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Chapter 17

Chapter 17

直播平臺好像換了管理層，突然風向變了，搞起了什麽“□□運動”，每個入駐的主播都收到了系統站短。

什麽不良風向一律永封，從色情擦邊直整頓到靈異血腥，所以喬沐和谷小鶴都傻眼了。

“我那就一次，露個腹肌，不至于吧？”

谷小鶴聳肩，一邊往嘴裏丢早就變了質的核桃仁。

“誰知道呢，說不定是對家搞你，怕你冒頭。畢竟你那顏值身材對他們的威脅性太強，分分鐘能出道的水平。”

“得了，哪有那麽誇張。”

喬沐從他手裏搶過盒子，“別吃了，當心吃壞肚子。”

可說到出道，他腦子裏又開始回想林西哲那張無可挑剔的臉，還有第一次跟他說話時，在房車裏抽煙的樣子。

那種矜貴、迫人的氣勢，真是天生的明星。

恨歸恨，但那個人的顏值，确實挑不出話來。

“反正最近選題小心點呗，只要他別管到吃播上來，我都無所謂。”

“男生博主不可以推薦彩妝，尤其唇部用品，否則一律按違規處理。”谷小鶴提醒他，“這新老板莫不是個變态，管得真寬。”

“是啊。”

喬沐挺煩神的，彩妝裏只有唇部用品是囤積量最高的品類，這一道新規定，等同于斷掉了他一半的收入，以後得經常吃泡面度日了，不，是挂面。這樣下去，泡面也吃不起了。

接下來的直播，兩個人都謹慎多了，也嚴肅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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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倒是挺惬意的，除了直播，谷小鶴一般都在看書或者寫稿子。

喬沐會翻看各種經典懷舊電影，或者戴耳機聽一些冷門小衆的歌，純音樂居多。

唯一比較喪的，是之前在林西哲家囤了滿滿一櫥櫃的泡面，還是桶裝面，成本不小，就那樣丢掉了，真是讓人氣不過。

林西哲那個傲嬌大少爺也不可能吃泡面，說不定已經都丢掉了，喬沐想想都肉疼。

城市另一端，林西哲望着餐桌上熱氣騰騰的泡面發呆，真不知道喬沐為什麽喜歡吃這個，垃圾食品，毫無營養，熱量高到爆炸。

不過，香是真香。

櫥櫃裏一水的囤貨，擺得整整齊齊，就是不知道人什麽時候回來，家裏好幾天沒開火了，一點人氣都沒了。

每天拍戲，收工，看直播，刷手機，日子過得乏味至極，晚上睡覺甚至有一些寂寞。

主卧的床上，還依稀能聞到喬沐身上的味道，一種類似于柑橘香的甜香，特好聞的味道。

林西哲用叉子叉起一勺方便面，放進嘴裏吃。

他從記事起就不吃這種垃圾玩意，想不到味道确實不錯，跟喬沐那個人一樣，蠱惑人心。

口味有好多種，他挑了香菇雞肉味，吃着吃着竟然感覺，跟喬沐做給他吃的減脂餐有點像。

“原來不是一盆草麽？竟然淋了雞汁，也是難為他了。”

林西哲垂下睫毛，心裏有一種煩躁越積越多，拿起手機，點開置頂的對話框，扭扭捏捏編輯着：

「我原諒你了，你可以回來。」

想想又加了後半句，「我在家等你，一起吃方便面。」

不給自己掙紮的機會，手指一點，消息發出去，瞬間多了個紅色感嘆號。

靠，這都多久了，還不給老子放出來！

林西哲拿着揭了膜的手機，心裏真不是滋味。

連着跟組兩個月，拍戲的進程都很順利，片場，戲外林西哲不跟任何人說話，連小趙也很少搭理。

明示暗示過他多少次了，讓幫着周旋，跟個愣頭青似的，沒有一點進展。

林西哲的情緒一天比一天暴怒，恨不得下部電影馬上開機，好有個理由讓喬沐回來。

否則他可拉不下臉。

耗着就耗着。

林西哲每天趕在七點前收工到家，投屏到電視上看喬沐的直播。

喬沐臉好了，不再戴面具了，就是人更瘦，臉真只有巴掌小了。上鏡都這樣，也不知道真人還能不能看。

林西哲想到喬沐那一掐能掐斷的腰，忽然感覺喉嚨有些幹渴，整個人哪哪都不自在。

走到廚房泡花茶，心煩意亂。

屏幕上，喬沐倒是笑得很開心，跟粉絲互動，不安分地亂撩。

最近他在推各種護膚品和面膜，林西哲買了一大堆，但是不太會用，擱在密室裏放着，小書桌都快堆滿了。

天晴的時候，他支了架子，将喬沐的睡袍和被子枕頭搬到院子裏曬太陽，從早曬到晚，直曬得香噴噴，才拿回家給他挂好、疊好。

櫥櫃裏的泡面一點點變少，每種口味都試過了，還是雪菜肉絲的最好吃。

林西哲一邊吃面，一邊沖屏幕裏喬沐的臉，惡狠狠地說：

“你不回家，我就把你的泡面全部吃光。”

沒人回應他。

他幾次以榜一大哥的賬號進入直播間，都被喬沐的粉絲群起而攻之，灰溜溜出來了。

一輩子沒這麽憋屈過。

林西哲吃完面，清點了下櫃子裏剩下泡面的數量，不熟練地拿手機找了個平臺又下了一單，補了好多貨，暗戳戳地想，等喬沐回來，指不定多高興。

到時候自己再狠狠批評他，吃垃圾食品不健康。

只有這樣想的時候，林西哲心裏才能好過一些。

主卧的被子都潮了，他也不想拿去曬，怕把最後一點柑橘味曬沒了。

喬沐的臉看着消瘦，林西哲曾經讓小趙以直播間粉絲的名義，往谷小鶴家寄過好多次吃的，都是昂貴的食材。

無一例外，寄給“妖精哥哥”的全部被退回。

後來林西哲想了辦法，讓小趙換昵稱，假裝是谷小鶴的粉絲，再寄東西，總算被收下了。

“也不知喬沐愛不愛吃。”

