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相親對象
相親對象
向淺淺幹笑了兩聲，心說你既然都這麽說了，那我即使聽了答案也是不敢信了。
暗色文化作為近幾年勢頭強勁的傳媒公司，手底下簽約的網紅達人不少，但公司人員流動性其實也很高，上層的決策往往也會影響到底層員工。
初禾想起梁周亦那緊張樣眼底浮起笑意，開誰也不會開她啊，吃苦耐勞毫無怨言能加班又不加薪，這樣的老黃牛打着燈籠都不好找咯。
反觀向淺淺，雖然學歷不錯，能力也還行，但那愛八卦的性子以及年輕氣的樣子得罪了不少人。
當然對于這個人的去留，初禾不不予置評，她只要保證梁周亦能在她眼皮子底下就是。
但初禾不在意也不想管，有人卻不願放過她。
“周亦，你問問初禾呗。”向淺淺趴在梁周亦的椅背上，雙腿微微往下壓，靈動的雙眼轉的飛快。
梁周亦放下手上的工作回她：“問什麽？她也不會告訴我的。”
“別這麽說嘛。”向淺淺笑得有些揶揄，“初總她看你的眼神不對勁，我可是談過二十個男朋友的戀愛小達人……”
“得了吧。”梁周亦閉了閉眼很是無語，“你之前還說許路一直找我是喜歡我呢。”
向淺淺不作聲，她确實是這麽誤會過，誰知道人家找梁周亦只是為了拼命給她塞工作，撿軟柿子捏。她本還想反駁什麽，聽見梁周亦手機響了起來，她那張原本疲倦的臉忽然板正了起來，抓起手機就大步往外走。
“喂媽。”昏暗的樓道裏，梁周亦坐在樓梯上，語氣十分溫和。
“哦……行，好的。可是上個月的五千不是才轉給你？……這樣啊，行，那我再想想辦法吧。”
梁周亦眉頭逐漸緊鎖，通話還在斷斷續續進行，她苦笑了一下，“之前那個可能不太合适，再說吧媽。”
直到挂斷電話，梁周亦仍然維持着身形，她伸手摸出一根煙，一點猩紅出現在她指尖，尼古丁的氣息沖進肺裏，煙霧安靜地缭繞，心中的躁郁逐漸被撫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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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擡頭去看樓道裏那盞昏暗的燈，娴熟地撚着香煙，那張清秀蒼白的臉舒展開來，此刻龜縮在這一隅享受着片刻安詳。
梁周亦只抽了半根煙，掐滅了就卡着上班時間往工位上走，她老遠便看見向淺淺站在她的工位上看她的電腦屏幕，身邊還站着初禾，兩人似乎一邊看屏幕一邊在說些什麽。
她深吸一口氣，快步走回工位，聲音有些冷：“你們在幹什麽？”
“嚯，吓我一跳。”向淺淺渾身一顫，握鼠标的手劇烈抖動了一下。
“你們在幹嘛？”梁周亦又重複了一遍這個問題。
向淺淺拉開梁周亦的椅子，扶着她的肩膀示意她坐下，她語氣含着點歉意：“我看你電腦屏幕亮了就瞅了兩眼，我不是故意要看你相親對象的照片。”
梁周亦舌頭頂了下上颚，又瞥向初禾。
“我路過，是她拉着我非要我看的。”初禾舉起手以示清白，幾乎将所有責任推到向淺淺頭上。
初禾此時感覺自己很冤枉，她真的只是路過，再加上一點點好奇，絕不是故意想窺探梁周亦隐私的。
向淺淺半張着嘴看向初禾，不是吧，就算是她是有點不地道，這初禾也撇清得太快了，好像生怕晚一秒就被梁周亦誤會了。
“對不起嘛，周亦。”向淺淺搖着她的胳膊，咬着唇很是可憐的樣子。
“下次不要這樣了，我不喜歡。”梁周亦左手死死按着椅子邊緣，終究還是沒有同她計較，能怎麽呢？看都看了，難道就因為看了一眼電腦跟她鬧紅臉？
向淺淺看她似乎不像生氣的樣子，松了口氣樂了起來，重新開始八卦：“周亦，那那個什麽……你要去見見嗎？”
初禾看見梁周亦的眉頭明顯擰了一下，沉默了好幾秒才蹦出一個“去”字。
聽見這個回答，初禾不悅起來，她心中冷笑，将手搭在初禾肩上，湊進梁周亦的側臉，語氣有些不屑：“這樣的，你也要去看？”
向淺淺閉緊了嘴，感嘆初禾是真神勇，怼人這方面完全沒有人際交往該有的含蓄。
“這樣的是怎麽樣？我的私事就不牢初總費心了。”梁周亦的語氣有些諷刺，她和初禾很熟嗎，她憑什麽這樣挖苦她？
初禾輕輕啧了一聲，按着梁周亦的手用力了些，聲音十分嚴肅：“我跟你說這個人面相不行。”
向淺淺腳下一歪差點摔倒，她被初禾頂着那張清冷矜貴的臉說出的話語驚到了。面相兩個字和初禾看起來完全不搭。
梁周亦皺眉扭了扭肩膀沒掙開初禾的手，她轉身對上了初禾那雙沉靜的眼眸。
初禾瞧她那副無語的表情，忍不住笑了一下，她仍然按着梁周亦：“不是，你這表情是覺得我在胡謅？我很認真的。咱們不論美醜，你看那個人第一感官不覺得很一般嗎？”
