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反目成仇

反目成仇

“唉,事兒可真夠多的,這種地方都能找到,你們是不是都閑着沒事做?”祁穆玄看着已經坍塌的不成樣子的墓穴,又看了看還在呆愣着不知想什麽的公孫望舒,一時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所以我明明沒有殺他們。”公孫望舒蹲在地上呆呆的看着已經塌方的墓穴,腦海中全是自己剛剛看到的畫面,她低聲喃喃道:“那麽就算降罪,也只有我一個人就好了、可是……為什麽,還要連累旁人呢?”

“殿下?您在說什麽?”祁穆玄只顧看墓穴的損壞程度,并沒有留心她說了什麽。

公孫望舒忽然擡頭看向天空,厚厚的雲層蓋過了月亮,不見一絲光亮,也不見一顆繁星,她的眼神中滿是迷茫,她現在的感覺就是:一直在走某一條路,卻突然發現它其實是不太對的。

不知看了多久,等到有一雙手将她從地上拉起,拍散了自己身上的灰塵時,她方才回神。

“殿下,您在看什麽。”

是戚秋寒回來了。

公孫望舒的眼中盡是茫然,她張了張口,似乎是要問什麽,但又想了想在此地談論這些不太合适,思索片刻便改了口:“等回去再說吧。”

“好。”戚秋寒伸手輕輕擦了擦她臉上的灰塵:“不過殿下都快成花貓了,回去還是先洗漱吧。”

“沒有,哪有。”公孫望舒一邊急忙否認,一邊轉過身去胡亂着臉。

戚秋寒輕笑了一聲,在餘光這才注意到了一旁的祁穆玄:“太子殿下什麽時候來的。”

祁穆玄表情有些微妙:“我好像不和你們那個花神一樣是個小孩模樣的?”這麽大一個人,你是真看不見還是假看不見。

“沒注意。”戚秋寒語氣中略帶歉意:“不過你來幹什麽。”

祁穆玄指了指地上塌陷的一個深坑道:“你看看這塌的慘樣,我再不來就被你們全霍霍完了。”

戚秋寒順着他指的地方看了一眼,是剛剛的墓穴,不過此時已經塌的不成樣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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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她神情擔憂的圍着公孫望舒轉了一圈:“殿下,您沒受傷吧?”

“沒有,”公孫望舒說着不經意間看了眼祁穆玄。

戚秋寒神色漸緩:“沒受傷就好。”

祁穆玄扶額道:“所以啊,我都很好奇你是怎麽把它找出來的?”

“應該算……”戚秋寒順口回答了一半,突然“嘶”了一聲,然後一臉凝重的看向他:“你好像知道這個地方?”

“這話就奇怪了,我難道不該知道這個地方?”祁穆玄不解道:“這裏有我設的法場,突然被人弄碎了我才來的。”又沒刻意隐去法場的存在,你難道探不到這是誰的法術氣息嗎?

戚秋寒在腦海中飛快的将事情捋了捋:也就是說,這個地方祁穆玄原先就知道,而且也清楚這下面有什麽,也知道這是誰幹的,然後還設了個法場故意隐密了這個地方。

而戚秋寒壓根就沒想過這裏會有這麽個地方!

這個地方之所以能夠重見天日,想來應是那男子為了躲避南宮黎的追殺改變了周圍的環境,這才讓戚秋寒她們誤打誤撞找到了這裏。

本來能借着這個事狠狠的參南宮黎一筆,但此時戚秋寒心中更多的卻是後怕。

還都真讓南宮黎說中了,那男子的确天資卓絕,才小小年紀都已經達到了無視任何人的結界的程度,重傷的情況下還能調動靈力随意的改變周圍的環境。

那麽這樣的人飛升之後,便真的只差一個契機。

戚秋寒心中默默感嘆自己方才下手夠快。

她迅速将一切捋清後,面上神色依舊:“我大概明白你為什麽一直躲他了。”

“要是讓他知道我一直在冥界,我會比他們死的還慘。”祁穆玄真誠道:“我惜命。”

追溯到六百年前,南宮黎結束報複後,羽卿國的城也破了,他沒有馬上走,反而是僞造了現場,給人一種皇族殉國自盡的假象。

而這個假象完美的騙過了當時殺進皇宮的公孫望舒,不知道公孫望舒當時究竟有沒有看出來這其中的貓膩,反正她當時是安排人,将羽卿國的一衆皇族妥善厚葬。

至于再往後,就是南宮黎的又一次報複,也就是下面的人骨牆。

祁穆玄也是後來恢複了意識後,偶然知道了這裏,于是便在此地設下法場,将此地永遠隐匿于山林之中。

只是沒想到,這麽多年了沒人找到,偏偏讓戚秋寒找出來了。

感受到法場受損時,祁穆玄着急忙慌的拿着還沒看完的話本子就來了。

但戚秋寒的人影沒見着,只在墓穴上方找到了一個傻愣着的公孫望舒。

戚秋寒道:“說不定打平手呢。”

祁穆玄嘴角抽了抽:“說不定我死的很難看呢?”

南宮黎報複人的法子光是看着就讓人汗毛倒立,祁穆玄可不想試試,去了就是有去無回。

戚秋寒道:“那你接着回去看話本子?”

“算了,這本其實也挺沒意思的。近百年都是老套的真心喂狗情節。”提到話本子,祁穆玄随手便将手中的書扔到了地上。

自從祁穆玄莫名其妙的成了鬼以後,他便開始了閑雲野鶴的生活,去這游游去哪玩玩,要是想不起來去哪,就去人間或者鬼集找些本子看,日子過的相當舒坦。

就在他吐槽這次找的本子情節太老、沒意思時,一直沉默着的公孫望舒卻默默的撿起了他扔掉的書。

祁穆玄挑眉:“你喜歡看?”

