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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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之時光】是旅行樂隊音樂綜藝,節目組找了北市一個地标公園中心湖的草地錄制。

跟天傲相比,郝運來出場的時候,現場氣氛挺冷的。他不像天傲是當紅炸子雞,有流量,也不像常駐嘉賓,有作品有知名度。完全是一副生面孔,主持人只能從顏值入手,誇他混血兒長得好看,接着提起他創作過幾首爆火的BGM,喚起大家的記憶。

誇完現場氣氛依然起不來,主持人也詞窮了,只能直接進入正題:“接下來,把我們請Lucky和樂隊,一起演唱【不吐不快】。”

曲名一說,懂行的現場觀衆一片嘩然。

“哇,居然唱這首歌?這哪是表演一首歌,這根本在表演一首肺活量吧!”

“這個小混血行不行啊?中文都夠嗆吧,還要挑戰那麽難的粵語歌?”

“又來一個拖嘉遇哥後腿的,音樂節目請臉好看的有什麽用啊?還不如不請……”

雖然,節目組已經提前做了觀衆的期望值管理。鋪墊說時間緊急,只給郝運來幾個小時的準備時間,面對一首難度極高的粵語歌,盡力而為就好。陳嘉遇也在旁邊寬慰郝運來,不要太大壓力。但現場所有人的期待值并沒有被管理好,表情都極其不耐煩。

音樂聲響起,觀衆們瞬間安靜,一臉看好戲的模樣。燈光打在郝運來身上,他指節分明的手,握着麥克風,整個人像被光環籠罩。

他深吸一口氣,準确有幹淨地完成了前4句密集的粵語歌詞,沒有一個錯字和懶音,瞬間把場子鎮住了。

連跟他合唱的陳嘉遇,眼前也亮了亮,想起在錄制前,恍惚間想起跟春日生在休息室的對話。

陳嘉遇:“李傑跑了,你們就随便找一個鮮肉和18線歌手當替補,行不行的?別砸我招牌啊。”

春日生抽了根煙,緩緩吐出一片白霧:“要不是你老人家,存心搞李傑,也不至于讓我們那麽被動,臨時找人補位……”

陳嘉遇自知理虧,天王級別的明星難得服軟:“大總監,我以為那個李傑只是鬧脾氣,誰知道他撂挑子不幹了。你快說啊,替補人選怎麽樣?”

春日生手指往煙灰缸敲了敲,吊兒郎當說:“想知道,你直接跟他們排練就知道了啊……”

知道春日生埋怨他不給新人彩排磨合的機會,他眼神有點閃躲:“小春,我不是不想,檔期真的來不及……”

春日生閉眼又吸了一口:“老陳,在我面前就別裝了。你就是不願意有人分走你的舞臺。大前輩級別了,自信些,對新人也寬容點,起碼還能留個提攜新人的口碑。”

他看了看時間:“別的不透露了,你好好唱,反正有驚喜。”

陳嘉遇以為天傲就是春日生說的“驚喜”,前面的壓軸歌唱完,感覺也不過如此。心裏更不把郝運來放心上。

結果,聽見郝運來一開口,他就覺得自己失策了,早知道不如留李傑上場。

【不吐不快】作為一首“肺活量”著稱的歌,他唱都練習了很久,可郝運來就幾個小時練習時間,咬字非常清晰幹淨,配上他有故事感的聲音,以及比他家八仙桌還穩健的氣息和臺風,簡直驚豔。

跟陳嘉遇有同樣感覺的,還有觀衆席上的粉絲,從不看好到聽得入神,逆襲真的yyds。等陳嘉遇出聲的時候,他們才記得這是一首合唱。

最“寸”的是,陳嘉遇中間還有一句忘了詞。還好歌詞頻次高,他用多年演出經驗快速敷衍過去,才保住了晚節。

歌曲到尾聲,是那句一口氣33個字的收尾。根據排練,這句應該是陳嘉遇唱的。但他改了主意,抛給郝運來一個眼神。

郝運來立刻福至心靈,深吸一口氣唱道:“任何密友任何伴侶和諧互鬥投緣互信尊敬退縮生疏挂心忽近又遠跟世态搖擺……”

他眼睛看向陳嘉遇,合唱最後一句:“見慣不會怪……”

那33個字完美标準的演繹,讓站在監視器後的導演興奮不已。他手指緊緊握着對講機,感嘆道:“還好把郝運來挪到壓軸,真是個寶藏,居然壓得住陳嘉遇,這曲得是這期爆款了!”

