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林初霁被他紊亂的呼吸鬧得有些癢,只感覺被鋪天蓋地的柑橘調的氣息包裹,很舒服,讓人安心。

他此刻舒服得不願醒來,不自覺側過頭,想要跟氣味的源頭貼得更近。

“好香,好喜歡……”喃喃自語。

謝琰原本就跟他只是咫尺之距,對方這麽一動,距離驟然縮減,幾乎要碰上。

他立刻轉偏過頭,躲開了他差點要貼上來的嘴唇。

“還來,剛剛我說的話沒聽到是嗎?”

謝琰怕他做出再過分的舉動,被迫扣着他手腕的力氣更重,呼吸深一層淺一層,混亂打在林初霁的脖頸。

再一次字字強調地重複,“我說,如果你再亂動,我就要幹壞事了。”

林初霁嘟囔了聲,也不知道答應還是沒答應。

謝琰垂眸,視線落上去,定格在那一片白皙的皮膚上,白得剔透,青色的血管隐約浮動着,暴露着對方也不太平靜的心緒。

“乖一點,我松開你,今晚我當什麽都沒發生。”他低聲說。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會走到這一步。

但及時停下,他也不會再度提起。

然而林初霁壓根聽不見他在說什麽,只覺得被他壓着手腕難受,又開始掙紮。

邊說着,邊彎曲起小腿,胡亂地蹬,一不小心膝蓋就蹭到了不該蹭的位置。

謝琰被這直接的撩撥蹭出了點反應,渾身繃緊,理智已經在分崩離析的邊緣。

他抿着唇用了更大的力氣壓住他,混亂間,嘴唇抵在了方才他看到的那片白皙上。

“林初霁,你安分一點。”是最後的提醒。

然而對方的小腿仍然不知死活地亂蹬,越發激烈,像是刻意的挑釁。

提醒了這麽多次,還是不聽。

謝琰被他鬧得思緒一片混亂,心裏壓着的那點火也燃了上來,沒多想,只是再度偏過頭,張嘴就咬在了送到跟前的那片皮膚上。

他叼起脖頸上的那片皮膚,牙齒微微陷入,稍微用了力道,以作警告。

“別再動了好嗎,林初霁。”他含混出聲的時候,呼吸不穩,聲音啞得厲害。

林初霁蹬着的腿懸在半空中。

被脖頸上傳來的微微痛感震懾,渾身僵硬着,呼吸變得越來越急,手指讨好地擡起蹭他的掌心,表示自己将不再亂動。

謝琰感受到他的乖順,終于緩緩松開了他。

他小心翼翼地起身,一步一步放開壓制。

先是咬住的脖頸,再是扣緊的手腕,最後是抵攏的小腿,渾身被汗水浸濕,謝琰有一瞬間的恍惚和茫然。

視線重新落在林初霁的脖頸的位置,明明自己并沒有用太大的力道,那片皮膚卻已經泛起了很明顯的一小顆紅色,像是标記領地的牙印,明顯到難以忽視。

連帶着那整片白皙都泛成了暧昧的粉色,讓人情不自禁就會産生別的聯想。

而他仰着頭,嘴唇微張,呼吸亂得厲害。

都沒幹什麽,卻一副被弄壞的模樣。

謝琰緩慢回過神來,指腹在咬痕上來回滑了滑,有一點凹凸不平的印記。

怎麽這麽嬌氣。

他甚至沒覺得自己有在用力。

“操,我在幹什麽,真是瘋了。”

謝琰擡手抓着亂糟糟的頭發,宛如一盆冷水從頭澆到腳,酒精帶來的混沌驟然清醒。

而此刻,他借着月光才注意到,林初霁好像是在睡着,并未清醒。

他無法判斷對方到底是酒醉的胡作非為還是刻意為之,但事實上,是自己先失了理智。

就在剛才,他咬了林初霁的脖頸,是任何非情侶之間都不該發生的事。

這個事實像一個小錘子一下一下敲擊着心髒。

謝琰狼狽起身,大步又進了浴室沖了三分鐘冷水澡,緩緩平靜下來。

等他這回規規矩矩把衣服穿好,再回到林初霁床邊的時候,對方已經重新安靜了下來,整個人在月光下看上去很柔和。

謝琰盯着他脖頸上的咬痕出神。

很明顯,不是一時半會就能夠消除掉的痕跡,也許明天會更深。

但這要怎麽跟他解釋?

