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出國
出國
在你的導師明确和你說了‘我希望你怎麽怎麽樣,你應該怎麽怎麽樣’之後,哪怕有一句‘決定你自己做,我不幹涉你’,你真敢按自己的想法來嗎
和導師對着幹,怕是不想畢業了!
因為謝書堯的這一通電話,柳旭整個人糾結了許久。
謝書堯說的對,人的生命是無價的,但一條生命與一萬條生命比起來,就是可以衡量的。
生命無價,但不同的人賦予了各自生命不同分量的意義,有人重于泰山,有人輕于鴻毛,有人受人景仰,有人被萬事唾罵,有人只憑一人之力便可以一夫當關萬夫莫開,有人一輩子都在蠅營狗茍,生命真的平等嗎
人是自由的,生命是平等的,毋庸置疑。
但我們身處在一個複雜關聯的社會中,普羅大衆關注的,并不是一個人,一條生命,而是這個人,這條生命能為社會創造的價值。
人是為利益而驅動的生物,價值才是人與社會之間最永久,最牢固的聯系。
當一個人的存在對社會沒什麽意義,或者是充滿負面意義的時候,他注定難逃被社會遺棄,被人群唾棄的結局。
只是,平民百姓何其無辜升鬥小民何其無辜
價值的判定标準,實在太複雜了。
有人一生都在自己的工作崗位上鞠躬盡瘁嘔心瀝血,成為了社會這臺大機器上最勤懇的一顆螺絲釘,可惜成就平平,有人生來就繼承了億萬家産,随便一個決定或舉措,便能造福萬人……将這兩人的價值放在統一标準上比較,公平嗎
柳旭在心裏擰巴了很久,可惜他不是學哲學的,這個問題實在無法想清楚,他最終決定壓榨自己。
能救一人,便救一人,跟着自己的心走。
若是真有萬萬人需要去救的時候,大不了壓縮自己的休息時間,壓縮自己的睡眠時間,壓縮自己的吃飯時間,大不了不把自己當人看……全力以赴,盡力而為,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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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旭是一個俗人,他想拿到博士畢業證,所以只能分出時間來去完成謝書堯給布置的科研任務。
四天義診也是他自己親自做的決定,男子漢大丈夫,一口吐沫一個釘,難道還能食言
四天的義診必須正常進行,只是之後花在診所裏的時間,必須壓縮壓縮了,不然那4個T的資料根本看不完。
柳旭将診所的開門時間往後推遲了一個小時,關門時間往前移了一個辦小時,并挂出解釋, “因科研任務要緊,暫時不接受上門急診(情況相當危急除外),若有急症重症,請及時聯系天府市金高院附屬醫院,聯系電話: XXX-XXXXXXX”
柳父柳母是在家裏吃過早飯之後才來診所幫忙的。
柳母拎着兩桶飯過來,接手了柳海的活兒,幫忙做純中藥洗劑分裝,她問柳旭, “旭兒,你別什麽事都壓給海子做啊,真把自己當成老板了海子在這兒忙成啥樣了,你就曉得坐在電腦跟前敲敲敲個沒完。”
柳海笑道: “嬸兒,你別說我哥,我哥是忙着搞科研呢。”
“搞什麽科研,他就是躲懶。”柳母恨恨不平地說。
柳旭皺眉, “媽,你胡說什麽我不僅得開診所,還得做我的博士論文,研究院那邊一堆的研究等着我做。我讀的雖然是在職博士,但分配給我的研究任務不會比我在全職做科研的時候少。”
“狂化病毒爆發的時候,北歐那邊的球狀病毒也爆發了,這件事你不可能不知道吧。我接到的科研任務就是再用中醫藥理論來嘗試着建一條中醫藥幹預的治病方法,我導師昨天剛給我打了電話過來,全世界已經就大幾千萬人感染了,感染規模遠超過重林市的狂化病毒。”
“狂化病毒能在那麽短的時間內得到解決,金高院的成就可以說是舉世矚目,而球狀病毒這方面的研究,哈佛大學生物醫學部那邊很早就委托給我導師進行研究了,但當時國內的狂化病毒很嚴重,所以我們金高院毫不猶豫地采用了國內優先原則,可現在狂化病毒已經成為了過去式,球狀病毒依舊在全球肆虐。”
