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廢掉武功

第10章 廢掉武功

荊默滿腦子疑惑,大眼睛撲閃撲閃的,試探的問道。

“主上,屬下的……嗯……怎麽會在您這裏?”荊默自知自己不占理,話說的坑坑巴巴,但是他真的很好奇,為什麽主上什麽都知道?

玉佩這件事,按道理來說,主上應當是不記得了才對。

還有這個小勺子,赤裸裸的都是荊默的不為人知的秘密。

秦禹峥神色悠然,故意賣關子。

“本座過些日子打算出宮,你可願一起陪同?”

荊默這下真激動了,噌的一下坐起身,大眼睛直放光。

“主上真的可以帶屬下一起出去嗎?”

“你是本座的暖床影衛,不帶着,這寒冷冬日怎麽過,外面的條件又不比宮裏。”

秦禹峥話語越發無所顧忌了。

荊默臉頰燒熱起來。

“主上才不是需要暖床的……您就覺得屬下看起來很傻,會信您這個理由……”荊默小聲的嘀咕,雖然他也不知道主上為什麽要帶着他就是了。

秦禹峥看過去,沒聽清,露出疑惑的表情。

“什麽?”

“屬下沒說什麽。”荊默連忙搖頭,表示自己剛剛什麽都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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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雖然不知道為何主上對他态度轉變,對他這般好,好到他都不知道該做什麽才能報答主上的關懷了,他什麽都沒有,估計只剩下這條不值得說道的賤命了。

秦禹峥不知道他小腦袋瓜子正天上地下的胡思亂想,正算計着如何逗小影衛玩呢。

“荊默,你總是很不誠實。”

秦禹峥伸手将人抱進懷裏,就這樣攬抱着,什麽都沒做卻也覺得十分安心。

秦禹峥想,這輩子他會盡力為瓊華宮謀一條新的出路,避免前世的慘劇再度發生,也會護好這個傻影衛,讓他今後的歲月裏,開開心心的過好每一天。

“主上?”荊默小幅度動了一下,他雖然武功不濟,但是對周圍人的情緒感知很敏感,他能覺察到,主上的心緒似乎有些雜亂,主上在難過?

為什麽?

“怎麽了?”秦禹峥不想放開人,身軀放松的靠在荊默身上,沒有任何顧忌的傾洩自己最真實的情感。

“主上,您心情不好嗎?如果可以的話,屬下願為您排憂解難。”

秦禹峥輕笑,“嗯,你可以。”

荊默不懂,只好不動,任主上抱的死緊。

午時一起吃了飯,小家夥還是放不開,東躲西躲,不願意上桌吃飯,氣的秦禹峥一腦門火氣,臉黑了好幾個度。

荊默縮着腦袋,心中直打冷顫。

主上,好吓人……

晚間,荊默得知秦禹峥早就把他的東西全部搬來了,确切的說,也不能用搬這個字,因為實在是不多。

“這麽些年,你就攢了這點錢?賬房的人故意克扣嗎?”秦禹峥越想越不對,還是拉着小家夥坐到床榻這裏,仔細的詢問。

荊默有點不想說,這也不是什麽美好的回憶,也都過去了。

秦禹峥神情發冷,荊默屈服于主上的淫威,才慢吞吞的開口。

“回主上,管賬先生沒有克扣,是屬下自己實力不濟,就打架打輸了,錢都被其他影衛贏走了。

然後因為屬下身體有些弱,剩下的都用來買藥了,藥谷裏的藥材都很珍貴,屬下沒有其他辦法了。”

秦禹峥想過,也猜到了這些可能性,只是聽荊默自己說出來的時候,還是沒忍住,心疼的難受。

在藥谷裏整日試藥,身體怎麽可能會好呢?

秦禹峥把手裏的荊默的小布袋碎銀子遞給對方,又把自己随身攜帶的錢袋子擱到了荊默手裏。

“主上!?”荊默瞪大眼睛,可不敢拿,慌張的塞回去,主上為何要給他錢?

可無論是什麽原因,他都不能收呀!

“拿着。”秦禹峥臉色不好看,吓的小影衛靜默在一邊不敢多話。

“本座讓你拿着,是因為之後出宮後,一切事宜你要負責,難不成你就拿你那點錢給本座置辦行囊嗎?”

