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你還欠我一頓飯呢

第12章 你還欠我一頓飯呢

童言潇報假警的事最終還是不了了之,因為受害人沒有主張權利,派出所也就做個筆錄,那幾個買家依舊逍遙法外,只有楊逸成了有案底的人。

童言潇不敢再去醫院騷擾蘇昱晖,但卻悄咪咪在蘇昱晖小區裏又租了套房子。就租在蘇昱晖對面樓,坐在房間裏從窗戶望出去,就能看見蘇昱晖家裏有沒有人。

童言潇很小的時候,他媽媽就去世了,他爸重新給他找了個年輕漂亮的後媽,生了他妹妹。童言潇從小幾乎沒有感受過父母親情,他爸爸忙着公司裏的事,直接把他交給後媽帶着。

他後媽總是人前對他好,人後虐待他,導致童言潇從小就自卑內向,在加上在班上屢屢被排擠,被同學霸淩,回家又沒人可傾述,便十分自卑。

他不是沒有向他爸爸尋求過幫助,但他爸被那女人甜言蜜語欺騙,加上那女人十分綠茶,總是不經意間透露出童言潇如何不聽話,自己如何用心良苦對待他。童言潇那時小,論心機哪鬥得過那綠茶女,所以動不動就被他爸一頓暴揍。

漸漸地,童言潇就養成了孤僻乖張又偏執的性格,面對周圍所有人都帶着深深的敵意。

高中,好不容易遇到一個肯跟他說話,又帥又好的蘇昱晖,他卻不知道該如何表達喜歡,為了吸引蘇昱晖的注意,總是做一些讓蘇昱晖頭疼惱怒的事。

現在那女人去世了,留下一個比他小幾歲的妹妹,在國外留學。如今他爸爸年紀大了,想叫他回來繼承家業,但父子倆就像兩頭不知如何相處的蠻牛,動不動就用尖銳的牛角問候對方,家裏時常鬧得雞飛狗跳。如果不是有那小保姆經常在中間攔着,父子倆打起來能把家裏掀了。

童言潇身強力壯,不跟他爸動手,但他可不會再像小時候那樣傻乎乎站着任由他爸打。他總是一邊逃跑一邊用各種大逆不道的語言刺激他爸,氣得他爸更加暴怒。

“老東西,小時候對我就像對牛馬一樣,抓起什麽就用什麽打我,皮帶、電話、煙灰缸……哼,我都給你記着呢!”童言潇躺在蘇昱晖小區外的酒店房間裏,撩開褲腳用冰塊敷着白天跳牆崴傷的腳,自言自語。

他現在長大了,有能力跑出那個地獄一樣的家,找個地方躲起來舔舐傷口,可是回想起小時候,他爸總是在公司忙工作,只有他和那個惡毒的女人在家,動不動就被她又掐又打,每天過得戰戰兢兢,如臨大敵。

冰袋冰涼涼的,敷在腳腕上,疼痛感立即消散了些。童言潇躺在床上拿起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喂,昌叔,是我。”

電話那頭傳來低沉暗啞的聲音:“小言,你又和你爸爸吵架了?”

看來這兩個老頭關系還真親密,自己剛從家裏跑出來,昌叔就知道了。他懶洋洋地“嗯”了聲,并不否認。

昌叔與童言潇爸爸是幾十年的老朋友了,兩個人從小一起長大,脫褲子尿泥坑的情誼。他年輕時混黑道,一輩子沒結婚,無兒無女,在童氏企業做高管,算是他爸爸的助手,在福都市黑白兩道都多少有些人脈。

“小言,你爸爸老了,心髒又不好,別總惹他生氣。”昌叔在電話裏心平氣和地說道。

“憑什麽?”童言潇聞言一下直起身子有些激動地說道,“我小時候他把我丢給那個惡毒的女人,讓我那麽多年一直處于她的陰影之下,那時候怎麽沒人去勸他多關心我一些呢?!”

每次說到他小時候被後媽虐待的事,童言潇都很憤慨激動。昌叔連忙認錯:“好好好,我不提了。醫院說你不配合治療,住了兩天院就跑了,你究竟想怎麽樣?”

