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 二十二章
第二十二章
當天晚上,劉紅月男人就帶着孩子上門來道歉。
男人外表看着有三四十歲,個頭不算高,一米七五左右,濃眉大眼,黝黑平靜的眸子裏透露出一股正氣,站在他身後的男孩十一二歲左右,皮膚很黑,剃個平頭,眼神看着有些兇狠,不過在看向身旁的父親時,又帶了幾分畏懼。
孩子身上很多棍傷,一看就是被他父親打的,他父親手裏拿着一大兜東西,金秀珠不經意瞄了一眼,看到裏面有兩罐麥乳精,兩袋大白兔奶糖,兩瓶水果罐頭和一大包餅幹,加起來不少錢了。
戚敏說明原由,然後冷着臉讓兒子上前去道歉。
他也是今天這事鬧大了才知道劉紅月幹出這麽多事,江明川愛人剛來那會兒去嚴團長家吃飯,那晚他在外面培訓沒去,兒子欺負江明川兒子這事他也毫不知情,更別說劉紅月舉報江明川愛人這事,江明川愛人不在食堂工作了,很多人吃飯的時候都說惋惜,他當時也這麽覺得,沒想到竟然是劉紅月幹的。
他這人做事向來光明磊落,卻沒想到全都敗在劉紅月和兒子手裏。
他如今都住宿舍,要不是因為這事根本不會回去,昨晚他跟劉紅月吵了一架,看她毫不悔改的樣子,當着她的面将兒子打了一頓。
男孩低着頭的不情不願往前挪了兩步,然後小聲說: “對不起。”
戚敏眉頭一皺,大聲斥責: “沒吃飯嗎你在跟誰道歉”
男孩身體一抖,紅着眼睛大聲道: “對不起,賀岩。”
賀岩站在江明川金秀珠身後,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有些無措的擡頭看向爸爸媽媽,金秀珠倒是沒有插手,而是說: “你自己選擇原不原諒”
金秀珠從來沒有将賀岩當作一個小孩看,可能她心裏還是不自覺把自己當成大景朝的人,在大景朝,像賀岩這麽大的孩子都能獨自撐起門庭了。
賀岩想了想, “原諒你可以,但你以後不準再欺負人,不僅是我,別人也不可以。”
戚康點點頭,擡起胳膊抹了下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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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敏毫不憐憫道: “回答。”
戚康立馬哽咽着聲音道: “好。”
戚敏轉而看向金秀珠兩口子,臉色緩了緩,然後溫着聲音對賀岩道: “下次他再欺負你,你就跟叔叔說,叔叔打斷他的腿。”
聽到這話,戚康身體吓得抖了下,賀岩也有下害怕的看了眼這個兇巴巴的叔叔。
戚敏又對金秀珠道: “劉紅月之前做的事我不知情,不過夫妻一體,弟妹食堂工作沒了确實是她從中作梗導致的,以後每個月我會從工資中扣除二十塊給你,彌補你的損失。”
本來他準備也将劉紅月帶過來道歉,但劉紅月像個瘋子一樣在家裏大哭大鬧,對那個女人,他已經沒有任何耐心了。
當初是他親媽借着生病讓自己請假回去相親,相看是的劉紅月的堂妹,後來結婚才發現是劉紅月,劉家和他親媽跪在他面前求着他不要鬧,說娶誰都一樣……
