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章

第 14 章

德拉科·馬爾福，馬爾福家族的現任家主，前食死徒，公認的魔藥大師，被指控的罪名是“虐待未成年小巫師”。

魔法部的未成年巫師保護部門對此做出的處理是将斯科皮·馬爾福送到現在在魔法界最有公信力的家族--韋斯萊家族寄居一段時間（這個結果其中有波特的不少努力），等這件事調查清楚後再下判斷。

重新送回馬爾福家族，或者是送到他那個沒出現過的母親族人那邊。

德拉科倒在地毯上，神智模糊，腦子中只剩下一個念頭。

他後悔了，他不能失去斯科皮，他唯一的親人。

他仿佛在這一刻才再次明晰了，盧修斯和納西莎的離開。

因為他恩愛的父母，他無憂無慮的童年，他一直認為他和斯科皮兩個人是無法組成一個完整的家庭，雖然這個家庭可能是由他本人親手分割的。

波特是個負責的人，只要德拉科把證據擺在他面前，波特那該死的責任心會把他們四個人緊緊綁在一起。但那不是德拉科想要的。

他不能再像現在一樣倒下了。

德拉科爬起來，跌跌撞撞地去夠暗格裏的藥片，一股腦地将藥片咽下，他才感覺心髒好受些。其實那些指控是對的，德拉科不是一個合理的監護人，但不是因為什麽虐待兒童罪。

他是一個完完全全的精神病人，一個殺人犯，一個黑巫師，一個魂器制作者。事實就是這麽荒謬，當年那個懦弱無能的小馬爾福，現在幹了這麽多可怕的事情，是一個多麽可怕的人。

在某方面，他已經遠遠超出了人們對他的想象。

讓我們再次看看他的外表吧。

高個子，蒼白的皮膚，灰藍色的瞳孔，看人的時候總是以一種漠然的态度，似乎所有人在他眼睛裏都是蝼蟻。他看起來非常瘦，仿佛一陣風就能吹倒，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金色的長發整整齊齊束在腦後，幹淨利落。真是不可思議，不是嗎？那些天使的特征長在一個這樣的人身上。

他也是以這樣的形象面對那些官員的，走時還給了斯科皮一個擁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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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可惡的審訊和調查讓德拉科想發瘋，審查官員的臉變成伏地魔那張惡心的臉在他眼前不斷晃悠，父母失望的神情不時出現在他的視線裏。

他忍下來了，讓自己看起來沒有任何異常，就是一個無辜的，被惡意舉報的父親。

他在腦海裏已經殺死了哈利波特一百次。

這幾天他需要被看管在魔法部，包括休息時間，但德拉科完全睡不着，或者說，他被藥物剝奪了睡眠。他需要清醒，來避開審查人員的每一個尖銳的問話，但他不能不睡，所以閉上眼睛，開始模拟殺死哈利波特。

任何一個正常人三四天不眠不休，精神已經不正常了，何況是一個精神病人。他的大腦該死的冷靜，這是藥物的作用，他聽到了自己的心跳，急促且不規律，他的每一根骨頭上都滋生出難以忍受的癢意和痛感。腦袋也開始痛了，靈魂撕裂的痛感無時無刻不再折磨他，痛苦的回憶一個接一個湧上來。

當他被帶到了韋斯萊家門口那一刻，他已經到達了爆發的邊緣。哈利帶着阿不思和斯科皮站在那裏，似乎在等着他。

“過來吧，斯科皮。”德拉科盡量用平穩的聲線說到。

但是哈利波特拉住了斯科皮。“德拉科，其實我想說，我想邀請斯科皮來......”

德拉科突然抽出魔杖指着他，速度快得不可思議：“閉嘴，波特。斯科皮，過來。”哈利還是打算先把自己的請求和德拉科說清楚：“德拉科，不用這麽緊張，我是說我想...”