荊默聽了,才知道自己誤會了,趕緊把重重的錢袋子收到懷裏。

“對不起,主上,屬下誤會了。”

秦禹峥笑容有些牽強,“知道就好。”

荊默慌亂的心平靜下來,靜靜的享受與主上獨處的時光。

“以後,除了本座,任何人敢對你做什麽,你第一時間要護好自己,有什麽事,等本座來,不許擅自做主,知道嗎?”

“是,主上。”荊默乖乖的點頭,這些日子,他總是受傷,實在是麻煩主上了,他也得自己保護好自己才行。

到了休息的時間,荊默身體沒有那麽虛弱了,就要去守夜。

“什麽?”秦禹峥聲音含着明顯的怒。

荊默糊塗,不明白主上為何氣了,小心的詢問。

“主上,怎麽了嗎?”

“本座跟你說什麽你忘了?”

荊默回想,猜測道:“主上是要屬下暖床嗎?”

“不然呢?”

“可是被子已經熱了,不需要暖了啊?”

荊默想,他剛剛摸過了,屋子裏炭火足,被窩裏暖乎乎的。

秦禹峥不想講理了,小影衛完全不聽的。

“睡覺,守什麽夜?那麽多人,需要你守?”

荊默一思索,也是,外面守着好幾個影衛呢,他武功也不好,守了也是白守。

“那屬下在床邊給您守夜,您有事可以吩咐屬下。”

秦禹峥捏緊了拳頭,直接拎着人的衣領把人扔到了床上,蓋上了被子。

“哎!”

“閉嘴!睡覺!”荊默被人死死壓住了,分毫動彈不得。

“主上……”

“守夜不是嗎?在床上守。”秦禹峥格外不耐。

荊默臉一紅,心髒處湧動着異樣的情緒,乖乖的點頭。

秦禹峥很快呼吸趨于平穩,荊默偷偷扭臉看了主上一眼,挺拔的鼻梁,精致的五官,熟睡時,眉宇間的冷氣消散了一點,這樣俊美的面容,讓人一眼看去就會心生喜歡。

到了後半夜,荊默體力不支,眼皮開開合合,直到身體徹底到了極限,腦袋一歪,睡過去了。

第二日,在秦禹峥的監管之下,荊默又一次吃的撐圓了肚子。

荊默跪坐在墊子上,揉着自己的肚子,十分無奈。

秦禹峥看到了,卻絲毫不覺得有什麽,心情頗好,去扶搖殿處理事務了。

荊默本還想追問,不是說今天要廢他的武功嗎?

但是主上好像很忙的樣子,荊默決定自己去找骨羽長老,走到半路上,荊默猶豫了,他垂下眸子,伸出兩只手,平放在眼前。

若是他沒有武功了,該怎麽保護主上呢?

停頓了一會兒,荊默又想到,他還有一條命,如果主上遇到危險,他拼了這條命也會護好主上的。

荊默定下決心,頭也不回的去了藥谷。

進入藥谷,只看見了禾豐長老在整理藥材。

“見過禾豐長老。”荊默彎身,正要雙膝跪地,給長老行禮。

禾豐眉頭直跳,老胳膊老腿的,連忙上前把人扶住了,他感覺是扶住了自己的腦袋。

“不用多禮,老家夥可受不起。”禾豐抹了把汗。

荊默不懂,只好聽從。

“你來藥谷何事?”禾豐正色道。

“禾豐長老,骨羽長老在嗎?”荊默問道。

“在,後山采藥呢,一會兒就回來了。”

“謝長老。”荊默躬身行禮。

荊默想,既然這樣,那就等一會兒好了。

禾豐見荊默沒有要走的意思,就讓人進屋裏歇會,外面天氣寒涼,可不能把主上的寶貝疙瘩凍壞了。

荊默回以微笑,沒有拒絕長老的好意。

沒多久,骨羽長老背着一大筐藥材回來了。

見着門口的禾豐對他擠眉弄眼的,骨羽揉着發酸的腰,走過去詢問。

“你眼睛不舒服?”