怎麽看怎麽像是自己輕薄了人家,這行為也太變态了點。

謝琰重重地抹了把臉,從行李箱裏翻出一枚創可貼,小心翼翼地幫他貼好遮擋好,躺回自己的床上時,盯着天花板出神,酒意全無。

他幾乎是一夜沒睡。

等到天光大亮的時候,隐約聽見隔壁床有手機震動的聲音。

林初霁迷迷糊糊醒來,睜開眼睛,嗎看到是詹晚秋的視頻電話。

他劃開接起,怕吵到謝琰,聲音壓到了最低,小聲道:“媽,你這也太早了,我都還沒起床。”

大約是因為在特別的日子,詹晚秋沖着他笑了笑,語氣比平日柔和了不少:“零點太晚了怕你已經休息,是想早點跟你說十八歲生日快樂,我們小初終于成年了,禮物已經偷偷放你行李箱最裏層了,記得看。”

“小初生日快樂,昨天玩得開心嗎?”林執松也湊過來,笑眯眯地問。

“謝謝爸媽,昨晚跟謝琰呆一會兒,挺開心的。”林初霁擡手揉了揉眼睛,覺得頭疼得厲害,斷片了似的,又想起那個莫名的巧合,“謝琰生日比我早一天,05年8月22號,真的就正正好比我早一天,特別巧。”

聽到自己的名字,謝琰從坐起,看着他絮絮叨叨視頻着的模樣,視線再度停在那個創口貼上。

頭疼了一晚上的問題還是沒找到如果解釋。

要完全還原事實,沒證據,全靠一張嘴,倒像是自己在造謠他喝醉了酒刻意引誘,林初霁不會相信。

要是找個理由,他實在想不到什麽情況下能沖着人家脖子上咬一口。

也沒人可以商量,要是沈家兄弟那倆大嘴巴……

都不用出門,一分鐘內連食堂後廚都能吃上新鮮熱乎的瓜。

要不,說宿舍昨晚來了只毒蚊子?

是不是稍微還是有一點可信度。

謝琰突然想起之前某一次,有學長提過論壇上的匿名求助,群衆的智慧總是無限的,他摸出手機注冊賬號,并未用學號認證,匿名以游客的身份發送了一個新帖。

【游客8218】:提問:如果室友喝醉了抱着自己做出一些親密行為,我為了控制他咬了他脖子,第二天該怎麽向他解釋?(我和他都是男生)

【果然男大宿舍只有鋼管是直的(點煙)】

【你聽聽你在說什麽,你反抗為啥不把他踹下床?】

【喲喲喲喲喲咬了人家脖子,你們玩的是哪本ABO的劇情,我去惡補一下】

【解釋,還要怎麽解釋?這邊建議直接洞房】

【這都成日經貼了,論壇不是你們秀恩愛的地方望周知】

【有誰還記得上次那個被綁手的帖子嗎?可以跟這位組cp了】

【笑了,我也想起來那個,游客7217,你們倆連ID都如此配】

【這邊建議二位抛棄原室友,二婚有時候也挺香的】

……

謝琰:“……”

【游客8218】:補充說明,我是認真提問,直男,不想把室友關系鬧得太僵,但那個咬痕十分明顯,總歸要有個理由

【認真回答,說宿舍來了條狗,不小心咬到了他】

【我覺得你不如說你狂犬病犯了比較靠譜】

【最近夏天,正是蚊子的季節,毒蚊子咬人還是挺兇猛的】

【被蚊子咬這借口真的很爛,誰看不出來是種的草莓啊】

……

剛才正準備拿蚊子當借口的謝琰:“……”

而那邊詹晚秋突然出聲,語氣一下子從輕松的口吻變得嚴肅起來:“小初,你把鏡頭拿近一點。”

林初霁不明就裏,茫然照做,嘀咕問:“怎麽了?”

