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詛咒滿身

詛咒滿身

戚秋寒聽到動靜回頭時,看到的就是公孫望舒被樹藤束縛拖拽的場景,她整個人險些瘋掉。

她想不顧一切的去追,但理智告訴她得先弄清楚情況,否則只會事得其反,她深呼吸了一口,用勉強平靜的語氣問道:“大人,前面是什麽地方。”

“萬花谷的中心。”秦岚山也不隐瞞幹脆全都說了出來:“須得有令牌才能通行,不帶令牌的外人進去的話,多半會……”出點意外。

然,不等她說完後半句,戚秋寒迅速搶了她手中的令牌道了一聲“得罪”便迅速追了去。

那神情別提有多急了。

但其實戚秋寒不用搶,同為仙僚秦岚山本也打算追去的,這下子她沒了令牌想進去便也沒那麽容易了。

正在她想該如何進去時,眼前忽的飄過幾片約有半個巴掌大的紅色花瓣,她立馬道:“壞了,出事了。”

秦岚山正色道:“清瑤!快回去叫人!讓明理過來要人!”

說完她立刻找了一條樹木叢生的小路往萬花谷的中心追去。

池清瑤:“……”

然而,秦岚山貌似忘了,池清瑤剛剛把法力全都抽給了桃樹。

算了,誰身上還沒點靈寶。

這時的戚秋寒已經順着那樹藤拖走公孫望舒的路追了過來。

沿路上她猶如一只離弦的箭折花斬木速度快到了極致。

被這麽一鬧,百雨金是肯定不會放過自己了,但那又如何?自己的仇家已經數不清了,無非就是再多一個罷了。

Advertisement

沿路上,凡事擋路的、束縛她的、搗亂的……統統攔腰折斷。

約莫半柱香的時間,她才終于走出了樹林,她的面前是一片萬紫千紅的花海,微風吹過香氣撲鼻,花兒泛起各色的漣漪,然而在這樣的美景中卻有一棵被暴力摧毀的樹,樹身被人用一種極為暴力的手段炸開,樹枝焦黑,木塊散落四周,而在那已經殘破不堪的樹的旁邊趴着一位紅衣女子。

她的脖子上、手上均是觸目驚心的勒痕,那紅痕在女子白嫩的皮膚上顯得格外刺眼。

戚秋寒離那裏不過幾十步,半走半跑過去卻踉踉跄跄,甚至于險些栽在半路上。

她晃晃悠悠的來到女子身前,渾身顫抖着跪了下來,将其攬入懷中:“殿下、殿下,公主……舒兒?!”

她不斷的叫喚着,一雙手抖的厲害,慢慢的試探起了她的鼻息。

結果讓她大松了一口氣,幸好、幸好沒事。

她不由得抱緊的公孫望舒。

可就在這時,一個白色的長條朝公孫望舒飛來,戚秋寒立馬上手去抓,生怕是什麽不好的東西,然而她卻抓了個空。

那白色的東西是一支白玉笛,正是公孫望舒上次在月神殿的密道中找到便沒再離身的白玉笛,此刻它正安安靜靜的躺回公孫望舒的腰間。

可那笛子通體卻彌漫着一種另類的氣息,那氣息與炸毀桃樹的氣息一樣。

然而不等她再細想下去,忽的大地開始瘋狂顫抖,頭頂籠下一片陰霾,只片刻間,大地又歸于寧靜,戚秋寒與公孫望舒消失不見,周圍殘破的一切被人施法還原,除了那棵被毀壞的梨樹,好像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似的。

戚秋寒醒來時,懷中還緊緊抱着公孫望舒,她下意識的擡頭環顧四周,然而周圍黑漆漆的一片,僅在牆壁上有一撮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火苗。