由于小時候被虐待,長期缺愛,童言潇不懂怎麽表達關心和愛,更把別人的關心和愛當做別有用心,用滿身鋒利的刺去回應長輩的每一次關心。他滿心不耐煩地說道:“我好了,是那些醫生小題大做。我國外那小公司有點事,我回去了一趟,有什麽問題?”

“好好好……”昌叔對他倒是比他那暴躁爹耐心多了,柔聲哄道,“你覺得沒問題就好。對了,你讓我查的那個人,好像跑路了,龍七的人正在找他。如果被找到,怕是免不了被剁手跺腳,丢到街上做一輩子乞丐了。”

“他活該,誰叫他欠人錢。”童言潇對楊逸的下落沒興趣,懶洋洋躺下對昌叔說道,“告訴我爸,等我處理完自己的一些事情,就到他公司做事,這次不騙他。”

見童言潇總算松口了,昌叔在電話那頭終于松了口氣,笑道:“嗯,你是個好孩子,昌叔相信你。”

挂了電話,童言潇心裏總算舒坦了一些。比起小時候,面對大人的忽視虐待而無法自保,現在的童言潇覺得自己很厲害,那惡毒的女人死了,老頭也老了,打不過他也跑不過他,自己想怎樣氣他都行。

他在酒店住了兩天,租在蘇昱晖家對面的房子才處理好。他豪氣地買了一套新家具,舒服地住進去了,同時也将楊逸出租屋對面的房子退了。

都三天了,想必蘇昱晖應該出院了。經過幾天的冷靜,他應該不那麽生自己的氣了吧?童言潇當時救了蘇昱晖,如果他沒腦抽風拿出那張轉讓男友的紙條,或許蘇昱晖對他的态度會一百八十度轉變。

但童言潇并不後悔當着蘇昱晖的面拿出那紙條,不論蘇昱晖如何生氣憤怒,他就是要告訴蘇昱晖:看,你的男朋友多渣,你選男朋友眼光真差!還有,你是我出了一百萬從渣男手裏買來的,不論合不合法,你是“屬于”我的。

用讓蘇昱晖暴怒的方式宣誓完主權,雖然被蘇昱晖趕出來,童言潇心情都是極好的。除開法律不講,從江湖道義上來說,蘇昱晖現在是他的人了。

一想到這裏,童言潇就得意。不過他也清楚,這是他自己單方面的認為,蘇昱晖可不會認。他拿起手機翻開通訊錄,找到一個裏面備注為“小心肝”的號碼,撥了過去。

“嘟嘟”電話響了兩聲後,一個低沉的男聲傳來:“喂,哪位?”

他果真接了!童言潇一下直起身子,臉上挂着驚喜的笑,舔狗似的溫言細語說道:“晖哥,是我。”

“童言潇?!你怎麽會有我號碼?”電話裏傳來蘇昱晖冰冷的聲音,随即電話裏聲音遠了些,只聽蘇昱晖大聲問蘇天磊,“天磊,誰讓你把我電話號碼随便給陌生人?”

好吧,自己在他眼中還是陌生人。童言潇只聽蘇天磊委屈巴巴的聲音傳來:“我沒有啊?”

“那他怎麽有我號碼?!”

童言潇咧嘴一笑,讨好地說道:“晖哥,是我送你醫院的時候拿你手機撥了我的號碼,不關天磊的事。”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下,蘇昱晖冷冰冰問道:“你到底想幹什麽?童言潇我警告你,你和那狗東西私底下交易的那些雞零狗碎的龌龊事,跟我沒關系!你他媽如果再敢無理取鬧,當心我對你不客氣!”

