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好朋友
好朋友
“聞曉櫻啊”初禾看完手機裏的視頻，将手機還給陳歆洛，勾着笑客觀評價道，“挺厲害哈，這博主倒挺有前景的。”
她眯眼打量視頻裏長相白淨，氣質恬淡的女人忍不住心生好感，确實是天生吃這碗飯的，就憑這清純的長相路人緣也不會太差。
鄭心妍抱着胸，粉色風衣敞開着露出白皙的鎖骨，她表情得意：“那可不是，初總也不看看是誰帶來的人。”
初禾短暫地被她噎了一下，她不知道鄭心妍怎麽也跟着過來了，她忽略這句話，似笑非笑地看向談清：“不過……談老師有意見嗎，我記得你好像說你離職有她的緣故。”
“我能有什麽意見？”談清的臉繃得很緊，回憶起鄭心妍怼他的話，清隽的臉上不是很好看，“普通同事而已，工作還是好好做就是。”
“談老師自作多情起來連網友磕cp的胡話都信。”鄭心妍嗤笑一聲，看起來對談清很是不屑。
“好了。你們倆到底是來探望初禾還是來醫院上班吵架的？”陳歆洛看病房內氣氛一般，立刻出言終結了這個話題。
鄭心妍輕哼一聲，捧着手中醒目的百合花束在房裏轉來轉去也沒找到一個花瓶，只好将整束花端放在初禾床邊的櫃子上。
那花開得很茂盛，花瓣上還挂着晶瑩的水珠，但初禾看着有些紮眼，她舔了舔唇角禮貌笑：“我們公司福利看來還是很不錯的，謝謝歆洛了。”
自費買花的鄭心妍不懂她為啥要這麽說，不可思議地轉頭，臉色青一陣紅一陣卻也不好意思開口自爆。
談清坐在不遠處的凳子上翹着腿，口罩下的笑容差點掩蓋不住，幾年不見，初禾裝傻充楞總是有一套，他大學期間不知道看她用這招躲過多少狂蜂浪蝶了。
陳歆洛扶額，她忽略倆人之間的暗流湧動，嘆息道：“初禾，這周能取消的會議我都幫你推掉了，還有些緊急的就改視頻了，至于和客戶的交流你就自己看着辦。”
“ok。”初禾點頭爽快應下，她對工作基本上都是抱着積極熱情的态度，盡管在這個世界初禾只把它當做一份兼職，但不影響她仍在為此努力，甚至暗戳戳地研究這個公司的某些政策機制打算将來帶回去套用到自己的公司。
陳歆洛擡擡手腕看了下表，出聲告辭：“那我們就不打擾你休息了，有什麽事再聯系。”
說罷她拉着戀戀不舍、一步三回頭的鄭心妍就往門口走，至于談清，沒有拍攝任務時的他就是閑人一個，沒人會去對他上綱上線要求什麽，後續聞曉櫻項目的工作還指望他，陳歆洛對他的摸魚行為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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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事？”初禾靠在枕頭上擡眸去看屁股仿佛黏在凳子上的談清，穿着家居服的她看起來多了幾分溫馨，長卷發披散着，白皙修長的手指在鍵盤上飛舞，有一種流暢的美感，那副金絲眼鏡經歷這麽多竟也頑強地撐着沒斷，此時又架在初禾高挺的鼻梁上。
“聞曉櫻和梁周亦是一個大學的你知道嗎”談清交疊着雙手，身子前傾。
誰？初禾指尖微頓，語氣散漫：“一個大學又怎麽樣，公司還有不少人跟我們一個大學呢，要這麽說你不還和梁周亦一個高中？”
談清感覺膝蓋中了一箭，又看她不為所動的樣子，到底還是忍不住道：“可她們還是一個專業的。”
初禾徹底停下手中的動作，以她對談清的了解他絕不是個無的放矢的人，她清透的眸子直直望着談清，冷笑：“你到底想說什麽？”
“好吧好吧，我只是覺得她們倆一定認識。”談清神秘兮兮道。
“你有病吧。”初禾白了他一眼，無語，“認識又怎麽樣？”
看初禾完全沒get到他點，談清有點崩潰，以他對梁周亦品味的了解，她和聞曉櫻在一個專業的話絕對會和這個女人産生交集，但他現在有些看不透初禾和梁周亦的關系，所以不敢貿然說什麽來點破梁周亦的性向。
談清焦急地抓了抓頭發，打開他手機裏的那條視頻放給初禾看：“你再仔細看看？”
初禾狐疑地瞪了他一眼，偏過頭定下神去看，黑色長發飄逸，身形纖細的女人穿着白色長裙，微風将裙擺揚起，在漫天飄灑的金黃色落葉下回眸，定格，那張青春洋溢的臉蛋配上溫柔似水的眸子能一下子勾起人心底最美好單純的回憶。