她記得是身下的大地突然出現了一道裂縫,緊接着頭上砸下一片樹藤,然後便是黑暗中失重的墜落,于是便到了這裏。

她想燃起靈火看看這四周是什麽情況,試了許久卻連一個光點都弄不出來,戚秋寒這時才驚覺,這裏有限制法力的東西。

是百雨金。

戚秋寒自知對方一定會來找自己麻煩,只是沒料到會這麽突然,若是只有她一人那她倒是不急,但現在是不只她一人。

得趕緊想辦法出去。

思及此,她又突然摸到了一片溫潤而又粘稠的東西,她心下一驚,繼續向公孫望舒的後背探去。手上霎時間便沾滿了濕潤而又粘稠的液體。

是一片溫熱的血。

戚秋寒腦海中“嗡”的一聲,她怎麽剛剛沒想到?!自己趕過來的一路斬花又折木,那公孫望舒被束縛着,拖過來的一路呢?!有些花兒有毒,有些樹也是有毒的!

這些花毒全粘在一起要用法力去除也是夠麻煩的,要是等出去了找百雨金要解藥對方肯定不會給,況且現在法力受限,公孫望舒這麽重的傷能不能熬到出去還是個問題!

可這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她能怎麽辦?

不過、、、也不是毫無辦法。

“生死無常,鬥轉星移……”戚秋寒的身下霎時間出現了一道閃着詭異幽光的陣法,她咬破手指,鮮血滴落在陣法之上,陣法上奇異的符文開始轉動,戚秋寒的背後開始出隐約出現了些血跡,接着便不斷擴散。

她的額上冒出了大滴的汗珠,她極力忍耐着身上的疼痛,直到陣法結束她也沒有吭一聲。

世界重新歸于一片黑暗,而公孫望舒的身上已經沒有了傷痕,氣息也正在逐漸恢複。

只須片刻功夫便能醒。

戚秋寒将她安頓好,便站起來貼着牆走,方才陣法初開時,她借着光芒将四周看了看,三面皆是土牆,不知另外一面是什麽。

莫不是被人關在了什麽地方?

但等她真正的看到另外一面是什麽時,埋藏在心底的恐懼卻被徹底喚醒。

呈現在她面前的,是一條條木藤,木藤自上而下的樣子如牢獄的鐵栅欄,她驚恐的回頭看着土牆上那一盞火苗微乎其微的燈。

方才的陣法,加上法力受限,已經将她的法力用去大半,想立刻恢複是不可能的,現在的戚秋寒就如同凡人。

周圍黑暗陰冷,令人窒息的環境與六百年前關押戚秋寒的牢獄一般無二。她仿佛又回到了那個噩夢般的地方,一股莫大的恐懼将她逐漸的吞沒。

那暗無天日的牢房、變着法的折磨、一遍遍的威逼利誘、一次次将她逼上死路又一次次的治好她再開始下一輪的折磨,她逃不掉、反抗不了、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她捂着耳朵尖叫一聲,面色痛苦的倒在地上,她手中緊緊攥着獄卒送來的罪狀,她看都不看發了瘋一樣将其撕的粉碎、抛向牢房的上空。

“我不認,、我不知道!滾……都給我滾!”

“造假證、冤殺忠臣、昏暈無能、我詛咒你們不得善終!我詛咒這羽卿江山易主傾覆!!”

沒過一會,戚秋寒忽然驚駭的擡頭,她的面前是兩個下身脫的溜光的獄卒,二人不懷好意的打量着她,那目光惡心下流至極,二人一邊舔着嘴唇一邊朝她慢慢靠近。

“你們、你們……敢!”

那二人笑得十分得意:“這監獄裏面的、哥倆什麽女人都嘗過,就是沒嘗過國師家的千金寶貝。”

“我、我爹還是國師、你你們敢碰我上面有人饒不……”

“啪”!,戚秋寒本就憔悴的臉上浮現出一個鮮紅的巴掌印:“蠢女人,還當你爹還是那麽大官兒呢!?實話告訴你,哥倆就是奉上頭的命行事!”

