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碰碰運氣
碰碰運氣
約莫半個時辰後,他們便來到了冥界的南方,随着周圍的景象變換越來越熟悉,衆人最終止步在了那間錯落于鬧市中的又破又爛又不起眼的古董店前。
這是上次公孫望舒來過的那一家,之前她就是被店內的一把生鏽的長劍所吸引才進去的,當時店中倒也沒什麽異常,陳列的物品也确确實實只是一些普通的古董。
桃灼也認出了這家古董店,他有些狐疑的詢問道:“太子殿下,真的是這裏嗎?”
祁穆玄點頭:“所以也不怪你們找不着她,就路邊随便一個破爛小店,誰能想到她在裏面。”
他說着,一只腳便已經踏入了店中。但還沒等他整個身子完全進去。
只聽“嗖”的一聲,從店中的某個角落裏飛出了三道寒芒,直面朝着祁穆玄飛來。
可那三道寒芒卻在臨近的瞬間,便自動化為齑粉散落在了地上。
而那放出寒芒的女子在看清來人是誰後,瞬間便收起了戒備,神情中很明顯的松了口氣:“原來是你,你來這裏做什麽?”
在狹小的店中,井然有序的陳列着各式各樣的古董,可地上卻橫七豎八的躺着幾名仙官。
祁穆玄俯身探了探其中一名仙官的氣息:“我來的不巧。”
這些仙官的身上都已經沒有了生氣,均是被人一招致命。
那女子卻嬌笑道:“怎麽不巧了?我原是想扒了他們的皮,做幾副仙人皮鼓送給你們玩玩的。”
“謝謝,但我不喜歡這些東西。”祁穆玄十分有禮貌的婉拒了。
那女子臉上有一絲絲遺憾,她還想說什麽時,擡頭卻看到了祁穆玄身後還跟着的幾人,她臉上的笑容頓時沉了下去:“拒絕我要送的東西,還給我帶這麽一份大禮嗎?”
祁穆玄故作嘆息:“白煙,我們很早之前就說過,別去惹天庭那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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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庭這幾天明裏暗裏往冥界來了多少人?把攪的冥界各地不得安生,你躲在這裏倒是自在。
白煙冷笑一聲:“你不多管閑事,他們這輩子難找到我。”
畢竟冥界這麽大,找人如同大海撈針。而且就算有人意外在這裏找到了她,但只要是活人,無論是誰,在冥界使用法力都十分的受限,用一成的法力,相當于是耗費了十成的法力。
神官在這裏尚且都遭到了極很大的限制,那就更別提仙官,在地上躺着的幾位就是最好的例子。
“那祝你好運,下次聚會如果你還在的話,歡迎你來尋仇。”祁穆玄一邊說,一邊側身給桃灼他們讓開了道路,自己則慢慢往後退去,直到身形逐漸隐沒在了陰霾中。
他開始就說過,只負責帶到,其餘的事情一概不插手。
祁穆蘭道:“你若老實跟我們回去,天庭還可以從輕發落。”
白煙冷笑道:“在我的地盤上,話還是不要說太滿。”
她閉上眼睛,輕輕晃了晃腦袋,頭上的銀飾随着她的擺動叮叮當當作響,緊接着,地上本來已經死去的幾名仙官竟然全都歪歪扭扭的站了起來!
他們全都依靠在一起仰着頭,歪歪斜斜的站着,那樣子好像只要從中推倒一個,剩下的人便會接二連三倒地。
他們五官之中空空如也,肉眼可見的,渾身上下布滿了黑色的窟窿,俨然是被什麽東西在片刻內啃食的只剩下了一張人皮。
白煙随意的撥弄了一下頭上的銀鈴,那幾名仙官便瞬間分散開來,但分開的那一剎沒了可以依靠的地方,幾張人皮又全部倒回在了地上,但随着白煙再一次撥弄銀鈴,他們臉朝下,皮緊貼着地,像一條蠕動着的蛇一樣,急速朝衆人撲來。
頃刻間,兩條水袖飛出,平地卷起一陣陣的狂風,破小的古董店承受不住巨大的風力,瞬間便随着那幾張人皮被卷飛在了半空中。
随着水袖再次舞動,那裹挾着不少雜物的狂風立馬呼嘯着撲向白煙。
那狂風威力之大,所過之處,将地面上能卷的都卷了進去。
白煙見此情景竟有些反應不過來,她着實沒有料到,祁穆蘭竟然還有這種能力。
她想抽身躲開,可偏偏就在這時,她卻突然發現自己的身體動不了了,低頭一看,手、腳、腿竟不知何時已經被桃樹樹藤死死的纏住,束縛在原地。
她一時掙脫不開,只能硬生生的扛下陣陣狂風。
她上次僥幸逃脫,身上負了傷,饒是在冥界,可這短短幾天時間裏,也并不足以讓她完全恢複。
如今她只恢複了一半的法力,可又瞬間被打回了重傷,這如果不是在自己的地界上,恐怕傷的會更重。
她拼盡全力開始不斷的掙紮,想要掙脫開身上的樹藤,可她越是掙紮,桃樹藤反而纏的越緊,甚至将她兩只雪白的胳膊上都勒出了青紫的血痕,桃木藤依然是紋絲不動。
她神情有些複雜的看向桃灼,她明顯感受到了桃樹藤上不易掙脫的法力,可是明明上一次,他在自己的地界之外都打不過自己。
甚至上次交手時,對方所用的法力還遠沒有達到能束縛自己的地步。
這時,桃灼迫不及待的上前便逼問道:“解藥呢?!”
