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優化
優化
“我知道啊。”初禾沖她狡黠地眨眨眼，“但我也是真的好奇那些問題。”
她說着咬了一口餅，濃郁的牛奶味在她口中迸發，香甜松軟的餅子配上鮮甜的芒果讓初禾滿足地喟嘆一聲，還是路邊攤出奇跡，高手在民間。
看她吃得開心，梁周亦也真覺得有些餓了，她小心翼翼地往人少的地方鑽，只剛走到一半，就覺得腹部一燙，她一低頭，一個半人高的小孩捧着半空的米線碗哇得一聲哭出來，梁周亦還未來得及開口就被一個中年婦女狠狠推了一把。
“你怎麽回事，把我家孩子撞到了！”
梁周亦那股大力被推得踉跄了一下，身後一只手臂虛扶了她一把幫她穩住身形，她站穩後下意識回頭，被初禾近在咫尺的黑臉吓得怔楞了一下。
初禾沒有說話，她只站在梁周亦身後像一尊不會說話的雕塑，冰着臉散發着吓人的氣息。
“你……你幹嘛!”中年婦女看初禾不好惹的樣子稍稍退了半步，看着哇哇大叫的孩子又重新瞪着梁周亦，臉上全然是不講理，“賠錢吧！我孩子都被燙到了！”
“你想怎麽賠？”梁周亦對這無妄之災很是無奈，但聲音仍然淡定如常。
“五百。”中年婦女看初禾一句話未說，梁周亦又是一副溫婉講理的樣子，她咄咄逼人道，“你走路不知道看着點啊，多大的人了!”
“是你兒子撞上來的。”梁周亦神色很淡，厭倦之色幾乎要從眼底溢出來。
“你還想冤枉我兒子，欺負小孩啊！”女人的嗓門極大，周圍的人陸陸續續将這裏圍起，指指點點的議論聲讓梁周亦臉色有些蒼白。
“兩百，你要那就這樣，不要就報警好了。”
她說着就要掃碼給女人轉錢，女人不滿意似乎還想掰扯什麽，餘光瞥見初禾幾乎是有些兇惡地沖她笑了一下，冰冷的眼眸像兩把鋒利的刀刃，渾身上下昂貴的衣着讓女人到底有些顧忌，她讪讪掏出二維碼就拉着還在哇哇大哭的孩子疾步離開，人群在沒有鬧大之前徹底散開了。
站在原地的初禾定定地看着這場鬧劇，梁周亦從她眼底看見淡淡的失望之色，不知道為什麽，同樣的眼神她曾經在無數人眼中見到，早以為自己無堅不摧，但這一刻居然還是有些難言的悲傷。
“怎麽了，初總？”梁周亦鼻子很酸，她被風吹的眼睛有些幹澀，她悶着一口氣，柔聲問初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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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初禾神情在氤氲的熱氣裏看不真切，似乎蒙着一層諷意，她嘆了口氣道，“就是覺得挺好笑的。”
說完這句話，初禾看了看手機，她眼睫輕顫了一下，那張妝容精致的臉上流露出一點疲憊：“時間也不早了，我就先走了。你也早點回家哦。”
她說着伸手拍了拍梁周亦的肩，身上淡淡的香水味随風飄散，初禾眼神很深邃，聲音卻帶着些關切：“明天還要上班呢。”
放下這句話初禾便毫不留戀地轉身，連颀長的背影都是高高在上拒人于千裏之外的姿态，梁周亦無意識伸在半空的手握成拳默默收回，咽下喉頭泛起的苦意，她忽然發現原來十二月的冬天就可以把人凍得手腳冰涼，她摩挲了一下通紅的雙手，揣到兜裏，明明身處鬧市，聞着飄香的食物，她卻生出幾分反胃之感。
叮～
“今日任務進度以達标，恭喜宿主獲得壽命一天。”
系統的機械音讓初禾回過神，她緩緩笑了一下，原來是這麽換算，日常任務只能換一天壽命，如果從當時昏迷開始算起，那麽一比一兌換壽命，她每天都得完成任務，假設有一天沒有完成，那原本世界的自己會怎麽樣就不得而知了。
而要真正回到自己的世界，必定無法依靠日常任務。
“那麽，主線任務是什麽呢？”初禾想了很久才緩緩問道。
系統幾乎秒回：“主線任務是幫助目标找到愛情，解開心結。”
心結？也是，梁周亦這人越接觸越能體會到她身上的故事感。
不是初禾吹，她之前可是花了五十萬和大師學算命跟看相，有錢了的人是這樣，花錢找大師看還不夠，得自己掌握技術随時随地看才行。
