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Chapter [結局]
Chapter 40 [結局]
林西哲沒有騙他，當喬沐看見全網爆火的cp詞條和組織龐大的cp粉時，整個人都驚呆了。
他的微博粉絲開始以一分鐘一萬人的頻次暴漲，不知道這是不是傳說中一夜蹿紅的感覺。
一個預告片被公布，統共也就五分鐘不到的鏡頭，裏面一半是他的戲份，第一次試水仙俠題材的電影。
造型确實很仙，鏡頭質感堪比6k高清游戲界面。
火成這種程度，九成九是林西哲的功勞，只是自己在電影未播的前提下提前走紅，是喬沐沒做好心理準備的。
直播間裏，粉絲一個個暴喊，稱他是被直播耽誤的內娛影帝。
各大平臺的娛樂版塊，他的名字開始和林西哲的名字一起，受到全網關注。
而這些個時候，林西哲總是待在家跟他膩着，搜詞條跟他顯擺。
“看吧，我就說我能帶你走紅。不是總覺得我會害你嗎？”
喬沐難得地跟他貧，“我什麽時候說你會害我了？都是你自己腦補的。”
林西哲憤憤地看他，“哪一次不是我上趕着求你，你才配合的？”
“你在說什麽？”
喬沐話一出口，兩個人都詭異地沉默了。似乎這就是他倆現在的相處方式，一個沉迷于強制，一個沉迷于屈從。
“現在紅了你有什麽打算？不會已經謀劃了要跑路吧？”
林西哲惡狠狠地兇他，威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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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以為合約到期，你就可以為所欲為，遲早你得跟我結婚。”
喬沐輕嘆一口氣，是啊，一年的合約，說短不短，說長也不長，轉眼已經倒計時了。
那個時候他不止一次想過，等合約完成，他就跟林西哲此生不見，帶着養父母遠走國外，開始新的生活。
那時候為什麽總想重新開始呢，是他悲觀地以為合約結束時，自己會是一副身敗名裂的樣子。
可從來也沒想過，會是這樣有大紅大紫的勢頭。
這幾天林西哲已經不止一次提過結婚了。
喬沐一般都是悶悶地轉移話題，今天的林西哲格外咄咄逼人，喬沐不得不正面給他回應。
斟酌了好久措辭，喬沐臉紅心跳地說：
“你這麽年輕一個頂流大明星，急着結婚幹什麽？”
林西哲一把将他帶進懷裏，壓在沙發扶手和他之間。
“不是你說的，頂流不是影帝，我趁結婚轉型不好嗎？”
“那你也還是沒拿到影帝啊。”
喬沐發誓，他不是怼林西哲，是真的對影帝這個光環有執念。
林西哲眯了眼睛，“不是影帝不配跟你結婚是吧？”
喬沐嘆氣，乖順地圈着他的脖子，“你知道的，我大學那會就想這一生奔着那個位置去。我當然知道你的人生順風順水，對這些東西沒有執念，可是我有。”
林西哲也斂了危險氣息，難得認真起來。“行，那你給我一年時間。”
喬沐心虛地垂了睫毛，“也不一定非得是你，我自己如果能拿到影帝，了了心願，我随時可以跟你結婚。”
“說來說去，你這是威脅我？”林西哲捏着他的下颌，近距離迫視他。
“我哪敢？”喬沐臉被捏紅了，也不敢掙紮，這就是林西哲的惡趣味，他倆對話就沒有一次能正常交流的，最後總是滾到不知道什麽地方偏離主題去了。
“反正就是一個方向吧。”
喬沐輕輕嘆氣，眼底卻是盛滿了憧憬。
他感激林西哲，讓他黯淡的人生擁有了色彩。空白的感情擁有了歸宿。
