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day.97
第97章 day.97
即便加入了光明的一方,但是流淌在身體裏的漆黑又肮髒的血液,無疑還是讓他無法成為真正意義上的好人。
所以,太宰治也不确定自己現在會不會做出這種事來。
——他在拼命忍耐啊。
“……太宰先生。”
芥川龍之介咬牙,聲音從牙縫之中擠出。
對于自己的異能力被消除的感受,在太宰手下飽受磨砺的芥川龍之介再熟悉不過。
面前穿着沙色風衣的黑發青年看着自己的表情雖然是笑着的,然而笑意卻不及眼底;那雙鳶眸之中,始終含着令人戰栗的冰冷與陰沉。
仿佛又回到了和記憶中無異的,黑手黨幹部時期的太宰先生的樣子。
作為将他從貧民窟裏帶出去,交給他掌握自己命運的機會,告訴他活着的價值,卻又一聲不吭叛逃了的老師,芥川龍之介對于太宰治的态度是複雜的。
尊敬,崇拜,渴望得到對方的認可。
同時也對于對方的叛逃而感到憤怒,更多的則是不解。
太宰先生是他見過的,最适合黑手黨的人。
冷血、殘酷……
這樣的人,如今加入了光明的一方。
芥川龍之介的眸色晦暗不明,被對方用「人間失格」消除了的異能力重新出現,化為尖銳的矛;卻又顧慮于「羅生門」會傷害到粉發少年,而遲疑地懸浮于半空之中。
對此,太宰治則嗤鼻冷笑。
長款的沙色風衣微微飄動,似乎将面前的粉發少年也一并籠罩進去,藏在陰影之中。
“就憑這樣便想要獨占寶物了嗎?該說你是天真好呢,還是……”
黑發青年的聲音頓了頓,輕笑着,從那薄唇中緩緩吐出道。
“——不自量力?”
咔嚓。
腦內控制理智的神經似乎斷裂了。
「羅生門」瞬間朝着面前黑發青年襲來,而那張俊俏的臉上,依舊帶着不慌不亂的淡然。
太宰治似笑非笑着,看着面前憤怒的弟子,唇角的笑容帶着嘲諷與譏笑。
還是一如既往的身體比腦子行動得更快啊。
所以才說,一點長進都沒有。
雖然只要伸手,用「人間失格」消除掉「羅生門」便能輕松地化解危機。
但太宰治并沒有這麽做。
他将手掌放在面前的粉發少年肩膀上,讓對方直面着,看清面前兇獸的真正摸樣。
雖然明白對方的殺氣并非朝着自己,而夾在二人中間的藤原由希臉上的笑容還是無法克制的僵硬住,心髒幾乎停止了跳動。
雖然在游戲裏他也曾遭遇過危險乃至「死亡」的局面,但對于藤原由希來說,畢竟還只是游戲。
——但游戲和現實終究是不同的。
芥川龍之介胸口燃燒着的憤怒,在觸及到粉發少年的目光時,像是被澆了一盆冷水般,刺痛的感覺令他如墜冰窟。
他瞬間明白了太宰先生的意圖,将「羅生門」硬生生地停止了下來。
像是強忍着某種情緒,芥川的聲音聽上去有些沙啞,一字一句地艱難開口道。
“藤原先生,在下……”
下一秒,幾枚黃銅色的子彈朝着黑獸主人的胸□□去。
芥川龍之介不得不分出精力去對付子彈,刁鑽的彈道令人防不勝防,「羅生門」變形成了護罩的模樣,護住主人脆弱的身體。
不遠處,一位紅發青年正舉着手中的配槍,乳白色的煙霧從槍口處袅袅而生,而煙霧散退之後,露出後頭那雙深藍色的眸子,沉穩又平靜。
“我來遲了嗎?”
