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匿名的好友》
《匿名的好友》
臨近高考這兩天，學校裏的氣氛愈發緊張。夏逾按照高考時間把去年的高考試卷寫了一遍，熟悉熟悉手感。
其實高二的時候學校安排夏逾他們班參加過一次，算是積累一下經驗。所以今年正式以畢業生身份參加高考，夏逾他們也有一定的心理準備。
7號早上，夏逾剛打開房門，宋琉煙就站在他面前，穿着紅旗袍，旗袍上用金絲繡着四個字——金榜題名。
她擺着pose，雙手遞給夏逾一個紅包，自信滿滿地笑道：“小逾，考試加油。”
夏逾接過：“謝謝媽。”
宋琉煙伸手拍了拍夏逾的手，和他一起下樓吃早餐：“收拾好了沒？身份證準考證帶好。”
“收拾好了，都帶好了。”
宋琉煙還是不放心：“要不要我和爸爸送你”
“謝謝媽的好意，我就不用送了，幾步路而已，放松點。”夏逾輕輕地推着他媽媽的肩膀。
夏州擺好碗筷，看到宋琉煙愁苦的表情：“老婆，我們就不操心這臭小子了，他不要我們送我們就不送，先吃早餐。”
宋琉煙哼了一聲，拉着夏逾坐下：“小逾，多吃點，待會兒考試放輕松，別餓着啦。”
夏逾對前這一幕早已習慣，豔羨一笑。
夏洲在旁邊期盼着宋琉煙能看他一眼，然而并沒有。
今天的早餐格外豐盛，即便夏逾沒什麽胃口，也不敢辜負父母的心意，填飽了肚子。
兜裏的手機震動了幾下，夏逾把豆漿喝完，抽出手機打開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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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天框裏赫然寫着：【夏學長，祝你高考順利，得償所願。】
夏逾盯着屏幕看了許久，然後不緊不慢地回：【謝謝】
連他自己都沒注意他嘴角在抑制不住地上揚。
宋琉言隐約看出點東西，笑眯眯地問：“誰給你發消息讓你這麽開心啊，女朋友？”
夏洲微眯着眼望向夏逾，不言自威。
夏逾也沒打算瞞，坦白說：“沒有，喜歡的人。”
“哎呦，你不行啊，喜歡都不去追的。”宋琉煙啧啧了兩聲，對夏逾略顯嫌棄。
“媽，人家現在在緊張備戰高考，我去找她談戀愛，這不耽誤人家嘛。”夏逾自然注意到了夏洲的表情變化，他也沒什麽怕的，反正他對這一切都想的透徹。
夏洲收回視線，拿起面前的小籠包繼續吃着，仿佛什麽都沒發生一樣。
客廳裏的氣氛有一瞬靜谧，宋琉煙呵呵地笑着打趣道：“那你可以幫她補補課，拉近拉近距離。”
“嗯，我考完會去給她補習。”
夏洲嫌棄地把雞蛋推到夏逾面前：“你現在的能力還不足以支撐她的一生，做什麽你都要考慮好。考試加油。”
“一定。”夏逾把雞蛋推回去，“我先去學校了。”
宋琉煙站起身，再次确定夏逾帶好東西沒。她伸手抱了抱夏逾：“考試加油。”
高考之後有會考，花尋即便有假期，也只是換了個地方寫作業。寫了兩天的複習卷，總算大功完成。
花尋坐在書桌前發呆 ，絲絲縷縷的陽光灑在幹花相框上，暖黃的花瓣浮着金光。
要不要去接考……
去的話要不要買一束花。
萬一沒接到，抱着束花站在校門口也挺矚目的，這多尴尬啊。
她手指有節奏地敲打着桌面，眼神空洞，腦裏的想法早就飛到天際。
花尋跑下樓，今天的單車籃子裏沒有花。她有過一瞬間的驚奇，好像每天可以從這獲得一束雛菊是一種日常了。
她懷疑過是不是誰送錯了，但是毋庸置疑的是卡片裏寫着花尋收，并且她每天都能受到一束雛菊，這樣的情況持續了兩年。
她故作無所謂地聳了聳肩，踩着單車去花店。
今天花店的訂單爆滿，花店老板電話一個接一個，手上的筆也沒停住。
花尋站在門口選花，無意間聽到電話對面的人的聲音，莫名有些熟悉，但一時沒想起來是誰。
老板娘開着外放，手上的動作不帶停地大聲回：“行嘞，那行，你好好考試。加油。”
花尋也沒想那麽多，自顧自地看花。她踮着腳，一會兒往店裏往。
老板娘挂了電話，她笑盈盈地開口：“阿姨，幫我包一束花，謝謝。”