現在想想真是可笑,怎麽可能一樣呢別人家都是和樂融融,只有他們家争吵不休,他也試過要和劉紅月好好過日子,可她那個人,根本是非不分,看不上這個看不上那個,別人過得好就嫉妒,在背後說人家各種壞話,根本沒辦法過下去。
他很多次都想問他媽,當初為什麽非要他結婚,這樣的婚姻真的好嗎
聽到這話,金秀珠對他改觀一些,不過還是拒絕了, “不用,我已經找到工作了,我這人還是分得很清楚的,你是你,劉紅月是劉紅月,我也不用你彌補,你能帶着孩子來道歉就已經很不錯了。”
她要是要了那錢,今天的一番功夫就全白費了,金秀珠才不傻。不過她看得出來,這人比劉紅月正派多了。
戚敏看着通情達理的金秀珠,點點頭,将手中的禮品放到牆角下, “這是送給孩子吃的,你們收着,就不打擾你們了。”
他看了一眼江明川,沒再說什麽,沉默帶着孩子離開。
走到樓梯第三階,戚敏聽到身後傳來關門聲,腳步一頓。
腦海中不由想起剛敲開門的場景,門是家裏最小的女娃娃開的,扭過頭就喊家長,江明川的愛人和兒子趴在桌子上寫寫畫畫,江明川則從廚房裏擦着手出來,家裏也布置的很溫馨,明明很簡單的一幅畫面,卻是他從未經歷過的。
戚康看爸爸不走,小聲喊了一聲, “爸爸。”
戚敏抿了抿唇,大步離開。
心裏忍不住想,當初若是自己沒有心軟,會不會就不一樣了
江明川關上門後,忍不住對金秀珠道: “以前戚敏有機會上軍校的,她媳婦不知道聽別人說了什麽,跑到領導那裏鬧導致名額被取消了,本來還可以往上升,現在只能等明年退役了。”
金秀珠沒想到還有這回事,點點頭,也為這人感到可惜,轉而戳着江明川胳膊, “看你多幸福,娶了我這麽好的媳婦。”
什麽時候都不忘給自己臉上貼一塊金。
江明川聽笑了,不過想想确實是這麽回事,他比戚敏幸運多了。
要是金秀珠像戚敏媳婦那樣,他和小岩都沒好日子過。
想到這裏,他看向兒子,賀岩正和女兒将戚敏帶來的零食往外拿,甚至已經拆了大白兔奶糖塞進嘴裏了,兩人吃得臉頰鼓鼓。
心裏微微觸動,他記得小岩剛來這邊時總是低着頭,話也不敢說,但自從金秀珠來了後,就漸漸變得活潑起來,現在更是把他們當成真正的父母一樣。
欣慰的同時又隐隐生出一絲羨慕。
——
次日一早,劉紅月就紅腫着眼睛跑去找趙韻。
趙韻沒想到劉紅月會過來,下意識看向門口,見沒人看到才松了口氣,将她請進門,然後倒了杯水後溫聲問: “怎麽過來了”
心裏卻并不想她過來,之前跟劉紅月來往密切還能說是因着汪玲的緣故。可出了昨天那檔子事,劉紅月名聲惡臭,讓人看見了總歸是不好。
劉紅月聽到這話,眼睛又是一濕,氣道: “還不是戚敏,他罵我無恥卑鄙,說我竟然幹出這樣的事,讓他在部隊裏擡不起頭來,還說金秀珠沒罵錯,我就是劉眼紅。”
“我眼紅什麽了我又沒說錯,那個金秀珠天天在家做好吃的,我就不信她是清清白白的,沒拿食堂裏的一飯一菜他就知道幫着外人欺負我,昨天晚上還當着我的面打小康,你都不知道他多狠心,那麽長那麽粗的棍子,一下又一下打在兒子身上,就跟不是他兒子一樣。”
趙韻見她哭得鼻涕連着眼淚,微微別過臉去,看到不遠處女兒趴在桌子上豎起耳朵偷聽,眼睛微微一瞪,然後示意她回房間。
棠盈見被媽媽逮住了,鼓了鼓臉,不開心的從凳子上蹦下來,噠噠噠跑回房間裏。
