整以暇地問道。
蕭郁的神情變得非常耐人尋味,他似乎有很多話想說,但這一刻又說不出來什麽。
指尖帶起的涼意,像是滾過胸口的碎冰,又像是在肌膚上拂動的枝條。
它還在下滑,已經開始摩挲着腹肌,又在腰側流連。
“你別說。”
青年聲音嘶啞地開口,握在她腰間的手掌再次收緊,“應該都挺爽的。”
面前的半妖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那雙碧綠濃翠的眼眸,在暗室仍然煥發着光芒,細碎的光紋流淌出眼角,在面頰上織出妖異的青綠圖騰。
蕭郁緩緩放開了按住她膝蓋的手。
他撫上少女略顯單薄的肩背,指腹觸及肩峰的線條,掌根碰到起伏的背肌——
那看似纖細實則精瘦的手臂上,三角肌的曲線清晰可辨,他重複了對方的動作,挑起水袖羅衫,扯開襕裙的邊緣。
半妖有着堪稱壯麗的樹形,但這具人身皮囊,也完美得無可挑剔。
他摟在對方腰間的手掌輕輕用力,将人抱了起來,埋首在酥凝雪堆之間,涼意在面上蔓延,另一只手摩挲着脊骨的線條,緩緩向下游走。
蘇蓁再次扯住了徒弟的頭發,鴉黑鬈發纏繞在指間,灼灼熱意熏蒸着掌心,仿佛穿過皮肉,撞入了血脈之中。
她在短暫僵直後顫抖了一下,幾乎本能地想要躲避離開,但是被腰上的手牢牢釘在半空中。
指腹上的紋路,骨節的輪廓,一寸一寸在腦海中被呈現出來。
她開始下落。
那又變成了別的東西。
蘇蓁斷斷續續喊他的名字,手指将那頭黑發揉得淩亂不堪,甚至毫無疑問扯斷了不少,又攥住他的後頸。
那是能将常人頸骨碾成齑粉的力度。
蕭郁不至于因此受傷,只是有點疼,但此時折磨他的感覺太多了,他很難再去一一去體會,只希望最重要的那件事別被自己搞砸。
蘇蓁胡亂摩搓着他的後頸,又擡起手抓那對不知何時冒出的犄角。
長角的底部連着頭骨,此時粗壯堅硬,分叉層疊,橫嵴間青金光焰明滅閃爍,在散亂發絲間挺立如玉樹。
她攥住他的脖子,看着男人下意識後仰,犄角在空中晃閃,像是驕傲昂首的雄鹿。
“翅膀。”
蘇蓁突發奇想地說道:“再給我看看翅膀!”
下一秒,那對巨大的黑翼橫空展開,幾乎填滿了原本還算寬敞的密室。
她的手臂越過男人的肩膀,手指握住了翼骨的利刺,順着那節撐起翅膀的骨骼向下,感受着它在掌心裏震顫。
像是抓住了一只即将振翅的飛鳥。
“師尊……”
對方的喘息聲在她耳畔逡巡,“你還要什麽?只管說出來。”
蘇蓁笑了一聲,雖然尾音很快就變了調。
她趴在徒弟肩上吸氣,感受到後者的吐息落在自己發頂,“……你呢?我以為你也會想要點更刺激的。”
“對我來說……”
蕭郁俯身含住她的耳廓,“只要是你怎樣都夠了。”
話雖如此。
蘇蓁覺得還是要公平一點。
蕭郁輕輕一顫。
她勾在他頸後的手臂,已經化為纖軟柔韌的枝條,樹枝不斷分裂抽長,化出或粗或細的分枝。
它們缱绻溫柔地蹭着他的皮膚,末梢掃過蝴蝶骨,在脊柱間徘徊,然後向下圈住了他的腰。
亦或是摩挲着颌骨,如同又涼又細的手指,輕點着眉心和鼻梁,又拂過他的唇畔。
蕭郁低笑起來,“這确實……嗯……刺激……”
他的聲音也沒那麽完整了。
蘇蓁也沒心情再說話。
密室裏光輝黯淡,符文漸漸湮滅,像是風雨中黑沉的海面,僅有遠方燈塔的細弱光點在閃爍。
而她覺得自己像是水波裏的礁岩。
無數浪潮從四面八方湧來,澎湃翻卷,水花拍擊礁石,撞出無數破碎的異響,強勁激流沒入裂開的縫隙。
天空越發暗沉,暴雨如注,澆灌在波濤翻湧的海上,耀眼的雷電橫貫天穹,仿佛劈落在她的眼前。
在浪潮攀至最高峰的那一瞬間,海嘯裏炸出明耀的白光,幾乎讓人頭暈目眩。
她的額頭抵在徒弟的肩上,用雙臂化成的樹枝完完全全擁抱了他。
蕭郁一動不動,也幾乎無法動彈,但他全然沒有半點想要掙脫的意思。
哪怕他見過無數次,這些枝條怎樣撕裂碾碎獵物,也知道它們能輕而易舉将自己絞成碎片,身魂俱滅。
他還是非常滿足地抱着她,甚至歪頭親吻伸到嘴邊的枝條,虔誠又溫柔。
“這地方不太好。”
蘇蓁忽然開口道,“雖然說這話已經晚了。”
“……往好處想,只要你有興趣,我們還可以在很多地方嘗試。”
蕭郁啞聲道:“再說這裏也算有點紀念意義。”
“啊?”
“你找到了你的驚蟄。”
“…………蕭郁,我何時說過我要給這把劍改名叫驚蟄呢?”
“咳咳咳!師尊!對不起對不起,是我太放松了!”
“看得出來。”
蘇蓁冷哼一聲,“我給你時間編理由,你最好說的像樣點。”
“那個,我确實有些事瞞着你……”
蕭郁很糾結地開口道:“我試過很多次想告訴你,但有某種力量阻止我,我說不出口,我大致總結了幾種可能,我們得去試試。”
“嗯?”
“勞煩師尊先帶我去一趟虛界?”
-IF線·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