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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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跳快如擊鼓,一陣陣的,連成曲,譜寫一首我喜歡你。
林初霭有種大難不死的幸運感,接着感知回歸,他又有點尴尬。
剛跌得太突然,靳向帛救人心切,張開懷抱接住他,大概關心則亂,現在還抱着他沒放手。
離得很近,他只需輕輕擡頭,便能碰到靳向帛微暖的唇。
隔着兩層布料相貼的肌膚莫名燒起來,在微涼的秋季裏,熱度逼人。
林初霭小心翼翼拉開點距離,臉頰滾燙,小聲說:“我沒事,謝謝你。”
靳向帛扶着他站好,松手前先确認他腿腳真沒受傷。
“都是我不好。”
會發生這樣的意外終歸是林初霭心裏有鬼,哪能把錯歸到他身上。
林初霭搖搖頭:“不是,是我反應過激。”
“那現在能給我看證件了嗎?”靳向帛問。
林初霭很為難,也很糾結。
他那麽想看,再繼續推脫,難免會有拿喬的意思。
天知道自己不是這個意思,要怎麽解釋?
轉變都寫在臉上,哪能逃過靳向帛的法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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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肚子壞水的大少爺欣賞夠了他的真情流露,便裝作好人般通情達理。
“我開玩笑的,你別往心裏去。”
林初霭哪能聽不出來一個人的真心話,他願意為自己妥協,頓時感動的眼淚汪汪的。
“靳少爺,你真好。”
被發好人卡的靳向帛收回略過他雪白胸前的視線,喉結微微滾動,竟有些想笑。
“勉強你做不想做的事的人都不值得深交,你這還沒扣好。”
“哪裏?”
林初霭對着靳向帛比劃的襯衫領口下方的兩顆扣子往自己衣服上看,燒紅的臉更燙了。
扣扣子的時候動作很快,他很害羞又有點擔心,襯衫裏面穿了吊帶,從靳向帛的角度應該看不見差別吧?
他在衛生間換衣服的時候,猶豫再三還是拿掉了假。體。
希望領證這天,只有性別這項為假。
這個舉動的風險很大,他該慶幸剛沒撲倒靳向帛,不然一切無所遁形。
“謝謝你。”
“初初,馬上我們就要領證,你還要對我這麽客氣嗎?”
林初霭雙手揪着衣擺:“抱歉啊,我會努力适應的。”
靳向帛輕笑:“好,你再看看證件,我去接個電話。”
林初霭聽見他震動不停的手機,為他指了指陽臺:“去那兒吧。”
原本打算出去的靳向帛腳步一轉進了陽臺,關上玻璃門,基本聽不清。
林初霭也沒偷聽的想法,揉了揉還燙着的臉,轉身去衛生間,整理剛換下來的衣服。
衛生間不大,有面落地單人鏡,抱着衣服的林初霭不經意看過去,為裏面的‘靓麗少女’駐足。
他今天戴着黑色高馬尾的假發,配合發型描了個很淡的妝,在眼睛和唇瓣花了點功夫,換上靳向帛給的這套衣服,更清純了。
聯想靳向帛的穿着,他倏然抱緊衣服,長睫輕顫,耳朵紅了。
挂好衣服,在陽臺打電話的人還沒進來。
林初霭看向桌上的小包,還是再看看,萬一漏了一張,今天領不了證,那麻煩大了。
他背對陽臺,不知道靳向帛突然臉色難看,語速極快說完一句話,往口袋塞手機的動作滿是不耐,只在看見他纖細背影時有了絲鮮活。
東西都沒錯,他扣好卡包,剛放進包裏,便覺得身後貼上來一股熱源。
林初霭整個人僵住了。
“帶齊了?”
靳向帛的聲音在頭頂響起,震得林初霭心跟着慌,咽了口口水:“嗯,都齊了。”
他想拎起包,可靳向帛雙手搭在桌上,以胸膛做牆封住他的去路。
無處可逃,他被迫站在原地。
好小,比自己小了一圈,好适合抱在懷裏玩。
他的脖頸好白,不知那幾節突出的脊椎被舔了,他會像剛才快跌倒時驚慌失措嗎?
靳向帛漫不經心地想,表情越生動,他越美味。
瞧,還沒做什麽呢,先把人吓得不敢動。
膽子這麽小,為什麽敢男扮女裝騙婚啊?
想得越多,未解之謎也就變得越多。
靳向帛在他身後站定不到一分鐘,卻恍如隔世。
對方似乎沒別的意思,伸手過來想幫他拎包:“那就走吧。”
“我自己來。”林初霭一把搶過,對靳向帛露出個乖巧的笑容,“是不是要來不及了?”