“來得恰到好處哦。”
“哦。”
紅發青年對于友人甩下自己這件事只字未提。
看起來情緒沒有什麽起伏,依舊像是晴朗無風的湖泊,平靜,毫無波瀾,卻帶給人一種莫名的信賴感。
還是一樣的天然性格。
要說起來,織田小姐也算是黑手黨。雖然和太宰小姐一樣都是前職業了,但對于織田作之助,藤原由希心中還是本能地産生着信賴感。
随着子彈落地發出的清脆金屬聲,芥川龍之介「羅生門」收回,微微眯起灰墨色的眸子。
他記得面前這個紅發青年。
太宰先生的朋友,實力不凡,卻不願意殺人,以及……
腦海中浮現出那段記憶,紅發青年抱着藤原由希躲開自己的攻擊;還有另一個黑色頭發的眯眯眼青年,似乎是他們偵探社的核心。
然而,當織田作之助看到太宰治懷裏攬着的粉發少年時,那雙平靜的藍眸終于出現了一絲波動。
記憶如同海潮般湧來,讓他握住槍支的手稍微松了松,又驟然攥緊。
紅發青年低沉的嗓音輕聲喊出對方的名字。
“藤原……”
“呀~真是救命了,織田作。”
太宰治輕笑一聲,打斷了織田作之助的話。
織田作之助看了一眼粉發少年身後的黑發友人,後者臉上笑眯眯的,看不出深淺。青年深藍色的眸子眸色閃了閃,這時終于明白了對方的意圖。
雖然大部分時候,他的這位黑發友人的想法一直都難以捉摸。
不過此時的織田作之助猜出了些許。
——太宰是故意帶自己過來的。
而織田作之助沒有任何的猶豫,快步走向了二人。
在太宰臉上的笑意不斷加深,無言的注視下,紅發青年忽然做出了一個在場所有人都沒有意料到的舉動。
将其他二人的注視下,織田作之助伸手,扣住面前粉發少年的後腦勺,骨節分明的手指穿過少年發根,感受着對方身上溫熱的體溫。
那種安定感,令他的心髒也變得柔軟起來。
織田作之助微微低頭,在粉發少年光滑的額頭上落下一個珍重的輕吻。
太宰治臉上的笑容僵硬住了,一向聰慧靈活的腦袋在這時停止運轉。
織田作之助的身上還帶着剛剛開槍後,淡淡的硝煙味。
貼近後,能夠感受到紅發青年身上結實的肌肉,卻沒有那種緊繃的壓迫感;和記憶中那張禦姐臉完全不同,青年的鼻梁高聳,藍眸深邃,透露出一股成熟男人內斂而獨特的魅力。
正如主人的性格一般,溫和又平靜的額頭吻令粉發少年的眼睛一下子瞪大,僵硬在原地,像是被人強行套上襪子的貓,一下子不知道該如何行走。
柔軟的嘴唇離開額頭,皮膚上似乎還殘留着紅發青年嘴唇的溫度和觸感。
藤原由希腦袋先是空白一片,緊接着嗡地一下炸開了鍋,熱氣冒出。
胸口的心髒四處亂撞,快要造成肋骨骨折了。
而織田作之助毫不介意對方此時的反應。
他低頭,看到粉發少年臉上的呆滞時,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對方的腦袋。
像小狗一樣柔軟的卷發,還是和記憶中一樣好摸。
——嗯,這樣就好了。
織田作之助的眼神變得溫柔,低沉又性感的聲音中,帶着一絲淡淡的笑意。
“好久不見,藤原。”
“好、好久不見……”
藤原由希下意識地回應道,對上面前紅發青年那雙含着笑意的藍眸,臉上的溫度一點一點升高,琥珀色的眸子裏轉起了蚊香,腦袋過載已經無法進行思考了。
“……等一下、诶?!織田小姐!不對,現在應該是織田先生……”
不管是游戲之中還是現實之中的織田先生,永遠都能讓他的腦袋宕機。
粉發少年捂着自己的額頭,呆呆地看着面前的織田作之助,一時間所有的話全部卡在了喉嚨裏,發不出半點聲音。
太宰治很快就反應了過來,伸手把藤原由希抓回自己的懷中;與之同步做出反應的,是不遠處目睹了對方親吻粉發少年額頭的芥川龍之介。
“咚——”
「羅生門」瞬間在地上貫穿出一個大洞。
而織田作之助早就通過「天衣無縫」看到了敵人的進攻路線,輕松地躲開,舉起槍對準了面前來自港口mafia的惡獸。
不遠處芥川龍之介身上的殺氣幾乎要具現化了,滔天的惡意與敵意劈頭蓋臉地朝他攻來——最顯著的代表就是周圍「羅生門」上覆蓋着的暗紅色異能光越發明顯,化為鋒利的刀刃。
堅韌的黑色惡獸速度極快,徑直朝着紅發青年的門面攻來。
藤原由希感覺到太宰治抓着自己手臂的力氣稍重了些,讓他有些吃痛。
而太宰治卻拽着他準備離開,聲音甜膩膩地說道。
“這裏的話就交給織田作吧,放心,織田作很強的。在織田作面前,就算現在的芥川,也依舊弱得像個嬰兒一樣——”
“咚!”