這樣想着，不經意就說了出來。

小趙看着他，再多怨恨也沒了。

這晚，小趙在家裏，直接撥通了喬沐的電話。

喬沐當時正在客廳跟谷小鶴喝啤酒，聽到手機響，招呼了聲回到房間，将門關上。

一看到來電人就皺眉頭了。

“是新電影要開機了嗎？”喬沐問，聲音不洩露一絲情緒。

小趙小心翼翼地說：

“哥，下周末殺青，你作為演員之一，能來參加酒宴不？世紀酒樓頂層，戴工作牌能進。”

喬沐深吸一口氣，演員麽？

垂下睫毛，他問：“是周導的意思？”

小趙一下子看到了希望，就差沒跪下來求他。

“對，周導的意思，還有張哥，黎姐都想你來，化妝師也問過你好多次，大家都很想你。”

喬沐笑不出來，他一個替身何德何能，當然明白小趙說的話有幾分真幾分假。

他是林西哲雇傭的人，從來只聽命于林西哲一人。

喬沐思量了很久，想來想去，似乎這也是分內的工作，于是跟小趙說：“時間地點發我，我盡量過去。”

小趙連着說了好幾聲謝謝，感激不盡似的。

挂了電話，喬沐靠在床頭發呆，他猜不透林西哲這個人，是想再找由頭羞辱他，還是為了合作，想暫時跟他和解？

無論是哪一種，喬沐都想跟他保持距離。

這一晚，又失眠了。

大年二十九當天，谷小鶴和喬沐都在直播間挂了放假公告。

新年假期他們是不直播的，大家都好吃好喝，沒人需要看吃播，恐怖故事更是不在氛圍。

谷小鶴新買了一大堆書，在家裏一件件拆書，擦拭，然後擺在書架的對應分區裏。

他這人只有對書愛惜至極，從不亂放，除此之外，喬沐每天跟着收拾，手上就沒停過。

晚上，喬沐穿着短款羽絨服，戴着黑色羊毛帽子，裹着圍巾，走出小區攔了輛出租。

反正就一場酒宴，跟每個人招呼一聲就差不多了。

臨走前他跟谷小鶴說，等我回來，咱倆煮餃子吃。

酒店頂層被劇組包場了，還是一水的保镖，只是這回有工作牌，不需要上交電子産品。

喬沐走進去的時候，一眼看到了黎凜杉。

“黎姐好，這陣子辛苦了吧？你又瘦了。”

黎凜杉招手，遞給他一疊松子蛋糕，“快嘗嘗這個，甜點裏最好吃的，等會人來齊了就沒了。”

喬沐看得出她很高興，殺青了，就能休息一陣，哪個演員會不高興。

喬沐接過蛋糕嘗了口，确實香，甜味很淡，吃着心裏沒負擔，難怪女演員也敢吃。

兩人正說話間，林西哲穿着墨色大衣，氣勢洶洶地走進來，一眼就跟喬沐的目光對上了。

喬沐想也不想地轉身，瞬間覺得沒胃口了。

黎凜杉這陣子也搞明白了狀态，不想跟林西哲撕得難看，也不想給喬沐添麻煩，招呼了聲，就走到投資商那邊了。

喬沐沒事做，場上也沒幾個認識的人，怕林西哲當衆找麻煩，拿着一盤水果獨自走到大廳一角，面對着牆壁吃水果。

身後火辣辣的眼神一直沒從他身上離開過，喬沐不敢回頭，卻感覺整個後背都燒起來了。

他低頭提醒自己，別忘記那個耳光，還有後腦勺砸到床板的滋味。

林西哲是個混蛋，一句話也不能再跟他說。

身後有腳步匆匆，林西哲似乎正快步往這邊走。喬沐的心跳咚咚地震在胸口，透不過氣似的。

心裏糾結着要不要跑，去廁所找個隔間鎖上門。

身子剛站定，就被一股力道狠戾地拖拽住手臂，被迫往前走。

麻痹的林西哲這個瘋子。喬沐紅了臉，恨不得打爆他的頭，因為全場無數雙眼睛在看着他們，看林西哲怎麽教訓一個不聽話的小玩意。

一路拖拽，林西哲脖子上暴着青筋，像是要殺人。喬沐心裏也怒不可遏，随時要跟林西哲扭打在一起。

兩人默契地沒有當衆發作，直到林西哲惡狠狠将喬沐拖進了男廁所的隔間，狠狠一下鎖上門。

“滾去死，傻逼！”喬沐一把掼摔開林西哲的手臂，不管不顧地開罵。

“你說什麽？”

林西哲忍了多久才能見他一面，自己感覺已經低聲下氣到沒有尊嚴了，結果這個人違背他的要求，還在跟黎凜杉眉來眼去不說，竟然敢當衆無視他。

“喬沐，你給我再說一遍！”林西哲發了狠，手臂上青筋一片，分分鐘要暴起殺人。

喬沐豁出去了，再也不怕他，也不想給他留什麽臉面，陰着臉跟林西哲對視，“你就是個垃圾，沒人稀罕的東西，離我遠點，少來——”

一番怒罵沒能說完，喬沐身子猛一把被掼摔到門板上，林西哲的唇狠狠壓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