“你要是乖點、老子還能好好疼你,你要是再敢亂叫,老子就把你弄死在這裏!”

是了,國師的名頭早就已經名不副實了,況且戚秋寒的父親已經走了,眼下誰都護不了她。

見戚秋寒竟真的傻傻的不再反抗,二人得逞的笑着伸手靠近,一人扯她的衣服,一人伸手朝她衣裏探去。

忽的戚秋寒用力踹向一人的下身,那人面色一緊,随即便捂着下身倒在了地上。

另一人下意識扭頭去查看那人的情況時,戚秋寒又是一手肘搗在那人的臉上,霎時間鼻血橫流。

“我去你媽的!有本事就跟那個昏君說把人玩死了,我他媽就在黃泉路上等着你們!看你們九族到底有多少人!!”戚秋寒一口氣喊完,站起身卯足了一股勁往牆上撞。

然而這只是她恐懼之下的虛象,其實她面前什麽也沒有,但她又真是卯足一股勁要往牆上撞。

被公孫望舒一把攔下來後便昏了過去。

其實從戚秋寒将她安頓在牆邊時,她便已經醒了,但身上一陣如同被丢在輪子下碾壓過一般酸痛讓她一時無法動彈。

緊接着她便聽見戚秋寒的喊聲,她伸手将牆上閃着的微光召了下來,掙紮的起身想去看對方。

然而卻看到戚秋寒似瘋魔般撕着什麽,可她手中卻空空如也,接着她又是大喊又是大叫,滿目驚駭的捂着衣服瘋狂後退,又想一頭往牆上撞。

而此時被她攔下來的戚秋寒,正縮着身子渾身顫抖着倒在她的懷裏,聽着對方口中含糊不清的話語,公孫望舒大概明白了。

或許是戚秋寒曾經歷的那一段昏暗潮濕的恐懼在作祟。

想當年公孫望舒與她離別時,她從自己這裏讨了一塊玉佩,随着自己飛升後通過這塊玉佩,本來是可以找到對方的。

但,玉佩碎了,二人之間唯一的聯系便被斬斷了,羽卿國是不會供奉北靖的神靈的,所以戚秋寒也沒法聯系上她。

茫茫人海中找一個人又談何容易,公孫望舒只覺她是一國國師的女兒,回去後本不會受什麽委屈,萬萬不曾會想到,戚秋寒回去後等待她的即是煉獄。

“……冷、”戚秋寒顫抖着又縮了縮身子,許是感覺公孫望舒這邊暖和些,便又往她身上蹭了一蹭。

公孫望舒也将她往自己的懷裏攬得深了些,卻發覺對方的體溫意外燙的很。

神官還會生病嗎?!

公孫望舒想了想,便否認了自己的想法,戚秋寒十有八九是觸景生情的害怕,被吓的。

她從沒見過戚秋寒有哪一刻像剛才一般瘋癫,她不敢想象在戚秋寒輕描淡寫的幾句話裏,她那幾年實際過的有多麽……煎熬。

公孫望舒手中火光若隐若現,戚秋寒又往她懷裏湊的緊,她便想将火苗先推回燈盞裏。

但火苗被她推回去的瞬間,那剎那的微光,竟照出了戚秋寒胳膊上忽然有的奇怪紋路。

她心中有些詫異,便又将火光取回,輕輕的将戚秋寒的袖子推上去一點,借着微光仔細的看了看她的胳膊。

然而這不看還好,一看差點心髒停跳。

她胳膊上爬着的恐怖黑痕是詛痕,且她身上也有被詛咒的氣息,但這不算完,在戚秋寒的周身竟彌漫着一股微乎其微的鬼氣!

可一個神官即使被詛咒又怎麽會有這樣的氣息?天庭之前鮮少,但也有冥界飛升的例子,飛升後他們身上的鬼氣便早早的消散了。

況且戚秋寒當年不是死後飛升的,身上又怎麽會有鬼氣!?