劉紅月還在說: “我知道他在恨我呢,覺得我比不上那個金秀珠,覺得我給他丢人,恨我當初騙婚,可是他也不是什麽好東西,怎麽我堂妹年輕漂亮他就同意,我長得醜他就嫌棄是吧”
說這話的時候還看向趙韻,趙韻不知道怎麽說,她也聽說了劉紅月和戚營長以前的爛事,心裏在想她要是男人也嫌棄,不過嘴裏說出來的話卻是, “戚營長不是這樣的人,嫂子別亂想,要真是嫌棄怎麽會有孩子”
聽到這話,劉紅月吸了吸鼻涕,趙韻見狀覺得有點惡心,硬着頭皮沒有別過臉,劉紅月心裏一虛,不過還是理直氣壯道: “可不是,他要是嫌棄,就該在婚禮那天給拒絕了。”
絕口不提是她慫恿她婆婆裝病脅迫他跟自己生孩子,也絕口不提婚禮那天她跟着全家跪下求戚敏別鬧。
趙韻聲音更加柔和, “嫂子別氣了,夫妻間哪有不吵架的,床頭吵架床尾和,過兩天就好了。”
劉紅月聽了臉色反而更難看,床頭吵架床尾和是的普通夫妻,像她和戚敏這樣的,吵架就沒和好過,不知想到了什麽,她突然扭過頭看向趙韻,眼裏帶了幾分埋怨,生氣道: “都怪你跟我說在金秀珠家看到她用糕點招待祝政委的愛人,還問我食堂工作的待遇,我才想着去舉報她,要不是你,我也不會落到現在這樣,你知不知道我現在都不敢出門,誰看到我都對我指指點點。”
不敢出門還敢來我家
趙韻聽得心裏一梗,對劉紅月這種過河拆橋的行為也不意外,好在她正愁着沒借口甩掉這人,聽完立馬臉色一冷,裝作生氣道: “我好心安慰你,你就這樣說我,我只是天天在家呆着無聊,見金秀珠的工作好便忍不住問了一下,後面知道她是憑自己本事進去的,便打消了念頭,哪知道你會去舉報人家,是我讓你去舉報的嗎你竟然怪上我了,你走吧,說實話,像你這樣的人我也不敢深交。”
劉紅月難以置信的看向趙韻,瞪大眼睛問她, “你什麽意思”
自己好不容易跑出來找她訴苦,她卻要趕自己走。
趙韻冷冰冰道: “我的意思是讓你趕緊離開我家,這事完全是你咎由自取,與我無關,不要把你犯下的錯怪到我頭上。”
“趙韻,你這人怎麽這麽不要臉……”
“請你離開!”
将劉紅月趕走後,棠盈才回到客廳,看到媽媽在用抹布擦拭剛才劉嬸嬸坐過的椅子,忍不住問: “媽媽,劉嬸嬸會不會在背後說你壞話”
趙韻聽了冷笑一聲, “她現在能跟誰說還有誰願意理她”
轉而看向女兒,嚴肅道: “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要管,你還小,有些事不懂,你只要準備明年上學的事就行了。”
棠盈不高興的撅了撅嘴,心裏不服氣,她怎麽就不懂了她不僅知道媽媽讨厭這個劉嬸嬸,還知道媽媽一直都沒忘記樓下那個江叔叔。
因為江叔叔娶了別人,所以媽媽才嫁給楊叔叔的。
——
晚上,江明川回來跟金秀珠說,嚴團長讓他們去吃飯。
金秀珠也沒多想,就把準備炒的菜放下了,裝到碗裏用碟子蓋上,留着明早炒。
還囑咐江明川将爐子上的鹹鴨炖粉絲拿下來帶上,自己回屋裏換衣服。
一家四口也沒停留,弄好就出門了,金秀珠問江明川, “今晚吃飯的有多少人”
她其實想問劉紅月一家在不在。
江明川知道她想問什麽,說: “我問了,嚴團長說沒別人。”
金秀珠點點頭, “那就好。”
哪知道到了嚴團長家,就發現客廳裏除了嚴團長兩口子,還有楊耀一家。
