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公子,鑄劍師要美白”
第10章 “公子,鑄劍師要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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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季之鳴未曾發覺的隔壁攤上坐着兩位身姿挺拔的公子,一看就是習武之人。
偏偏被店內的招牌旗給擋住了,單是随意掃一眼的話很難發覺。
兩桌距離目測也就三四米,一旗之隔。
坐在主位的男人身着上好蠶絲制成的月白色衣衫,手持折扇随意扇了兩下,擡起杯盞抿了口茶,那本明媚如春的桃花眼此刻平靜無波,宛若藏了寒霜,涼飕飕的。
這人面色不虞地道了句“愚蠢”。
怎麽會有人生辰許這麽愚蠢又無聊的願望,偏他耳力好聽了個全。
透過旗幟空出的縫隙,晏淮又見到那張令他愛憎皆有的臉。
自打十日前撞見這人赤裸上身鑄劍,晏淮回去後就跟被下了蠱咒般,夜夜被這畫面纏身。
夢裏的汗是滾燙的,與他天生的體寒不同,晏淮打心底羨慕這種體溫。
皮膚從頭到腳是麥色,如何啃咬都看不出紅印,那粗重的呼吸更是令人浮想聯翩。
晏淮醒來便發現床榻濕了一片。
這還是他及冠之後鮮有的夢遺,偏偏是夢見了那人。
晏淮由于體質原因,畏寒的同時又長年累月地喝藥,皮膚偏病态的冷白。
按理說這在黎國是求之不來的,別提有多少人費盡心思美白褪黑,偏偏晏淮厭惡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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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覺得這是不健康、病弱的象征。而病弱往往會跟同情挂鈎。
晏淮從小到大因為身子骨的原因不知收到多少人同情憐憫的目光,而他最讨厭別人自作主張地同情他。
只有弱小才會被同情。
晏淮又怎麽甘願當弱小平庸的無能之輩?
出于這種原因,晏淮從小的審美便與大衆不同。
他喜歡健康、黑色的皮膚。
如果說夢境被眼前的蠢貨占據,也僅僅是因為對方有這一身皮。
他喜歡。
所以他要得到。
晏淮自小離經叛道的事數不勝數,要星星給星星,要月亮給月亮,盟主夫婦兩人能給的優渥都給了他,所以這人從不知道何為失敗。
在他眼底,自己要的,就必須得到,否則毀了也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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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影見自家主子不知想到什麽嘴角揚起一抹玩味的笑,默默瞥了眼對面那個年輕的鑄劍師,暗暗替他祈禱。
每次主子露出這種表情準有事要發生,還都不是好事。
十日前,樓硯雪将劍取走後,晏淮本應該第一時間去追樓硯雪打個照面,寒暄問候幾聲,畢竟他們到底還是舅甥關系,偏偏這人跟戲沒看夠似的,突然下令讓若影跟着季之鳴,并如實彙報這人幹了什麽。
翌日,晏淮早早領着若影來到鐵匠鋪子對面的茶樓,等那人開張。
誰知等了一盞茶的功夫,那人還沒來。
晏淮的眸子如染了墨,又黑又沉,冷意盡顯,吩咐若影去探。
若影哪裏敢問為何,只好偷偷摸摸到季之鳴房檐,看一圈而後如實禀報。
幾天下來皆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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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鑄劍師現在在睡覺。”
“都日上三竿還睡,他是豬?”
“公子,據說鑄劍師找的媒婆沒給他讨到媳婦,可能是為情所傷才罷工了。”
“啧,一個大男人為點情愛尋死覓活,丢人。”
“公子,鑄劍師出門了。”
“大晚上的出去做什麽?”
“好像是去隔壁園子摘了兩根黃瓜,回去敷臉上了。”
“這是作何用?”
“屬下打探下。”
話落,若影風風火火趕去,費了點功夫從小娃娃口中得知黃瓜敷臉的妙用,趕緊回去禀報。
“公子,鑄劍師要美白。”
“哐當”一聲,又一價值千兩的玉盞被打碎了。
“他敢!”
晏淮終于動了怒氣。
他看上的黑皮,怎麽可以變白?!
不行!
晏淮無法想象夢中那個人變得一身白跟他哭哭唧唧。
這人完全沒意識到自己想法有多霸道。
而今,晏淮已經不放心若影單獨跟蹤季之鳴,竟親自前往。
直至今日看到這人膚色沒什麽變化才暗自松口氣。
莫名其妙的,晏淮已經将季之鳴那身黑皮當成是他所有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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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鑄劍師走了,我們跟嗎?”若影見對面的季之鳴大口喝完碗底的湯,舒服地喟嘆了聲,起身欲離開。
“不必了。”晏淮眼底劃過一絲狡黠,合扇指了指對面攤位那張寫着“征婚啓事”的貼示,吩咐道:“你去把那東西給我取來。”
若影不知道他家公子要做什麽,總歸有種不祥預感。
貼在豬肉攤的貼示取得極快,甚至沒費什麽勁,若影雙手奉上。
“年方二十有八?”晏淮眉頭微妙地挑了下,“難怪這般急。”
若影不懂晏淮話裏的意思,只知道那天開始,他家主子回和府後莫名喊來裁縫要定制女裝。
若影一頭霧水,他家主子好端端的什麽時候染上變裝癖了?
只是苦命的若影再次被委任跟蹤季之鳴,這次不單單是跟蹤任務,附加了一項,攪黃所有欲上門跟季之鳴相親的姑娘。
原本因為季之鳴膚色原因就沒多少姑娘家願意上門,零星的幾個還被若影以各種方式攪和了,一會兒是馬車突然壞了,一會兒是腳突然扭傷,一會兒又是路上安排人英雄救美來個一見鐘情,可憐季之鳴還在屋裏的炕上翹着二郎腿哼着小曲兒,一無所知。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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