“因為管控得力的緣故,我們沒有成為疫區,但我們需要為疫區的人類提供鼎力支持。這不是一個國家,一個種族的問題,這是全人類的問題。現在全球已經有三百多家研究所向金高院發來了求援信,還有很多研究所直接表明,希望金高院能派遣一隊醫護人員進入疫區,你覺得我們研究院會派遣誰去”
柳母的臉色不大好看, “金高院那麽多人專職搞研究,還能派遣你一個在職博士去”
“您說對了,別人是可去可不去,随機去,我一定得去,這個沒得選。如果不是真的很忙,我能讓海子一個人幹這麽多的活兒而不搭手你可以不懂我做的工作,但你不能空口白牙說我躲懶。我有很大的壓力,工作壓力,科研壓力,社會壓力,這些壓力是你根本無法想象,更別提感同身受的,我求你不要再給我施加壓力了好嗎”
柳旭的情緒有點失控,話說的也很重,柳海擔心柳旭和柳母吵起來,趕緊過來阻攔柳旭, “哥,少說幾句,這些活兒我能幹的過來。嬸兒就是随口那麽一說,我哪會當真。”
柳旭籲了一口氣,繼續坐在電腦前同那些球狀病毒的測試數據死磕。
他能在狂化病毒的毒株分離中表現那麽突出,藥神系統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金高院裏的很多教授都稱贊他在病毒學研究上很有天分,但真實情況是,他只是站在了巨人的肩膀上,跟着巨人的指引去做事。
如果見到真正的感染者,他或許會有辦法,但現在僅僅憑借這些測試數據,他真的很無力。
他能做的,就是将自己在金陵醫藥高等研究院的學到的那一套東西運用到這些數據中去,盡可能地多做工作。
想要在這些數據上開天辟地地搞出花兒來,柳旭很清楚自己有幾斤幾兩,他沒那個本事。
柳母被柳旭的話噎了一下,想到柳旭最近晚上回去之後也會開夜車幹活兒,早晨起得很早,經常是她和柳父起來時,柳旭的被褥都已經涼了……哪怕被柳旭怼的有點難受,也沒抱怨。
柳旭的壓力确實大,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旭兒,媽剛剛就是随口那麽一說,你別放在心上。你的事情太複雜了,媽你和爸都搞不明白,你自己拿決定就好。要是有什麽需要幫忙的,你盡管說,媽和你爸肯定幫你。媽相信你能處理好這些事情,照顧好自己。”
柳旭點點頭,調出藥神系統來,看了一下那些被純中藥洗劑拯救皮膚問題的人數,心情才稍微好一點。
“海子,辛苦你了。這次賣純中藥洗劑賺的錢,分你一半,剩下的一半讓我爸和我媽分了。”
純中藥洗劑一共能賣十二萬左右,原本利潤不是很多,只有三萬多四萬不到,但有顧霖從中藥材中給讓了利潤,最終到手的利潤有九萬。
柳海心裏大致有個數,一聽柳旭這麽說,連忙道: “哥,你說啥呢你給我已經發工資了,這些活兒都是分內之事,我怎麽還能收你的錢我是沒念過多少書,但我心裏清楚,我幹的就是苦力活兒,随便換個人來都能幹,要是沒有你拿出來的藥方,哪有純中藥洗劑你給我結算工資就好,其他錢你可別給我,那不是寒碜我呢。再說了,你這麽大一個診所,雖說是自己買的門面坊,但你不打算回本兒了沒見過像你這麽傻的。”
被柳海這麽怼了,柳旭罕見地沒有毒舌還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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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絡上,關于純中藥洗劑的讨論依舊在繼續。
有金陵醫藥高等研究院的渣浪官方號出來力挺柳旭,那些博眼球的中醫博主立馬就灰溜溜地删了評論,但渣浪遍地都是截圖黨,這些人能删掉自己的微博,哪能跑到人家手機裏把截圖給删了
柳海的粉絲作為第一梯隊戰鬥人員,跟在這些公知身後窮追猛打,那些有心想買但壓根不知道柳旭突然賣這種純中藥洗劑的網友作為第二梯隊戰鬥人員,采用‘狂噴無良公知’的方式來釋放心中憤怒,還有很多力挺中醫藥的網友跟在後面發起第三波沖擊。
最開始發聲的那個公知被罵的急眼了,跳出來怒斥道: “某人能不能管管自己的粉絲,真當互聯網是法外之地嗎沒素質!”