不對!公孫望舒心下一沉,這詛痕爬滿了她整條胳膊,可上次給戚秋寒後背上藥時,她的胳膊明明沒有的,難道是她一直在用法力遮掩着嗎??

她又慢慢的卷起戚秋寒的另一條袖子,借着微光果不其然,上面也爬滿了詛痕。

然而下一瞬她又愣住了,戚秋寒的身為什麽沒有氣運!?要知道,這世上只有死人才沒有氣運。

這世間的一切從誕生開始直至死亡,一生便都帶着氣運,這氣運是強是弱都是與生俱來的。

能飛升的人氣運本就比普通人強一些,飛升之後借着香火之力,氣運會更上一層樓。

可戚秋寒身上只有一種屬于天道的薄薄的金光。

神官飛升後,依靠自己的能力達到某個程度後,便可得天道一層薄薄的庇佑。

這層氣運加上本來的氣運會使這名神官變得更強。

可是戚秋寒卻沒有自己本來的氣運,僅有一層薄薄的天道氣運。

她竟然沒有?可她怎麽會沒有??這怎麽可能?!

如果沒有自身本來的氣運,那他一定多災多難是活不長的,如果沒有自身本來的氣運……那別說她三渡天劫不過,她這輩子都別想渡過第四道天劫!

可她的氣運去哪了?!

氣運消失、鬼氣纏身,詛咒加身……這樣的人怎麽可能還活着!?

明理難道沒有發現嗎?天庭這麽多神官竟無一人察覺嗎?!

公孫望舒看着那滿胳膊的詛痕,腦海中飛速的轉動。

但忽然間她又看到了一條形狀有些迥異的詛痕。

這不對勁、待公孫望舒細看去時,竟發現她身上有兩條詛痕!一條陌生無比,另一條公孫望舒卻是識得的。

——轉嫁咒的痕跡。

顧名思義,就是将另一個人傷、痛、病、殘、轉嫁到自己身上,所承受的代價是受十倍之痛,且任何法力都不能治愈,只能讓其慢慢恢複。

公孫望舒此時才發覺自己的胸前一片溫熱,戚秋寒的後背上不知何時滲出了大量的鮮血。

這是轉嫁的她的傷。

公孫望舒有片刻的失神。

懷中,戚秋寒動了動,她擡起一雙暗淡無光的眸子問道:“……你來救我麽”

公孫望舒被她拉回思緒,卻聽着他的問題不由得一怔:“我們不是一直在一起嗎。”

“我在監牢裏啊。”戚秋寒啞着聲音又一遍問道:“你來救我的麽。”

“你在……”公孫望舒突然便止住了後半句話,‘監牢’戚秋寒難道是被燒的糊塗了嗎??

她瞬間收回後半句話,小心翼翼的問道:“你還認得我嗎。”

“我、認得,當然...認得。”戚秋寒道:“怎麽會不認識呢,你是我黑夜裏唯一的一道光。”

話音剛落,卻不知從戚秋寒身上哪到處出了一個白色的石塊。

戚秋寒看到了便立馬想去撿,公孫望舒卻比她手快一步。

她拿起一看,那是一塊碎玉,只有半個小拇指那麽大,上面的花紋已經被人給摸平了。乍一看覺得好像有些熟悉,好像在哪見過。

戚秋寒見她沒有還來的意思瞬間急了:“你還給我,你都不記得我了。”

公孫望舒只覺得有些莫名其妙:“我哪裏不記得你了。”

戚秋寒怒道:“你就是有!我把你的魂魄湊齊後,你失憶了,失憶了、對,你不記得我了。”

公孫望舒方才反應過來,戚秋寒大約真的是被燒糊塗了,記憶一片混亂,竟從她六百年前一下子跳到了六百年後。

公孫望舒便順着她的話道:“你拼什魂魄。”

