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這可太樂了

這可太樂了

王家村近日有喪,就着村裏的土路搭了幾個黑棚辦白事,請來的道士擺了場面作法事,伴着敲鑼打鼓吹着唢吶,咿咿呀呀唱個不停。

花圈圍着的黑白照片上是個年輕的甚至有些年幼的假小子,剃着好洗的寸頭,是王苞米家的閨女王招娣。

各自交了幾百塊禮金,村裏無事的大爺大媽們又圍在一起嗑瓜子,“苞米這照片也不知道是多久之前的了,旁邊那幾條線看起來跟大人衣擺一樣。”

“不知道的以為他王苞米年過半百還添個小子。”

“笑死個人了,孩子活的時候沒見有多惦記,死了葬禮倒是辦的風光。”

“風光大辦也不知做給活人看,還是死人看?”

“你管他給誰看,不就是為了自個良心過得去。”

“就是就是,買骨灰盒的價錢還分個三六九等呢,”

…… ……

王耀祖翹着二郎腿坐在記禮賬的親戚旁數錢,笑的嘴巴都快裂到耳後根了。

曾替舒淅解圍的王佳佳來替父母交禮金,見王耀祖在,好奇的問道,“诶,王耀祖,去世的是你哪個姐啊?”

王耀祖将錢通通塞進了自己的褲袋,管他禮金多少,到了他手上哪有給爹媽的道理。

有錢入賬王耀祖心情好,沖照片努了努嘴,“還能哪個,上頭不都寫着麽。”

“你不是有兩個姐姐嗎?”王佳佳刨根問底,“這葬禮是給老大還是老二辦的?”

“是啊,那又怎麽,當然是給老……”王耀祖嘴巴沒把門,差點說漏了嘴,猛然想起了談沐盈那張陰魂不散的臉,回想起了挨打的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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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娘們的錢可不好掙呢,但凡讓那娘們知道是他說漏了嘴,指不定要怎麽整他。

先前他姐夫張偉強得了筆橫財,有好幾十萬呢,前天姐夫喊他喝酒,高興之餘說漏了嘴,原這錢也是從那娘們手裏來的,就是姐夫挨打破了相。

錢難掙屎難吃,能掙那麽多錢破相又咋滴,大男人又不靠臉吃飯。

瞧瞧有錢就是好,姐夫這才剛養了沒幾天,鼻青臉腫的也攔不住他想嘚瑟。

王耀祖這人有奶就是娘,有錢就是爹,能跟着姐夫逍遙,他就能低聲下氣的捧着,不讓人摔了去。

他跟着姐夫在棋牌室裏耍了一天,吃香喝辣好不快活,姐夫最近財運滾滾,贏了一圈又一圈,春風得意的很。

姐夫贏錢是高興了,跟他玩的人可就不樂意了,笑姐夫只敢窩裏逞能耐,問姐夫敢不敢去真正的賭場耍耍,姐夫想着怕啥子怕,就去了。

誰知賭場進來容易出去難,姐夫剛開始比較謹慎,賭的錢不大,輸贏都有,但總體還是贏得多,有一把倍率高,三千塊的籌碼直接翻了一百二十倍,贏了整整三十六萬。

王耀祖也興起跟着玩了幾把,贏了小兩萬,看着賭場的燈光閃爍,眼前搖骰子的侍應笑意盈盈,他這心下總覺得慌慌的。

王耀祖想叫姐夫見好就收,姐夫卻賭紅了眼不聽,抓了一把紅鈔票讓他滾蛋,賭桌旁哄鬧的人群叫他一起玩。

王耀祖人混,膽子卻小的很,他不敢再留,贏來的籌碼也沒膽要,灰溜溜的跑了。

隔天他姐夫被兩個穿着賭場衣服的打手丢了回來,說是倒欠了賭場三千萬,因為沒錢還不起,被人家打折了腿。

賭場老板龐哥放話說,限期三月,還不上他姐夫身體裏有的是東西還,還有姐夫的家人,總能抵上這筆債。

這次打折了腿也只是一個小提醒,讓他們不要想着跑出地界就萬事大吉了,他有的是辦法對付不還錢老賴。

看到姐夫一瘸一拐的腿,王耀祖忍不住打了個哆嗦,他萬分确定對方真的能幹出掏心挖肺拆零件賣的事來,又因為事不關己,帶着高高挂起的輕松,恐懼也淡化了不少。

他眉一橫,趕客道,“去去去,關你鳥事,管那麽寬。”