禾豐:“……”

骨羽長老莫名。

禾豐目光瞥向小屋,示意對方去看,“荊默來了,找你的。”

骨羽長老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大概是他那脆弱的小身板又出問題了。

嘎吱——

小屋門打開了,骨羽走進屋裏。

荊默聞聲看去。

“見過骨羽長老。”

“不必多禮。”骨羽拉住荊默的動作,心下腹诽,老朽現在沒給你行禮都是好的了。

“怎麽了?找老朽何事?”

荊默組織了一下語言,才道。

“我犯了錯,主上說,要懲罰我,要我找您要廢掉我的武功。”

骨羽聽的腦門直突突。

他還以為主上真松口了,下定決心要給荊默治病了,但他怎麽感覺,這話說的特別像唬人呢?

骨羽長老輕咳了一聲,問道。

“這些,是主上親口說的?”骨羽想,莫不是主上壓根沒有告訴他,廢武功的真正緣由?

骨羽覺得,他好像發現了主上的秘聞。

荊默表情淡淡,肯定道,“是。”

骨羽:“……”我要是真動手了,下一秒我的腦袋就保不住了。

“那主上呢?他不陪你嗎?”

荊默疑惑,為什麽主上要陪他?只是領罰而已。

“主上事務繁忙,您做完,我自己去禀報主上就行。”

骨羽長老無奈,手掌合攏,放在嘴邊,咳了好幾聲。

“老朽需要準備一下,你稍等。”

荊默點頭,坐在小凳子上,靜靜的等待。

骨羽長老觀察着他的神色,從始至終沒有什麽過分的變化,這是武功盡廢啊,哪怕不是自己主觀情願的,但連絲毫的掙紮都沒有嗎?

在旁人看來,荊默過于鎮定了,那表情平靜的,仿佛只是來找他看個感冒發燒的小病一樣。

骨羽長老心中驚嘆不已,沒忍住,問道,“武功廢掉之後,你可能比普通人還弱,經脈極度脆弱,也更容易發燒生病,你真的不再去求求主上嗎?”

荊默看過去,神情還是那番淡然的模樣。

“主上的命令沒有收回的道理,我是影衛,以主上的利益為主,其他的,我管不了那麽多,廢了,再重新練就好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他知道的。

那一瞬間,骨羽似明白了主上為什麽要護着這個影衛了。

“你的經脈本身就傷過,這次若是再廢掉,以後可能不能習武了。”骨羽長老抛出炸彈,想從對方平淡如水的臉上,看到哪怕一絲的裂痕。

荊默愣了一下,反而垂眸笑了。

“謝長老告訴我這些,那長老有沒有一些能增強內力的藥物,我想向您求一些。”

骨羽長老吸口冷氣,眸子裏明顯的驚愕,他當然知道荊默所說的藥物是什麽,武功盡廢的情況下,也有一些能夠以消耗生機的藥,短時間內增強體魄,但這完全是玩命的行為,他真的一點都不怕死嗎?

荊默見骨羽長老的表情很為難,便說道,“沒有也沒事,我只是問問。”

骨羽長老這些年,第一次見到荊默這樣的人。

“等會兒吧,老朽準備一下。”

“嗯。”

這一等就是許久,直接把主上給等來了。

屋子的門被大力推開,砰的一聲砸到牆上。

荊默聞聲,驚的直接站起身,然後看到了一臉黑線的主上。

秦禹峥神色發冷,眸子顯而易見的怒火。

“你在這裏做什麽?”

荊默有些怕,小聲回道。

“主,主上,屬下來領罰……”

“我之前說什麽了?你是一個字沒聽進去是嗎?又背着我自己亂跑!嫌命長是嗎?”秦禹峥聲線極冷,整個人處于失控的邊緣。

荊默不知哪裏都惹了主上生氣,連忙跪到地上,怯弱的請求原諒。

“主上,您別生氣,屬下錯了,您別生氣了……”

外面冷風中站着兩位長老,兩手交握,骨羽感覺行事有些不地道。

咋就能直接把主上給請過來了呢?

這可不是直接把荊默給推進火坑裏了嗎?

骨羽悲傷的表情底下,藏着別人看不到的幸災樂禍。

禾豐無語的看着對方的表情,極其唾棄。

屋內的氣氛十分不好。

秦禹峥憤怒的神情下,滿懷着對這個小家夥的疼惜。

荊默剛剛跟骨羽的對話,骨羽全部,一字不落的說了,還是繪聲繪色的那種。

秦禹峥憤怒的神情一瞬間的崩裂,心痛難言。

無論自己要對他做什麽,他都接受,甚至可以不問緣由?