公孫望舒道:“只是看看裏面究竟寫了什麽故事。”

單純的,好奇。

“這裏面不是些好東西。”戚秋寒順手便拿過了她手裏的書,又催促道:“殿下不是還有事嗎?先回去吧。”

她們将走時,祁穆玄默了兩秒,忽然道:“小寒,這個地方,當做不知道行嗎?”

“我會重新找個地方把這裏遷走。”

語氣中竟帶着些懇求。

“跟任何人有關我都可以當做沒看見,唯獨他”戚秋寒笑着搖頭:“不行。”

定然是要找機會狠狠參南宮黎一筆。

“可是他究竟……”祁穆玄欲問又止。

他知道南宮黎與戚秋寒當年有過不小的過節,可是無論他怎麽查卻都查不出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麽。

戚秋寒冷漠道:“你沒必要知道。”

誰對誰錯,重要麽?

衆人走後,一切歸于寧靜,此時一直隐藏于樹林中的人才現了身。

戚秋寒與公孫望舒剛剛回到仙京,便碰上了同樣剛剛回來的鳳炎九和池清瑤。

“二位殿下早上好。”戚秋寒禮貌的打了個招呼。

鳳炎九也客氣道:“大人早上好。”

這時他注意到戚秋寒身後還跟着一名紅衣女子,這女子他覺得有些眼熟,仔細一想,對方不就是上次在冥界見着的那個女神官嗎。

“不知大人身邊這位女神官是?”

戚秋寒道:“月神殿下。”

鳳炎九問道:“哪一個?”是新飛升了的一個,還是六百年前的那個找回來了。

戚秋寒如實道:“六百年前的那位。”

“就她?恒清的妹妹?”鳳炎九眼中閃過一絲詫異,他将公孫望舒從上到下打量了一遍,表情有些難以置信。

“恒清”正是公孫扶光當年的封號,不過在當年,更多人習慣直接叫太子殿下。

在聽到這二字時,公孫望舒的心中突然很不是滋味:“我先回去等你。”

說完她拎起裙擺便匆匆離去,只是那背影卻無端的給人一種落荒而逃的感覺。

鳳炎九看着她逐漸遠去的背影,懷疑的神色更加明顯:“恒清當年六界尋藥救的就是這麽一個弱包子?”

他當年雖還沒有飛升,但幾次偶然在妖界和公孫扶光打過交道,這些年也頻繁聽聞過一些他們二人當年在天庭的事,說是只手遮天也不為過。

只是如今看那似是落荒而逃的背影,鳳炎九卻完全不能把她和傳聞中的聯想在一起。

戚秋寒道:“你跟她比過?你知道她到底弱不弱?”

此時池清瑤突然道:“她是。”

他說‘是’那絕對是本人沒錯了。

但鳳炎九此刻最不想聽見他的聲音:“誰問你了。”

池清瑤不吭聲了。

見着氣氛不對勁,戚秋寒立刻轉移話題:“水神殿下這是去幹什麽了?”

“明理讓我們去了一趟妖界,除了梨落的事都已經解決了。”池清瑤也順着她的話回答:“大人不必再跑一趟了。”

戚秋寒聞言倏地一笑:“我就說明理怎麽非要我下去找人呢。”原來是不想讓自己去妖界,早派人去了。

鳳炎九冷笑道:“有些人就是自作自受的活該一輩子沒朋友。”

“既然選擇漠視,那就別非死皮賴臉的再跟過去。”

桃灼到底怎麽死的花族能不知道?本來明理就沒讓池清瑤去,他還非得跟着去。去了能幹什麽?增加一下人家的怒火嗎?

池清瑤道:“總要有始有終。”

“所以就是自做自受呗。”鳳炎九毒舌的很:“桃灼也是活該,做了那麽多不夠還非要多管閑事。”

桃灼在的時候你覺得他可有可無,如你所願的他不在了,你又假惺惺的去花族一趟幹什麽?

池清瑤神情終于有些僵硬:“您若是很閑,就去管管您那成山的祈願。”

“我倒是忘了,水神殿下您清高”鳳炎九道:“恒清殿下跟你關系那麽好,他失蹤的時候,你不也滿不在乎?”

他剛說完,池清瑤手中忽的出現了一把綠色的竹簫,他垂着眸子,眼中流露這似有若無的殺意。

“誰怎麽樣自有其自己的考量不是嗎?”戚秋寒看戲看夠了微笑着拍了池清瑤的肩。

卻是一種警告。

“無情無義之人永遠都不會有好下場。”鳳炎九掩滅了手中的淨火轉身離開。

池清瑤握簫的手骨節咔咔作響,似乎的确被說到了什麽痛處。

這竹簫本就是池清瑤的法器,只不過自六百年前大戰結束後已經很久沒見他用過。

池清瑤平時給人的印象總是溫溫柔柔的客氣又疏離,少有人知道,他此舉是真的起了殺心。

戚秋寒提醒道:“殿下,做事三思。”

良久,竹簫在池清瑤手中消失,他重重的呼出一口氣:“多謝大人。”

險些犯了天規。

戚秋寒沒多說什麽,正要走時他卻又突然道:“我能借用一下大人的藏書閣嗎。”

“可以。”戚秋寒步子一頓答應的爽快:“不過你要找的東西,不一定都能找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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