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章

第 13 章

弗蘭德永遠記得那一天，黑漆漆的房間，令人惡心的魔藥味彌漫在空氣中，但仍然掩蓋不住沖天的血腥味。

德拉科躺在床上，胸膛的起伏微乎其微，金色的長發沒有一絲光澤，如枯草般被壓在身下，弗蘭德在邊上一刻不停地忙活着，為兩個新出生的嬰兒擦拭身體，收拾滿是血腥味的房間。

他的身上有一道很深的傷口，那是德拉科刺的，準确來說，是他為了保護德拉科的大兒子而受的傷。當阿不思被抱到德拉科眼前時，德拉科的眼中一下迸發出深刻的恨意，他沒有任何猶豫拿起身邊的剪刀刺向阿不思。

弗蘭德擋在阿不思身前，他忍着劇痛，一雙燈泡般的眼睛悲戚地看着德拉科：“先生，你先睡一覺吧。”弗蘭德知道德拉科的暴怒與瘋狂，因為那個孩子，長着黑色的頭發和綠色的眼睛。

戰争和伏地魔将德拉科拉向了深淵，但真正讓德拉科陷入如此絕望之境的，是他多年的死對頭，後來的恩人--哈利波特。

弗蘭德看見德拉科顫抖的身體，他一下就清醒了，用所剩不多的魔力替弗蘭德治傷，他哭着抱住這個小精靈，這個在他人生最黑暗的五個月陪着他的小精靈。

“對不起，弗蘭德，對不起。”驕傲如馬爾福，道歉的時候依舊是驚慌失措的。“沒關系，先生，我知道的。你是最好的主家，你是弗蘭德見過最好的巫師，你是最勇敢的人。”

“哈利波特毀了我的一切。”德拉科咬牙突出這句話，“一切的一切，但我不能恨他。”

“您可以恨他。”

“我不行，弗蘭德。馬爾福是不能對波特有意見的。”德拉科灰色的眸子滿是哀傷。

那之後的四個月，弗蘭德過得尤其辛苦。

德拉科好像病了，他看向兩個孩子的眼神滿是怨恨，他一遍又一遍向弗蘭德确認他的形象，盡管他從不出門。

弗蘭德知道，他恨着斯科皮，更恨着當時還沒有名字的阿不思。

最後是弗蘭德跪在地上求德拉科：“把他們送走吧，送回他們另一個父親那裏。”德拉科懵了一下，但很快回過神來：“斯科皮不能被送到哈利波特那裏！”“那就将斯科皮送回馬爾福家。”

“也不可以！”德拉科更激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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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蘭德同情地看着他：“先生，您難道一輩子不回魔法界了嗎？”

“我昨晚看見你站在少爺床前了，”這是弗蘭德第一次沒有用尊稱，“他長得越來越像哈利波特，你只會越來越恨他。還有，去看心理醫生吧，我聽麻瓜們說，您這是病了。”

德拉科倔強地瞪着他，過了很久才生硬地開口；“留下斯科。”

聽起來很偏心，但弗蘭德很高興，這是德拉科第一次表現出對這對雙生子的親近之意。

斯科皮最後也還是被送走了，但是是因為盧修斯的生命已經快要進入末期，他希望能和他的孫子呆在一起。其實他更想和全家人呆在一起，但是德拉科将自己困入囚牢，他還需要一些時間來恢複。

某種程度上阿不思猜得不錯，他的“母親”确實是一位溫柔優雅的貴族夫人，有着高傲而優雅的說話語調，金色的長發，心細如發，溫柔耐心。

因為這個人，是納西莎馬爾福。

弗蘭德出賣了德拉科，他沒有辦法完全忽視掉那個他照顧了好幾個月的小孩子，所以他告訴了納西莎阿不思的存在，納西莎代替她的兒子再次盡了母親的責任。

“小龍什麽時候才能相信，盡管他一無所有，我們依然愛他呢”這位貴族夫人在聽到弗蘭德帶來的消息時，終于忍不住落淚。

他沒有他父親那麽長袖善舞，那又怎樣？

他的孩子另一個父親是哈利波特，那又怎樣？

納西莎總是能接受德拉科的一切，這是她和她的愛人唯一的孩子，是她最驕傲的作品，最珍惜的寶貝。

她幾乎能想到德拉科當時選擇留下孩子的想法，不是因為愛，而是因為德拉科對自己的失望。德拉科肯定考慮過解決這兩個孩子，但是是什麽驅使他九死一生也要留下他們？

是“馬爾福家需要一個新的繼承人”。不能是前科累累的盧修斯，不能是懦弱的德拉科，而是一個新生的繼承人。

如果還有救世主的血脈就更好了。

留下是幾天的深思熟慮，恨意是深埋于骨髓，日益滋長的毒藥，腐蝕心靈。

她的兒子，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主動背負起家族的責任了，而且做出了許多對家族利益最大化的決定。

德拉科的回歸也很突然，因為盧修斯的死亡很突然。

盧修斯是被害死的，但魔法部沒人想收拾一個與食死徒的爛攤子，德拉科直接闖入魔法部，用魔杖指着魔法部部長的腦袋。

"父親是被害死的。"

“哈利波特證明！老馬爾福！是！自然死亡！馬爾福先生，請你放下魔杖，我們理解你的悲傷！但請你不要妨礙公務！救世主先生證明過了！”

德拉科的嘴唇哆嗦着，他很想脫口而出什麽，但最後忍住了。

“你們查還是不查？”

“我們可以......”

“我要救世主來查！你聽見了嗎！哈利波特親自來！我要他站在我面前，告訴我答案！”德拉科怒吼着，頂上的水晶吊燈，四面八方的玻璃牆瞬間爆炸。

這是德拉科消失三年後的第一次露面，也刷新了衆人對新一任馬爾福家主的印象。

一個魔力強大，情緒不穩定的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