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Chapter 33
Chapter 33
跟林西哲談妥以後，喬沐感覺輕松了不少。既然感情的事告一段落，他想收心經營事業。
下午，喬沐對着電腦發呆，電腦是林西哲給他買的筆記本，很輕便，之前的mini平板被林西哲沒收了，說屏幕太小對眼睛不好。
喬沐不想跟他争，花了一小時将電腦設置好，打開直播間後臺，就開始構思恢複營業的事。
之前沒斷過這麽久，一時間喬沐很是擔心流量下滑，為自己這段時間将生活弄得一團糟而心煩。
林西哲在沙發上看劇本，準備幾天後開機進組，喬沐其實挺希望他早點進組的，兩人在家這樣長時間膩着，很難不吵架，還不如距離産生美。
正發呆間，谷小鶴的電話打來，喬沐掃了眼林西哲，兩人隔了段距離，應當聽不見。
喬沐接起電話，小聲說：“喂？”
谷小鶴有些沒精打采，都不像他了，“林西哲在你旁邊？”
喬沐咽了咽口水，“是的。”
谷小鶴問：“你能不能抽半天時間，來我家一趟？”
喬沐也想見他，好好聚一聚，好長時間沒聚了，看了眼林西哲，他不确定地說：“那你等我微信，十分鐘後我給你答案。”
“行。”谷小鶴爽快地挂了電話。
喬沐放下手機，坐到林西哲旁邊，看了眼茶幾上的杯子，說：“你的茶涼了，我去給你灌個小熱水瓶拿來。”
林西哲攔住他，問：“你要出門？去見谷小鶴？”
“是的，”喬沐點頭，“行嗎？我有關于直播的事想請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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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沐沒說真話，他不知道自己怎麽回事，對着林西哲就忍不住想說謊，好像這樣更容易征得同意。
林西哲看着他，好長時間沒說話，喬沐心裏七上八下的。
林西哲說：“你想去也行，我送你。”
“不用不用。”喬沐晃着手，就怕他這樣，“你就在家安心看劇本吧，我晚飯前一定回來。你看你，時間也緊，這麽多臺詞要背呢。”
林西哲皺了眉，喬沐不說話了，也擰了眉，兩人就這樣無聲地看着。
林西哲忽然問：“你有駕照不？我給你買輛車。”
“我有的。”喬沐說，“但我不需要車，我出門不多，而且我停車不太行。”
“不太行是指什麽？”林西哲難得沒為難他。
“就是，”喬沐撓撓頭，很尴尬地說，“側方停車不行，只能倒庫。谷小鶴家是老小區，都是側方停車的車位，我停不下來。”
“……”林西哲無語了好半天，行吧，這就是他愛上的人，傻得冒泡簡直。
“那我送你，不然不讓你去了。”
“噢。”
喬沐只能答應，林西哲起身，一邊穿大衣一邊說：“不能喝酒，不然就沒有下次了。”
喬沐也穿上羽絨服，“知道了。”
半小時飛馳，抵達谷小鶴家，林西哲如約直接開走了，喬沐深吸一口氣，往熟悉的小區裏走。
門敲開後，屋子裏烏煙瘴氣，什麽味道都有，仿佛主人N天沒開窗換過氣。
喬沐換好鞋，見谷小鶴歪在沙發上躺着，喬沐直接拿出個大塑料袋，将客廳、廚房、卧室、衛生間的垃圾全部裝進去，系緊袋口放到門口。
又從衛生間拿來水桶和抹布，開始打掃衛生。
谷小鶴說話了，有氣沒力的，像是一天沒吃飯。
“別忙了，我晚點叫個保潔就行。”
“坐下來，陪我說說話行嗎？”
喬沐停下來，将東西放到一邊，看谷小鶴嘴上都起了皮，問：“你今天沒吃飯？”
谷小鶴笑笑，笑得比哭還難看。
“我給你點，我剛好也沒吃飽。”喬沐說的是假話，實際上他今天早就吃撐了，但是不這麽說，谷小鶴未必會領情。
“那我們吃點清淡的，我找找有沒有養胃的湯或是粥。”喬沐說，谷小鶴搖頭，“我想吃油膩點的。”
“那漢堡雞翅？”垃圾食品是谷小鶴的快樂源泉，哪知道谷小鶴再次搖頭，“辣炒年糕，甜辣醬炸雞翅，大醬湯飯。”
“行。”喬沐找了家口碑不錯的店點好了餐，又在另一家店點了兩杯奶茶，酒精特調型奶茶，他和谷小鶴一起喝過，有明顯的酒味，但是是果酒那種，非常好喝，也不容易醉。
放下手機，喬沐問：“你怎麽了？最近直播不順利，還是寫故事沒靈感？”
“都不是。”谷小鶴坐起來，給兩人各倒了杯白開水，吸了吸鼻子，将門窗全部打開通風，冷風灌進來，他打了個噴嚏，喬沐趕忙去卧室給他拿來厚棉衣。
“你還是這麽不會照顧自己。”喬沐有點放心不下，可他現在已經活得身不由己，想照顧谷小鶴也找不到什麽機會。
