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成為他的信仰
成為他的信仰
盡管對于這個所謂的天神保持高度的質疑,林遴還是在最好的朋友對于F洲免費三日游的渴望眼神裏敗下陣來,跟張以繁一起加入了木之社。
九校聯合,全社團一共一千多號人,自己只是去劃個水,應該不會有什麽問題吧……
雖然心裏隐隐約約萦繞着一股子不安感,林遴還是注冊成為了木之社的會員。
B大的木之社社長是一位法學院的大三ALPHA學姐,名叫湯加問。幫忙注冊完會籍之後,她将一本小冊子和一座半臂高的彩繪木偶神像遞給林遴。
神像的眼睛是清冽無機質的銀色,而臉龐的輪廓則讓林遴本能地覺得眼熟,卻又記不起在哪裏見到過。
“這是天神的尊像,你可以供奉在床頭或者桌面上,供奉的流程小冊子裏有詳細的介紹哈。”學姐指點道。
林遴接過小冊子,但并不是很想收下那座神像:“一定要供奉嗎?每周來禱告不就好了。”
“一定要供奉!”學姐斬釘截鐵,“雖然大家可以同時信仰多個神明,普通人沒有什麽限制。但是既然加入了我們木之社,也就相當于成為了天神冕下的信徒,必須正式地供奉神像才行。”
太麻煩了……早知道就應該抵抗住張以繁那家夥的糾纏不要來參加的。
不過現在已經注冊了會籍,說什麽都晚了。林遴只得收下了那座神像,将它和小冊子一起随手放在了宿舍桌面靠牆的角落裏。
他轉頭就把這件事情抛在了腦後。
林遴有着大多數男生的通病,桌面不算亂七八糟,但也說不上整潔。第二天一早,他起來第一件事就是在桌面翻找今天上課要用到的課本,把需要的東西都塞進背包裏後,他又拿起了前一天晚上忘記蓋杯蓋的水杯。
這一拿,才發覺不對勁。
“有人喝過我的水嗎?”他看着空了一半的杯子問。
鄧玟揉揉睡眼惺忪的眼睛,“呃”了一聲:“我們宿舍沒人幹這種事情吧,而且你今天起的最早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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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也是……
宿舍四個人,另外三位OMEGA室友都很精致,連中午吃飯都要帶着紙巾去擦桌面,不像是能夠喝別人水杯裏水的人。
林遴蓋上蓋子收起水杯,沒有太糾結這件事:“大概是我自己喝的。”
原本以為這件事情只是一個小插曲,誰知道當天晚上上完課回到宿舍,林遴竟然發現自己桌面上咬了半口放回包裝袋的餅幹也不翼而飛。
“該不會是有老鼠吧……”馮紫棋弱弱地道。
這下問題就大了,想到老鼠可能用過他的杯子,林遴被惡心得不行,趕緊收拾起了桌面。
吃的喝的統統丢掉,書本一本一本放上書架,神像也扔在了床頭,零零碎碎的東西則分門別類地收納進櫃子裏,一通折騰下來,已經是晚上十點鐘。
馮紫棋不好意思地看着擦了一把汗水的林遴:“抱歉哈,我随口說的,我們桌面上也有零食,有老鼠的話也不至于只吃你的吧。你會不會是記錯了?”
林遴搖搖頭:“應該沒記錯。沒事,收一收也挺好的,你們的零食最好也放進櫃子,萬一真的是老鼠就壞了。”
大家一聽也是這個道理,都把零食放進了櫃子。
……
日子按部就班地一天天過去,很快就來到了第一次集體禱告參拜的時候。
木之社的九個學校都是大學城裏的學校,因此禱告的地點就在大學城的一座商業大樓裏。據說是金主贊助的,直接給了社團一整層樓作為根據地。
張以繁對此狂豎大拇指:“豪!是真的豪!”
兩人一起走進了被改造成聖堂的九樓。出了電梯的門,直接就能看到一個整體的聖堂大廳。
整層樓除了必要的承重牆之外通通被打通,形成視野開闊的禱告廳。一尊和樓層等高的雙面神像被安置在禱告大廳的正中央,座位以此為基點,呈同心圓圈狀排列。
座位并不是敷衍的木凳子,而是頗有分量的實心雕花靠背椅。每個位子的桌案上都擺放着一本厚實的名為《木之經》的經書。
張以繁和林遴默默地站在了最後一排。
主持這次禱告大會的就是B大的社長湯加問學姐。
張以繁了解的比較多,悄悄湊到林遴耳邊道:“聽說她已經是正式的神仆了。”
祭司、神仆,這二者是信仰體系中最重要的人物,屬于聆聽過神訓的神眷者,能夠代替神明在人間執行祂的意志。
林遴感覺邏輯上說不通:“不是說這位天神從來沒有顯聖過嗎?那他為什麽會有神仆,還有面容清晰的神像?”
張以繁被問住了,想了老半天,他才不确定地道:“可能是自封的?”
兩人還來不及細想,站在神像跟前的湯加問已經打開了麥克風,翻開了一本厚重的經書:“受偉大的天神冕下垂憐,我等造物在此地共聚禱告。向天神冕下獻上仆最崇高的尊敬。”
下面衆人齊齊應和道:“向天神冕下獻上仆最崇高的尊敬。”
湯加問手舉着經書,目光威嚴地在人群中逡巡了一遍,似乎意味深長地在林遴的身上多停留了一秒鐘,然後翻到某一頁:“今天我們來學習《木之經》的第三卷,請大家跟着我一句句大聲念誦!”
“我誠将自己的一切獻給偉大的上神之神天神冕下。”
林遴沒得選擇,只好跟着念:“我誠将自己的一切獻給偉大的上神之神天神冕下。”
湯加問:“我的身體和心靈都屬于天神冕下。”
有哪裏怪怪的,林遴跟着念道:“我的身體和心靈都屬于天神冕下。”
湯加問:“我的目光永遠追随天神冕下,我的愛意永遠歸屬天神冕下!”
林遴放低了聲音:“我的目光永遠追随天神冕下,我的愛意永遠歸屬天神冕下……”
湯加問:“我将永遠陪伴在天神冕下的身邊!!!”
這句話,林遴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他緊緊抿着唇角,一把阖上了攤開的經書,不去管臺上的湯加問已經投射過來的淩厲的目光。
他實在是不懂寫這本《木之經》的人在想些什麽,為什麽正正經經的經文也能寫得跟調i情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