旁邊的春日生雙手交叉,看着臺上專注唱歌的郝運來,還有點得意:“郝運來,一曲成名了呀!”

一曲唱罷,郝運來在旁人都沒察覺下偷偷松了口氣,碧綠色眼眸裏藏不住的欣喜。

旁邊的陳嘉遇縱使不情願,可鏡頭前,還是裝模作樣地張開雙手,跟他擁抱,肯定道:“唱得很好,辛苦了。”

郝運來照單全收,低聲回應:“謝謝陳老師。”

……

錄制完畢的郝運來把麥克風交還工作人員,剛下場,擡眼就看見雙手背身後、站得筆直的獨孤朗。

少了領帶的襯衫顯得有點浪蕩,卻讓他的攻擊性倍增,他身旁幾乎沒人敢靠近,仿佛誰靠近,誰就會被暴擊。

郝運來徑直走到獨孤朗身邊,并沒停留,直接往候場區走,邊走邊問:“表演怎麽樣??”

明知道獨孤朗語言貧乏,根本吐不出什麽好聽的象牙,還是锲而不舍問了。

獨孤朗沉默了一會兒說:“郝老師很迷人。”

郝運來難以置信地眨眨眼:“哇,這話從你嘴裏說出來,太神奇了。”

穿過候場區,他們帶上加侖跟節目組告別,準備下班。在停車場,看見了等候多時的春日生。

春日生:“厲害了啊,郝運來!超水平發揮!”

郝運來腼腆笑笑:“過獎,謝謝小春哥給我機會。”

春日生雙手交疊,打量郝運來:“我肯給,也要能接得住才行。你小子可以啊,那麽大的壓力扛過來,我看現場效果比天傲那首還要好,陳豔說,不少觀衆在打聽你了。”

“是嗎?太開心了。”

高壓折騰了一天,郝運來這時候早該累了,可他的眼睛依然很明亮,碧綠碧綠的,睫毛很長,笑起來眼睛就眯起來,春日生心像被貓抓撓了一下似的,莫名有點熱。

他咽了咽口水說:“早點回去休息吧,有機會再合作。”

郝運來跟他道別後就上了車。司機剛準備開車,春日生敲了敲他的車窗。

郝運來降下車窗:“小春哥有事?”

春日生俯身朝車內看,跟郝運來說:“有個問題忘了問你。”

“今天在候場區,我說兩首歌都讓你唱,天傲說你來不及準備的時候,你沒說話。所以,10分鐘準備的話,你可以嗎?”

郝運來垂眸思考片刻,笑着說:“使命必達。”

春日生像是很滿意,他就知道郝運來這人深藏不露。手拍拍車門,灑脫道:“我記住你了,郝運來,下次合作,再見!”

車窗緩緩升起,春日生的眼神剛好掃到坐在郝運來身邊的保镖,心裏莫名打了個冷顫。

心想:哪找的保镖,那麽兇。

保姆車開出停車場,坐在副駕駛的加侖突然喊:“哇!Lucky哥,你快看,原來今天錄制現場天傲的私生粉那麽兇狠!”

郝運來本來昏昏欲睡,聽到聲音立刻睜開眼,接過加侖的手機。

畫面裏,天傲唱完最後一句,準備謝幕,從觀衆席沖出一個私生粉跑到他面前伸手就要抱。突然,一個黑影閃現在天傲面前,郝運來從背影認出,這個黑影是獨孤朗。

不到一秒時間,把私生像“拎”行李一樣,從天傲身上拎下來,對方還掙紮了一陣子,撕了天傲的衣角。獨孤朗快速摘下領帶,把人雙手綁起,交給下屬。

這時,另一個私生粉趁亂沖出來,手上拿着燈牌往獨孤朗身上砸,獨孤朗擡手格擋了一下,一掌推到私生粉胸前,奪過燈牌,旁邊的保镖過來把私生粉制服壓在地上。

視頻上的混亂不到兩分鐘就被完全控制,但短短兩分鐘,卻看得郝運來心驚肉跳。

他伸手搭在獨孤朗手臂,上下摸着,關切道:“你手臂受傷沒?”

