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想離婚09.

想離婚09.

溫南七走到那輛熟悉的懸浮車邊,門無聲自開。他發現這車門每次開的都及時,不需要他敲門,也不需要他給溫亦鈞打暗號。對于車門如此的識時務,他心裏隐約有個猜想,現在不太适合驗證。

他走進車內一眼就看見靠在沙發上閉着眼睛的男人,西裝外套被脫下來搭在沙發背上,襯衫領口和袖口紛紛解開,露出形狀優美的鎖骨和強壯有力的小臂,修長的脖頸因男人朝後靠在沙發上的姿勢,将本就優美的線條拉伸成一條條精雕細琢的絕美弧度,看得人心跳加速。

溫南七不知道溫亦鈞是真睡着了還是在閉目養神,站在門口靜默半天沒動。

确定人是睡着了,溫南七輕手輕腳地走過去,站定在沙發邊,垂眸看向沉睡中微微蹙眉的男人。

通常這個不加班的時間點,溫亦鈞該回老宅,或者小別墅。今天怎麽會來這,是常常來還是第一次來?一時間溫南七心裏亂的跟個找不到頭緒的亂麻似的。

他再次将視線聚集在溫亦鈞的臉上,以目光代替手,寸寸摩挲過對方的五官。溫亦鈞的眼窩相較于普通人要深一些,這也是對方平時眼睛看起來深邃的原因之一,漆黑濃密的長睫毛也為深邃添鑽加瓦,這高挺的鼻梁,能在上面做滑滑梯,他沒忍住勾了下唇,再往下就是他平時偷偷摸摸看得最多的地方——唇。

溫亦鈞的唇薄厚剛剛好,唇峰的地方有個微微凸起的唇珠,網上說有唇珠的人能言善辯,但到了溫亦鈞這裏,唇珠似乎就是為了平添幾分誘惑資本,這位憑實力說話的總裁先生,不屑于口頭争執。

他想到下午看的那些采訪視頻,多數時候都是主持人在叭叭叭說,溫亦鈞淡然緘默的坐在旁邊,只在重要時候稍微說兩句。整場采訪下來,溫亦鈞開口次數少的可憐,因此很多想扒溫亦鈞的公衆無從下手,這人看着太幹淨了,視頻找不到蛛絲馬跡,尋常生活的照片就更找不到,公衆能看見的,都是經過溫氏集團嚴格篩選過的。

這也是為什麽他們隐婚三年,網上始終沒爆出半點兒水花的原因。溫氏集團的掌控能力和溫亦鈞脫不開關系,也和溫氏這些年積累下來的雄厚資本有關。他想得太多,轉回思緒看向溫亦鈞的時候,發現這人的睫毛顫抖了好幾次,像被層層蕩開的水波紋。

人要醒了。

這是溫南七的第一反應,接着他就有點懵,這個時候他是不是該離開啊,趁人睡着登門入室什麽的,有點兒心懷不軌的感覺。他走了沒兩步,手腕就被人握住了,溫亦鈞有些沙啞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你怎麽來了?”

溫南七反手握住,轉身看眼中還殘留着睡意的溫亦鈞,抿了下唇,說:“我看見你的車停在這,就過來看看。”

“路過這邊,臨時停靠處理些事。”溫亦鈞神色如常道,沒和他對視太久,似平常的挪開視線,放到兩人交疊相握的手上,“你吃飯了嗎?”

溫南七本來沒覺得兩人的手有哪裏不對,被溫亦鈞專情注視後,他就覺得自己的手背火辣辣的,渾身都不自在,想及時抽手。他試着抽了下,發現溫亦鈞握得更緊了,他放棄拔河比賽,溫聲回答:“還沒吃,你要一起嗎?”

溫亦鈞終于放過被看的火辣辣的手背,擡頭注視手的主人,眼底黑沉沉的,極為深情:“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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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南七心想:那一桌子的菜都是你花錢買單的,身為掏錢付賬的人,吃個飯哪有什麽可不可以的?

這表情這語氣,都讓人狠不下心說不,他嘆了口氣:“可以,先把車停進我家的停靠場吧。你這樣亂停會被扣駕照分的。”

溫亦鈞垂眸不讓他看見自己眼中得逞的眼神,設了下操作:“我知道。”

因為第一次來這邊亂停亂靠的時候,已經被扣過了,并且從那次之後,駕駛照上的分就一直處在負分狀态,如果不是後來找人幫忙,他大概會成為第一個在自家伴侶門口停車被拘留的人。

溫南七聰明的沒追問對方為什麽知道,因為他猜到了答案。

停靠好懸浮車後,溫南七撥開智能機,調出公寓的停靠場管理面板,将溫亦鈞的這輛車加入停靠允許列表內,做完這些他回頭對溫亦鈞說:“以後你再來就停在這,沒人會再扣你的駕照分。”