—— ——

酒吧夜場狂歡不停,閃爍炫目的霓虹燈下,一群衣着靓麗的男男女女跟随着熱烈的音樂扭動,群魔亂舞好不熱鬧。

談沐盈今天沒穿應對商務場合的正經西裝,換了身符合酒吧氛圍的小黑裙,妝容明媚大氣,淺棕色及肩短發紮了個小揪揪,顯得整個人又痞又好看。

“喲呵,這不是談總麽?”摟着清純小美女的纨绔調笑道,“談總這麽大年紀了,也來參加我們小年輕的聚會啊?”

談沐盈的視線輕飄飄的略過對方,“你看着夠老,不也一樣來了嗎?”

“你!”那纨绔暴跳如雷,談沐盈并不在意。

身為一個見風使舵的商人,談沐盈慣會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純看她樂不樂意,對方有沒有這個資格。

打狗也要看主人,省的罵了小的,來了老的,她罵的時候心情是舒暢了,要是老的能量比較大,來找麻煩也會傷筋動骨,浪費一些腦細胞。

眼前的家夥她從未見過,近來也沒什麽能入眼的商業新貴,況且這家夥坐在最外圈,一看就是連小付總的核心圈都沒擠進去,只是鞍前馬後撿撿漏的馬屁精,不是什麽重要的人。

硬要說的話,可以被稱為欺軟怕硬,呵,對方不也一樣麽。

在場的人除了坐在主位的小付總,都不足為懼,暫時還入不了談沐盈的法眼,只有其中某些人的父母輩,她才需要給幾分薄面。

談沐盈踩着高跟大步向前,然後自然的端起茶幾上的酒杯,遙遙的給坐在中心主位上的年輕人敬了一杯。

坐在主位上的男人正低頭抽着煙,一點火光和缭繞的煙霧間,能看出對方身高腿長,目測站起來至少一米八,正是少年蛻變為成年男人的過渡期,看起來年輕的有些稚嫩。

他就是原文中跟男主顧禹澈對着幹的反派boss付費,年紀相當,永遠比主角高一級,卻只能跟主角菜雞互啄,糾纏到大結局,多少有些暧昧了哈。

付費取下咬着的香煙,抖了抖長長的煙灰,另一只手很給面子的端起了酒杯。

談沐盈碰杯,莞爾一笑,“我妹妹的事多謝你了,小付總。”

付費之所以是反派,不是因為這個人本身有什麽問題,而是因為他家的背景不太幹淨,沾了些灰色地帶的東西。

大陸禁止黃賭毒,他家主要經營酒店,除了毒,其餘兩個都踩着黃線蹦迪,他最終下線也是男主正好趕上政策扶持,上頭想拉網徹底清算。

“談總不上道啊,明知道我們付哥幫了你這麽大的忙,還在前面加個小字,看不起咱們付哥不是。”坐在付費身旁的大兄弟勾了勾手指,服務生立馬上前起了一瓶紅酒。

談沐盈唇角含笑,沒有貿然回答,她上下打量眼前的家夥,衡量了一下對方的商業價值。

他是付費的好兄弟,叫什麽不記得了,只記得他爹的職位剛好管的是文娛一塊,份量不輕不重,若是有心為難,也能讓人怪難受。

他爹對外有一個顧家人設,愛妻寵子,無論這消息真假,談沐盈對待他兒子時也得掂量三分。

談沐盈若有所思,“你說得對,被人壓一頭的感覺很難受。”

“既然知道,那你死得不冤。”大兄弟豎起三根手指,意思是起三瓶,服務員開的更起勁了,開酒的提成可高了,足足有百分之五呢,這三瓶下去血賺一萬五。

大兄弟眼一眯,挑釁道,“我爸說談總海量,是我們這群小輩中的領頭人,我倒是有些好奇,談總真如此傳奇,比我們付哥還厲害?”

