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想離婚01.
想離婚01.
溫南七裹着白色絲綢睡衣,呆坐在床上,有些回不過神來。
眼睛發酸,喉嚨有點疼,不,不止是喉嚨,他渾身都不舒服,至于原因…他的目光落在床邊不遠處的垃圾桶裏,臉瞬間燒了起來。與此同時燒起來的還有他腦海裏努力想壓平的回憶。
昨晚本來打算和溫亦鈞說正事的,結果因為他太緊張,想調節情緒,喝多了酒。
等溫亦鈞回來,他已經醉得有些站不穩。
酒精上頭,理智離家出走,往日裏藏在心間的真心實意趁機跑了出來興風作浪。
讓他不管不顧的黏住溫亦鈞,無論對方要去哪,他都不準。
光是這樣也就算了,他還非常不要臉的脫人家衣服。
最後演變成風雨交加,溫亦鈞的能力,他還是初次見識,根本無法承擔。
哭着鬧着不肯,又被哄了半天。
想到這,溫南七恨不得把自己埋進床底下。
他捂着有點燙的臉頰,不知道怎麽辦。
雖然溫亦鈞是他合法丈夫,但兩人的婚姻并不正常。
這不正常的婚姻安穩過去三年,兩人一直相敬如賓,沒過過線。
眼看就能結束,全被他毀了。
溫南七長嘆了口氣,事到如今,說什麽都沒用,等見到溫亦鈞的時候,再好好談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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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忍着不舒服,起床下地,走了幾步,實在忍不住的抽了兩口冷氣,慢騰騰的走出卧室,轉彎進衣帽間,從裏面拿了套衣服換上。
換衣服的時候,他居然有些慶幸。
慶幸昨晚溫亦鈞因工作落腳在公司附近的公寓,而不是在溫家老宅,不然他恐怕又要得兩句訓斥。
這種時候,只有苦中作樂方才能讓他短暫忘記煩悶。
換好衣服後,溫南七打算離開,下樓梯的時候在扶手上看見一張便利貼,上面的字龍飛鳳舞,屬于溫亦鈞的氣息撲面而來,他剛降溫的臉又有點燒,上面寫讓他記得吃早飯,早飯在廚房保溫桶裏。
他下樓的動作頓了頓,從字裏行間裏感受到溫亦鈞不可多得的溫柔。
是因為昨晚嗎?
他自嘲的笑了下,其實沒必要的。
他也有享受到,又是他動手在先,屬于自找。
心裏挂着一絲羞愧,他不好意思逗留,走到大門口的時候發現門上還貼了張便利貼,和上一張如出一轍的筆跡。
[乖乖吃早飯,別讓我罰你。]
溫南七哽了哽,這人都不在這,還能預料到的反應,也是絕了。
他一點兒都不想知道溫亦鈞會怎麽罰他,人都準備好了早飯,又料到他的反應,索性就去廚房看,保溫桶裏雞絲粥,熬了挺久,一掀蓋,香氣撲鼻。
剛才沒感覺,被這香味一誘,他才真覺得餓了。
捧着保溫杯坐下吃了沒兩口,戴在小拇指的智能機彈出窗口,溫亦鈞來電。
溫南七覺得一口雞絲粥嗆在了嗓子眼,把他嗆得死去活來,咳嗽半天才平複下來,猶豫了一會,還是接通通訊。
溫亦鈞的臉跳出來的時候,溫南七正蹙眉喝水,拼命把眼睛裏的淚水眨回去,不舒服的嗓子還在陣陣發疼,讓他又想咳嗽,這副隐忍乃至臉頰發紅、要哭不哭的樣子落在溫亦鈞眼裏又是另一番風景。
在溫亦鈞心裏,他一直都是溫和有禮,有禮有度。
可昨晚他卻打破了在他心裏慣有的印象,熱情、招人疼還有軟甜,意想不到的甜美。
想到這裏,溫亦鈞覺得喉嚨有點緊,今天穿的西裝褲也不太對,略微調整坐姿,才敢再看向屏幕。
這一看畫面又換了,是溫南七背對着他在洗保溫桶。
以他的身家和家裏廚房的設施而言,溫南七完全沒必要這麽做,但溫南七是個喜歡親力親為的人,這點他早就知道,因此看見這一幕,他并不意外。
意外的是多看幾眼溫南七的後背,他心裏秘而不發的愛意就醞釀的越澎湃,想說出來。
“你在想什麽?”溫南七轉身對着屏幕的時候,發現溫亦鈞在神游,這在兩人結婚近四年裏,幾乎不曾存在過,讓他有些驚訝還有些好奇,想知道溫亦鈞因為什麽發呆。
“沒什麽。”溫亦鈞說,“昨晚你說有事和我說,是什麽?”