“你脖子怎麽回事?怎麽有個創可貼?”詹晚秋眉心已經皺了起來。

“什麽創可貼……”林初霁湊近,借着屏幕當鏡子,的确是發現多了一個毫無記憶的東西,他指腹摩挲着,什麽時候弄上去的,半點印象也沒有。

謝琰聽到這話,從床上立刻坐起,兩步就跨到了他的床邊。

現在絕對不是說出真相的最佳時刻,當着人家爸媽,就昨晚那過線的舉動,那真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他腦子亂糟糟的,幫忙解釋道:“昨晚他喝了一點酒,進門的時候沒站穩,在門邊蹭了下。不嚴重,我就拿創可貼先幫他貼上了。”

林初霁想撕開看一下傷口,被謝琰按住。

他用兩人能聽見的語氣低聲道:“你想讓你爸媽擔心嗎?”

林初霁的手立刻頓住,沒再動。

詹晚秋表情果然松緩了下來:“我們家小初平時從來沒在外面玩過,調酒都是買來在家裏自己弄着玩,果然出去就出岔子了吧,還好有謝琰在。”

林初霁含糊地應了聲:“沒事,都不疼,我一點感覺沒有。”

詹晚秋又随意聊了幾句,才說:“小初,你和秦逸的學校隔得很近,你千萬不能再跟他恢複來往,知道嗎?”

“媽,你真的很掃興。”林初霁臉上流露出不悅。

他餘光看着仍然站在床邊的謝琰,不太想被旁人知道自己的父母控制欲強到連結交朋友都要過問。

林執松拍了拍妻子的肩膀,又說:“不要怪媽媽,她只是擔心你。好了,你趕緊去吃早飯,挂了。”

林初霁悶悶不樂地挂斷電話。

謝琰垂着眼看他的表情,慢悠悠道:“你父母不讓你跟他來往,你還約他今天見面,叛逆啊?”

“你怎麽聽別人講話都這麽正大光明。”林初霁氣鼓鼓道。

謝琰覺得好笑,雙手插在褲兜裏,表情十分坦然:“我就站在這兒沒走,耳朵又沒聾,怎麽聽不到。”

林初霁憤憤不平地看着他,頭發亂糟糟的,像是剛從被窩裏被拎出來的小狗。

對視間,謝琰看着他那雙眼睛,莫名地又回想起昨晚。

在洗手間抱着往懷裏鑽的時候,零點慶祝時眼底含淚看向自己的時候,喝醉了蹲在地上說腳麻的時候,還有回到宿舍後纏綿悱恻差點親上的時候。

每一次,都是眼底含着霧氣,像是水做的。

他長着一雙情人眼,大概無情也能讓人看出多情。

謝琰眉心一跳。

Gay真的太可怕,潛移默化間把這些零碎的記憶就這麽植入了他的大腦,怎麽想都會繞回昨晚。

不行,得撇清關系,就從今天,當下,此時此刻開始。

順便,還需要幹點惡劣的不讓他誤會的事情讓林初霁對自己的好感火速降低為零。

林初霁指尖還在脖頸的創可貼上,終于想起來問他:“我昨晚撞哪兒了?怎麽回來的?毫無印象。”

謝琰面無表情道:“你,爛醉如泥,我,助人為樂,把你背回來的,現在開始跟你算賬。”

林初霁聽得一頭霧水,很是費解:“算什麽賬?哦,昨晚零點的那個時候是嗎,我知道酒吧那個時間點如果要慶祝,都要付錢的,還有那個大屏,彩帶什麽的,一共多少,我轉給你。”

“你背被撞了,買的碘伏和棉簽,二十。”

“我背你回來,全程十五分鐘,按打車算二十。”

“回來晚了閉寝,帶你翻小道進來的,二十。”

“……脖子上的創可貼,一塊。”

