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 9 章

接下來的兩周裏,古志賢給郭監制買過頭疼藥、感冒藥、胃藥、甚至助眠的藥,也幾乎天天住在這人的家裏。他确實沒想到做監制的壓力這麽大,平時見文強确實也是很忙,可是沒想到能忙出來這麽多病。他知道這人前陣子看上了一個韓國的節目,就把版權買回來了,現在正在前期籌備拍攝,也可能是因此忙得什麽都顧不上,連身體也不顧了。

加賀不像一般意義上的影視公司那樣只拍電影、電視劇,也不像一般意義上的電視廣播公司只攝制娛樂節目或是社會類節目,它是什麽都拍,只要是能賺錢的,所以叫影視廣播公司。

古志賢念及這人父母又不在身邊,姐姐也有自己的家庭要照顧,他那些小男朋友又都指望不上,而且他又不會照顧自己,工作壓力還這麽大,就開始照顧起他來。其間,古志賢有比較側面地向他提及要不要請一個鐘點工阿姨來幫他收拾房子以及煮一日三餐,古志賢是想着反正他也不缺錢,請一個阿姨來做這些雜務就行了,那自己就能回歸到公司自己那個崗位上去,否則自己常常和他相處在一起,也不大好,畢竟自己是同志,而且也知道他是同志,就這麽住在一起,別的不說,萬一不小心愛上他了怎麽辦,那簡直會是這世上最慘的一件事。古志賢當時側面地跟他提出這個建議時,是在晚飯桌上,記得當時他很孤獨又很無奈地擡起頭來看了自己一眼,又低下頭吃飯,不說話。由那之後,古志賢就再也不敢跟他提什麽讓他去請鐘點工阿姨的事。

也因此,這兩個星期以來,古志賢的工作沒別的,就是變成了在這人身邊照顧他,古志賢自己變成了一名盡職的全能保姆,比保姆還好使,幾乎二十四小時全天候。得到這人姐姐的允許,每天還是照常在公司上下班摁指紋打卡,只不過是上班時與下班後的工作地點都換成了這人的家。除了幫這人料理他家那些雜事,古志賢還會把一部分可以在家中做的公事帶回這人公寓中,看準沒事的時間就用作處理公務。

兩個星期下來,古志賢覺得自己不特別去運動都可以渾身上下相當有線條感,因為成天像只陀螺一樣被老板指到東,又指到西,倒是相當塑形的一份工作。而郭競寒覺得這個古秘書真是比保姆還好使,秘書、保姆的事都讓他做全了,除了現在沒讓他陪^睡。不過,偶爾郭競寒也會想:撇去他的外表不談,讨個這樣的老婆,日子一定過得很舒服。

郭競寒是純的壹號,長期的這種在床上的角色歸類導致他在同性感情關系中也有了一定的角色分化,他找過的那些小男朋友,不管是陽光的、帥氣的還是可愛的,都有一個共通點,就是對他必須順從。他和古志賢這種都還不知道自己是壹是零的人不同,和他在一起,就算那人以往從來都是壹,也得變成零。

其實一想到陪^睡這件事,郭競寒就想起近來這陣子光想着怎麽去發掘利用古秘書的性格弱點,而忘了自己竟然還有生理需求。一想起這件事,他就給海邊那棟別墅打了電話:“喂?今天晚上我七點回去。”他大致報了一個時間,在那邊的欣一竟然也不敢埋怨他為什麽這麽久了才給自己打電話。

他打這電話時是在周六下午三點,古秘書出去買菜去了。也巧,放下手機後,就見古秘書開門進來了,手裏提了兩只塑料袋,裏面都是新鮮蔬菜和一些肉類,估計晚上要像上周六一樣煮大餐。郭競寒看着他進門時的樣子,不明所以,心中突了一下,眼神中隐然可見些許複雜的東西,神情并不大自然,他自己也道不明此刻的心情是什麽,想不出來這一刻只不過是見古秘書提了一些菜回來,自己又有什麽好感覺別扭不自然的。

古志賢打完招呼後,就在玄關處換鞋,所以也沒見到他眼中的一些不純淨的細微糾結着的情緒。而郭競寒也平複了一下,等古志賢換完了鞋,要提着那些菜進廚房時,他說:“我今天晚上要出去。七點應該就不在家了。”古志賢站在廚房門口,問:“那你明天幾點回來?”郭競寒被他這麽一問,還有點煩燥,覺得自己像是要出門的老公被老婆懷疑要去和情人私會而被多加盤查一樣,他說:“你問這個幹什麽?”語氣裏有點不耐煩,與他這兩周以來的那種可憐、孤獨與無奈的樣子很不一樣。古志賢沒跟他計較這個,只是說:“我就問問,要是回來得晚的話,我也回來得晚些。”

他一這麽說了,忽然郭競寒竟緊張了一些起來,問:“你要去哪?”他這樣的話問得完全沒有道理,因為古秘書根本沒有問過他要去哪裏,而且其實周末是古秘書的私人時間,又不打卡又不算加班工資,憑什麽讓他在這裏又是做飯又是打掃的。古志賢當他是由小就被家裏驕縱慣了的,知道和這種性格的人相處在一起,要求平等絕對是“想多了”,因為根本不可能,他也就不計較這人這句沒頭沒腦、兼且态度也不大好的話,只是回答:“我上周末就說有事要去香港一下,你沒讓我去,這次你又不在家,我趁機去一下,在你回來的時候我才回來,不就行了?”