有網友立馬就口吐芬芳怼了回去, “不要臉的事情都做出來了,還怕別人罵沒證據就出來叭叭亂噴,你食屎長大的!見不得別人好的蛆蟲,惡心不惡心只要老娘不咽氣,天天都來罵你!就罵你罵你罵你,怎麽着強烈支持海哥維權,這傻逼玩意兒碰瓷蹭熱度,令人作嘔!”
也有網友跑到柳旭那個荒廢許久的微博下面‘請命’的。
“哥哥,康康我!多開一點訂單不好嗎”
“哥哥,賺錢它不香嗎一萬份真的不夠用啊!”
也有暴躁老妹現場發飙的, “你要是再不多開訂單,信不信老娘去砸了你的診所!”
柳旭上一條發的微博還是‘重林加油!’,原先這條微博的評論區只有幾十條,這會兒評論數量已經沖破了一萬大關,正朝着兩萬評論大步前進。
終于有網友發現柳旭的那個賬號只是在重林市防疫抗疫期間活躍過幾天,後來就再也沒有活動痕跡了,甚至還有網友将追星的那一套用到了柳旭的渣浪賬號上,發現柳旭上一次登錄渣浪還是大半年前。
有戲精網友評論稱: “妹妹們,都退下吧,滿腔熱情,終歸還是錯負了……”
立馬就有更戲精的網友評論說, “姐姐,不要放棄,我們不是知道小醫生的公衆號嗎去公衆號後臺給他留言吧!據說他一直都在用公衆號!實在不行的話,我們只能麻煩有條件的姐妹們去天府旅個游,順帶着到小醫生的診所打個卡,看能不能通融通融,找小醫生多買一些。”
然而,柳旭确實是用公衆號,但他除了發送推文之外,基本上不會登陸公衆後臺,平時都是在小程序的後臺挂着。
網友們憋出來的一記重拳打到了棉花上,好多人都嚷嚷着要給柳旭寄刀片。
某美妝博主為了蹭這純中藥洗劑的熱度,通過高價二手買入了純中藥洗劑,提前三天就挂出公告來,說要直播測評,成功漲粉三十萬。
這位美妝博主提前做了充分的準備,柳海只是撩起熱水來往臉上潑,她直接用敷臉巾在臉上敷了五分鐘,等毛孔打開之後,柳海是用手指慢慢揉搓的,這位美妝博主直接用上了超聲波潔面儀,毛孔中的油脂栓塞,白頭,粉刺,黑頭等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超聲波給震蕩了出來,直播間裏的粉絲直呼惡心,這位美妝博主後來有用了清潔性超強的皂基潔面膏,将臉洗的幹幹淨淨,清清爽爽,最後還不忘拍上了促進毛孔收縮的收斂水。
這位美妝博主一邊拿着冰袋在臉上敷,一邊感慨, “我其實常用各種清潔去角質的産品,但像這種純中藥洗劑般見效快的,還是頭一次見到。效果真的好用,大家快快去下單!”
粉絲A: “下單去哪兒下單你怕不是在逗我,鹹魚上這玩意兒已經超過一百塊錢一包了,依舊買不到。”
粉絲B: “姐姐,你和海哥能不能說上話這種純中藥洗劑是海哥的堂哥弄的,看能不能增加一點産量啊!”
粉絲C: “我願意支持國貨,但也請國貨看看我!”
