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七章
黎弦歌封黎辍為永昌王。
黎辍也找到了合适成婚的人,曲梨喜歡的人戰死疆場,他們相敬如賓,但二人不愛彼此。
黎弦歌為黎辍舉行了隆重的大婚,黎弦歌作為一國之帝親自低頭為她的嫂嫂戴上一對玉镯子,給足了曲梨面子。
他們二人成婚一年後便生下了一位可愛的小世子,黎弦歌欣喜地抱着這個孩子。
“嫂嫂,這孩子取名了?”
“還沒呢。”
“那便叫黎明如何?意為光明之意。”
“謝過陛下了。”
只有黎辍讀懂了這話的意思,讓餘非晚抱着孩子,帶着黎弦歌來到了大廳。
“弦歌,你這是……”
“哥哥,你知道的,我的時間不多了,我死以後,這皇位就是你的。”
黎辍背過黎弦歌哭。
“哥哥你什麽時候那麽愛哭了?這就是我的命,我能重建永王朝已經完成了我的心願了。”
餘非晚這時候走來,很可惜,她什麽都沒聽見。
“弦歌,我想吃栗子酥。”
“你牙不疼了?”
“不疼了。”
“那就只能吃一點。”
二人說笑着回宮了。
黎辍看得出來,黎弦歌的疲憊已經明顯的不能再明顯了,她不過是在強撐,她眼下的烏青越來越深,身子也比上次瘦了不少。
黎弦歌和餘非晚恩愛的度過了幾年。
她們一起種花,栽樹,吃點心,喝果酒。
餘非晚不傻,她感覺到黎弦歌越來越累。
“弦歌,你最近太累了嗎?”
“當皇帝哪有不累的?”說着又将餘非晚摟進懷裏。
餘非晚注意到了萬千青絲中的白發。
“弦歌你長白頭發了!”
“沒事的。”
黎弦歌忽的講起了曾經的事情。
“小的時候父王總是會抱着我,他總是嘴硬心軟,他總是說自己不喜歡阿辍,但其實他比誰都愛阿辍。他之前在阿辍發燒的時候哭了一夜,第二天阿辍問他為什麽眼睛腫了,他說切辣椒熏的哈哈哈……”黎弦歌曾經很少講這些,但如今卻一五一十的告訴餘非晚。
“阿晚,我這一生好苦啊……太苦太苦了。”黎弦歌難得在餘非晚面前失了态。
餘非晚抱着黎弦歌,讓她在懷裏哭。
“阿晚,我好想長命百歲的陪着你啊。”
“那當然了,你可是天命之人。”
此時已經是永和三十二年,是黎弦歌稱帝的第七年,百姓享福,天下太平,只可惜創造這一切的黎弦歌卻被病痛折磨着。
她頭發白的越來越多了,身體也一天不如一天。
黎弦歌這日上朝,有些官員建議她擴充後宮,早些留下後代。
黎弦歌氣的拍桌:“朕乃天命之人,就算朕無子無孫又如何?朕只要想,朕選誰誰就是天命之人!”
下朝後,黎弦歌吐了血,餘非晚吓的去找了太醫,整個太醫院都被下了密旨,就算陛下病重也不可告知皇後。
“陛下怎麽樣了?”
“陛下這是氣火攻心才吐了血。”
“弦歌你也是,跟他們滞氣做什麽?”
“我氣不過,當時立你為皇後的時候,我就發誓了後宮唯有你一人。”
又平淡的過了三年多,黎弦歌已經快要三十一了。
生辰宴當然要這對雙生兄妹一起過。
在生辰宴上,黎弦歌與黎辍閑聊。
“哥哥我當年就說對了吧,你絕對能長命百歲!”
黎弦歌抱着她的侄子笑。
“是吧,明兒也快十歲了,倒是你,怎麽就一點沒變。”
“沒辦法,這就是哥的魅力。”
黎弦歌放下黎明,讓餘非晚看着去了。
“哥哥。”
黎辍這時候才看見黎弦歌頭上豆大的汗珠。
“弦歌,你怎麽了?”
黎弦歌突然倒在地上了,黎辍、餘非晚和曲梨都匆忙圍過來。
曲梨急得喊:“愣着幹嘛!去叫太醫啊!”
“嫂嫂不用了,我命數已盡。”
餘非晚哭的稀裏嘩啦的。
“阿晚不要哭,生病這件事,怪我瞞了你們。兄長,你一定要将父王和我的心血延續下去。嫂嫂,你過來點。”
曲梨急忙湊近。
“嫂嫂,我知道你不愛我哥,但你對我們每個人都是那麽好,好到讓我覺得你像母後,您一定要将明兒照顧好。”
最後是餘非晚,黎弦歌最放不下她。
“阿晚,我知道你喜歡自由,永安王府永遠是你的家,就是可惜,我見不到今年的梨花開了,你代我去看看吧。無論我怎麽樣,你都要好好活着!”
黎弦歌從袖子裏掏出聖旨遞給餘非晚。
“阿晚,就交給你了。”
黎弦歌的手垂下,再也沒有了氣息。
“弦歌!”頓時大殿裏一陣哭聲。
永和三十六年,永安帝駕崩,永昌王黎辍為帝,國號永昌。
餘非晚一身白衣回到了永安王府,她撫摸着每一棵梨樹。
她支開了所有下人,自己獨自站在梨樹下。
“結發為妻,生死永随。”
她舉起黎弦歌的佩劍自刎了。
黎辍和曲梨趕過來的時候,只見那梨花撒了餘非晚滿身。
她做不到好好活着,她真的做不到。
永和三十六年,婉德皇後崩逝,與永安皇帝合葬與皇陵。
有恩于你的一直都是我。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