“也不知談總今天能不能讓我們大家夥開開眼?談總,請。”男人嘴上謙遜,實則打着看熱鬧的心思,為他們付哥出口惡氣。

上次他們在海上開party,湊巧碰到了顧禹澈那狗幣泡妞,你是瘋兒我是傻,傑克露西演泰坦尼克號呢。

把他們可惡心的夠嗆,然後兩方舊怨比較大就吵起來了,也不知怎的頭腦發昏,就這麽一不小心碰了船。

撞得太猛了,一個沉一個翻,下餃子一樣全落海裏了,心裏頭的氣是順了,狼狽是相當狼狽。

付費還是只旱鴨子,在海上被兩個保镖架着飄等救援。

這時,談沐盈悠哉悠哉的路過,她穿着泳裝帶着墨鏡,躺在游艇上甲板上很逍遙,看到遭殃的衆人也不知道撈一把。

這也就算了。

她!還低頭俯視衆生,好奇地問,“這是什麽游艇新玩法,好玩嗎?”

好玩你——mua。

談沐盈看着眼前一字排開的酒水,抿了一口杯子裏金黃色的酒液,唔,能喝但沒必要。

“咳咳。”談沐盈清了清嗓子,“大兄弟,你想給人家當兒子嗎?”

大兄弟提高聲線,“誰是你大兄弟……”

談沐盈啧了一聲,“就問你想不想。”

大兄弟不假思索,“不想。”

“對啊!我也不想。”談沐盈滄桑道,“你們尊我一聲談總,實際上我跟小付總一樣,只是個小談罷了。”

談沐盈抹了抹眼角硬擠出來的淚水,“談林業那死老頭把權利把的牢牢地,你看我表面風光,實際就是個提線傀儡。”

“你不是談夢娛樂的法人嗎?談夢娛樂早就已經是你的了吧?”大兄弟說。

“……”大兄弟的眼神裏透露着清澈的愚蠢,談沐盈皮笑肉不笑,“股權在談林業那,百分之五十一。”

“哈……原來你還真是小談總啊。”大兄弟拍着自己的大腿笑瘋了,“那他們還叫你談總,你還得給你爺爺當牛做馬,你連我們付哥都不如啊!我們付哥還有支付酒店的百分之二十的股權呢,哈哈哈哈!”

談沐盈幽幽的嘆了口氣,“大家都是小某某,某某某的兒子,誰比誰高貴,誰能記得你叫啥呢。”

這話引起了大家的共鳴,基本富二代都有這樣的經歷。

“是的咩。”“他們都叫我小張。”“可不是嘛。”“每次都說我是老李家的老五。”……

在将自己和他人都拉在統一戰線後,談沐盈開始嘴炮,“你是否還在被迫聽從父母的話。”

談沐盈随機挑選了一位小弟遞上話筒,小弟在懵逼中遲疑的回答,“……我媽說了算,我們家是這樣的啦。”

“你還在為自己是家中食物鏈的底端而煩惱嗎?”談沐盈說。

另一個受采訪的小弟糾結道,“啊?昂……可能是有點吧。”

談沐盈語氣激昂,“你!你們,想不想當家做主!”

“想!”小弟們受到了鼓舞,現場跟扭着尖叫的舞池一樣熱鬧,活像傳//銷組織的洗腦現場。

“既然我們都不想,都不樂意被人壓一頭,那我們就有一個共同的目标!”洗腦頭頭談沐盈最後将話筒遞到了付費……

付費擡眸看來,似乎是看穿了談沐盈的把戲。

……隔壁的大兄弟嘴邊。

大兄弟可能腦子缺根弦,他順着話頭問道,“什麽目标。”

“那當然是——”談沐盈勾起唇角,很像小說裏描述的邪魅一笑,“成為爸爸的爸爸!”

看着一衆茫然的眼神,談沐盈乘着人還沒反應過來,依次點過自己、大兄弟,外加付費,“我錘死老頭,你舉報你爹,我給你材料啊,至于,小付總自己想辦法上位升個職。”

談沐盈最後來一句洗腦的總結,“讓我們成為爸爸的爸爸,再也不當小癟兒子,小龜孫子!”

“好!”大兄弟同樣被鼓舞。

這可太樂了,談沐盈快要笑死了,她可是有聽過他爹吐槽過,這位大兄弟成績可差了,大專都夠嗆,想上岸?不可能,下輩子吧。

自家兄弟太蠢,付費看不下去了,一巴掌拍在了大兄弟的後腦勺,“你是不是憨,那是你爸,親爸。”

“啊?哦,對哦,那是我爹啊。”大兄弟也被付費的一巴掌扇回了一絲腦子,但不多。

他一臉懵逼的摸着後腦勺,“我舉報我爹幹啥,我活膩歪了?把我爹拉下來。”

談沐盈忍俊不禁,因為你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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