一提到昨晚,溫南七的臉就忍不住紅了,他一臉紅就不想說話。
溫亦鈞等了半天沒等到他的一言半語,倒也不急,只抛開工作,定定看他臉紅,直把人看得臉更紅,想消停都消停不了。
溫南七覺得要離婚這種事還是當面說比較好,他深呼吸一口氣,雙手捂住臉頰,像掩耳盜鈴:“這麽說不好開口,今晚等你回來再說,那個什麽,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
他聲音有點軟,拖着語調說話的時候最容易勾起溫亦鈞心底的溫柔,通訊那端男人的神色柔和下來:“好,你說。”
緊張狀态裏的溫南七沒發現男人陡然軟下來的神色,他垂着頭,斂着眼眸,長長的睫毛随着主人內心的不安顫動着:“能拜托你早點回來嗎?我知道你工作很忙,也知道耽誤你一分鐘少賺多少錢,我按原價付給你,好不好?”
溫亦鈞臉上的柔色消失了,漆黑明亮的眼睛盯着他,像是無聲質問。
溫南七緊張得不行,聲音裏難免也染上了一些:“不行嗎?那我雙倍付給你,再多就付不起了。”
“嗯,我會早點回去。”溫亦鈞忽略掉他後面說的那些,直接回答前面的問題,知道他的性子,補充了句,“不用想着給我多少錢,伴侶請求另一半結束工作,早點回去陪他是正常需求,我能理解,也會如約履行。”
溫南七驚了,連連擺手,連臉紅都顧不得:“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有事和你說,才讓你早點回來的。”
溫亦鈞眼中閃過一絲笑意,語氣還是那麽淡定:“不用解釋,我明白你的意思,晚上乖乖在家等我。”
“嗯,我晚上也會早點回來。”溫南七說,畢竟是自己有事要說,主動提出離婚什麽的,還是需要勇氣,尤其對象是身家上百億的真豪門總裁,他得好好做準備才是。
“有一點,”溫亦鈞在他暗搓搓伸長手打算切斷通訊的時候開口了,将人驚得像小兔子,他輕咳一聲,“不準喝酒。”
天知道喝過酒的小妖精有多難纏,親親抱抱還不行,還要舉高高。
照此發展下去,溫總裁覺得自己的六塊腹肌不夠用了。
溫南七慌忙點頭,舉起手保證:“我今晚一定不喝酒,我保證。”
喝醉酒的自己有多恐怖,他腦海裏的回憶能證明一切。
溫亦鈞溫柔的‘嗯’了一聲,通訊這才切斷。
溫南七坐在椅子上,心跳亂好半天才恢複正常。
怎麽還是這樣,都被人翻了個底朝天,還臉紅還緊張。
可是沒辦法,誰讓他喜歡溫亦鈞,一喜歡就是好幾年,不敢說。
他嘆了口氣,自言自語道:“算了,不想那麽多,工作要緊。”
換好鞋子的溫南七出門前往公司。
到公司的時候已經十點了,有些晚,溫南七進門和前臺來了個大眼瞪小眼,接着他就看見前臺的表情有些驚恐,像活見鬼。
他摸了摸臉,出門前照過,一切如常,為什麽前臺這個樣子?
不僅是前臺,他剛坐下,秘書柳琉拿着文件進來了,沒到三秒鐘,抱着文件落荒而逃,看其身影比逃命還要快。
溫南七納了悶了,什麽情況?
他敲響柳琉的通訊:“你怎麽回事?”
“溫…溫總,你好歹遮一下身上的味道再出門啊。光明正大的出來,不是要人命嗎?”柳琉欲哭無淚的聲音響起,聽得他一頭霧水,那邊的柳琉還在說,“我今天才知道你說結婚了不是驢我們,原來是真的啊。”
溫南七:“……到底怎麽了?”
“就是,就是那個……”柳琉在智能機那端比劃半天也沒比劃出個所以然來,弄得溫南七更茫然了,見自家老板露出這種蜜汁萌的神态,柳琉好半天沒說話,直接關上通訊,鼓足勇氣敲響溫南七辦公室的門。
溫南七聽見門響了,擡頭說了一聲:“進來。”
就看見去而複返的柳琉,對方臉上帶了最起碼五層口罩,跟他是個病毒傳染體似的。
“溫總,”口罩太厚,讓柳琉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口齒不清,她說,“政府給Omega打的防止發情期爆發的疫苗會在你——”
“嗯?”溫南七不太明白,“什麽?”
柳琉的臉以竄天的速度紅起來,這純情的老板喲,她一本正經:“會在你和你先生結合的時候失效,也就是說,你現在身上都是你先生信息素的味道,溫總,你不知道結合後的Omega得到指定醫院接受另一種疫苗嗎?”
溫南七的臉紅了個徹底,他怎麽會知道?以前壓根沒想過他會和溫亦鈞走到這一步。
現在好了,全公司都知道了。
這臉丢大發了,他以後該怎麽面對員工?
溫南七捂住眼睛,不想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