芥川那邊的攻勢顯然更加兇猛了。
“……太宰。”
織田作之助默然片刻,喊到友人的名字。
雖然織田作之助比較遲鈍天然,然而對于友人如此顯而易見的拱火還是看的出來的;而太宰治則笑眯眯地,看不出有什麽壞心眼。
看着黑發友人将粉發少年拉走,織田作之助只是稍稍嘆了口氣。
随後藍眸重新歸于的平靜,面無表情地看向面前的芥川龍之介,輕聲說道。
“抱歉,我也有些趕時間呢。”
……
當藤原由希回過神來的時候,太宰治早已拉着他離開了那裏。
等到狂跳的心髒總算稍微平靜些時,留意到他們現在所在的地方,藤原由希抿了抿唇,腳下的步子也慢了下來。
他應該早點反應過來的,太宰治帶自己到了哪裏。
似乎察覺到身後粉發少年漸慢的腳步,太宰治也逐漸停了下來,回頭看向自己牽住的粉發少年,感受着對方手心的溫度,鳶色的眸子微笑着彎起,溫和地問道。
“藤原君累了嗎?唔,正好,我們去那裏休息一下好了。”
黑發青年用另一只空閑的手,指了指不遠處的咖啡店,臉上挂着淡淡的微笑。
“走吧~”
……
「漩渦」咖啡店內。
店主除了咖啡之外,也十分喜歡古典樂,收集黑膠唱片。優雅的音樂在店內的唱片機中流淌而出,配上咖啡特有的苦澀香醇,給店鋪增添了一絲寧靜的放松感。
偵探社的衆人若是沒有委托,得空般會在樓下喝上一杯咖啡,放松于難得的悠閑與和平。
臨街的座位前,藤原由希和太宰治面對而坐。
在穿着改良和服的女侍端上咖啡,鞠躬離開後,藤原由希緩緩地嘆了口氣,臉上挂上一如既往溫和又禮貌的微笑,聲音也輕輕柔柔的。
琥珀色的眸子安靜地注視着面前和從前有了很大區別的黑發青年,問道。
“所以,太宰先生是故意的嗎?”
“诶~不對先對我感謝嗎?”
太宰治笑眯眯地,用攪拌着面前的咖啡,将上頭的拉花破壞掉,卻又沒有飲用的意思。
“我可是阻止了一場邪惡的黑手黨謀劃的,意圖綁架無辜市民的犯罪行為,藤原君不誇獎我嗎?”
“非常感謝,太宰先生。”
藤原由希面不改色地微笑着,平靜地說道。
“不客氣,幫助市民是我們偵探社的工作之一。”
“……所以您将織田小、先生一個人留在那邊嗎?”
“嗯?只不過一個芥川,對于織田來說可是相當輕松……就算沒有制服對方,擺脫芥川也是綽綽有餘。而且藤原君明明知道的不是嗎——”
“我可是叛徒,還是柔弱的腦力派,留在那裏的話肯定會被兇殘的黑手黨殺掉的。”
太宰治誇張地說道。
默然。
藤原由希被太宰的耍寶搞得沉默了下來。
之前在港口mafia把芥川小姐揍到半死的人是誰啊?