童言潇連忙委屈地說道:“晖哥,你誤會了,我只是想跟你吃頓飯。”

“沒空!”那人果然暴躁又果斷地直接就拒絕了。

童言潇果然不長記性,蘇昱晖才在請客吃飯這事上栽了一個跟頭,現在就算巴菲特請他去吃飯,他都不會去。

可是他不死心,死皮賴臉地說道:“晖哥,你忘了麽?你還欠我一頓飯呢,就是那天給‘狗東西’買退燒藥的時候你說的。”他知道蘇昱晖現在忌諱聽到楊逸的名字,跟着他稱呼楊逸為狗東西。

電話那頭沉默片刻,蘇昱晖聲音不那麽煩躁了,只是很冷淡:“等我有空再說。”說完毫不猶疑地就挂斷了電話,不給童言潇再說話的機會。

聽着手機裏“嘟嘟”的忙音,童言潇咧嘴一笑,給蘇天磊發了一條消息:天磊,旅游是忘記痛苦最好的方式,你哥剛分手心情不好,不如勸他出去度個假吧。

過了一會兒,蘇天磊就回了一條簡短的信息,一個OK的手勢,後面跟了三個字:去哪裏?

這小夥子還挺上道。童言潇發了兩個字過去:九霄海。九霄海位于海拔三千多米的高原上,自然風景絕佳,向來有“天穹明珠”的美譽,是個不錯的療養勝地。但因其海拔偏高,加之交通不便,游客并不算多。此時不是節假日,想必十分清幽,真是個療養情傷的絕佳之所。

蘇天磊回複:随時保持聯系。

童言潇十分開心:有這麽一個神助攻,蘇昱晖早晚有一天是自己的!他暢想着和蘇昱晖在九霄海浪漫的旅行,你侬我侬,比翼雙飛。

這三天洗胃輸液,着實把蘇昱晖折騰慘了。蘇天磊開車接他回家,他在浴室洗澡,蘇天磊趕緊做了好消化的番茄雞蛋面,等他洗完澡出來,兄弟二人坐在餐桌前慢慢吃着晚飯。

“哥,你身體還沒完全康複,不如再請幾天假休息一下吧。”蘇天磊嗦了一口面條,含混不清地問他哥。

“我覺得沒問題了。”蘇昱晖攪動了下面條,“都請三天假了,再請都不好意思了。還有一堆活等着幹呢。”

蘇天磊低頭喝了一口湯,不經意說道:“我跟汪總說了你的情況,汪總讓你先養好身體。”蘇天磊對自己的擅作主張有些害怕,低頭不敢看他哥,吃面掩飾慌張,“你放心,我和同事們還能幫你頂一陣子。”

蘇昱晖從進單位開始,從來沒有因為私事耽誤過工作。蘇天磊畢業後進了他哥的單位,剛好就在蘇昱晖手下。他向來知道他哥是工作狂,從來不敢這樣擅作主張給他在領導面前請假,這次他為什麽直接就替自己請假了?

蘇昱晖聽他這麽說一下放了碗,有些意外地看着蘇天磊:“天磊,這麽一點事,你居然鬧到汪總那裏去了?”

“沒有,不是!”蘇天磊見他哥質問,一下慌了,連忙坐端了有些緊張地說道,“主管級別的,連請三天假,OA流程就是要過汪總那裏。他問我,我才說的。”

原來是這樣,可蘇昱晖還是覺得蘇天磊太多嘴了。被人下藥送進醫院洗胃,本來就是個丢人的事,他在汪總面前一說,豈不是整個研究所都知道了?

蘇昱晖眉頭皺了一下,不好責怪蘇天磊,他也是一片好意,又端起碗“哦”了聲,繼續吃。

蘇天磊生怕他哥發現他的企圖,連忙問道:“哥,要不趁着有空,出去旅游放松一下吧?你不是想去九霄海好久了嗎?這時節去最合适了,我上次看推薦,說沿湖建了好幾家新的度假酒店,看樣子真不錯。”

“再說吧。”蘇昱晖頭也沒擡,喝掉了面湯。

他剛放下碗,手機鈴聲響了。蘇昱晖拿起來一看,來電人居然是“楊逸媽媽”。楊逸幹那些禽獸不如的事,楊逸媽媽定是不知情的。楊逸已經失蹤了,他媽媽這時候打電話來,難道是要問楊逸的下落?

蘇昱晖猶豫了一下,走到陽臺上接通了電話:“阿姨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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