……
這位美妝博主還真的通過人脈找到柳海了,她一開口就是東北腔, “大兄弟,你能不能同你堂哥說說,這種中成藥洗劑能不能多生産一些是真的好使啊!只要這個中成藥洗劑能夠大批量供應,那些清潔膏,清潔面膜什麽的,都沒活路。”
柳海拿着手機去問柳旭, “哥,你看……要不咱們再加開幾萬個訂單”
柳旭想了想,覺得太麻煩, “還是算了吧,診所裏整天嗡嗡嗡的,也不是一個事兒,大家夥兒都跟着累。我過一段時間回趟金高院,看能不能把這種純中藥洗劑做成真的藥劑,到時候申請了專利,直接委托給附屬制藥廠去生産。産品也可能會更新疊代一下。”
“這種洗劑用起來還是不太方便,最好是做成自發熱草本清潔膏的形式,到時候只需要用熱水敷過臉之後,用這種清潔膏按摩全臉就行。生産藥物,藥妝,還是附屬制藥廠那邊厲害,咱們這兒做好試驗就好。”
柳旭突然想起一茬事來,又問柳海, “我之前不是讓你順帶着宣傳一下治療月經不調的藥麽最近沒看到下單的,你是不是忘記宣傳了”
柳海的臉色有點尴尬, “我一個大老爺們,宣傳這個……是不是不太好”
柳旭被逗笑, “又沒有讓你用,算了,到時候把這個産品置頂一下就好,湧進來看純中藥洗劑的網友肯定能看到。這會兒就算你宣傳了,我們也忙不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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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旭本以為四天的義診做完之後,他就可以清閑幾天,專注于處理謝書堯給他發來的那些數據,哪裏會想到,經過這次義診以及純中藥洗劑,他在天府市的醫療圈裏徹底打響了名聲,每天都有人過來看病,雖說三十塊的診費攔了不少人,但來找柳旭看病的人只多不少。
有些本市的小姑娘得知柳旭的診所位置後,還借着過來看個頭疼腦熱的機會,死磨硬泡地買走好幾包純中藥洗劑。
這些小姑娘們自個兒剛買走,就到網上發消息, “親測!去診所裏死磨硬泡的話,還是能買到的!本地的姐妹們可以把診所打卡安排上了!外地的姐妹們別着急,我們可以幫你們代購,一包加三塊的代購費,不包郵!”
亂象漸漸滋生。
鹹魚與某寶上也有賣家瞅着機會賣起了‘祖傳純中藥洗劑’,甚至有人明明白白地打gg說‘柳海推薦’, ‘與柳旭醫生相同藥方’……因為包裝高度相似且gg詞迷惑性強的緣故,這些假貨騙了不少人,那些無效産品都算是良心賣家,有些黑心賣家賣的産品直接導致用戶爛臉。
在被騙之後,這些網友立馬就上網開噴,說是用了柳旭的純中藥洗劑之後,出現了十分嚴重的過敏現象,連帶着柳海都被拖下了水。
柳海在那幾條吐槽的微博下面回複道: “請出示一下你的購買證明與收貨記錄。”
那人估計是氣急了,直接把自己在某寶下單的記錄以及收到快遞的記錄給po了出來,相當氣憤地問, “這個你該怎麽解釋”
柳海看傻眼了,他都不知道該怎麽評價這個腦子有泡的用戶。
“姑娘,建議去醫院看一下腦科與眼科。我們的純中藥洗劑目前只在自己公衆號的小程序售賣,并且粉絲們基本上都清楚,我們的一萬份早已經售空,剛開始還有人到店裏來買,可現在也已經不在店裏賣了,哪怕有人來看皮膚病,也會對症下藥。更不用說您在這某寶店上買的東西,我從未在任何公開場合推薦過別人家的産品,也沒人能拿到我哥的藥方配置,因為所有的藥都是我哥親自配好的,連我沒有接觸到藥方……如果是在某寶店,某東店,某多多上面買到的東西,請聯系平臺客服。”