還有，他的事業起死回生。
粉絲們已經在呼籲，讓他不要再将時間浪費在直播上，勸他好好選劇本，全力進軍電影圈，說要為他貢獻票房。
大學時想都不敢想的局面，現如今一一向他開啓。
他怎麽能不愛林西哲。
結婚，他從未想過的事情，如今也是真心實意的期待。
只是，總覺得不真實，像一個夢。
這樣耀眼的林西哲，會跟他結婚，組成一個家，換任何人都不敢輕信。
林西哲仍在捏他的臉，不讓他胡思亂想，鄭重宣布：
“下午帶你去看房子，先檢驗我們的新家。”
喬沐被捏得噘着嘴，“幹嘛要搬家，這裏就很好啊。”
林西哲這才松開他，拿手指摩挲他被捏紅了的嘴唇，心神蕩漾地說：
“不是你嫌棄這裏像倉庫？”
“我哪有嫌棄？”喬沐知道林西哲一直為他對這屋子的評價而耿耿于懷，但那都是很早以前的印象了，現如今他都住慣了，讓他搬他還不舍得呢。
“不管！我買了一棟別墅，準備把你藏在裏面。”
喬沐瞪他，“剛還說要帶我大紅大紫。”
林西哲被他的死心眼氣到，無語地翻了個白眼。
“你也不能一年到頭都在劇組吧，總也得待在家裏陪陪我。”
見喬沐還拖拖拉拉，林西哲把心一橫。
“這個倉庫，最開始是一處民宿，這裏死過人。”
“你要喜歡，你就住這，反正我等新房子收拾好我就搬。”
喬沐渾身一個激靈，雞皮疙瘩都起了。
“死過人？”
林西哲眉梢一挑，“對啊，我騙你幹嘛。”
“那你為什麽買這樣的房子？”
林西哲笑，“我還以為你會好奇這背後的故事。”
“那你說說。”喬沐抱着手臂，努力安撫剛起的雞皮疙瘩。
林西哲說故事一樣，不知道是真的還是為了吓他。
“這個民宿因為設計別致，曾經有一個拍恐怖片的劇組來這邊取景，租了一個月。”
“電影還沒拍完，主演在一間屋子裏上吊自殺了。”
“後來項目就被緊急叫停，網上一點消息都沒有。”
喬沐一聽是電影，下意識問道：“什麽電影？”
林西哲猛地湊近他，“恐怖直播間。”
喬沐“啊”地一聲叫了出來，好半天才能喘氣，林西哲望着他大笑，笑得極欠。
喬沐這才想起第一天，林西哲讓他選房間，他選了角落那個奇怪的屋子，一進屋看到很多道具，房頂上一整套上吊的裝置。
當時他還以為是林西哲有什麽奇怪的偏好，原來真相是這樣。
難怪底下這麽多房間常年鎖着。
喬沐想到什麽，又問：“那樓上那個密室，有什麽講究嗎？”
林西哲勾唇一笑，這回沒打算吓他，将喬沐摟着坐到自己腿上，手臂圈着他腰，箍得緊緊的，才回答他這個問題。
“那個密室，就是直播間！”
喬沐倒抽一口冷氣，只感覺林西哲就是妥妥一個大變态。
将自己的卧室設置在恐怖直播間外面，就不怕做噩夢嗎？
不過想來，底下的房間沒有一個不吓人，住在哪裏都瘆得慌。
“那我們還是盡快搬走吧。”
喬沐沒說的是，難怪住在這屋裏，做噩夢的次數比不做夢多，更難怪他弄不懂林西哲成長過程一帆風順，為什麽心理這麽變态。
“你為什麽會買這樣的房子啊？是好奇，還是想挑戰膽量？”
林西哲沒見過這麽缺心眼的人，非要問得別人尴尬。
“便宜啊，傻瓜，我也不是一畢業就是大款的，這麽大一套房子，還在景區邊上，如果不是兇宅也不能賣那麽低的價錢。”
林西哲沒說，他不想畢業了還用父母給他留的錢。
“那你有錢了為什麽不搬？”
“不為什麽。”
林西哲笑，很早以前就想有個家，如果真從這裏搬走，那一定是找到相伴一輩子的人的時候。
就是現在了。
兩個人緊緊摟着，各自想心事。
喬沐是因為“靈異”兩個字，想到了谷小鶴，一時間感慨萬千。
林西哲卻在想，那年他逼迫謝寧彥在密室抽煙，急切地想證明什麽，而謝寧彥寧死不屈的樣子。