“不要再說一個字。過來，斯科皮·馬爾福。”

斯科皮害怕地瑟縮一下，這個動作刺痛了德拉科的眼睛。

哈利将斯科皮扯向身後：“你應該學會尊重別人，尊重你的兒子。”德拉科情緒一下子激動起來，卻又處在一種詭異的冷靜的裏。他嘶嘶地噴灑着毒液：“我對你這個要偷走我兒子的小偷沒什麽好說的。你這個低賤的，卑劣的小偷，惡心的臭蟲，妄圖分開我們父子的罪人......”斯科皮一下甩開哈利的手，緊緊抱住他的父親的腿。

“爸爸，別說了，我們回家去把，我們該回家了。”他用祈求的目光看着德拉科，“別說了。”

誰也沒注意到仿佛被排除在這場鬧劇外的阿不思，他的眼中已經滿含淚水。“你們要回家了嗎？”他問道。德拉科掃了他一眼，又将注意力轉到波特身上，他露出一種惡心的表情：“是的，我們要回家了。我們不僅要回家，也許我馬上就應該去德國還是法國，我早該知道，我和哈利波特不應該生活在同一片土地上。”

他突然松了一口氣，為他想出來的絕妙方法，也許他早就該這麽做了，遠離哈利波特，想來連他呼吸的空氣都會清新許多。只有他和斯科皮兩個人，英國沒有什麽他們需要牽挂的，斯科皮以後可以去德國上學。

“那我呢？”

德拉科沒有聽見，哈利奇怪地低頭看着阿不思。

“那我呢？你是在騙我嗎？你信裏寫的都是空話假話嗎？”阿不思再也忍不住了，他在所有人驚奇的目光中沖到馬爾福父子身邊，直直地看着德拉科：“你說過，你會來霍格沃茲看我，你說過，再過兩年，你會回到我們身邊，都是你說過的，現在你卻說你要帶斯科皮離開我們，媽媽，為什麽呢？”他的眼淚奪眶而出，手死死拽着德拉科的衣服。

德拉科想露出一個笑容，告訴這位小朋友他認錯了人，但當他對上阿不思綠水晶般的大眼睛時，他卻開不了口。

綠眼睛，從他的十一歲開始，就無數次出現在他的生活裏，夢裏，恐懼裏，回憶裏。他看見了9 3/4車站，看見了綠草地，看見了黑湖，禁林，霍格沃茲城堡，女廁所，魁地奇球場，有求必應屋；看見了厲火，看見了黑魔法，看見了死亡。

“媽媽，你為什麽不願意看看我呢？”

德拉科想看看阿不思的模樣，但他看不清，他好像和波特長得不太像，也許是像他奶奶，德拉科也不知道。德拉科沒有見過那個女人，但阿不思也長得不像自己，像誰呢他的頭發很柔順，這是馬爾福家的特點，反正不是波特的特點，綠眼睛，梅林，這就不用說了，還有什麽呢？他是不是比斯科皮高，也許把，我給他寫過啥信呢，有點忘了，我總是忘記很多事情，也許應該問問弗蘭德，哦對了，弗蘭德，不知道我這幾天不在家有沒有急死他，他其實是一個不錯的小精靈，就是有點火急火燎的，不知道這幾天的魔藥制作得怎麽樣......

等他反應過來，他才發現他的視線是被淚水擋住了，他居然哭了嗎？

哈利定定地站在那，他的腦子有點宕機了，阿不思在說什麽，他們搞什麽，為什麽三個人抱在一起哭，為什麽阿不思說德拉科是他的母親？梅林啊，來個人救他吧！！！！上帝也行！！！！

德拉科蹲下來，将兩個孩子摟在懷裏。“我錯了。”

他回憶起母親臨終前，拉着他的手，對他說：“你應該盡早放下，我的小龍，如今我也要離去了，未來你的親人只剩下斯科皮和阿不思了。阿不思是一個很好的孩子，你真應該見見他，見見你的大兒子。”

她美麗的眼睛流露出心疼與祈求：“小龍，媽媽多想再陪陪你，再照顧你們。親人間不應該像民族一樣，因為外形而劃分開來，阿不思不是哈利波特，把他和哈利波特劃分到’波特‘這個集合裏是不公平的，也是不可理喻的。”

“你是一個很好的孩子，德拉科。是爸爸媽媽對不起你，沒能及時發現你的痛苦，讓你在那麽小的年紀承擔這麽多事情，但是，在做父母這件事情上，媽媽來不及教你，你要自己去學了。”

“我和盧克永遠愛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