柳海認為,只要腦子沒病的人,都做不出這種事情來。
你不支持正版也就算了,買了盜版僞劣産品,發現不好用之後,還要找正版讨一個說法誰給你這麽大的臉
柳海不僅怼了這個腦子有泡的網友,還把自個兒的評論發到了微博上,轉頭就把這件事情告訴了了柳旭。
柳旭聽說網絡上有盜版藥,還不相信,打開某寶店一查,果然有一大片盜版僞劣産品。人家不僅抄襲了柳海所定制的包裝,還抄襲了他給的定價,完完整整的營造出他這小診所有秘密發售渠道的假象……柳旭順手就點了舉報。
義診結束後,柳旭的小診所忙了二十多天,總算将一萬份純中藥洗劑制好并全部發了出去,皮膚問題得以解決的人數也順利推進到了七百多人。
眼見一個月的期限已經臨近,柳旭心裏焦躁得不行,那痔瘡半年體驗券貌似會變成板上釘釘的事情了。
柳旭原先還打算同天府市金陵醫藥高等研究院附屬醫院的皮膚科聯系一下,去那邊義務勞動一陣子,争取趕在截止期限前把一千個人數的指标給湊夠,哪裏會想到,謝書堯再次給他打了電話進來。
“小柳,抽空回一下金陵這邊來吧,你帶隊去一趟潭島那邊,那邊已經有了十二粒确診的球狀病毒感染者,原本打算是讓秦海領隊的,但秦海說看不慣潭島那邊的作風,不願意去,說是要去鎮守新城,他像我推薦了你,說是讓你去。”
柳旭愣住,過了好一會兒,才問謝書堯, “謝導,非得是我去嗎不瞞您說,我和秦海教授一樣,看不慣潭島的作風,要不您換個別人去”
謝書堯頭痛, “哎,民族大義放在這兒,你們怎麽都還鬧上情緒了你不想去潭島,那就得去別的國家,潭島算是疫情比較簡單的,有些國家已經全面爆發了,你想去哪兒”
“老毛子那邊有人去嗎我對這個國家挺有好感的。”柳旭道。
謝書堯翻了個白眼, “你重新選一個吧,你和秦海怎麽一個德行,都不想去潭島,都想去老毛子那冰天雪地裏。要不,給你分一個附有挑戰性的地方……英格蘭怎麽樣”
“劍橋那邊的研究院同我溝通過,有點名說過要你,但我覺得他們的疫情太嚴重了,不想讓你過去犯險。不過你要是同意去的話,我只能評價五個字——‘富貴險中求’。”
“憑借劍橋那邊的一貫做事風格,你要是能幫他們渡過這次難關,終身教授都能給你安排上,如果你願意留在那邊的話,工作的事情也不用有任何的擔心。”
柳旭仔細盤點一下了自己知道的具有抗病毒功效的藥,腦海中陡然冒出自己委托給金高院附屬制藥廠的那種特效藥來,靈關一閃,同謝書堯說, “謝導,有沒有嘗試用過對狂化病毒感染治療有特效的那種藥就我研制的那個我研制的那個一共有三種效果,其一是增強人體的免疫力,其二是标記病毒蛋白質外殼,其三是抑制病毒中遺傳物質的表達,那種特效藥對這種球狀病毒有沒有幫助”
謝書堯笑了一聲, “都這個時候了,還想着給自己推銷藥物呢你那種藥試過了,非但沒管用,還把幾個輕症患者給治成了重症患者。”
柳旭: “……怎麽會這樣”
“炎症風暴。”謝書堯解釋道: “球狀病毒對人體的感染情況不像狂化病毒那樣劇烈,他們是一點一點地摧毀人體的每一道免疫防線,如果人體的免疫力剛好能與球狀病毒的感染達成平衡,那剛剛好,但如果人體的免疫能力超過球狀病毒的感染後,球狀病毒會遇強則強,強勢反擊,就如同兩軍交戰一樣,威力遠超過人體髒器的承受能力。”