聞言,白煙有些疑惑的看了看自己身上纏着的桃樹藤,又看了看桃灼,片刻後她方才如夢初醒般的反應過來:“原來是你是要找這個。”
她眼中滿是戲谑的擡起頭,盯着桃灼那急切的目光,一字一句的說道:“不給。”
話音剛落,公孫望舒卻突然說道:“其實殺死蟲蠱的母蟲,同樣可以解蠱。”
“你說的不錯,可是難道沒人告訴過你們,母蟲死前是可以讓蟲卵自爆的嗎。”白煙笑的十分得意:“況且,我不是母蟲。”
所謂“母蟲”其實就是最開始煉蠱時,用煉蠱者的血煉出的第一只蟲子,只要練成第一只,就會有第二只、第三只……,這個時候,煉蠱者可以選擇和母蟲融合,也可以選擇不融。
當然,融合之後的可以達到利益最大化,但物極必反終有一天那名融合者的意識也會被母蟲蠶食殆盡。
而白煙當年也只學了些養蠱的皮毛,還是後來到了冥界有了法力加持,煉蠱才略微有所長進。
在煉成第一只蠱後,她并沒有選擇與母蟲融合,所以就算桃灼現在殺了她也沒用,反而母蟲失去操控後,中蠱的人會死的更快。
白煙不給解藥,又不是母蟲,三人一時間還真奈何不了她。桃灼把求助的目光再一次看向公孫望舒,期盼她能想起來別的解蠱方法。
公孫望舒卻搖了搖頭,她不知道還有沒有其他辦法,可就算是有這個時候也來不及了。
白煙此時心中已經打定了主意,既然已經跑不掉了,那這個解藥無論她給與不給,只要上了天庭自己的結局都是一樣的,但臨死前能拉個神官陪葬也不錯。
就在衆人心中苦想對策時,一道橙黃色的火光突如其來的從天而降,瞬間燒毀了纏繞在白煙身上的樹藤。
白煙見狀立馬便抽身往遠處逃竄,祁穆蘭見情況不對也緊忙飛身跟了過去。
發生的一切都只在瞬息,這時,一位身穿明黃錦緞,約莫十六七歲的少年來到桃灼身邊,彎腰拍了拍他的肩膀,帶着些許關切的問道:“你沒事吧?”
少年容顏如畫,明眸皓齒,一雙鳳眼中滿是玩世不恭。
然而,此時的桃灼已經快要被氣瘋了,他瞬間變換成了十六七歲的少年身形,一把掃開了對方搭在自己肩頭的手,他大怒道:“你個沒毛鳥閑着沒事來這湊什麽亂?!”
那少年一聽瞬間便火冒三丈:“好心幫你,你個破桃樹妖說誰是沒毛鳥!?”
“你搞清楚那是幫忙嗎?!”桃灼氣急:“你把人都放跑了!!”
眼見着二人隐隐有要吵架的跡象,公孫望舒适時提醒道:“殿下,再不追人可就跑遠了。”
“你誰啊?”那少年此時一臉怒容的看向她:“随便插話很沒有禮貌的,你不知道嗎!?”
“別擋道。”桃灼此時也沒空和他扯,不等他回應,便立馬跟着公孫望舒朝祁穆蘭的方向飛去。
直到走遠後公孫望舒才問到:“他是誰?”
“沒毛鳥。”桃灼順口說完才反應過來不妥。他有些煩躁的抓了抓頭發:“他叫鳳炎九,是當今的火神,是鳳族的人。”
火神生性好戰,其神職在天庭中算閑神也不算閑神。通常只有凡間起戰火時,人們才會拜火神乞求己方戰事順利,其餘的時間,根本沒人會拜他。所以閑起來是真閑,忙起來是真忙。
公孫望舒輕“嗯”了一聲,卻忽然聽身旁忽然冷不丁的有人說道:“你個老樹妖說誰是沒毛鳥?”
不知何時鳳炎九已經追跟了上來。
桃灼面露些許嫌棄:“殿下當他不存在就行。”
鳳炎九則直接一手抓着他的手臂不再讓他往前走:“聽說你哭鬧的寧願不當神也要來這,丢人丢到家,就為了還當年的情,這麽多年了你做的還不夠?”
桃灼掙了兩下沒掙開:“我說了所有罪責我一人承擔。”
“說的真輕松。”鳳炎九嘲諷道:“丢人現眼這麽多年也沒見你換來什麽。”
“有什麽沒什麽都不用你管。”桃灼用力掙開他的手,與他擦肩而過繼續追去。
公孫望舒緊随其後。
往前追了一會,只見他們的正前方,祁穆蘭和白煙打的難舍難分,一個想逃,一個緊追不舍。
桃灼與公孫望舒加入其中。
白煙身上有傷,一對三根本打不了多久,不過小半柱香便敗下陣來。
桃灼揮鞭逼問:“解藥。”
鞭子打在身上皮開肉綻,白煙卻笑着反問:“我要是給,讓你做什麽你都願意?”
桃灼冷冷道:“你敢耍花樣我自有辦法讓你生不如死。”
白煙從自己身上的銀飾中,找出了十三個拇指大的挂飾:“這是十三種不同蠱的解藥,我也不知道哪個是對應的解藥,全看你的運氣咯。”
公孫望舒道:“你故意的。”
從十三種解藥裏面,找一種對應的解藥,能不能蒙對全看運氣,吃錯一個後果不堪設想。
“我就是故意的。”白煙道:“天庭傳聞花神與水神交好,我倒是想看看,到底能有多好。”
桃灼道:“怎麽找?”
“這很好辦啊,你受一樣的傷一個一個試不就行了。”白煙說着便亮出了一枚銀針:“或者你帶回去,讓他一個一個試。怎麽選就全看你了。”
公孫望舒道:“倘若這十三種都不是解藥呢。”
白煙道:“所以我說了啊,全看運氣。”
所以在這十三種解藥裏面,到底有沒有對應的解藥還是個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