摸到手臂某個位置,獨孤朗條件反射似的縮了縮,郝運來立刻皺眉,問:“很疼?”

獨孤朗撥開他的手,沒什麽表情:“小傷,回去上點藥就好。”

郝運來不放心,皺眉扁嘴:“不行,你等下去我房間,我得親眼看看才能放你走。”

轉頭看向加侖:“加侖,你經過藥店,買個跌打損傷的藥來。”

加侖立刻應下:“好的,Lucky哥。”

獨孤朗想拒絕,被郝運來狠狠瞪了一眼,只能把話咽下去,沉默着跟他回了酒店房間。

剛進房間,郝運來就用命令的口吻,朝他說:“把衣服脫了!”

獨孤朗也不扭捏,二話不說就脫掉西裝外套,露出裏面的避彈衣和白襯衫。

獨孤朗把西裝外套搭在沙發上,諧谑道:“深夜酒店,孤男寡男,進來就讓人把衣服脫掉。傳出你就完了啊。”

郝運來瞥了他一眼,打開加侖買的藥,指着他的襯衫:“怎麽?我又不是黃瓜大閨女,還怕你毀我名聲?”

獨孤朗糾正道:“花……”

郝運來專心搗鼓藥,沒聽清:“什麽花?”

“黃花大閨女的花。”

郝運來看着獨孤朗,為自己的嘴瓢“噗呲”笑出了聲:“放心,萬一我名聲真毀了,你把我娶了呗。”

說罷,他走到獨孤朗面前,一腳站着,另一只腳跪在沙發上。

拿着藥油的手,蹭了蹭他白襯衫上的扣子,滑動間,不小心掃到獨孤朗的喉結。

獨孤朗自然地擡頭,丹鳳眼盯着郝運來,伸手開始解扣子。一顆,兩顆……直到襯衫全開,露出結實的小麥色肌肉。

一起睡在大床房的時候,他也近距離看過獨孤朗的肌肉,但那時他還穿着衣服,雖然難以遮掩身型,但已經非常壯觀。此刻,毫無遮掩的直視,視覺上更加震撼,男性荷爾蒙簡直噴/湧而出。

最近有個流行詞,“雙開門冰箱”身材,獨孤朗就是。

郝運來陡然覺得房間好熱,有點口舌幹燥。心裏暗罵自己有病,對獨孤朗身材yy什麽……視線硬是轉到他的手臂上。

右手手臂擋的那一下,被砸出了一個紅印,郝運來手指輕輕按了一下傷處,獨孤朗皺了下眉頭。

郝運來一副跌打老中醫的模樣:“這裏被砸傷了,我給你揉揉,散瘀比較快。”

獨孤朗把手臂伸直,方便他動作,低聲說:“麻煩你了。”

獨孤朗大大小小的傷無數,一點小淤青,不處理過幾天就好了,郝運來這種僞中醫按下來,極有可能加重病情。但看着郝運來越揉,臉越紅,實在是很有意思。

裝作好奇,故意問郝運來:“很熱麽?臉那麽紅?”

郝運來“嗯”了聲:“确實有點熱……”

跌打的藥油氣味濃郁,在郝運來溫熱的手掌間加劇揮發,片刻時間,整間房間都是藥油的氣味。

獨孤朗手臂肌肉線條清晰,配合着藥油,揉起來手感非常有彈性,揉到最疼點,手臂肌肉會在指間慢慢變硬實。這個感覺,讓郝運來覺得莫名色氣……

按了五分鐘,獨孤朗突然按住他的手指,聲音有些啞然:“可以了,謝謝。”

他從沙發上起身,快速穿好衣服,給郝運來遞了張紙巾。郝運來拿着紙巾擦了擦手指,還殘留着他手臂的溫度。

他把剩下的藥油給獨孤朗:“回去你自己揉。”

獨孤朗拿走藥酒,把衣服穿好,深看了眼郝運來,說:“走了,你早點休息,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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