哪怕廢掉武功,今後形同半個廢人,也只想聽從他的命令,不願反抗一下?

即使武功盡廢,不惜吃那種消耗生機的毒藥,也要保護他?

荊默,你這般對我,不是喜歡是什麽?

可是前世,為什麽到死你也沒有說過喜歡我,愛我?

你這樣,讓我該拿你怎麽辦?

一人站着,一人跪着,看似事情的主權都掌握在上位者的手裏,實際上,高位上的人已經親手把弱點擺放了出來,只待那人擡頭看一眼。

屋裏燒了炭火,雖然沒有淩霄殿緩和,但是也沒有外面那樣冷。

荊默低着腦袋,任人處置的模樣,身體細微的發顫。

他喜歡主上,不錯,可是他也怕,主上生氣的樣子,真的很吓人。

秦禹峥垂于身側的雙手,五指緊握,掌心的肉被掐的泛白。

見着荊默這樣怕他,秦禹峥再也繃不住了。

荊默等了一會兒,擡眼看去,只見秦禹峥向他大步走過來,還舉起了手,吓的荊默一縮脖子,嘴裏快速求饒道。

“主上,您別生氣了,怎麽懲罰屬下都行……”

卻沒想到,下一刻,自己的身體被寬闊的胸膛給包裹住了,人被從地上抱起來,站直了。

“欸?”荊默大眼睛裏滿滿的疑惑。

“你就這般不信任本座嗎?”

荊默不懂,問道,“主上,屬下信你的。”

秦禹峥苦笑,信什麽?在他看來,是一點都不信任他。

“你不願告訴我,你的經脈是如何傷的,但是現在傷勢很嚴重,你自己也知道,十天一發病,中間硬生生挨兩天。”

秦禹峥不敢想,他之前一個人的時候,是怎麽樣渡過這些艱難的時期的。

他回想起,荊默身體疼的時候,都是死死咬住牙,不願意發出任何聲音,是因為如果有痛哼聲,會引來更可怕的人嗎?

這樣的懷抱很有安全感,荊默心頭一暖,身體的顫抖慢慢停止。

“對不起,主上,屬下沒有想故意不告訴您,其實也沒有很難受,忍忍就過去了。”

秦禹峥大手放到荊默柔軟是發絲上,動作輕柔的胡嚕兩下。

“本座是想為你重新接經脈,只不過,風險很大,也極有可能,今後無法練武。”

荊默恍然大悟,原來主上是要給他治傷嗎?

“其實不治也行的,也沒有很難受,而且,屬下也想保護主上的。”

秦禹峥卻不願了。

“如果不治,那本座也不可能讓你再用內力,你的內力流動不暢,每一次使用內力都有極大的風險會內力逆行,經脈爆裂而亡。”

荊默驚愕,他的确不知道這個。

“主上,屬下願意為您而死。”

“閉嘴,這句話不許再說。”秦禹峥把人放開,憤怒的瞪着一臉天真的荊默。

荊默畏懼的縮縮脖子。

“本座告訴你,必須治,一會兒就讓骨羽來,等你身體好了差不多了,我們再出宮。”

秦禹峥語氣不容反駁。

荊默也不敢多嘴,只好愣愣的點頭。

“荊默,別把自己看的太輕,你家主上,不需要你拿命對他,他只想你好好的,能記住嗎?”

荊默不太能理解,但還是肯定的回答。

“是,主上,屬下會記住的。”

秦禹峥彎身親了親荊默的眼角,笑着道。

“本座對你還不夠好嗎?為什麽你不學着恃寵而驕呢?”

荊默只覺那個溫熱的吻,讓他整個人像是泡在溫泉裏面,渾身舒暢。

順着主上的話,荊默回想起來。

主上讓他不必再去藥谷試藥,他終于不用再過那個如同煉獄般的日子。

他被長老帶走,狠狠挨了一頓酷刑,主上為他出氣。

他受了重傷,主上給他請長老來醫治,主上也因此一夜未睡的照看,還讓他宿在淩霄殿休息,睡了主上的床榻……

主上對他,一直都很好,好到他都快不敢信這是真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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