“林西哲對你好嗎？”谷小鶴突然問。
喬沐恍然想起，說好的簽名始終沒給他，內疚自己的大意，好長時間只顧着自己，都忘了谷小鶴的期待。
“你現在還粉他？”喬沐忽然問，谷小鶴笑笑，“怎麽，你吃醋？”
喬沐白他一眼，“不是，我是在想，那個簽名你還要不要。”
“随你。”谷小鶴猛地往後一靠，像是強打起的精神又坍塌了，“羨慕你啊，暴富的機會還捆綁了真愛套餐，一下子所有問題都解決了。”
“你胡說什麽呢。”喬沐低頭，心虛地喝了一大口水，水溫有點涼，但灌進胃裏蠻舒服的，天氣太幹燥了，人心也容易浮躁。
他不知道別人怎麽看，但事實上，他薪酬沒拿到薪酬，林西哲給他的私人轉賬，他不敢動又不敢提全部退回。
新電影泡湯，以後怕是也沒有拍戲機會了。
直播也面臨危機。
生活困難，精神也不自由，還平白在網上被人嘲了一波。
他不覺得有哪門子值得羨慕，還有人比他更倒黴嗎？
察覺谷小鶴話裏有話，喬沐試探地問：
“你不會是失戀了吧？”
谷小鶴傷感地笑笑，“你是傻子嗎？才看出來，我以為一進屋子你就能看出來。”
喬沐震驚地看他，他甚至不知道谷小鶴什麽時候戀愛的。
只感覺從過年到現在，也沒過去多久吧，怎麽會這麽快戀愛又失戀了。
“你找我來，是願意跟我聊聊嗎？”
喬沐不敢主動問，怕揭了谷小鶴的什麽傷疤。
“你知道是誰嗎？”
喬沐搖頭，“不知道，總不會是你直播間的粉絲吧？”
谷小鶴深深地看他一眼，又迅速移開目光。
喬沐被他看得發怵，“你不會想說是林西哲吧？”
“滾你的。”谷小鶴覺得被這樣猜，壓力只會更大，索性直接說了出來，“是你的仇人，肖向晨。”
谷小鶴這一句說完，喬沐整個人都僵住了，他知道谷小鶴不會拿這個跟他開玩笑，可是他想不通。
喬沐好半天沒說話，谷小鶴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兩個人詭異地沉默着，一直到兩份外賣送進來，喬沐将屋子大門關了，窗戶關小了，在茶幾上攤開外賣，遞了一杯奶茶給谷小鶴。
“既然分了，就忘了吧。”喬沐将奶茶吸管紮進杯子，深深喝了一口，很暖和，很甜，還泛着酒的醇香。
他不想知道以谷小鶴那麽驕傲的人，怎麽會看上肖向晨，畢竟當初肖向晨在學校裏追自己，鬧得全校皆知。
作為自己最好的朋友，怎麽也會介意的吧？
但認識林西哲之後，喬沐又覺得愛情這東西很難說，有時候就是當事人像被雷劈了，突然就中邪也是有可能的。
“他利用我，我知道，但我想只要我不害你，不成為他算計你的工具，那我的愛情仍是純粹的愛情。”
喬沐捏緊奶茶的杯子，一邊小口吸着一邊聽他說。心裏忽然有點難過，他和谷小鶴都沒談過戀愛，甚至都沒對誰動過心。
第一次的愛情有多渴望純粹和修成正果，經歷過的人都懂。
谷小鶴的話裏帶着卑微，可是喬沐覺得感同身受。
“你曾經問我有沒有媒體的朋友，我跟你說有，其實我說的就是他。”
“他現在做影視投資，手底下有一水的媒體資源，在圈子裏很有能耐。”
“他動不了林西哲，但他能拿捏你。黎凜杉是早期跟他爸有利益關系的人，現在紅了也對他爸敬畏三分。”
“這是她助理邀請你拍電影的原因。我不确定黎凜杉知不知道全部真相，對你又是不是真心提攜，但我确定黎凜杉會無條件地為他做事，我是指肖向晨。”
“噢。”喬沐先前猜出來了，這會倒是沒什麽驚奇。
“至于夏韋柔，她早期是肖向晨旗下的嫩模，因為好賭欠了還不清的債，肖向晨替她還債，她心甘情願簽了不平等工作合約。我意思是，她的合同是終生的。她的工作，肖向晨安排什麽她就得做什麽，無論公事私事。”
“嗯。”
喬沐不知道該說什麽，只是想起初見那天，他們兩個坐在火鍋店聊人生喝啤酒的時候，他還羨慕過夏韋柔的灑脫。
人的性格是很難僞裝的，與其把人想得陰暗卑鄙，喬沐寧願相信那時那刻的夏韋柔是真實的。
只是年少走錯了路，如今活得由不得自己選擇罷了。
他們無冤無仇，夏韋柔犯不着害他，那天演那場戲，無非是受了肖向晨脅迫不得不從，否則她自己何必喝那麽多酒呢。
喬沐如今對她，談不上怨恨也沒有同情，路都是自己選的。
喬沐只是想，以後對這個圈子的人，如果不是知根知底，他不會再有多餘的情緒，也不會輕易信任。
谷小鶴等喬沐發完呆，才嘆着氣說：
“你能不能告訴我，為什麽這麽多年，肖向晨還是對你念念不忘？當初那個廁所門，到底是什麽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