她想套出戚秋寒的話,雖然對方說的含糊,但卻突然讓公孫望舒想到了祁穆玄那日沒頭沒尾的一些話。

當年古籍中只有只言片語的記載:“得魂者養魂不易”得到了某個人的魂魄,若想讓他重歸于世,還需要耗費大量的法力溫養,就算養成,也需要付出一些慘痛的代價。

此時公孫望舒心中莫名的有一種直覺,戚秋寒消失的氣運可能和自己有關。

這個想法一經冒出,她便越想便越覺得肯定。

“不告訴你。”戚秋寒對于這件事卻是咬死了不說,轉而問起了下一件事:“那聽了他們的話就讨厭我了。都不肯和我住在一起、我才沒有和誰亂來,你不要聽他們胡說八道。”

她這會兒又說的,應該是天庭裏的那些傳言,那些傳言公孫望舒自然已經聽了不少,可她也不信:“我不聽他們的,我不讨厭你。”

“要信我的,我說的都是真的。”戚秋寒一把攔着她的腰蹭了又蹭:“然後,這是我的。”

公孫望舒神色一僵,她向來不喜歡與人如此親密的接觸,她會感覺不舒服,但這個時候,她莫名其妙的感覺有些似曾相識的感覺。

原來人不止在酒喝高了以後口無遮攔,她接着問道:“為什麽是你的。”

戚秋寒愣了愣:“我有錢、能娶、養的起。”

公孫望舒又道:“有錢有什麽用,我要是不嫁呢。”

“那就搶、不能搶,你會難過會不高興的......”戚秋寒很是失落:“那就祝你永遠幸福好了。”

然,下一瞬,公孫望舒眼前突然一黑,戚秋寒環抱着她的脖子,溫熱的氣息迅速靠近,她還沒來及說什麽,話便已經被強勢的堵了回去。

公孫望舒推了兩下,沒推動,戚秋寒反而抱得更緊。

一吻像是要把壓抑多年的感情崩發出來。

公孫望舒霎時僵在了原地,她的大腦一片空白,目光呆愣愣的看着眼前那一雙黑的發亮的眼睛,她幾乎可以透過那雙眼眸看到自己的神情。

等她反應過來時,呼吸已經紊亂,她雙手撐地,掙紮着往後撤,然而戚秋寒卻抱得死緊,她動不了一分,反而還失去重心一頭向後倒去。

但是意料之中的痛感卻沒有降臨,突然間那人松開了她,她躺在軟軟的“地上”閉着眼仰頭大口大口的呼吸。

這一切都太過于突然。

等她終于緩過來一口氣後,便雙手撐地的坐了起來,此時她才猛然發現自己剛剛枕着的竟是戚秋寒的手臂。

原來剛剛向後倒時,戚秋寒竟伸手護住了自己,可是她不是已經病的分不清現在和過去了嗎?

她看着倒在地上的人愣了許久。

“啪嗒”,一聲脆響将她拉回現實,公孫望舒擡眼看去,那是剛剛從戚秋寒手裏搶的那一小塊碎玉,剛剛不知道放哪了,這個時候不知道又從哪掉了出來。

她正要伸手去撿時,手卻突然停在了了半空中。

她忽的想起來為什麽會覺得這塊碎玉眼熟了!這是六百年前戚秋寒臨走前從自己那讨的那一塊!!

可是、戚秋寒不是說這玉不是早就碎的不成樣子了嗎?怎麽到現在還會有這麽一塊碎玉?!

緊接着一些往事在她腦海中一閃而過。

等等!不對、這不對!這塊玉佩明明是自己親自修好了的,但為什麽又碎了?可是公孫望舒明明又記得當年沒來的及補這塊玉佩下界就出事了。

不對、不對,這時間和事情都對不上......

她猛然間想起自己似乎少了一部分記憶,那麽自己缺失的幾年記憶究竟是哪一年?又到底是缺了幾年??忘掉的究竟是些什麽事?

