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攀比寵愛會失敗
攀比寵愛會失敗
濃眉大眼尖下巴，一頭大波浪卷發，雪紡的襯衫和包臀裙，帶珍珠的小皮鞋，左奕如今的打扮很知性，不被她扶着，不湊近看她，李沝完全認不出。
當然對李沝來說，能遇見左奕是非常高興的一件事，因為左奕的存在，李沝甚至覺得衛生間都很香，充滿了茉莉花味。
香氣總能讓人心情愉悅。“左奕！你怎麽在這！”李沝興高采烈向左奕主動打招呼，她笑起來的嘴角弧度又大又圓，誇贊着左奕，“你也太漂亮了吧！我差點認不出來你，真的很漂亮，漂亮。”
雖然老朋友見面，但畢竟斷聯過三年，李沝又是個嘴笨的，她除了誇人漂亮，再也找不到其他的詞語，在左奕面前，她總會緊張。
李沝又恢複之前的狀态，弓着個背，縮着個胸，唯唯諾諾的。
左奕盯着李沝看，笑出眼淚，并點評着李沝，“怎麽回事啊你，你這是什麽風格呢，鐵t街頭？日式朋克？”她圍着李沝轉了三圈搖搖頭，癟起嘴巴，“我看不明白。”
李沝不是傻子，她能感受到左奕态度裏的輕視，但總覺得是老朋友，不會害自己，她依舊一臉天真問左奕，“原來不好看啊？”
左奕抿緊嘴唇，眼神停留在李沝筆直的，穿着黑絲的腿上，點了點頭，“都什麽年代了，你還穿黑絲，主要是你确實不适合黑絲，腿太幹瘦了，穿不出魅惑的女人的感覺。”
一頓點評後，左奕不容李沝反應，硬拽着李沝出衛生間，靠着吧臺坐好。
孫臘年見李沝出來，本想找她說話，可李沝身邊有人了，貌似還是李沝很在意的人，他插不進一句話。
但也不是黃晶，他聽見李沝問，“左奕，你怎麽在這裏，左奕，我們真的好久沒見了，你最近過的怎麽樣呢？”
畢竟這個人是左奕，李沝從小學就認識的好朋友，不管多久沒見，跟老朋友相處的模式不會改變，就像肌肉動作一樣，李沝總是忍不住嘴角上揚。
左奕也跟以前一樣，臉上沒多少表情，“來這等人，就那樣吧。”
“那樣是哪樣啊…”李沝對左奕太好奇，她也不等左奕反應，追問道，“你還在學護士嗎？學校有沒有讓你去實習呢，你準備去哪裏實習啊！”
一連串的問題把左奕問懵了，空氣中散起一股沉默氣味後，李沝意識到了不妥，摳着手皮，慢慢低下了頭，閉緊嘴巴。
好一會，左奕才開口說話，“我沒有念書了。”
“哈？”李沝是給點陽光就燦爛，她急切擡頭，“什麽意思啊？為什麽不讀書啊？”
“就表面意思，”左奕不慌不忙回答，“我沒有念完中專，就出社會了。”
“為什麽啊？”李沝打破砂鍋問到底。
“結婚了。”左奕說的輕描淡寫，臉上卻沒有一絲喜悅之情，反而眉頭深皺，露出似笑非笑的擰巴表情，“不過也算離婚了，其實我也不知道我自己是個什麽狀态。”
“啊？”李沝啞口無言，沒料到朋友過得如此‘精彩’。
左奕又說，“那男的出軌了，他年紀小，我沒辦法跟他領結婚證，就分手呗。唉，不說我了，你呢，你有沒有找男朋友呀！”
李沝搖搖頭，盯着朋友，心疼朋友，她急忙拿出兩百塊塞左奕手裏，“算份子錢，補給你的！”
左奕見了錢，眼裏瞬間有光，但手上會假意推脫，“哎呀，幹嘛，我跟你講我結婚又不是向你讨份子錢！”
“不管，你收好！”
她‘犟’不過李沝，最後就把錢收下了。話題又回到李沝身上，左奕笑，“你變化好大啊，變得這麽‘潮流’，都這樣了還沒有男朋友？你是不是騙我的？”左奕拿出手機點開軟件，“要不我給你介紹介紹？”
李沝說，“怎麽介紹？”她蠻想融入朋友的世界，其實對交男朋友，談戀愛一點興趣也沒，她總覺得世界上不會有人愛她，連親人都依靠不住，沒有血緣關系的外人又怎麽能托付真心呢。
再看眼前曾經抛棄過自己的朋友，李沝覺得感情都是狗屎，感情都是狗屁。
很快，左奕的說辭，讓李沝的想法應驗了。
左奕說，“你聽我的，下載這個軟件，然後搖一搖就能匹配到适合自己的男人，這裏的男人非常大方，你稍微穿性感一些，拍個照當頭像，然後跟他們語音通話的時候聲音放嗲一些，他們就會給你發錢，很多呢，有些男人傻得嘞，能一次給我發近一萬！”
一萬塊，李沝沒出過社會，她覺得那是天文數字，一萬塊，應該能買好幾臺像樣的觸屏手機，一萬塊，如果李國濤能一下給她一萬塊，她勢必要永遠待命于他。
“近一萬！”李沝驚呼，“他不會命令你做什麽嗎？”
左奕搖搖頭，“不會，你把我想成什麽了，我跟他們都不用見面。”
怎麽可能，李沝不相信，她覺得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哪怕是親子關系都互相帶着利益，更別提沒有血緣的男女關系，至于左奕是不是撒謊了，李沝也沒有辦法去求證，她只暗暗提醒自己，再也不要掉入陷阱。