說到後面,謝琰自個兒都被編造的摳門惡心到了,稍微找補了一句:“至于給你慶祝生日的錢,你也給我買了禮物和蛋糕,就扯平,不用給了。”

說到這兒,才突然想起來禮物和花還在沈以南那。

昨天為了背林初霁回來,壓根騰不開那那些東西的手。

林初霁倒是離奇地沒有太大的反應,垂着眼,點開掃碼,還笑着說:“你收費這麽便宜的嗎?人還怪好的,要不給你一百吧?實在是太麻煩你。”

謝琰:“……”

他這室友對他的濾鏡是不是真的有點重。

林初霁見他沒動,晃了晃手機:“給我一個收款碼。”

謝琰真的無語,重重點開,遞過去,下一秒,收到了一百塊錢的轉賬。

不是。

他删了微信之後就不打算加回來了是吧?

林初霁并沒有意識到有什麽問題,看着集合的時間點将近,火急火燎起床進了浴室:“我先去洗漱,馬上就好。”

而謝琰站在原地,面無表情垂着眼,盯着冷漠的轉賬記錄。

在後面很輕的啧了聲:“不加就不加,免得再删一次麻煩。”

-

京大跟所有大學一樣,最傳統的項目就是軍訓,林初霁和謝琰不在一個系,自然是分開。

等到兩人在操場上找到各自班級時,才發現也就隔了二十米的距離,擡一擡眼皮就能打招呼的程度。

八月的天氣實在是熱,經過一整天的訓練,林初霁已經口幹舌燥。

他心想着,一定是昨晚酒喝太多了,宿醉還沒完全緩過來,假酒害人。

偏偏建院的教官十分嚴苛,隔壁班陸陸續續解散,因為有人亂動,又臨時又加了二十分鐘的站立時間。

林初霁站着軍姿,百無聊賴。

眯着眼漫無目的數着前面那位女同學發卡上有幾顆珍珠打發時間,腦子裏突然閃過很零星的一個片段。

謝琰裸着半身,朝着自己慢吞吞走過來,然後自己把臉頰貼上去,抱住了他。

他的肌肉很結實,皮膚帶着灼熱的溫度,和此刻在烈日下暴曬的感覺緩慢重疊,感覺自己渾身上下都變得滾燙。

林初霁渾身一激靈,什麽東西。

瘋了瘋了,一定是站太久頭暈目眩,腦子裏才能腦補出這麽可怕的畫面。

“這位同學,站軍姿不要亂動。”教官盯着他的方向,淡淡出聲。

“抱歉。”林初霁被點名,臉頰瞬間通透,局促不安。

餘光中,看到隔壁班級的隊列已經解散,謝琰站在人群裏,目光輕輕淡淡地看過來。

大約是被方才腦內畫面震驚。

林初霁此刻有點難以直視他,微微偏了下頭,倉皇躲開視線。

“這位同學,還在動是吧?”教官對于所有人都是一視同仁的嚴苛,“不要以為在座各位是各個省市的狀元就可以無視規則,軍姿就是軍姿,頭不能動,腿不能抖,這位同學如果學不會,就站到隊列最前方來,我來教你。”

周遭的同學噤若寒蟬,不敢造次,但隔壁解散休息的其他系已經有人在朝着這邊看過來。

林初霁想原地自挂東南枝。

他用全身的力氣繃出一個最佳标準的軍姿,從唇縫裏擠出聲音:“抱歉教官,我保證不會再動。”

教官看着他這副模樣,相當滿意,變了個臉誇贊道:“不錯,很挺拔,很有軍人的姿态。來,你站到最前列給大家做個示範。”

林初霁:?????