粉發少年的聲音頓了頓,選擇将話題直指關鍵。
“抱歉,太宰先生。我只是疑惑于您每次出現的時機都太過巧妙了嗎?”
“那不就是說明,我和藤原君是彼此命中注定的存在嗎?”
太宰治完全不害臊,好似深情地說道。
多情的桃花眼此時卻亮閃閃的,看起來像是某種幼犬一樣,毫無廉恥地搖着尾巴。
藤原由希啞然。
太宰小姐、太宰先生什麽時候成為這種殘念系角色了?
明明過去時陰郁美少女的設定……
呃,應該說是陰郁美少年,只是沒想到,角色反差會發生這麽大。
感覺像是從貓系變成犬系了。
藤原由希挪開了目光,沒有與面前微笑着的黑發青年對視。
自己所有的問題全部被對方以問句的方式回答,或是岔開了話題,引導到別的事情上去。
作為太宰治前貼身秘書的藤原由希,他自然明白這位足智多妖又善于隐藏心思的前上司有多麽難纏,說話留一半藏一半,讓人思考費力,不知不覺間就跟着對方的思路繞了進去。
唔,或許太宰先生很适合從事商業或是政治啊。
藤原由希不由自主地想到。
顯然對方對于怎麽找到自己這件事始終含糊其辭。
既然從對方口中撬不開,那藤原由希也不準備多白費力氣。
“——所以,藤原君依舊想要逃避嗎?”
提問者從藤原由希變到了面前的太宰治。
粉發少年原本想要舉起咖啡杯輕抿一口,卻被對方忽然抛出的問題思緒微怔,拿着杯子的手也停頓了半秒。
觀察力相當敏銳的太宰治自然也看到了對方那停頓的反應,鳶色的眸子閃過一道暗光,很快又随着彎起眉眼微笑,而把那些許的情緒安置藏好。
穿着沙色風衣的黑發青年輕笑着,補充着說道。
“——我是說,關于藤原君姐姐的事情。”
“……”
藤原由希抿了抿唇,放下手中尚未品嘗的咖啡,微笑着說道。
“太宰先生調查了我和姐姐的事情了嗎?”
“唔,只是稍微了解了一下。不過看之前你在姐姐的表現,也不難推測吧。”
太宰治擡手,摩挲着下巴,思考着說道。
他說完,便盯着面前的粉發少年一言不發,鳶色的眸子眨巴眨巴着,似乎在期待對方的反應。
“……太宰先生?”
藤原由希面帶微笑,稍稍歪了歪腦袋,發出疑惑的詢問。
穿着沙色風衣的黑發青年表情一下子變得失望了起來,肩膀無趣地耷拉下來。
太宰治将手肘放在桌面上,掌根托着臉頰,半眯起眼睛看着坐在自己面前微笑着的粉發少年,聲音裏充滿了遺憾。
“我還以為藤原君會像對小蛞蝓那樣,撲過來握住我的手,對着我說‘請幫助我吧,太宰先生——’這樣請求我。”
不過,如果藤原由希真的這樣做了,他大概會再故意逗弄對方一番,看着粉發少年的臉上露出令人憐愛的,像小狗一樣可憐巴巴的表情,然後再游刃有餘,慢條斯理地拒絕。
絕對不會像小蛞蝓那麽沒出息。
不過顯然對方已經不會這麽做了。
所以太宰治感到非常遺憾。
而面前的粉發少年微笑着,不緊不慢地說道。
“因為太宰先生和中也先生還是不一樣的。”
對游戲中的自己和現實中的自己完全是兩個态度呢。
“……好過分哦,藤原君。比起我更信任中也嗎?”