金秀珠腳步一頓,扭過頭看向江明川,眼神充滿殺氣。
這就是他說的沒有別人
江明川也是一愣,随即皺了皺眉。
只有嚴團長尴尬的朝江明川笑笑,然後熱情招呼他們進來,還掐着嗓子對兩個孩子笑道: “小岩,燕燕還認不認得伯伯”
兩個孩子乖乖叫人。
付燕燕忍不住将視線挪向坐在桌子旁邊的女孩,小女孩打扮的很精致,對上付燕燕的眼神,立馬吐了吐舌頭。
付燕燕還沒來得及收回目光,旁邊賀岩就看到了,覺得自己妹妹被人欺負了,站到她前面瞪向女孩。
棠盈委屈的撇了撇嘴,一甩辮子扭過頭不理他們。
這本來是她哥哥的。
只有付燕燕看着擋在自己身前的賀岩,心裏忍不住一暖。
廚房裏的汪玲端着菜出來,笑容滿面道: “來了正正好,菜剛燒完,可以吃了。”
趙韻走在後面,她也端着菜,看到江明川手中拿着菜,笑道: “還是你們懂事,我們家沒臉沒皮的,直接光着手上門了。”
汪玲兩口子聽了笑。
只有金秀珠聽出來她在顯擺自己跟汪玲關系親近,上門不用帶東西的。
金秀珠莞爾一笑, “真不知道這麽多人吃飯,以為只有我們一家,想着不好空手上門,就特意做了一道菜帶過來,沒有跟你比較的意思,早知如此,我肯定是不敢帶的。”
一句話把兩家都嘲諷了,嘲諷嚴團長忽悠他們過來,又嘲諷趙韻做人不懂禮數還愛多想。
至于會不會讓場面難看,金秀珠也是不怕的,她又不是軟柿子,吃暗虧還不敢反抗。
站在金秀珠旁邊的江明川看了她一眼,沒說什麽。
彎下腰哄倆孩子的嚴團長再次尴尬了下,忙起身招待他們進來。
汪玲臉上笑容也有一瞬間的不自然,忙道: “快進來坐。”
又喊屋裏的兒子, “小星,作業等會兒再寫,出來吃飯了。”
金秀珠也沒去廚房幫忙,而是将自己女兒抱到凳子上,裝作給她倒水喝的忙碌樣子。
晚上六菜一湯,金秀珠恰好和趙韻面對面坐着。
汪玲和嚴團長活躍氣氛,讓大家不要客氣夾菜吃,汪玲還親自給金秀珠夾了一只螃蟹, “今天老嚴以前帶過的兵來看望我們,特意帶了一些這個過來,你嘗嘗看,有很多黃。”
金秀珠微笑, “太可惜了,我最近身體不适,不能吃寒性重的食物。”
沒動這個螃蟹,轉而夾了一筷子青菜。
汪玲見狀,有些為難地看向另一邊的趙韻。
金秀珠這态度她有些拿捏不準,也不知道是真的不能吃還是別的,如果是別的,有些話就不好說了,畢竟她也不想得罪金秀珠兩口子。
趙韻領會她的意思,猶豫了下後主動開口: “其實今天這頓飯是我想請你們的,說起來也是我的錯,事情是這樣的,早上劉紅月跑到我家來說她跟戚營長吵架了,我也沒多想,便安慰了她兩句,沒想到從她抱怨聲中我才得知竟然是她舉報嫂子食堂工作的,還說如果不是我問起嫂子工作,她也不會想到舉報這事。”
“我剛來這邊,認識的人不多,之前聽說嫂子在食堂工作,想着自己廚藝也還可以,就沒忍住問了她幾句,後來聽說嫂子是被食堂大廚特意招進去的,就打消了念頭。怎麽都沒想到還有後面這回事,想來想去都覺得愧疚,所以才厚着臉皮托汪嫂子幫忙請你們過來吃頓飯,跟你們說聲抱歉。”
說完就主動站起身,端起旁邊的茶杯道: “敬你們一杯,也祝嫂子以後工作越來越好。”
江明川聽到這話看向金秀珠,現在他也學會了金秀珠那套,自己的事情自己做決定,兩個孩子的事情是這樣,所以現在他也不會插手。
趙韻注意到了,垂下眼睛,然後喝下手中的茶水。