當時謝寧彥說，他的父親就是肺癌去世的，他很小的時候就發過誓，一輩子不抽煙。
其實那一刻，他已經有答案了。
只是不願意承認而已。
也就是從那一天起，謝寧彥意識到自己愛的人可能不是他，假借出國的理由逃離了他。
那一場不願醒來的自欺欺人的夢，就那樣猝不及防地醒了。
有空落，有遺憾，卻沒有他人以為的痛失所愛的堕落。
他去看心理醫生，只是想通過催眠的方式找回當初的記憶碎片，找到那個驚鴻一瞥的影子，到底在哪一個時刻，攪動了他的心，讓他一瞬間淪陷。
別墅外，喬沐靜靜牽着他的手，望着滿園子悉心栽種的秋海棠，紅色、粉色、白色……像極了他們一路走來感情的溫度，像四季變遷，也像林西哲想跟他彼此珍惜的心。
喬沐的心軟了，眼眶也酸了，這個比自己還小兩歲的男人，為了跟他好好生活在一起，有一個共同的小家，已經提前選好了他們的愛巢，還種了滿院子好看的花朵。
自己曾經說過，喜歡在早晨醒來的時候，聞見滿室花香，被陽光的溫度叫醒，而不是機械的鬧鐘聲。
這就是他一年四季愛喝花茶的原因。
小時候因為是被父母領養的，他活得小心翼翼，從不敢行差踏錯。
長大了，追逐夢想，一路上竭盡全力，卻充滿了坎坷。
那一個個曾住過的房子，只有小區裏的花香，能讓他在疲憊晚歸的時候，找到一點點歸屬感。
第一次走進林西哲的房子，就瞧見茶幾上精致的花瓶，廚臺上各式的花茶。
很早的時候就隐隐感覺，他走進林西哲的世界，是一種宿命。
即便無數次想過要逃，最終也是逃不開的。
甜蜜的負擔，能甜就好。
喬沐拉着林西哲走進院子，忽然幽幽地問：
“你當初為什麽會喜歡上我？”
林西哲正沉浸在催眠中拾回的珍貴片段裏。
那是喬沐在臺上唱詞的畫面，京劇《鎖麟囊》裏的一段：
“這也是老天爺的一番教訓，
他教我收餘恨，免嬌嗔，且自新，改性情，休戀逝水，苦海回身，早悟蘭因。”
喬沐聽得如癡如醉，一下子回到了那年的舞臺，忍不住輕輕地唱——
“這才是今生難預料，不想團圓在今朝。
回首繁華如夢渺，殘生一線付驚濤。”
兩個人十指緊扣，任初秋的風拂在臉上，嗅着滿院的花香。
“林西哲，”喬沐忽然想起什麽，猛地拉緊了他的手，“那天在臺上，最後一場，我好像看見了你。”
喬沐灼灼看着他，林西哲的眼裏閃過震驚，還有一絲難以名狀的驚喜，“說說看。”
“你是不是穿一身黑衣服，頭上一頂鴨舌帽，站在最後排的走廊處，工作人員架機器走近的時候，你正往後退，不小心踩了一個人的腳？”
林西哲眼底滿是驚嘆，“合着你在臺上并沒有專注到故事裏，你還能看到臺下無關緊要的一個細節？虧我當時被你唱得着了迷。”
林西哲伸手，給了喬沐一記板栗。
喬沐瞪他，卻暗暗将他的手抓得更緊。林西哲湊近了問：
“那時見了我，你在想什麽？”
喬沐陡然間臉紅了，低低地說：
“我在想——柳暗花明休啼笑，善果心花可自豪。
種富得富如此報，愧我當初贈木桃。”
林西哲壞笑着看他，喬沐緊張地解釋。
“我真不知道我為什麽會在那個瞬間，想到這一句唱詞，就像是恍惚了一下。”
“嗯。”林西哲在院子裏輕輕吻他，為錯過的那些年暗自嘆息，将喬沐緊緊摟在懷裏。
“我不介意你恍惚一輩子。”
“那你呢？”喬沐忽然傻傻地問。
問完看着林西哲笑的樣子，陽光灑在他臉上，照着這始終如一令人心動的俊顏，喬沐心跳得怦怦的，像唱出了聲音。
“我一直就陷在你帶給我的夢裏，從沒有醒過。”
林西哲說。
--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