至于梁周亦，不需要怎麽看面相，初禾都知道她有很多需要深挖的經歷，她自然是可以動用手段率先将她調查清楚。但發自內心地她卻不想這麽對待梁周亦，無他，若将來東窗事發，只這點讓她會被原地判死刑。
所以不論怎麽說，先成為朋友吧，如果真是自己影響了她，那所謂的運勢還給她就是。
還不知道自己即将擁有一個朋友的梁周亦第二天頂着碩大的黑眼圈坐在工位上，濃郁的黑咖啡味萦繞在她周圍都喚不醒她的意識。
“周亦。你又不吃早飯空腹喝咖啡。”向淺淺将包挂在椅子上，啧啧感嘆，“你說你，一天天這樣搞老了以後怎麽受得了。”
“我男朋友天天早上給我留早飯，我哪天要是上班沒帶走，他都得數落我。等你以後找個男朋友你就知道了。”向淺淺帶着嗔怒和炫耀的微笑去看梁周亦那張因為沒睡好都有些卡粉的臉。
“早飯。”忽然一袋熱氣騰騰的小籠包被扔在梁周亦桌上。
“初總？”向淺淺瞪大眼，好像聽到了不該聽到的聲音，幻聽了？她飛快轉身去看初禾，只見高挑的女人穿着小香風外套，金色眼鏡架在臉上，因為沒有化妝而帶着一個口罩，神色看起來有幾分憊懶。
根本不給梁周亦拒絕的機會，她挎着包目不斜視地走進辦公室，還是那個雷厲風行的女魔頭。
“怎麽回事？你們倆很熟？”向淺淺心裏很是疑惑，她實在是想不到初禾想與梁周亦交好的理由，就算她想了解自己的下屬們打入內部，也不該選梁周亦這個社恐。
“不知道。”梁周亦伸手扯開袋子，想起女人昨天的眼神，一晚上沒睡的眼睛更加疼了，淡淡的包子香味讓已經吃過早飯的向淺淺忍不住口齒生津。
“這包子本身不貴，但現在加了附加價值一定很貴。”向淺淺下了結論，她摸着下巴想這畢竟是初禾買的。
“哎，做領導就是好，來公司化妝也沒人敢說她。你知道嗎，她那個辦公室裝修布置就花了十幾萬，人來之前公司就已經幫她開始設計了。”向淺淺小聲在梁周亦耳邊說八卦，語氣很是驚羨。
梁周亦垂着眼，沒有附和她喋喋不休的話語，她摸出手機想給初禾轉錢，起初先敲了個10，想了想她又默默删掉，猶豫了一會重新輸入15，意料之中的初禾沒收，幾乎是秒退了，她怔怔地看着那個頁面好一會，良久暗自失笑，也是，10塊和15塊對初禾來說都沒有區別。
将轉賬退回的初禾有些莫名其妙，她甚至第一時間都沒想明白梁周亦這是什麽意思，她的新身份不僅不缺錢，甚至家世比之前還好，這點錢對她來說還真就是個數字，哪能收好朋友的錢，給好朋友買買早飯怎麽了？
她摘掉口罩，打了個哈欠，淚水充盈了她整個眼眶，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臉提神，打開抽屜取出化妝品，不得不說系統給她安排的身份崗位都很合意。
叮～
是系統上線了，它似乎很忙，忙得語速都說得極快。
“宿主今日日常任務已發布，請積極完成。”
初禾刷着睫毛去看意識裏的日常任務，和前一天的無二，仍然是對話與肢體接觸，昨天的肢體接觸通過梁周亦抱着她的腰解決了，今天的還得再想想。
“初禾，這兩天要優化你們部門幾個人。”
塗到最後的口紅時初禾收到hr發來的短信，她黛眉蹙了蹙，合上口紅蓋子，白皙的手指迅速在電腦上敲字。
初禾回完消息用煮好的熱水給自己泡了杯茶，她不愛喝那些咖啡，也不知道梁周亦怎麽會和她的飲食習慣差得這麽多。
午休時間，初禾路過走道，幾個人原本還熱火朝天談論着，初禾一現身聲音便微弱了下去，知道她們在談優化的事情，她見梁周亦抱着枕頭坐在工位上好像對此完全不關注，但身子微微傾斜，抱着枕頭的手也無意識收得很緊。
初禾心說她怎麽就這麽別扭，于是主動走上前和她們搭話。
“聊什麽呢？”
“沒沒沒……”幾人幾乎同時矢口否認。
向淺淺年輕膽子大，她神神秘秘湊近初禾問：“初總，聽說我們部門有幾個人要開？”
“沒有的事，好好幹。”她雖是回答向淺淺的問題，那雙琥珀色的琉璃眸子卻是望向梁周亦的。
莫名的，梁周亦從她的眼神裏讀懂了什麽，她松了口氣抿着唇轉了轉椅子回到自己的方向。
“怎麽可能嘛？我消息可靈通了！”向淺淺那雙杏眼裏滿滿的八卦之色，她和初禾套近乎，“你和我們周亦關系這麽好，和我們透露透露嘛。”
初禾被纏得心下有些不耐煩，她那張精致疏冷的臉染上幾分漠然：“我敢說，你們真敢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