汪玲趕緊幫腔, “這事我也有責任,他們兩個能認識,還是因為我的緣故,你放心,劉紅月我們以後肯定是不來往的,不會再有這些糟心事了。”
楊耀也客客氣氣拿起杯子敬江明川, “這事我也說小韻了,她知道錯了,以後有什麽事她都會先問我,這次真是意外。”
汪玲附和點頭, “是呀,早知道劉紅月是那樣的人,我怎麽可能還跟她走近”
然後又誇金秀珠, “還是你有本事,現在在報社工作,真是給我們軍嫂長臉。”
金秀珠聽到這句話後,心思轉的很快,然後臉上露出笑容,沒看向還站着的趙韻,而是對汪玲爽朗笑道: “嫂子這話還真誇對了,也是遇到我這個犟脾氣,換做別人可能找上門跟她吵了一頓,我就偏不姓邪,我能給自己找到一份食堂的工作,也能給自己找到別的好工作。”
“小時候家裏孩子多,我夾在中間最不受寵,想要讀書都沒機會,只能幫村裏老人幹活求他們教我一點本事,來到這邊後多虧了領導英明,開了掃盲班讓我認識了字,既然別人能寫文章,我肯定也能行,憑着這股不服輸的精神,我天天在家寫,報紙都快擦爛了,還真被人看上了。”
汪玲這人心軟,聽到金秀珠這番話,都能想象出她在私底下吃了多少苦,不過心裏更多的還是敬佩。
剛才那誇贊的話,她也沒騙人,是真心覺得金秀珠給軍嫂長臉。
“現在也算是有好結果了,對了,你缺不缺紙我跟造紙廠的領導認識,可以讓他們給你拿點。”
金秀珠一臉驚訝, “嫂子還認識造紙廠的人”
“那可不,是我同學,關系可熟了……”
兩人越聊越上頭,一頓飯下來,就聽見金秀珠和汪玲的聲音,金秀珠說話巧妙好聽,不管汪玲說什麽她都能接上,還給她抛出問題,等吃完飯,汪玲還有些意猶未盡。
趙韻什麽時候坐下的,她也不知道,還熱絡拉着金秀珠說自己兒子成績不好巴拉巴拉,完全忘了這頓飯是為了什麽目的。
直到兩家人要走,汪玲才想起來還有之前那檔子事,糾結提了一句,金秀珠依依不舍拉着人手,親熱小聲道: “本來我挺在意的,可今晚跟嫂子聊的太合心意了,我就看在您的面子上不計較這些了,對了,嫂子可要記得我的紙呀,我回去就給嫂子做點好吃的,明天送過來給你嘗嘗。”
汪玲擺擺手, “吃的就不用了,你自己留着吃,紙我肯定給你要。”
還把桌子上沒吃完的螃蟹給她裝兩個進衣兜裏, “明天蒸一下還可以吃。”
兩人熱鬧笑着告別,等人不見了,汪玲才轉過身,回頭看到趙韻還在,臉上神色有一瞬間的不自在,不過想着金秀珠的話,又很有底氣道: “小金跟我說已經過去了,你以後呀,說話要注意一點,幸好碰上的是小金,她這人大度,要是碰上別人,恐怕要在心裏記恨上。”
趙韻笑容有些勉強,心裏有些後悔讓汪玲插手進來,她本來想着自己親自上門道歉,金秀珠恐怕不給好臉色,有汪玲兩口子在,對方至少有所顧忌。
但她怎麽都沒想到,金秀珠那張嘴是真的會說,晚飯她好幾次想插嘴都沒插進去,反而被金秀珠擋了話移到自己身上去了,只能看着她們有說有笑。
她忍着脾氣笑着道: “還是嫂子厲害,不然我真不知道該怎麽辦”
汪玲拍拍她的手,說了幾句。
也不知道是不是趙韻的錯覺,總感覺汪玲對她沒有之前那麽熱絡了。
聊了幾句,趙韻和楊耀就帶着孩子走了,走之前,棠盈眼巴巴看了眼桌子上的螃蟹,還剩兩只擺在盤子裏。