“對對對。”向淺淺激動地點頭，就給人感覺不大舒服。
“他的眼睛是明顯的下三白，而且雷公嘴，說明這人性格急躁脾氣不好。而且他三庭五眼比例嚴重失調，耳朵似乎也一大一小，感情不順，下巴還短說明……”
向淺淺震驚地看着初禾言辭犀利地點評，關鍵是她竟然覺得她說得十分有道理。
“行了。”梁周亦打斷，“初總說這麽多是想轉行做神棍？”
初禾聽話地閉嘴，只是微笑地看着梁周亦。
“初總初總！快幫我看看，幫我看看！”向淺淺星星眼望着初禾。
初禾金色眼鏡下的眼睛眯了眯，神秘笑：“那不行，我這可是要收費的。”
梁周亦看兩人旁若無人地對話，表情有些麻木：“你們倆夠了……上班了啊。”
被人趕的初禾看了看任務倒計時，身子，就差一分鐘，她再呆一會，就一會。
“初總，你捏着我的肩膀……要幹嘛？”梁周亦終于是忍不住擠出這句話，主要是初禾的行為太過無厘頭，讓她完全找不着邏輯。
初禾将微微斜着的身子挺直，那只細膩白皙的手摸着梁周亦的肩膀緩緩往下，指尖順着梁周亦淺灰色的毛衣輕微揉捏，表情有些漫不經心的慵懶，她扣住梁周亦的手腕，語氣暧昧：“要不要我幫你看看手相？”
旁邊的向淺淺看着這一幕突然臉色爆紅，明明什麽都沒發生，但此時的氛圍讓她感覺如坐針氈，很想說些什麽又開不了口。
梁周亦感覺到手背被初禾細嫩的掌心握着，她覺得此刻的初禾很像一個揩油的算命奸商，她用力抽了抽手，出乎她意料，很是輕易地将手抽了出來。
初禾勾了勾她的手心，笑得很蕩漾，心下感嘆終于刷滿了五分鐘，她輕咳一聲，表情收斂之後，疏冷的氣質又浮現上來。
一眨眼又是那副高冷做派的初禾環視四周，最後深深看了梁周亦一眼。
在梁周亦的聊天對話框裏。初禾只大致張望到梁周亦大抵是這周末要與那個家境還可以的男人相親，但不知道具體位置也不知道具體時間，
她在心裏呼喚系統，質問道：“你不是說梁周亦是個桃花絕緣體，怎麽還有人給她介紹對象？”
初禾越說，心裏就有些微妙的不舒服，梁周亦雖說普通了些，但淪落到相親的地步不說，她母親那個命令的語氣就讓她看了渾身刺撓。
她打算去會會這個相親對象，反正她也不覺得這個人會是梁周亦的最終選擇。
系統似乎很無奈：“宿主你要這麽說，按你的标準她确實不能算絕緣，只是有人介紹也不影響她弄黃每一場相親或者每一個潛在對象。
初禾指關節抖動，無意識地敲擊着桌面，眉宇之間難道萦繞上憂思：“那她還不如讓我來安排相親對象……”
咦？聽起來似乎還不錯。她的人脈裏大概還是有幾個能拿得出手的，她将方才看到的照片重新回憶比較了一下，立刻堅定了自己的想法。
好在馬上就是周末了，心中有所計劃的初禾穿着黑色沖鋒衣輕便的運動鞋，及腰的長發紮成一個丸子頭，她将萬年不帶的黑框眼鏡架上，再配上口罩和帆布包青春靓麗得很像一個大學生。
于是那天，梁周亦公寓樓下的保安眼見着這個黑衣女人在門口第二十次假裝路過，要不是看初禾身形纖細，幾乎手無縛雞之力的樣子，憑她鬼鬼祟祟的樣子他真要報警了。
好在皇天不負有心人，初禾在第二十八次飄過旋轉門之後終于捕捉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她悄悄将自己藏到柱子後等着梁周亦打車，卻眼看着梁周亦走向了地鐵站的方向。
初禾半扶着柱子的手顫抖了一下，這地鐵上盯梢跟蹤好像有點難，她上輩子是學了很多東西沒錯，但跟蹤人她确實不是專業的。
硬着頭皮遠遠随着前面那個身穿卡其色棉襖，藍色牛仔褲，紮着高馬尾的梁周亦，初禾不由給自己鞠了一把辛酸淚，她堂堂一個身價過億的總裁居然去跟蹤一個小姑娘相親。
跟了梁周亦上了地鐵，初禾在遠離她幾個車廂的地方專注地看她，生怕将人跟丢了，好在她還是順利随着梁周亦來到了一家粵菜館。
她雙手插着兜，黑框眼鏡下的眸子死死跟随梁周亦，眼看她上了二樓在樓梯拐角處那桌坐下了，正對面那個男人沖她笑得很友好。
初禾咬了咬後槽牙，目不斜視地坐到梁周亦身後那桌，苦大仇深地瞪着那個男人。
平心而論，這人算不得醜，但每一處都讓初禾瞧他不順眼，她心裏微妙的不适感幾乎達到頂峰，硬要形容的話就像是未來的自己違背初衷去結婚了一樣。
她端起面前的紅茶猛喝一口，卻被入口的茶水燙到憋紅了臉。
她眼眶含着生理性的淚，死死盯着前方，拿着菜單的服務生看初禾眼神憤怒又悲傷，似乎聯想到什麽，瞬間倒抽一口冷氣，她這是趕上捉奸現場了？但對面那個男人何德何能被大美女看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