此刻她思緒萬千,只在那一瞬間,熟悉又陌生的記憶在她眼前閃過。她很想将那些一閃而過的片段仔細看個清楚,可是那記憶好似被蒙上了一層薄紗,無論如何也看不透摸不着,且轉瞬即逝。

她頭疼的快要裂開,她擡起右手使勁敲了敲頭,猛然間又發現了一個問題:

真正缺失記憶的人,若沒有人暗示或明示,又怎麽會知道自己缺了一部分記憶??

可這說不通,自己明明是自盡而亡,結果仿佛睡了一覺,一覺便到了六百多年後!而且沒多久就又飛升了,身份還被人改了,這期間誰能給自己暗示或者明示,難道是無意間……

等一下!這說的通!!之前祁穆玄的暗示加上戚秋寒方才的親口承認,自己六百年前就是自盡而死,之後被戚秋寒用養魂法重歸于世。

養魂法一直都沒有人能夠拼湊起來它的用法,也就沒有人成功過,自然也就沒人知道它的某些副作用。

那麽會不會自己真正醒來的時間并不在自己飛升前的那段時間?而是在這段時間裏恢複了意識。

那麽這麽一來就什麽都說通了,戚秋寒是使用養魂法的人,一開始她也不知道這些,但是後來知道了,在公孫望舒剛剛重歸于世,意識還有些模糊時,她就一直在告訴公孫望舒,告訴她,她可能因養魂法而忘記什麽東西。

等公孫望舒自己清醒的時候,“可能忘掉一部分記憶”的這個認知便已經存于她的潛意識裏。

所以當她記起某些片段時,就會同這句話聯系起來。所以直至她飛升她都沒覺得這有什麽問題!

再想想如今天庭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改掉她身份的人只有明理、南宮黎、戚秋寒三人。

那麽,改公孫望舒身份的人,就是第一個知道自己重歸于世的人,且确定自己會再次飛升的人!就是戚秋寒!

想到這裏,公孫望舒再不覺得自己這次飛升以後的經歷、見聞都是巧合。

這一切就仿佛是被人安排好的,只等着一個合适的時機,所有的一切便可井然有序的上演。

而那個時機,或許就是自己。

她想着想着便慢慢挪向了戚秋寒的身邊,她還想聽聽戚秋寒還會稀裏糊塗的說什麽。

“十七年……”

公孫望舒幾乎半個身子都貼在了戚秋寒身邊,卻只含含糊糊的聽到了這一句話。

但這一句話卻好似一把鑰匙,勾起了無數個模糊的虛影,公孫望舒頭痛欲裂,她拼命的想抓住那些殘影,卻什麽也抓不住。

她煩躁的用力一掌拍在了地上,最讨厭這種無力的感覺。

就在她努力回憶間,她突然想到了一個或許可以讓她記起過往一切和看清六百年間所有事情發展的方法。

——共情。

與戚秋寒共情,以她的視角去看。

然而又出現了一個新的問題,共情從開始到結束整個都需要耗費相當一部分法力,能共情多久全看法力有多少。

她能感覺到這裏有限制法力的東西,可是她這次飛升就是一個新神官,根本就沒有法力可言!

忽然,她拿出了那把白玉笛。

“如果你沒用,那我也不必留着你。”

其實法力是有的,也就是上次在月神殿下發現這把白玉笛時,白玉笛認她為主時,一股強到異常的法力湧入到了她身上。

這股法力甚至比自己當年鼎盛時期的香火之力還要強上數倍,可這股法力卻處處透露着詭異與神秘,公孫望舒不敢輕易使用,她不确定這股力量來自于哪些不确定自己是否真能駕馭。

她掩蓋了自己身上的氣息,又擔心這笛子惹出什麽亂子,這才寸步不離的帶着這把笛子。

但現在,她想知道真相。

她想試試。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