汪玲看到了,裝作沒看見的偏了偏頭,讓兒子收拾桌子。
趙韻拉着孩子走了,只是背過身去的那一刻,臉色沉了下來。
剛才汪玲給金秀珠塞了兩個大螃蟹。
等人走了,汪玲才跟自家男人抱怨, “雖說我跟金秀珠認識的時間短,但不得不說,今晚一聊還真投緣,以前還是我對她有偏見了。”
嚴團長看了她一眼,沒好氣道: “你跟誰聊不來”
人家都捧着你,只不過金秀珠明顯更厲害一些。
汪玲搖搖頭,繼續道: “趙韻跟金秀珠比起來,到底還是差了一些,求我辦事也只是帶了一兜子梨,你看,咱們請小江兩口子吃飯,人家還特意端了一鍋好菜來,過幾天我給小金拿一些紙,她肯定又會給我送來好吃的糕點,其實有時候交朋友還是得看心誠不誠。”
所以她才會給金秀珠螃蟹,沒給趙韻。
嚴團長都不好說她, “下次這種事甭攬了,別摻和到別人家事裏。”
要不是看她也摻和進去,嚴團長才不會把江明川兩口子哄來。
他算是看出來了,金秀珠和那個趙韻都不是簡單的。
只有自家媳婦傻乎乎的被人利用。
——
一家四口往回走,等沒人了,金秀珠伸手使勁兒擰了一下江明川的耳朵。
這一下是下了死勁,江明川吃痛“嘶”一聲,扭過頭看向她,裝傻問: “怎麽了”
金秀珠瞪他, “還有臉問我怎麽了這就是你說的沒別人哦,原來在你眼中趙韻是自家人是吧”
江明川揉了揉耳朵, “我真不知道這事。”
要是知道,他肯定會跟金秀珠說, “明天我就去罵嚴團長。”
金秀珠白了他一眼, “你不知道,我怎麽知道你不知道還罵嚴團長,有本事你現在就去罵。”
江明川不說話了。
金秀珠看他又裝聾作啞,氣得伸手又擰他。
這次江明川反應快,往旁邊一歪躲了過去。
金秀珠見狀,兇巴巴地拿手錘他。
跟在後面的賀岩看到,忍不住小聲對旁邊妹妹道: “媽媽好兇,我以後不要娶這樣的媳婦。”
付燕燕抽了抽嘴角,略有些嫌棄的瞥了他一眼,直言道: “可拉倒吧,就你還能娶到媳婦做夢想屁吃。”
賀岩一臉不服氣地看向她, “我哪有那麽差”
付燕燕: “你昨晚尿床了。”
賀岩: “……”
心裏暗暗發誓,長大後一定要比妹妹先結婚。
回到家,兩個孩子洗漱好後先睡了,大房間裏,江明川給金秀珠端來一盆洗腳水泡腳,金秀珠一邊泡腳一邊悠閑的靠着床看畫,然後張嘴等着江明川的投喂。
飯桌上說不能吃螃蟹的某人,這會兒嘴巴張的比誰都快,剝得慢了還遭嫌棄。
床頭邊上還有一張紙,上面寫着—— “承諾書: 1969年11月底發工資後,江明川給金秀珠買一件毛衣。落款:江明川, 1969年10月13號。”
底下還按着一個清晰的手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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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秀珠:這次是毛衣,下次生氣買什麽好呢
江明川:這個月剛好還完手表錢……
賀岩:妹妹一點都不可愛。
付燕燕:閉嘴。
以後每天晚上十點半更新,延遲會跟大家說一聲,麽麽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