她拒絕了左奕，并大方拿出翻蓋手機，“我沒辦法下載那種軟件，因為手機比較老舊。”
翻蓋機跟李沝的朋克風很搭，左奕瞧見後沒多大反應，她以為李沝是真心喜歡複古風格，就連手機也要跟着服裝改變，她覺得李沝家裏肯定有一臺觸屏機，畢竟初中時期李沝家裏還算有點錢。
左奕锲而不舍向李沝推銷交友軟件，像身上有任務似的，她把翻蓋機推回李沝手臂，“你回家下載嘛，先把軟件名字記下。”
借着昏暗燈光，左奕盯上了李沝裙子，她才發現李沝穿的是牌子貨，“你真是發達了，又是給我塞錢，又是買日本的小衆潮牌，你哪來的錢買的？”
李沝撒謊說，“我，我爸給的。”
左奕嗤笑，“你還是一如既往很聽你爸的話啊，不過你爸同意你這種打扮嗎？我覺得不太适合你，也不太适合煙縣這種小地方，對了，你還在讀書吧。”
李沝點頭，“還在讀職高，不過暑假一結束，我就要去深圳實習了。”
左奕眯起眼，“深圳啊，我去過，很一般，而且大城市不适合你這種聽爸爸話的小孩。”
深圳到底怎樣，李沝不想從左奕口中得知，但左奕的後半段話讓李沝很不是滋味，明明大家都是朋友，左奕卻輕視和貶低李沝，是從初中時期就開始的嗎？李沝想着反駁話術的同時，耳後又響起了熟悉的聲音。
“李沝！你怎麽在這！”
李沝轉頭望她，這也是一張熟悉的臉，在暗藍的燈光下，她的五官逐漸扭曲，逐漸模糊，又逐漸清晰，跟當年對李沝說着生日快樂的表情一樣熱情開朗，像一桶剛剛燒開的水。
這桶水又精準對李沝的身體澆下來。
“等很久了沒？”黃晶攬住左奕肩膀，餘光撇了眼李沝，“你們在聊什麽呢？”
“沒什麽。”李沝敷衍回複，心中苦悶，吃醋左奕等的人原來是黃晶，其實李沝早該想到的，左奕和黃晶是好朋友，肯定一直都有聯系，來酒吧玩耍也是意料之中。
黃晶說，“對了左左，你有沒有跟李沝說你結婚的事呢，好可惜啊，那會我們都沒有李沝的聯系方式，都忘了喊李沝去參加你的婚禮呢。”
左奕拍拍小香包，“李沝剛給我包了份子錢呢，她變得好大方了呢。”
“唉呀，李沝真好。我也替左左謝謝李沝了。”黃晶故作感謝李沝，可眼神全落在左奕身上。
左奕眼裏也只有黃晶，“對了金子，跟你聊騷的男人給你發了多少錢？”
“有個小兩千，哎呀，沒你的多啦，誰讓你最最最漂亮！”
被黃晶捧在手心裏誇，左奕笑得花枝亂顫。
滴滴！這時候有電話鈴聲響，不是黃晶的，也不是左奕的，所以她兩自然不在意。
是李沝的電話，她剛接通，李國濤的罵聲透過手機傳出來，“你是不是想死，老子跟你說過的話都當放屁是吧，這什麽時間點了，你他媽活膩了啊！還不滾回家！你弟今天回家，你要是不在開飯之間回來，我打斷你的腿！”
黃晶剛點了六寸蛋糕一塊吃，她聽見李沝的窘迫後機靈說，“你還是先回家吧，蛋糕的錢我和左奕出就行，你反正也沒吃。”
左奕接嘴，“是啊李沝，你快回家吧，聽爸爸的話哈。”
被朋友趕着走，被父親催着回家，李沝好像沒有別的選擇，她點點頭離開。
左奕露出似笑非笑望着她，跟李沝揮手再見，轉身貼緊黃晶耳朵，“她說她暑假一過就去深圳實習。”
黃晶大笑，“真的假的？帶着她那破翻蓋機去？土爆炸哈哈哈。”
“手機可能是故意搭配衣服的，但我覺得她不适合穿黑絲，一點女人味也沒有，你覺得呢。”
“确實很奇怪。對了，你有沒有問她有男朋友沒，我還挺好奇她這種孤僻性格會不會有男孩喜歡，不過我估計是沒有的。”
左奕笑，“你猜對了，我讓她下載跟我們一樣的軟件她不下呢，也不知道清高什麽。”
黃晶拍手，“她不敢的，她就是表面想做女王，其實骨頭裏是個廢物，打扮成這樣，估計是背着她爸，我不信他爸那種沒素質的，封建思想的人能包容她現在的打扮，笑死誰呢。”
“是啊，哈哈哈。”
“太土了，她能不能有點自知之明啊，一個乖乖女，沒有能力還想在大城市站穩腳跟，什麽都是我爸我爸我媽，哪裏像你啊，自力更生不靠任何人。”
左奕還是有點自知之明，“別，我還是靠了點男人的！”
黃晶拽她手去衛生間，“男人也是看你漂亮啊，那也是你靠你的美貌啊！不還是靠你自己嗎！”
“說的也是哈哈哈哈。”
笑聲在衛生間回蕩，李沝折回酒館皺眉聽着，最後蛋糕錢是李沝付的，因為李沝還買一塊蛋糕留給孫臘年吃，四寸巧克力味的，他喜歡吃甜食，永遠不會對李沝似笑非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