“挺好看的，這不就是聞曉當初櫻爆紅的那條視頻嗎？雖然拍攝手法稍微有些稚嫩，網感配上bgm也欠缺了點，但畫面和構圖都恰到好處，能火也正常。”初禾沉吟片刻評價道，“不過看精度應該是手機拍的吧，但倒也也正好有一種朦胧的特色美。”
談清看她公事公辦的評價沉默了，這條視頻的拍攝手法讓他看到了當年梁周亦的影子，太熟悉的既視感，這也是他後來認識聞曉櫻成為她同事的契機之一。
如果說他本來還持保留态度，現在在知道倆人是一個學校一個專業的情況下，那幾乎可以肯定這視頻就是梁周亦所拍，而當時聞曉櫻的賬號裏，風格類似的視頻大約有幾十條，跨度長達大半年之久。
他還記得梁周亦高中時怎麽評價短視頻行業的，特桀骜不馴地表示她不愛拍千篇一律的人物寫真，更喜歡風景旅拍與現實社會景象，但卻依然給聞曉櫻拍了這麽多，談清想到這忍不住心中冷笑。
看談清嘴裏神神叨叨，臉色也瞬息萬變的樣子，初禾嫌棄地将手機丢進他懷裏：“還有事嗎？”
“沒了！”談清騰得站起身，既然某人自己都不着急他也懶得當助攻了，雖然他其實有一肚子的話想說卻無從說起，又想到梁周亦對他那個六親不認的态度，難免興致低落下去，人家都不需要他插手，一個兩個的，他在這幹着急操什麽心呢？
初禾揉了揉眉心，看他欲言又止的樣子，揶揄道：“我看你很關心梁周亦啊，真不考慮讓我牽個紅線？”
“你瘋了！”談清吓得忙不疊往門口走，左腳被右腳絆了一下差點摔了個狗啃泥，他語氣驚恐，“別別別，我求你趕緊放棄這個想法，梁周亦真對我沒意思。”
初禾再三的撮合讓談清明白她确實是不知道梁周亦性向的，那他也不打算多說什麽了，這點昔日朋友情誼他還是有的，畢竟那是人家的隐私。
“莫名其妙……”初禾好笑地看談清跌跌撞撞的背影，摸着鍵盤的手指逐漸攤平，她神情很冷靜，她又不是傻白甜到這個地步，當然看明白談清想說梁周亦和聞曉櫻之間的事情，但比起聽他說初禾更希望有朝一日可以從梁周亦的口中得知。
意識深處的沙漏不知何時又被填滿了一些，雖然離過半都還差得很遠，但它開始緩緩流動起來了，這個發現讓初禾很是驚訝，她之前不知道這個仿佛倒計時般的道具還是實時的。只是那砂礫緩緩滑動的感覺不知怎麽的讓她有些心神不寧。
“系統，等這個沙漏裝滿我就能回家是吧。”初禾想了很久還是問出來這個問題，說話的聲音雖輕卻暗含鋒芒。
“是的。”系統的語氣很堅定。
行，別的東西她可以不去在意，這話讓初禾選擇忽略系統那些不對勁的地方，只要最終目的沒有錯，她依然會堅定地往前走。
冬日的天色黑得格外早，梁周亦到醫院時已經七點了，她凍得手指有些紅腫，眼眶也因為吹風布滿紅血絲，摘掉圍巾露出微紅的鼻頭，她捋了捋淩亂的碎發，帶着冷肅的寒風坐在初禾身邊。
梁周亦的情緒看起來不高，初禾便打趣道：“不是說不來？”
梁周亦也不作聲只默默将她折疊板上的東西整整齊齊收好，才将晚飯放上去，整個人看上去都心不在焉的樣子。
看她這樣初禾的心情也莫名煩躁起來，她曲起手指無意識在床邊敲了敲，明明下午想得很通透，覺得不會對梁周亦的過去好奇，一定會等她主動說，但真見到人了她又發覺自己根本做不到。
如鲠在喉，就是初禾此時的狀态，既然已經發現自己受到這件事影響，為了避免忍不住私下調查的初禾果斷發問：“梁周亦，你認識聞曉櫻嗎？”
這問題明顯有些出乎梁周亦的意料，她更加沉默了，病房裏一時間只能聽見兩個人有些淩亂的呼吸聲，梁周亦張着嘴，好半晌才勉強找回自己的聲音，她也不想欺騙初禾，于是用一種很複雜，似嘲諷似悲切的眼神望着初禾說：“認識，是我曾經最好的朋友。”
有那麽一瞬間初禾突然痛恨起自己和梁周亦之間的特殊聯系，因為這讓她一眼就看明白梁周亦提起聞曉櫻的态度根本就不只是個普通朋友。
初禾覺得自己好像被震得靈魂出竅了，一股無名之火從小腹直竄到天靈蓋，心髒也跟着微微抽搐了一下，連指尖都有些疼癢，她甚至根本沒有時間去震驚梁周亦的性向，最好的三個字像一塊巨石砸在她身上，讓她無法動彈。
“好朋友。”好半晌，初禾才從牙縫裏擠出這三個字，臉色很難看，陰沉得仿佛能滴出水，她語氣不自覺開始陰陽怪氣起來，“最好的朋友，呵！”
她口吻裏的酸味太沖，此刻的神情讓梁周亦很不合時宜地想到lopy的表情包，讓她有那麽一瞬間竟然會有些想發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