上周末時,偉仔催古志賢去拿那些男男小光碟,古志賢幹脆就不想拿了,因為現在和郭監制住在一起,拿回來又能怎麽樣,也不能在郭監制家裏看。而且郭監制是同志,他也不想讓這人知道他也是同志,總覺得會很麻煩。但是又怕偉仔不高興,就想着還是去拿一次,不過他沒有先回複偉仔,而是先問了郭競寒,問說自己能不能出境去一趟香港,可是郭競寒只說是周末也會很忙,而且他胃這幾天一直不大舒服,讓自己別走開。

郭競寒其實當時聽了古志賢說的要出境去另一頭時,就在想他是不是要去會他女朋友,他倒也不想問清楚了,就算是又如何,已經連着一個星期綁這人在身邊,想必再綁久一點,讓這人抽不出一點時間陪他那個女朋友,那女的應該會主動求去的吧。那個古秘書的女朋友應該會就此發現古秘書就是一個性格懦弱的老好人,被旁人可憐地哀求一會兒,就只顧着同情照顧他人,連自己的愛情也不要了,因此而離開他。

郭競寒一直打的是這個主意,接下來的一周也是一直将古秘書綁在身邊綁得死死的,他覺得要先将這秘書的女朋友的耐性耗盡最重要。現在一聽古秘書說要過境到那頭去,他就又聯系到這秘書是要去會女友這事上,他故作不經意地問:“你要去找誰?時間長不長的,我說不準明早就回來了。”古志賢說:“哦,我在那邊有一個朋友。要不我明早十點前趕回來吧。跟他也好久沒聚了。”

郭競寒聽他這麽說,像是在說一個男人,而不是在說什麽女朋友,就問:“那你要帶你女朋友過去嗎?你畢竟也這麽久沒和她碰面了,好像也沒有這樣談戀愛的。”古志賢聽他這麽一說,才想起來自己還有偉仔“這小妞”做了自己女朋友這件事,早也不知道被自己忘到哪裏去了。經這人這麽一提起,才想起來,也因此,他愣了許久,才回答:“哦,沒事的,她很獨立的。”

郭競寒一聽這秘書這麽說,而且還是在怔愣許久,作凝神苦思狀許久之後才簡單地這麽回答了自己,他心裏不禁有些高興,在想是不是那女的早甩了古秘書,而古秘書又不好意思将這實情說出口,才這般嗫嚅。想想也是,像古秘書這種人哪裏會有女人喜歡,要不然他也不會單身那麽久,找人打聽了這秘書在公司的這麽多年也沒聽聞過他交了什麽女朋友,忽然冒出來一個背影看着那麽窈窕有致的,肯定處不長久。再加上古秘書又三天兩頭不在她身邊陪她,她應該早就不知道偷吃過多少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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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聽古秘書說的那話,還有說前那番苦思,應該不是說的實情,而且由古秘書的神情中看得出他似乎心中藏伏了一些隐情與一些難以對旁人言明的情緒,那估計就是這秘書好不容易得來的戀情崩了。一想到了這裏,郭競寒還想着要不要以後多安排幾個女人勾引一下這個古秘書,而且都很快把他甩了,這樣不用太久,他就會對女人感到失望,到時再叫那些女人甩他前說一些難聽的話,多像是數落他沒錢,而且也長得不好這類的話,這麽一來他就會因此心灰意冷,在連連情感失利之後最終投入自己的懷抱。

郭競寒這麽想,确實有點惡毒,而且老實說來,他也确實“想多了”。

古志賢見自己回答了之後,這上司也不知道自顧地在想些什麽,竟一直不說話,眼中神情他又辨不明白,于是索性問:“所以我是能不能去?”郭競寒一想到他應該已經被甩了,才過境去那邊尋求一下他朋友的安慰,難得心情大好,就準了,說:“那你去吧。明天晚上回來都行。”

郭競寒說這話時,是想着自己都兩個星期沒有找人對自己的身體進行深切安慰了,不如也趁這古秘書不在的機會,回別墅去找欣一,好好地由今天晚上一直纏到明天晚上,才能把失去的這兩個星期都補回來。實在說來,與古秘書這樣的朝夕相對,真是很難受的一件事。要不是為了想完成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事,他根本不想總是看着這秘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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