老板娘擦拭着手：“等下啊，小姑娘，我今天有點忙，你自己先挑挑，然後寫在那個本子上，順便留個電話，晚點過來拿就可以。”
“可以，我下午5點過來拿，謝謝您。”
花尋蹲在花前認認真真地挑選，裝向日葵的桶很大，但裏面的花卻沒多少了。花尋也不是很想和別人撞上，只能避開向日葵這個選項。
她難以抉擇應該選些什麽花，畢竟她對這一方面沒什麽研究。
正為難之際，店裏走出一個大叔，他端着一碗粥嘴裏嘀咕着：“先把早餐吃了再忙，再怎麽着，人家也要中午再來拿，你也不用慌。”
老板娘笑罵着走過去，推了推他：“你去招待下那個小姑娘。”
“小姑娘，買花呢，想買什麽花啊？”大叔憨笑地問。
“不知道 ，叔，送高考生有什麽合适的花嗎？除了向日葵。”
“除了向日葵啊。”大叔摸着頭，指着那一簇繡球：“這個吧，錦繡前程。”
花尋眼睛亮了一瞬，點了點頭：“那就這個。然後再配點……洋桔梗吧。”
“好，我給你寫上。包裝紙有什麽需求嗎？”老板娘插了句。
“沒有，你配着花的顏色搭就好。”
大叔邊寫邊問，略有八卦之嫌：“送高考生，是你男朋友嗎？”
花尋慌忙解釋，音色都有些顫抖：“嗯，不是男朋友，就是朋友。”
她急急轉了話題：“這個花多少錢？”
“剛好66，這數字吉利。”大叔樂呵呵地，整個人笑得很親切。
花尋正準備掃碼付款，又轉過去問：“可以現在給我拿一束雛菊嗎？”
“雛菊……”大叔轉頭去看老板娘的示意，“這個可以，你看下要哪些，我給你拿，簡單幫你包一下。”
“好。”
花尋把雛菊放在自行車的籃子裏，前面的陽光刺眼，裙角被風吹動，發絲在光影中起舞。
下午，花尋守着時間點跑去花店拿花，早早地抱着花站在考場外等候。
明明不是她考試，可她的手心還是不自覺地出汗，連腿也在顫抖。
她深呼吸平複自己緊張的情緒，抿着唇緊盯着鎖着的大門。
考場外每天都有很多人，送孩子考試在外面焦急等待的父母，也有抱着花在門外等候送祝福的朋友。
“鈴鈴鈴，考試時間到，請考生停止答題，全體起立，依次從前門離開考室。”
所有人翹首以盼，拿着相機的記者争先恐後地把鏡頭怼到門內，保安也攔不住。花尋沒跟着朝那邊擠，她捧着花站在人少的角落，目光緊緊鎖住校門。
校門還沒開，熙熙攘攘的交談聲，連空氣都輕松下來了。
花尋端正地站着，高高的馬尾耷拉下來，光透過發絲，柔和了她的模樣。
夜色未至，夕陽透過霞霧，一縷縷都有了形狀，為每一位帶着夢想的人都指明了方向。
花尋的目光不敢移開一瞬，她擔心夏逾看不到自己，那這束花就送不出去了。
校門拉開到聲音一響，一群人紛紛沖了出來，臉上洋溢着歡笑。
還有人翻跟頭出來，嘴裏嚷着終于解放了之類的話。
花尋等了許久，還是不見夏逾的身影，她愈加擔心夏逾沒有看見自己。
她垂眸，抱緊了花。
“花尋。”
是夏逾的聲音。
花尋沒說話，靜靜地看着夏逾朝她走來。
夏逾眸中含笑地和花尋對視，靜靜地聽着她說話。
“夏學長，畢業快樂，天天開心。” 花尋把花捧到夏逾面前，把自己能想到的最好的祝福送給了他。
她确信夏逾一定會金榜題名。
“謝謝。”夏逾收到了最好的祝福。
夏逾猶猶豫豫開口：“你今晚有別的安排嗎？”
他害怕她的拒絕。
“沒有。”花尋不由得一愣，然後一臉茫然地回答。
“那我預約一下你今晚的行程，可以麽？”
他都這樣問了，花尋也不是一個擅長拒絕的人。
“那……走吧。”夏逾做出一個請的手勢，微笑地望着花尋。
花尋仰頭，臉上寫滿了疑惑：“去哪？”
“吃飯。”夏逾腳步放慢，“周一和朱珈樂他們倆組了場飯局。”
“哦，好的。”花尋低下頭看路，眼神迷離。
夏逾的注意力一直都在花尋身上，自然也留意到她的情緒：“你要是不想去，可以拒絕的。”
“不是，我就是怕尴尬。”花尋扣着手指，慢慢道，“我不太擅長社交。”
“沒事，你負責吃飯就好，其他的不重要。”夏逾嘴角微揚，伸了伸手又收了回來。
“你自己感到舒服比什麽都重要。”
花尋輕輕搖頭，真誠地凝視着夏逾的眼睛：“我答應你的邀約，也很想和你一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