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永遠陪在他身邊
永遠陪在他身邊
激素是會影響情緒的。林遴第一次對這句話有如此直觀的感受。
在結束了漫長的半分鐘之後，柏遇依依不舍地收起牙齒，看着他自己制造出來的圓形血印，俯下身又憐惜地舔舔。
而牙齒離開後頸的時候，林遴居然也感到不舍。
那是一種嬰兒脫離羊水一般的空虛感和不安感，他甚至下意識地依戀地擡了擡脖子，想要挽留那種被完全霸占的安全。
這種感覺完全出自生理性本能，繞過了林遴本人的意識。激素頂替了大腦，霸道地支配着林遴的身體。不管他願意還是不願意，眼淚再次奪眶而出。
“怎麽了？林先生……林遴，還難受嗎？”
柏遇松開鉗制着他的大手，改為輕柔地捧住他的臉龐。
掌心裏的人真是小巧，一只手就能覆蓋住他的大半張臉。柏遇的心柔軟得幾乎要化開，用最輕最慢的動作，以大拇指拭去他的眼淚。
林遴只是搖頭，他覺得自己現在蠢爆了。
不想讓柏遇看見他的臉，林遴用了點力氣掙開柏遇的手，把整個人藏進了他的肩膀的衣服裏。
他終于明白了自己變成OMEGA都帶來了什麽。這是一次身體的巨變，而他還完全沒有準備好要迎接。
柏遇唇角勾起笑容，眼眸裏的銀色逐漸褪去，露出志在必得的神色。他溫柔地摟住趴在自己的肩膀上哭泣的林遴，就像抱着自己的全世界。
“不哭了不哭了。乖，我會永遠在你身邊陪着你的。”他在他的耳邊低聲說道。
……
“這就是高階信息素定制版抑制劑？”張以繁捧着一個小盒子上下左右看了個遍，“居然要一千塊一只，太黑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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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到價格，林遴也煩躁地“啧”了一聲。第一次發熱期到來之後，OMEGA每隔一個月就需要注射一只抑制劑，或者就是找到伴侶之後用标記的方式度過。
他擡手摸了摸後脖頸。圓形的咬傷被阻隔貼覆蓋，只有摸上去的時候才會隐約感受到凹凸不平的觸感。
他不由自主地又想到了那天發生了什麽，臉色不自然地紅了紅。
張以繁将裝着抑制劑的小盒子放回桌上，看着林遴道：“話說林兒啊，我真的覺得柏遇人還行哎。你看他那麽忙，我當時一給他打電話他立刻就過來了，還主動采集信息素幫你定制抑制劑，而且還是他出的錢。”
“作為一個ALPHA來說，柏遇真的無可挑剔了。”
林遴搖搖頭，他心裏亂七八糟，完全不想再思考這個話題，從冰箱裏拿出一瓶肥宅快樂水，沖張以繁道：“接着！”
“好嘞！”張以繁快活地抱着可樂噸噸噸。
林遴：“這幾天的事，謝了兄弟！”
張以繁揮揮手：“都是兄弟不說這些，上次瘋子信徒你不也把我推開讓我先跑嗎。”
兩人碰了碰可樂瓶子，互相笑着錘了一拳。
……
時間在發傳單裏不知不覺地流逝，轉眼就到了大學開學的日子。
兄弟倆被迫拆夥。索性B大和B市理工大學都在大學城裏，大家還是能夠三不五時見面的。
不過，讓林遴松了一口氣的是，自己終于可以住進宿舍了！
室友是三個男性OMEGA（是的這個世界的宿舍劃分也是門學問），除了看上去粉唧唧軟萌萌得讓林遴有些不适以外，都挺好相處的。
三個室友，最瘦的叫馮紫棋，住在林遴上鋪的叫鄧玟，還有一個打扮的最時髦，叫劉懿新。
鄧玟比較矮，上鋪挺高的，他舉着被褥想要塞進鋪裏，卻差點一頭栽下來。
“我來。”林遴一把拽住被褥，雙臂用力放進了上鋪的床板上。
鄧玟捂着嘴驚呼了一聲：“你好厲害！謝謝！！”
“沒事。”林遴轉頭繼續整理自己的東西。
鄧玟是個非常熱情的人，他迅速給四人拉了個群，還在群裏發了一個鏈接。林遴點開一看，滿頭黑線。
【鏈接：B大十大ALPHA校草照片大公開！】
【鄧鄧：快來看！一個學姐發給我的，好登西！】
【紫鳶：B大的ALPHA質量都很高，大家抓緊挑好的！不然回家被爸媽安排相親都是歪瓜裂棗。】
【E-XIN：正解！】
【鄧鄧：林遴你喜歡哪一款？@林】
【林：……】
林遴拒絕參與這個話題。
……
大學的生活很充實，林遴逐漸将發生過的事情刻意忘在了腦後。他就像一只被放出去吃草的羔羊，以為自己已經獲得了自由，殊不知仍在牧羊人的包圍圈中。
除了日常的學習，B大的課外生活也很豐富多彩。鄧玟加入了一個天音社團，本來以為只是音樂社團，誰知道後來林遴才發現，這居然是一個帶有宗教性質的社團！
社團崇拜的是一位叫做音神的神只。而這種光明正大在校園搞封建迷信的行為居然是合法的！
“為什麽會不行啊？我們學校還有祭壇呢！況且怎麽可能有人敢公開說不要崇拜哪位神明啊？”鄧玟做了個可愛的鬼臉，壓低聲音，“不要命啦？”
他“嘻嘻”了兩聲，抱着天音社發的音神木偶像問：“林遴，你準備加什麽社團啊？”
林遴對這些玩意兒敬謝不敏：“我沒什麽感興趣的。”
他本來是準備一個社團也不參加，誰知道剛到晚上就被打了臉。
“林兒，一起嘛一起嘛！這個社團是九校聯合，剛好B大和我們學校都有，多好啊，這樣我們就可以經常見面了！”張以繁抱着林遴的肩膀嗷嗷叫。
林遴白了他一眼，低頭吃了一個章魚燒：“你是想要參加3日F洲旅行吧？”
張以繁被拆穿了也不生氣，賤賤地笑着給林遴捏肩膀：“你看，木之社平時也不幹啥，就每周一起對着天神祈禱一個小時，但是年底的時候可以去參加F洲3日旅行啊！免費的啊！要不是社團背後有大金主贊助旅游我也不會去的！”
最近這神那神的名字聽了一大堆，天神倒是第一次聽到。
一般來說，根據林遴現在對于這個世界信仰體系淺薄的了解，神明分為兩個大類，一類是在世界之初與世界一起誕生的舊神，一類是在世界形成之後因為各種原因被孕育出的新神。
舊神往往有個職能，比如音神，很顯然就是職能為音樂的舊神。
新神就好比林遴和張以繁遇到過的那個神仆信奉的艾力克，只有神名。
“天神？職能是天空嗎”
張以繁啃了一口五香雞排：“好像不是。其實這位神明從來沒有在凡人面前顯聖過，只是曾經有其他神明的祭司從神明那裏聽到過只言片語。有神明說祂是萬神之神，天上之神，也有神明說他是邪神。”
“邪神？”林遴回想了來到這個世界之後那些跟神明相關的亂七八糟的事，實在是想象不出被稱為邪神的神明能有多麽邪惡。
怕不是要生吃小孩兒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