“呃……”
電話那頭的謝書堯笑了, “別呃了,當初這種特效藥剛上市的時候,北歐那邊就寄予了很高的期望,但誰都沒想到效果會那麽慘烈。既然你不想去潭島,那就去蘇格蘭吧,那邊總得有個人坐鎮,你去的效果和我去一樣。藥材的事情,需要我幫你聯系那小顧嗎他們公司的藥材就有跨過生意的部分,主要是為全球的中醫診所供應。”
柳旭琢磨着自己還需要再給診所裏補充一批藥材,便婉拒了謝書堯的幫助,主動給顧霖發了一條消息。
“顧總,貴公司能忘蘇格蘭送藥材嗎”
顧霖恰好就拿着手機,他回複得很快, “可以。怎麽,你打算去蘇格蘭是和謝教授一起去嗎”
“不是,就我自己過去。我去看看有沒有辦法用中醫的方法來治愈這種球狀病毒引發的感染,如果可以的話,我就留在那邊做人道主義援助了。”
顧霖: “都需要些什麽藥材我替你準備好。”
“不見到病人,我暫時也說不清楚。先過去看看吧,那邊有中醫診所,應該有藥材能夠緊急抽調,如果有需要用到的藥材,我們再聯系,到時候應當是由蘇格蘭那邊派人過來采買購置。不過我的診所儲備的藥材有點不夠用了,得麻煩你送過來一批。”
顧霖: “你下單就好。”他雖然納悶柳旭的一個小診所怎麽這麽耗藥材,消耗量都快和一些中醫院的藥材消耗量持平了,但他沒多問,生怕柳旭多想。
萬一柳旭誤會他不想給繼續供藥,那他該怎麽辦
純中藥洗劑的訂單終于處理完了,柳旭,柳海以及柳父柳母都累了個夠嗆,柳旭給柳海放了個假,然後在微信公衆號上發布了一條診所關門休業的消息,而後便在柳父柳母的擔心中出門了。
回到金陵醫藥高等研究院,柳旭推着行李箱去找了謝書堯。
“喲,小夥兒看着精神不少,這自己當醫生自己開藥自己行使處方權,就是能鍛煉人哈!”
謝書堯嘴上打趣着柳旭,給柳旭拖出一個凳子來,神情有些複雜地同柳旭說, “小柳,其實我還是建議你去潭島,這是上面的要求,也是我的建議。我說說理由,你聽聽再做決定。”
“出于民族大義,我們與潭島同屬炎黃血脈,不管如今有怎樣的分歧,有怎樣的隔閡與矛盾,我們都不能坐視不理。”
“出于地理位置,潭島與我們的距離太近了,如果潭島失守,對我們的影響會非常大。極有可能給我們造成輸入性傳播感染。”
“出于為你考慮,潭島的感染患者不是很多,你過去診療的話,工作壓力不會太大,而且藥物供應啊這些,都能跟得上,語言問題也不是問題。但如果你去了蘇格蘭,患者集中且密集,工作壓力會相當得大,比重林市都要大,你習慣用中藥材治病,但那邊的人很少能理解我們中醫的思路,還将中醫冠以‘巫術’的污名,其次便是語言隔閡。”
“當然,潭島那邊的地方領導人也希望是你過去。他們的胃口不小,不僅希望你過去,還希望咱們金高院能夠派出一只成熟的團隊過去。上面的領導與我溝通的時候,後面這個要求被我直接給否決了,巴掌大小的彈丸之地,要一個成熟的團隊幹什麽”
柳旭嗤笑, “他們不是聲稱自己的醫療水平全世界第一麽怎麽才幾例患者就申請支援了我一個吃不起茶葉蛋也吃不起涪陵榨菜的人,過去幹什麽偷人家的榨菜和茶葉蛋吃”
“哎,小柳啊,我沒想到你……”謝書堯搖頭苦笑, “這可不是你置氣的時候,聽我一次安排,去潭島手門檻去,把這些球狀病毒都守在門檻之外。你有什麽要求,都可以提,我和上邊的人給你溝通。”