“真難過。”
“明明小蛞蝓那家夥比我也好不到哪裏去。”
太宰治一邊說着,那雙鳶色的眸子卻一點點沉了下來,像是夜晚的廢棄垃圾場,幽暗得窺不見一絲光亮。
“我說過的嘛,藤原君。”
黑發青年笑了起來,微微上挑的尾音聽起來甜膩膩的。
“不要相信黑手黨的話,他們最擅長欺騙,僞裝,占有,得寸進尺……”
而藤原由希微笑着,輕聲打斷了他的話,反問道。
“那麽,要包括你在內嗎,太宰先生?”
“……人家已經不是黑手黨了哦~織田作也可以幫我作證呢。”
太宰治的聲音微頓,然後略帶委屈地說道。
明明是成年人,卻又模仿着女子高中生的語氣說話賣萌,倒沒有什麽違和感。
随後,太宰治低笑了一聲,繼續道。
“就算不願意信任我,織田作的話,藤原君是會相信的吧。”
不論是那只小蛞蝓,還是天然的織田作,甚至說差一點點要将他關起來的芥川,藤原由希對他們的信任度似乎都比自己來得要高。
黑發青年抿了抿唇,心中莫名有些煩躁。
但是下一秒,他心中起伏的情緒便被對方一句話安撫了下去。
“……我并沒有不信任您,太宰先生。”
藤原由希嘆了口氣,臉上的笑容顯得有些無奈,說道。
“如果我不信任你的話,現在就應該打電話給我的朋友們,而不是坐下和您在這裏喝咖啡。”
“……藤原君很重視朋友呢。”
“當然。”
“……”
太宰治眸色閃了閃,不說話了。
咖啡桌前沉默了下來,店裏的唱片機播放的音樂似乎響亮了些。
停頓了片刻,黑發青年施施然地,将話題繞了回去。
“藤原君想避開姐姐,雖然也知道對方不會傷害你,但依舊因為對方過于熱烈的感情和舉動而産生畏懼。”
“對于藤原君的做法,我倒是沒什麽意見啦。”
畢竟「逃避」是人類的本能嘛。
太宰治笑盈盈地,話題一轉。
“不過,你之前住在那位朋友的別墅裏,包括隐藏行蹤這些事,你姐姐應該知道了。”
“你也清楚這一點。”
“所以,不出意外她應該今晚就會登門拜訪——對于大家族與大家族之間來說,這種社交也是正常的。畢竟鳳家和藤原家關系一直不差。”
這個人,到底把自己查到什麽地步了?
藤原由希微微嘆氣,卻并沒有對于對方的手段而感到意外或是不滿。倒不如說,此時的他更多的是一種無奈,甚至說是「啊,果然如此」,莫名的感覺。
真沒辦法,畢竟這可是太宰小姐嘛。
……唔,自己好像已經習慣了太宰小姐的處事風格了?
藤原由希忍不住思考起來。
而太宰治卻興致勃勃地建議到。
“那不如今天住到我那裏去?”
“放心,這點你姐姐是意料不到的。”
“……這不太好吧。”
“有什麽關系嘛~反正我和藤原君都是男生呀~”
藤原由希微微皺眉,還想要再說些什麽時,咖啡店的門猛地被從外推開,懸挂在門口的黃銅鈴發出清脆又急促的聲響,惹起吧臺前的店員的注意。
聽到動靜後,太宰嘆了口氣。
鳶眸青年的目光微微挪開,用只有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嘟囔了一句。
“……比想象中還要快啊。”
不等一臉懵逼的服務員小姐說話,來者氣呼呼地快步走到太宰和藤原的咖啡桌前,撲過去緊緊地抱住面前的粉發少年。
穿着淺棕色英倫偵探服的黑發青年抱住他的腰,像只貓咪試圖用自己的氣味标記對方似的,蹭了蹭面前粉發少年的脖頸,柔軟的發絲蹭得藤原由希發癢。
随後他擡起腦袋,露出那雙如同深林般蒼翠欲滴的綠眸,臉上因為之前在外面的奔走而帶着運動後的緋紅,嘴巴微微撅起,帶着一絲委屈朝着面前的藤原由希撒嬌道。
“——小狗君,名偵探終于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