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小別
夏侯钰被魏瀾馨母子倆給暗算了。
魏瀾馨和夏侯訣的想法其實也很簡單,他們壓根不相信夏侯钰到了北胡會善待他們,但大魏新帝估計對他們也恨之入骨。
母子倆合計了一路,然後都不約而同地想到,西淳烨估計很想要夏侯钰的項上人頭,如果他們能獻上大魏亂臣賊子的頭顱,想必大魏新帝會網開一面。
但要夏侯钰的人頭談何容易,母子倆又合計了好久,又一拍即合地想到了迷煙。
三更天,月黑風高,尤其适合下手。
魏瀾馨、夏侯訣溜出自己的帳篷,偷偷摸摸繞過守衛,一路直奔夏侯钰的營帳。
“娘,我們這麽做沒問題嗎?那西淳烨當真會饒恕并善待我們?別到時候兩頭不讨好,無家可歸。”夏侯訣慌得雙腳打顫,用力扯了扯魏瀾馨的衣襟。
“北胡蠻荒,一點根基都麽有,真到那就只能看西淳瑩,夏侯钰的臉色過日子了。我們暗算過他們,你以為他們真會既往不咎?嘴上說得好聽而已。”
魏瀾馨真是氣得想吐血。
打小嬌慣着寵出來的寶貝疙瘩,結果養成扶不上牆的一灘爛泥,現在幫她們娘倆遮風擋雨的大樹夏侯曦死了,她原本想帶着兒子投靠娘家,可大魏顯然沒有她們的立足之地了。
然不成當喪家犬一樣夾着尾巴回去?
實在是不甘心。
暗算夏侯钰雖然是兵行險招,但也許真能換來一線生機也說不定。
一管迷煙讓夏侯钰和西淳瑩徹底昏死過去。
魏瀾馨猛灌了一口酒,哆嗦着一步步朝床頭走去。
“訣兒,抓牢娘的手。”終于,她立在床頭,五指微曲往後探,卻抓不到任何東西,她不禁回頭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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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訣早吓得屁滾尿流,灘在桌邊一動不動。
“沒用的東西。”
魏瀾馨提起刀,攥在心裏,狠命往下刺。
哐當一聲,刀突然被什麽東西打到,飛向床邊的紗帳,牢牢釘在床邊的木架上。
“誰?”
“誰給你們這麽大的膽子,暗算流黎王?”
黑暗中,響起一個沉悶的女音。
魏瀾馨正待睜眼看清來人,卻突然被一刀刺入腹部,她看向如珠如寶般呵護的兒子夏侯訣。
夏侯訣早已吓青了一張臉,跪在地上不住磕頭,口中念念有詞:“姑奶奶饒命,不關我的事,都是我娘,都是我娘教唆的。”
可憐魏瀾馨沒哼一聲就斷了氣。
而夏侯訣廢話還沒說完就步上了她娘的後塵。
當晚三更天,大軍突然拔營,夏侯昊一聲令下,全軍快速行進。
夏侯昊看着恣意騎馬的夏侯芯,眼中的擔憂毫不掩飾:“芯兒,就這樣将公主給丢下,恐怕不妥吧?大哥醒來後找人怎麽辦?而且,你一連殺了魏姨娘和夏侯訣兩個人,手段十足殘忍,怎麽說都是親人啊。”
“親人?他們當我們是親人嗎?至于大哥,西淳皇族跟我們有不共戴天之仇,他們也不能有什麽好結果,長痛不如短痛。”
西淳瑩醒來的時候,整個人還昏昏沉沉地,她迷迷糊糊披上靠在床頭的衣服就下了床。
“钰哥哥”
西淳瑩叫喚了幾聲,心道夏侯钰估計又去操練了,只是以往出門前都會弄醒她,先溫存一番的。
她有點口渴,打算找點水喝,無意中卻踢到什麽軟綿綿的東西。
定睛一看,瞬間就尖叫了。
躺在地上的,竟然是兩具屍體,魏瀾馨和夏侯訣的屍體。
夏侯钰呢?她慌忙走出帳篷,才發現夏侯钰,還有他的軍隊全都消失不見了。
已經沒時間想為什麽被抛棄了,她快速奔回帳篷。
夏侯钰的東西全被帶走的,她的衣物,首飾,其他七零八碎的東西倒是都還在。
這兒是哪?她接下來要怎麽辦?
西淳瑩重重跌坐在床榻上。
她記得夏侯钰說過,這地叫朗渡,已經臨近北胡了,她考慮了半響,還是決定去投靠夏侯钰。
大魏她是回不去了。
一旦回去,不知又會被西淳烨賣給誰,當成西淳皇族籠絡人心的工具。
她對夏侯钰的感情很複雜,她的身心早已臣服于他,無法再忍受別的男人的肢體碰觸。
她不知道自己為何會這樣。可是,至少要去向夏侯钰問個明白。
只是,這邊流寇衆多,她一介女子孤身上路總是不便,她想了想,在帳篷裏四處翻找,找到了一張行軍地圖,還有一套小號的男裝。
這還是夏侯钰為了讓她不招眼球幫她弄的,她嫌棄粗糙一直不肯穿。
她将那套男裝穿在身上,将插在夏侯訣身上的刀□□,又到炊事營裏找了些剩下的幹糧,又弄了點鍋灰,攪和着泥土抹在臉上。
做完這一切,她以十二萬分的勇氣上路了。
夏侯钰是從擔架上醒來的,當發現西淳瑩不見後,他差點控制不住将夏侯芯給撕了。
“哥,我們在狼窩裏相依為命了六年,六年同生共死,難道比不上那個女人?芯兒在你的心裏沒有半點分量?”夏侯芯跪在地上,滿臉哀泣。
“不是分量,你是我的至親,但她,是我的命。”
說完這句話,夏侯钰轉身頭也不回地走了。
徒留夏侯芯愣在原地,直接在地上打滾,吼得撕心裂肺,看得一旁的人心有戚戚焉。
只是,平常英姿飒爽的女将軍這副尊榮,卻真真是荒謬得慌。
一旁,夏侯昊無奈地嘆了口氣,夏侯芯這陣仗,知道的,是感情深厚的親兄妹,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被抛棄的小嬌妻呢。
“好了,芯兒,大哥早晚是要娶妻生子的。就算你出生以後就相當于他一手拉扯大的,要總要有個斷奶的時候啊。”
夏侯芯橫了他一眼,自顧從地上爬了起來,怒氣沖沖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