柳旭想了想,憋出一個壞招來, “我只有一個要求,所有我接手的病人病房裏,全部都需要配置電視,電視節目播什麽內容,也由我來指定。如果能答應,我就去,如果不答應,我就去蘇格蘭。”
謝書堯眼皮子一跳, “小柳,你打算幹嗎”
“潭島人民的生活太枯燥了,我打算給他們帶去一些精神層次的娛樂,讓他們看看《大國騰飛之路》《舌尖上的大國》等這些紀錄片,以及各省市發布的宣傳片,給他們開開眼界。”
“哎,你這不是去捅婁子嗎”謝書堯哭笑不得。
柳旭狡辯道: “我這才不是捅婁子,我這是給自己代言去了。我出生在天府,吃着麻辣香鍋和火鍋冒菜長大,後來來到金陵讀大學和研究生,涪陵離我們那麽近,我都沒吃過幾次那榨菜,他們居然說我們吃不起榨菜……”
“謝導,我就這麽一個要求,那邊如果答應,我就去,如果不答應,我就去蘇格蘭。當然,甭管是讓我去哪個國家,這個要求都得有,我可不是針對潭島,外國對我們的偏見太深了,總感覺我們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媒體報道也偏頗得很,現在到了讨債的時候了。”
謝書堯點頭, “行了,我明白你的訴求了,你先找個地方落腳吧,要不去咱的酒店帶着你的學生證過去住,免費。”
柳旭咧嘴笑, “剛好,我原先還愁該去哪兒住的問題呢。謝導,那我先去放行李,稍微拾掇一下就來研究院這邊,還有些研究沒做完,我打算順帶着借用一下咱這邊的設備,那純中藥洗劑的配方專利給搞定。”
“行。”
謝書堯替柳旭去同那邊談條件,碰了一鼻子的灰,那邊說是可以給柳旭開工資,拒絕接受這樣的條件。
謝書堯問柳旭接不接受,柳旭坦蕩地說不接受,然後就繼續泡實驗室去了。
謝書堯那麽大的腕兒,怎麽可能跑來跑去地給當傳聲筒,她直接甩了一句“醫生的要求就是這個,如果同意,我們這邊立馬就派醫生過去,如果不同意,那就另請高明,忙得很,誰有時間同你們讨價還價!”
潭島的人懵了。
“你們怎麽變成這個樣子了”
“你們不是說我們是一家親嗎”
“你們怎麽能只是嘴上說的好聽呢”
“就算出于人道主義精神,你們也不能這麽無情啊!”
謝書堯按兵不動,柳旭急急忙忙地趕了四天工,把純中藥制劑中主要發揮作用的成分圈了出來,然後就被秦海教授拉到了課題組中。
“秦教授,您知道我的,讓我搞病毒學研究,我實在不是這塊料啊,我也就是能根據病人的情況做一些臨症分析,分析病毒各種結構數據的本事,我都是從您的論文中學到的……您讓我來做這個,我實在是下不了手。”
秦海自然知道柳旭的長處與短處所在,他沒好氣地說, “現在先熟悉一下,等真正見到患者的時候,也好心理有數。老毛子那邊的感染情況不算很嚴重,政府隔離控制的手段也比較有力,所以我們必須在那兒打好第一槍!潭島那邊不同意的話,你和我一起去老毛子那邊,咱先把白眼狼撂倒一邊別管,專注幫老毛子把問題給解決了,怎麽樣”
柳旭問: “秦教授,老毛子那邊的感染人數有多少”
秦海回答道: “根據他們給我們通報的數據,确診患者是兩百七十多位,疑似患者四百多位,那邊的領導給力得很,所有确診患者和疑似患者全都隔離到了西伯利亞去,目前其他地方一粒患者都沒有。所以說,我們只要将那七百位患者給治好,就能回來。行不行”
“行,七百多位,不是事兒,我就抱着秦教授的大腿去混了,咱讓老毛子也見識一下重林速度!”