意外撈到個停靠場位置,讓溫亦鈞有些意外,更為意外的是,溫南七一副看穿所有事的表情。溫亦鈞随着溫南七走進小院子,在柔和的白色路燈下,看見了那朵迎風招展的金色牡丹花,他腳步一頓:“那花開了。”

溫南七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點頭說:“開了,不枉我養了三年。”

這株金色牡丹也是株阆苑仙葩,他買回來養殖的牡丹花,一般精心照顧個兩年,就會含苞待放。但這株不同,因是溫亦鈞送的,他格外重點照顧,大抵是這照顧讓它有了恃寵而驕的資本,傲嬌着不肯開花,直到今年,終于肯賞臉了。

花是不錯,對得起金色牡丹的外號,就是花開的不大,小巧精致。

“你喜歡嗎?”溫亦鈞收回目光看向他。

溫南七一刻都沒停頓的點頭:“嗯,很好看。”

溫亦鈞的臉上露出一絲笑意,聲音也有些輕快:“你喜歡就好。”

溫南七感受到對方的變化,不由得看一眼那邊的金色牡丹,領着人繼續往屋裏走。

送餐小哥很敬業的将飯菜擺好,六菜一湯放在不大的茶幾上,擺出滿滿當當的感覺。

溫亦鈞還算自來熟的拿過拖鞋換上,走到沙發邊的時候停住了腳步,目光軟軟的看向溫南七,似乎在等他安排。

溫南七指着沙發和茶幾間寬大的地方:“今天我突發奇想想坐在地上吃,你要是不喜歡,就換到飯桌上吃。”

這時候溫亦鈞已經走到指定地方,微提褲子直接坐下,微微仰臉看着他:“不用,這樣挺好,很放松。”

溫南七見他臉上沒有半點兒為難,有種既來之則安之的表情,頓時有些想笑,他進廚房打開冰箱拿了兩瓶純淨水,前兩天晚上的教訓太慘烈,以至于他看見瓶身花花綠綠包裝的飲料,就會覺得那東西充滿了危險,因此近期只喝純淨水。

“全聚德送餐上門的服務,一般人使喚不了。”他将水放到溫亦鈞面前,掀開盒蓋,這幾道菜都是他喜歡吃的。給他點餐的人對他的喜好了若指掌,看了眼身邊擰瓶蓋的男人,他收回目光,警告自己不要多想,“先生要是——”

“之前說過,你叫我亦鈞。”溫亦鈞不厭其煩的糾正,怕他覺得自己的語氣太嚴厲,放軟聲音道,“沒外人在的時候,沒必要那麽喊我。”

溫老太太就屬于看人不順眼,偏偏喜歡找人茬的外人,多數時候容易不讨人喜歡。但那是自己的親奶奶,溫亦鈞不好說太多,為了不讓溫南七覺得被冷落,溫亦鈞每次都很及時的補救。

補救的到不到位,溫亦鈞無法從溫南七那兒得到準确回答,問了幾次,溫南七都是笑着說好,後來溫亦鈞就不問了,慢慢學會自己看。

溫亦鈞能補救回大部分,唯獨在稱呼上,無論怎麽威逼利誘,溫南七就是沒松過口,固執的可怕。

“喊習慣了。”溫南七笑了下,撇開稱呼不說,“吃吧,涼了不好吃。”

溫亦鈞知道他有意躲着稱呼話題,可也無可奈何,每次都是這樣,自己倒是想狠心逼迫他一次,想到兩人比官方還官方的關系,完全沒資格那麽做,只得暫時放棄,選擇從長計議。

一頓飯在兩人的各懷沉思中結束。

晚飯後,溫南七收拾完幹淨茶幾,拿起帶回來的畫稿,對溫亦鈞說:“我就在那間書房裏,你有事喊我。”

溫亦鈞明白自己到了該離開的時候,心裏跟個明鏡似的,腳卻像生了根,完全挪不動。

好在溫南七沒有趕人的意思,能讓自己不那麽羞恥的留下來。

溫南七還記得溫亦鈞先前在車上睡覺,他對溫亦鈞笑了下:“你等我一下。”

溫亦鈞站在原地,眼睜睜看他長腿一跨,兩步樓梯跨成一步,火急火燎往樓上走,讓人連句小心都來不及說。溫亦鈞在樓下等了不到三分鐘,懷抱被子的溫南七下來了。

他把被子放到沙發上,鋪平整理好:“你先在沙發上養會兒神,我進去把畫稿挂好,就去給你整理客房。”

溫亦鈞的眉頭飛快皺了下:“沒事,你先去忙你的。我一會就走。”

溫南七同樣飛快的回頭看一眼,轉過臉不讓溫亦鈞看見他臉上的表情:“能躺一會是一會,平時無論在哪兒都端着,好不容易到我這,能放松就放松吧,清閑地兒不好找。”

溫亦鈞聽完忽而笑了,他心疼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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