橫豎都要出列,你是不是故意在坑我。

謝琰站在旁邊,沒忍住笑出了聲,簡直懷疑林初霁身上是不是有社死buff加持。

眼看着他滿臉通紅地出了列,在衆人的注視下走到最前排,立定,站好,看得出渾身上下都充斥着痛苦和不自在。

确實有點可憐。

這太陽曬得嘴唇都看起來有點缺水的幹。

他低頭給沈以南發信息。

【蟹老板】:過來的時候帶兩瓶水

“建築系這麽苦逼的專業竟然還有這等絕色。”

“就是哎,民工行業多苦啊,膚白貌美的帥哥不如出道。”

旁邊有兩個女生在小聲議論。

“他的夢想更民工,是開挖掘機。”沈以南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一手捧着昨晚那束玫瑰,一手拎着禮品袋,還不忘搭話。

“兄弟,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沈以北咬文嚼字道。

謝琰回頭看他,狐疑道:“你們結束那麽早?”

沈以南滿不在乎道:“我們院的教官很水的,很早就放人了。喏,記得給你拿過來了,還有你要的水,我多貼心多細致多周到,早就安排上了,還需要你提醒。”

“謝了,但你這大庭廣衆之下塞我一束玫瑰幾個意思啊?”謝琰沒接,只是懶散地笑,調侃說,“要是讓別人誤以為我是彎的,耽誤我四年找對象你負責?”

旁邊那兩個女生有些羞怯地看了他一眼。

沈以南一路接受着注目禮拿過來都沒感覺丢人,覺得好笑:“你可以當作這就是你對象送的,別找了,就鮮花主人這位,挺好的。”

之前他們也老開玩笑,偶爾聽沒當回事,但今天不同,準确說,是昨晚之後。

謝琰正色道:“以後真的別開這種玩笑,不合适。我是直的,你們也別耽誤小林同學找對象,壞了人家的風評。”

“你風評很差嗎,還能連累他?咋了,昨晚發生了什麽讓你突然變得如此嚴肅?”沈以南敏銳地嗅出了不對勁。

謝琰欲言又止,目光落在林初霁脖頸上的那個淺色的創口貼上,無端心虛。

其實,仔細想想,也沒幹什麽吧,一切都是機緣巧合下的意外,其實就算坦白也無妨。

但為什麽不管是面對林初霁,還是沈以南,都覺得難以啓齒。

應該是由于林初霁是個同性戀,這個行為就顯得實在是暧昧了。

如果他咬的是沈以南……算了,咬不下去。

“沒什麽,他酒品挺好的,不吵不鬧。”謝琰避重就輕說。

他看向林初霁,卻只感覺嗓子發幹。

眼見着他們班宣布解散,碰了碰沈以南胳膊,提醒道:“給他送水。”

沈以南一臉狐疑看着他。

直男,你最好是直男,一秒都等不了是吧。

他拿着手上的水擡手晃了晃,直接大大方方叫人過來:“林初霁,來,喝點水。”

林初霁沖着他笑了笑,慢悠悠走過去,接過水:“謝謝,你們結束好早。”

因為曬了很久的太陽,他的頭發已經被汗水打得微濕,連鼻尖也浸着一點汗的痕跡。

“看起來你宿醉已經好了啊。”沈以南笑笑說。

“我都有點斷片,不太記得了。”林初霁如實道。

“對了,你看論壇那帖子了嗎?也不知道是哪個系的,好變态哦。”

“就是咬室友脖子那個嗎?這肯定是雙人寝的吧,要是六人寝還這麽花哨不活啦。”

身後兩個女生還在肆無忌憚聊着八卦。

謝琰臉上的笑意驟然消失。

他見着林初霁明顯偏了下頭,像是在聽。

“什麽貼啊,我看看?”沈以南也沒管壓根不認識人家,就順嘴接了話。

”你自己去找,今日hot,是匿名,也不知道是誰……”對方回答他。

沈家兄弟哪兒能錯過這種吃瓜的機會,兩人動作同步拿出手機。

謝琰伸手按住,警鈴大響,忙不疊道:“不是,你們倆太無聊了吧,這年頭誰看論壇啊,都不知道真的還是瞎編。”

沈以北已經手快翻出了原帖:“看看又不少塊肉。”

“在說什麽?”林初霁好奇伸長了脖子,視線落在沈以北的屏幕上。

他動作滑得快,标題虛晃而過,只看到其中兩條評論。

【有誰還記得上次那個被綁手的帖子嗎?可以跟這位組cp了】

【笑了,我也想起來那個,游客7217,你們倆連ID都如此配】

游客7217,這好像是自己上次沒有驗證的游客ID。

怎麽隔了一個多月,這個話題又被重新翻出來了。

當時發完貼的時候,他完全沒想過會和這群人在同一個學校相遇,還會二度打開這個論壇。

林初霁變了臉色,後背起了一層一層的汗。

咬脖子,綁手腕,聽着的确是異曲同工,容易聯想。

但這次發帖人真的不是他啊!!!