秦海給了柳旭一拳, “還重林速度,瞧把你給嘚瑟的,我記得咱內部會議上通報過,剛去重林的第一天,你接診的病人就有這個數兒吧。去了之後悠着點兒,咱倆明确分工,你負責治病,我負責采集樣本做病毒病理學層面的研究,你也不用太着急,咱們這次去,半個月搞定就可以,太快了容易遭人嫉妒。別的地方都束手無策,咱們卻秋風掃落葉已經搞定了,那豈不是讓別人很沒面子哈哈哈”
柳旭雖然不懂秦海為什麽會‘哈哈哈’,但既然教授已經開始‘哈哈哈’了,他只能跟着一起‘哈哈哈’。
兩天後,由秦海帶隊,柳旭作為副隊長的一隊人馬從金陵祿口國際機場出發,降落在西伯利亞,他們帶了充足的物資以及可能用到的藥物。
金高院對外部已經同毛子方的負責人溝通好,後續所有治療藥材,都由金高院統一調配,但需要毛子方派遣飛機來拿,金高院不可能再承包幾架飛機去做救援,毛子方痛快地答應了。
柳旭是典型的工作狂,本着‘病人無國界’的原則,他到達隔離區之後,第一時間就由當地的醫生帶領着穿上防護服,去了重症監護區。
藥神系統已經開始瘋狂的‘滴滴滴’提示,但柳旭為了錘煉自己的真本事,暫時沒有打開藥神系統的提示,而是用自己的學識去診病,去判斷,待他心中有一個大致的藥方之後,再去看藥神系統給出的提示。
基于之前的研究判斷,這種球狀病毒是流感病毒的一種,會引起發熱,咳嗽,流涕的症狀,鑒于這種球狀病毒的特殊性,發熱病人很難退燒,最常見的去世姿勢就是高熱引發腦炎致死,無休止的咳嗽則是球狀病毒傳染的有效途徑。
毛子方的醫生叽裏咕嚕地說了幾句,随行的翻譯立馬翻譯過來問柳旭, “柳醫生,馬爾斯基教授問您,有沒有什麽辦法”
如果是靠柳旭自身醫術的話,他只能說一句‘我會盡力’,但他有藥神系統相助。
柳旭一邊給那位重症的老太太把脈,一邊打開了藥神系統。
藥神系統發布的任務提示直接蹦了出來。
“一大波球狀病毒感染者正在湧來,支線任務系統正式開啓。”
“支線任務時間與随機任務時間沖突,任務重組中……”
“任務發布:”
“支線任務一:救治五十名球狀病毒感染者,獲得獎勵——強效緩釋藥方一份。”
“支線任務二:救治五百名球狀病毒感染者,獲得獎勵——球狀病毒全圖譜解析一份。”
“支線任務三:救治五千名球狀病毒感染者,獲得獎勵——球狀病毒特效藥方一份。”
“支線任務四:在支線任務三完成之前,完成随機任務,即可免去懲罰,無獎勵;在支線任務二完成之前完成随機任務,獲得‘戰痘天王’稱號一個,淨顏方一張;在支線任務完一完成之前完成随機任務,獲得獎勵‘免疫光環’一個。”
柳旭瑟瑟發抖了一個月的菊花終于放松下來,他覺得自己妥了,只不過‘戰痘天王稱號’和‘免疫光環’是什麽
點開藥神系統的解釋,掃了一眼,柳旭激動地攥緊拳頭。
【‘戰痘天王’稱號:知曉各種‘痘’症的機理,包括但不限于傳染性痘症,感染性痘症,皮膚病等;】
【‘免疫光環’:佩戴者百病不沾,可無疾無災,含笑九泉。】
柳旭不知道的是,一直都跟在他身後的那位馬爾斯基教授見他攥拳,臉色迅速灰敗了下去,嘴中喃喃地說, “真的沒辦法了嗎你是我們的希望啊!”
那位翻譯原封不動地把馬爾斯基教授的話翻譯給了柳旭。
柳旭知曉自己鬧了烏龍,趕緊解釋道: “馬爾斯基教授,這種病雖然棘手,但并不是沒辦法治,我先開一些中藥出來,試着給病人用上,應該一到兩天之內能看到明顯的緩解!”
聽到翻譯之後,馬爾斯基一把抓住柳旭的說, “真的嗎!!!”
柳旭感覺自己的手都要被眼前這位虎背熊腰的教授給捏成雞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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