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大金主
第3章 大金主
18
沒媳婦的苦就是宿醉一夜也沒人管。
第二天醒來腦子跟炸了一樣,暈暈乎乎,緩了好一些我才清醒。
一動身子,昨晚喝酒剩下的錢兩嘩啦啦地從兜裏掉出,撒了一地。
好家夥,還剩不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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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立馬彎腰撿拾了幹淨,甚至已經想到了它的去處。
去處就是我未來的幸福之處。
于是,我将自己捯饬幹淨利索,去街道拐角的小攤吃了碗混沌後,轉過身往胡同裏走,一直走到最裏面那戶人家門前站定,敲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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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姨,你在嗎?”
張姨作為十裏八鄉遠近聞名的媒婆,業務可繁忙了。
要見她,都得起早去堵人,還不一定能堵到。
早些年,我也曾讓張姨幫我物色女子,偏偏周圍适齡的女子都未看上我,實在令人苦惱。
時間一晃而過,我都快成這一片區域的老光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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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看我才二十八,兒時與我同歲的玩伴兒人家孩子都能打醬油了,而我,依舊孤家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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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啦!”裏屋響起一道嘹亮的嗓音。
門一開,張姨依舊慈眉善目,化着喜慶的妝容,看樣子是要出門做生意。
“小季啊,今兒個怎麽有時間來找我了?”
“您看您說的,還不是您忙麽。”說着,我将兜裏的銀兩遞到張姨手中,“張姨,托您這段時間再替我物色物色,看看是否有合适人家的女子,不求多貌美如花,能跟着我過日子就行。”
爹娘臨走前的遺願便是希望我早些成家。
可惜我不争氣,自及冠後一直拖了八年還單着,也沒個姑娘相中。
他們若地下有知,準會覺得我不孝呢!
張姨樂呵呵地接下銀兩,拍拍我還算結實的手臂:“放心,你的事姨可是一直放在心上呢。”
“謝謝張姨,那我的終身大事就托付給您了。”
“沒問題,姨這兩天就抓緊給你物色物色。”
我又再一次道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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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張姨家門口離開,我又回到家中,今日天實在熱,不宜開店營業,不如窩在家中才叫自在。
只是清淨了沒一會兒,門外響起一陣敲門聲。
“誰啊?”
天兒正熱,我躺床上原本是解了上衣,聽見聲音又不得不匆忙套上往門外走去,心情頗有些煩悶。
不知道小爺我今兒個打烊嗎?!
門一打開,是位着裝華貴的家奴,先是跟我禮貌道了歉,又詢問我名字。
“閣下可是麗州鑄劍師季之鳴?”
“是啊,你們有什麽事情嗎?”
我這大老粗平生最怕見到有學識的人,文绉绉的應付不來,見對方談吐還算謙卑,禮儀上并未虧待我,索性也不好給人臉色。
“是這樣的,季小師傅,我家公子有把劍折了,據人介紹您在鑄劍這方面資歷頗深,特意前來拜訪,還請您幫忙看看那劍能否還原。”
順着家奴的視線望去,我才發現胡同口有輛裝潢華貴的馬車,而車裏的主人被布簾遮着,看不清模樣。
不過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已經這麽出名了嗎?
不應該啊。
季家鑄劍師到了我這一代基本都快絕後了,怎麽在江湖還有傳聞?
不過若真有的話,我還是有點開心的。
人嘛,偶爾還是可以允許有點虛榮心的。
“可以拿來我看看。”雖然天熱不想幹活,但為了能多掙些老婆本,我還是決定接下這一單。
畢竟看這兩位也不像是差錢的主,接下這一單指不定後面可以休好幾天呢。
我就是這麽務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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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奴聽聞後,立馬轉身去車上取出一個細長的紫檀木盒。
待我端過來一瞧。
啧,可真是浪費。
這麽好的紫檀木,湊近些還能聞到清新的檀香,我原本以為怎麽也得配把絕世好劍,結果翻開蓋子看了半天也看不出什麽不尋常,就是材質也并非稀有,最多就是銀兩上貴了些。
“可以修複,但是最遲得七天。”我說。
其實這把劍修複差不多四天左右,但我懶啊,想磨洋工,所以多三天給自己休息。
聞言,家奴面色頗有幾分為難,他直言要去跟他家公子彙報一聲。
我回:“沒問題,你去問問也好。”
過了一會兒,家奴過來,從腰際間遞過來一袋滿當當的碎銀:“季小師傅,實不相瞞,我家公子等着将這把劍贈人,時間有些緊迫,最遲三天時間,您看能否幫忙?”
我伸手接過錢袋時差點沒拿穩。
我去,好重。
平生第一次拿這麽多的錢,頗有幾分難以置信。
家奴見眼前男人半天不說話,以為對方是為難,又添油加醋了一把:“等您将劍修複好,我家公子還有賞。”
“成交!”我耳尖,聽到還有賞立馬應了,豪爽道:“三天就三天,到時同一時刻您去街口臨近城門的那家鑄劍鋪子尋我即可。”
大不了我這幾天不休息了!
“好的,那就拜托季師傅了。”家奴弓了一身子,向我道謝。
我立馬拱手道:“客氣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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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財了發財了,金主大人慢走!
我心裏默默念叨着,雙手畢恭畢敬地捧起那把斷了的劍站在家門口,親自目送那輛豪華的馬車逐漸遠離狹窄的胡同,駛向繁華的街市。
待人走後,我簡單收拾了下東西,關上房門前往鋪子裏準備開工。
賣豬肉的大哥見我一上午不在而今又來了,甚是驚嘆,問為何。
我嘿嘿一笑,解釋道:“接了個大單子,單主比較急,所以來了。”
由于我常年吹噓大單無非就是幾串銅錢,自娛自樂,大哥早就已經習慣我的誇大其詞,沒将此事放在心上,還囑咐我這次賺了錢不要再亂花了,留着以後娶媳婦用。
我連連點頭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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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開已經快卷皮的木盒,那把頗有些年代感的斷劍安靜地躺在裏面。
我沒讓對方将紫檀木盒放我這裏,萬一丢了我可賠不起。
拾起那把斷劍放在光照下細細看了看,上面隐隐能看見數十道陳年留下的印痕。
不過據我的推測,劍主應該十分愛惜它,肯定時常進行過擦拭保養,不然就這把劍的劍齡來看,磨損程度遠不止這般輕。
想我跟劍打交道也有二十來年,若說對鑄劍當真沒點喜歡斷然是不可能的。
一想到這把劍對劍主來說意義重大,我肩上的責任便重了些,這跟銀兩無關。
我爹還在世的時候就一直教導我,鑄劍師不僅僅鑄的是劍,更是愛劍之人的心。
現在,我要将某位不知名劍主的心放在火爐中淬了。
【作者有話說】
某不知名劍主:突然胸口疼.jpg
(ps:不是晏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