不知道是哪個蠢貨竟然犯了跟他一樣的錯誤,還不删帖等着被人扒出來麽!

林初霁也伸手擋住屏幕,心虛着小聲開口:“算了,別人的隐私,我們在這裏讨論也不是很合适。”

“你們倆今天…好怪。”沈以南眯着眼睛,在兩人中間試探着看來看去。

“我也覺得,有一種尴尬的,排斥的,極力想要隐瞞什麽的氣場。”沈以北也嗅出了同樣的意味。

謝琰:“絕無可能。”

林初霁:“當然沒有。”

表情嚴肅,異口異聲,但殊途同歸的辯駁。

謝琰平時行事太過坦蕩,很難有這麽遮遮掩掩的時候,難受得要命,實在是不吐不快。

他靠過去,貼在當事人耳邊,壓低聲音:“你過來一下,我有事情要跟你坦白。”

林初霁也覺得這事兒早點跟他講清楚總比當時又被翻出來丢人的好,于是也說:“我也有個事,要知會你一聲。”

“那走。”謝琰偏了下頭。

“好……那……我們倆先……撤……”林初霁不自在地看向沈以南。

微風吹過,大約是因為出了汗粘粘不牢,謝琰眼睜睜看着林初霁脖頸上的那個創可貼掉了一半,露出一小枚深色的暧昧的吻痕,或者說,咬痕。

他太白了,于是那枚紅色就顯眼得過分。

沈以北還在低着頭吃瓜,笑着轉述:“我靠,我跟你們講,這個貼真的勁爆。這人說室友喝醉了抱着自己不放,他為了不讓他亂動就咬了人家脖子,笑死我了,還演,直男裝基是吧,這明明是你情我願暗渡陳倉啊。”

謝琰:“……”

謝琰無暇細聽,全部注意都在那個晃晃悠悠欲掉不掉的創可貼上,想伸手幫他貼回去。

但礙于衆目睽睽,這舉動也實在是明顯,于是輕咳了聲,欲言又止。

“我靠,我看最新評論說,有人疑似已經猜出了貼主和他的室友。這人匿名說他正在操場上,剛好看到建院新生的一帥哥脖子……”沈以北念着念着,笑着擡起頭,“哎,建院,林初霁,跟你一個系……”

視線定格。

建院,帥哥,脖子,咬痕。

和眼前的這位,完美重合。

“我們系的,誰啊?”林初霁這會兒也感覺脖子涼飕飕的,擡手摸了下脖頸,手指微動,徹底把創可貼蹭了下來。

謝琰伸手扯他的衣領,擋不住,想要直接拿手掌蓋過去:“你……”

林初霁不明就裏,躲開,擡眼看他:“怎麽了?不就是被門撞了下嗎?小傷,你不用這麽緊張。”

而那枚咬痕,此時昭然若揭地落在白皙的脖頸上。

林初霁話音剛落,感覺周圍有目光跟聚光燈似的看過來。

他感覺自己被注目着,被探究着。

“他們,為什麽要看我。”他小聲問謝琰。

“看你好看。”謝琰心如死灰。

沈以北也大受沖擊,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只是機械地刷新,看了眼評論,再擡眼,看向兩位當事人,轉達着噩耗。

“他,他們說這倆室友,疑似是建築系的LCJ和醫學系的XY。”

他尬笑了兩聲,找補道,“昨晚喝酒的人那麽多,室友也遍地都是,應該,不會吧?”

謝琰:“……”

林初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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