靳向帛淺笑了下:“沒事,來得及,走吧。”
主動先走,沒對他提出任何要求。
林初霭心裏閃過怪異,想不出個別的,便跟着走了。
領證過程非常順利,工作人員沒問一個和性別相關的問題,讓林初霭緊提的心放回肚子裏。
拿到嶄新的結婚證,林初霭又多了個擔驚受怕的地方。
證件上的性別要按身份證的來,他還是得露餡。
所以翻看的時候都抱着必死的決心,結果他眨眨眼睛,再三确定沒看錯。
性別那欄是女。
沒想到啊,孟映陽還挺有本事,連這都能讓人改了。
以後真得好好謝謝他,幫了大忙。
靳向帛一直在觀察他,目睹完他緊繃到松懈的情緒轉變,心裏嗤笑,一個傻子。
不過,世界不就因為發現這麽個傻子開始變得有意思起來嗎?
這張結婚證對靳向帛唯一的作用是宣誓所屬權。
畢竟虛假性別背後是遲早會被拆穿的謊言。
證也領了,他銀行卡上也多出來一筆二十萬的轉賬交易。
林初霭悲喜交集,奶奶的健康不用愁了,但他以後也不要有多餘的想法,好好照顧靳向帛。
在對方徹底恢複健康的時候,他們就該離婚,也是他離開的時候。
“靳少爺,我知道領完證該聽你的話先搬家,可……”
實難啓齒,剛拿完別人的錢就要求別人體諒,是真的過分。
林初霭想厚着臉皮說都沒能說完。
靳向帛了然:“奶奶快要做手術了,是嗎?”
“啊,你、靳少爺怎麽知道?”
林初霭圓溜溜的眼睛裏有驚訝,連中間商孟映陽都不知道的事,靳向帛哪來的消息?
他對靳家的認知能力有待提高。
靳向帛很想問問孟映陽究竟有沒有給他科普過靳家的地位,或者有沒有和他好好說過自己。
大概是沒有的。
如果真的有,哪來膽子女裝見他?又怎麽會以為他沒把他查個底朝天,就稀裏糊塗領了結婚證。
這樣的傻白甜在宛如大染缸的直播界還好好混到現在,大概真是上天偏愛。
也不是,靳向帛想起那句福利姬,幡然醒悟,差點被這層傻白甜的皮給騙了。
看不出來啊,靳向帛盯着他那張清純動人的臉看。
以獵物的方式出現,高端。
“你家餐桌上的日歷有寫。”
林初霭有在日歷上圈圈畫畫的習慣,沒想到他連這都看見了。
“嗯,明天手術,我想回去陪陪她。”
“去吧,需要我陪你嗎?”
“不用不用。”林初霭連忙搖搖頭,意識到拒絕的太快,沒給人留面,他找補,“下次吧,等奶奶身體好了,我們一起回去。”
靳向帛想,要是他答應了才真有鬼,好歹還有點腦子。
“好,我讓人送你。”
小鎮人多口雜,讓人看見,不知會說什麽,林初霭又要說不行,卻聽靳向帛嘆了口氣,帶着點失落。
林初霭心裏一緊:“怎麽了?”
“你看我們今天剛領證,雖說不是因為愛情,但能說是朋友了吧?”
林初霭被說服了,點點頭。
靳向帛:“那朋友一份心意也不能接受嗎?再說,你早去才能早回。”
林初霭天人交戰不到半秒鐘答應了。
這才對。
靳向帛很滿意,叫來關景承給他安排車,等送走了人,早晨的豔陽天也轉多雲,像被偷走了太陽。
還在路口眺望的靳向帛眉眼跟着低下來,從口袋摸出盒煙,咬在齒間,偏頭點上了。
平時基本見不到他抽煙,一旦抽了,就代表他有必須回老宅的理由。
關景承讓司機把車開過來,默不作聲上前拉開車門。
靳向帛夾着煙緩緩坐進去,在袅袅升起的青藍色煙霧裏發了會怔。
“等會你不用進去了。”
這很少見,關景承不免問聲:“怎麽了?”
“我這是在為你好。”靳向帛掐了煙,“你還想上趕着挨罵嗎?”
“如果因為少爺選了林初霭做沖喜人選的事,那我是該罵的。”
“少來。”靳向帛熟練的切換微信,搜索加好友,“她知道你管不住我。”
目前為止,他沒真正意義上被誰管住過,包括他那位掌控欲極強的奶奶。
關景承嘆了口氣:“我十分鐘後進去找少爺。”
非要擔這事兒,靳向帛懶得多說,只在想林初霭回來後搬過來住在哪。
直接說一間房太有目的性,好不容易把人弄到手,當然不能那麽快放了。
“把我隔壁卧房收拾出來。”
“那間房的門鎖壞了,還沒修好。”
靳向帛哪能聽不出關景承的意思,似笑非笑看着他:“修好又怎麽樣?兩間卧室的陽臺互通,我還是能過去。”
關景承忍住翻白眼的沖動。
靳向帛又說:“我也沒說要把他怎麽樣,你緊張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