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最是少年熱烈
最是少年熱烈
【三十二】
“街邊有個烤冷面，想吃嗎？”
“想。”簡青槐似是剛睡醒，聲音有些迷糊，“現在才六點，你同學聚會結束了？”
“嗯。”祁明朝問，“睡多久了？”
“半個小時吧。”簡青槐也不确定，“本來在看手機，結果不小心睡着了。”
“很無聊？”祁明朝選好烤冷面口味，才發現這是條小吃街，不到夜市高峰期，人不是特別多。他索性問道，“要不要下來逛逛，這有好多小吃。”
“好呀。”簡青槐聞言，一下精神了。他火速從床上爬起，“等我洗把臉，十分鐘。”
“不急，酒店樓下等你。”祁明朝聽見對面窸窸窣窣一陣後，響起了水流聲，“一會兒見，我先挂斷電話，要付款。”
“好！”簡青槐頂着濕漉漉的臉，“一會兒見！”
接着手機“嘟”一聲，對方已挂斷。
“？”祁明朝有些沒反應過來，盯着黑屏手機愣了下，繼而揚起嘴角，“真是的。。”
烤冷面大叔聽見這聲甜蜜的數落，也樂呵道，“女朋友？”
“嗯。”
“哈哈，其實你開口第一句我就猜出來了。和我家那早戀的傻小子一模一樣。”
“哪樣？”
“臉上帶笑，說話也輕聲細語的，一個勁想讨女朋友高興。”
“不是讨高興。”祁明朝含笑道，“和他說話，我就是會很高興。”
“長得又高又帥還會疼老婆，好小夥！”大叔開玩笑，“把我侄女介紹給你呗，年紀和你差不多，可以一起出去玩……”
祁明朝剛拎着烤冷面走到酒店門口，就看見了急匆匆跑來的簡青槐。
寬闊的帽檐遮住大半張臉，視線必然受限，也不知是怎麽避開人群的。
祁明朝迎上去，“幹嘛跑這麽急？”
“不想讓你久等。”
“我又不會飛走。”祁明朝把烤冷面遞給簡青槐。
熱噴噴的烤冷面，簡青槐先給祁明朝夾了一塊，“給。”
“燙不燙呀你就喂我。”祁明朝正說着，突然就彎下腰吞掉了一整塊。
“幹嘛？”簡青槐被驚到，“燙不燙？”
祁明朝捂住嘴，點頭。
“知道燙你還吃！”簡青槐急道，“先吐出來。”
祁明朝搖頭，轉過身背對簡青槐，十分狼狽地咽下了口中那塊烤冷面。
簡青槐：“街對面有商店，我給你買AD鈣。”
“你看商店旁邊。”祁明朝說，“看見什麽？”
“烤冷面大叔……為啥一直盯着咱兩？”
祁明朝笑意濃濃，“大叔誇我會疼老婆，想把侄女介紹給我呢！”
“嗯？”簡青槐一下收回目光，看向祁明朝。一副想問又開不了口的表情。
“哈哈。”祁明朝摟住簡青槐，“我肯定沒同意。因為不是我疼老婆，是我老公心疼我，會給我喂東西。”
！！！
老！公！
簡青槐眼都瞪大了，他不可置信般仰着頭，愣愣道，“你，你叫我什麽？”
欲言又止的責問表情瞬間成了蠢蠢欲動想要禮物的小狗樣！
表情跨度太大了吧！
祁明朝沒想到會是這個反應，他憋住笑，故意湊近簡青槐耳邊，小聲道，“給我買AD鈣，我再叫一聲。”
簡青槐心癢癢的，迫不及待道，“好！”
“我還想吃章魚小丸子。”
“買！”
“那邊的手工辣條也不錯。”
“走！”
簡青槐拉着祁明朝就要過馬路，然而腳才邁出一步，就被拽了回去。
祁明朝整個人搭在簡青槐肩上，像個大型挂件，不緊不慢道，“謝謝老公～老公好棒！”
嘴角壓不住了，手腳不聽控制了，心跳的頻率比一秒一閃的紅綠燈還快！
簡青槐結巴道，“你、你……還是回去再叫。”他捂住滾燙的臉，“在外邊呢！”
“好！”祁明朝低頭，火速親了一口簡青槐粉紅的耳垂，“我都聽老公的。”
原來有時候讨歡心，開心的也是自己呀！
【三十三】
簡青槐雀躍的心情持續好久才緩過勁。
他稍稍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努力壓下嘴角，“別靠太近，那邊一直有人看。”
“劃清界限？”祁明朝笑，“我記得學校附近就有夜市，街尾的涼面很好吃。”
“對的，麻醬涼面，我超喜……”說到這，簡青槐突然想起什麽似的，看向了祁明朝，“你也知道那家涼面？”
“嗯哼！”祁明朝慢悠悠道，“某人呀，九點放學不走，非要磨叽到九點半，趁着夜市人少了，打包一份涼面，順便帶個小吃。”
“你…你怎麽知道！”簡青槐聲音不自覺拔高，甚至驚訝到結巴，“跟，跟蹤我！！”
“沒有。”祁明朝嘆息，“誰讓某人只在雨天停步！”
九點的小巷燈光昏黃，雨天路滑，然而不知何時起，簡青槐的身後有了一束光。
他踏着光，走出悠長小巷，随後駐足。
遙聽清脆鈴響漸隐，遙望少年行車漸遠，遙想明日朝陽初升，他們的又一次見面。
然而鏡頭一轉，當他踮起腳尖也望不到人影時，遠行的人猝然止步。
鐘表滴滴答答仿佛有着聲音，祁明朝數着一秒又一秒，直至分針緩慢移過三格，他立馬調轉方向。
簡青槐在街尾，眼裏只有攤主手中的涼面。而他撐車躲在街頭，眼裏只有簡青槐。
愛意若風過，從不見足跡。
街頭與街尾，最是少年純情，又最是少年熱烈。
“你…我…”簡青槐又是驚喜又是遺憾，感情交織的複雜感，讓他難以組織語言。
祁明朝輕輕拍着簡青槐頭頂的帽子，放軟了聲音，“說這麽多，是想讓你再多喜歡我一點兒。”
“我……”簡青槐拽住了祁明朝衣角，千言萬語最終彙成一句話，“我會的。”
“那現在還要和我劃清界限嗎？”
“有人看……”
“你戴着帽子！”祁明朝把帽檐向下一壓，不容置疑道，“大半張臉都藏起來了，別人看不見的。”
“可你沒戴帽子。”
“我又不怕別人看。”祁明朝攬住簡青槐肩膀，往自己懷裏帶，“那邊有炸串，給我買。”
肆意張揚，從不在意他人眼光。
祁明朝的熱烈，簡青槐永遠喜歡，永遠向往。
【三十四】
吃飽喝足，簡青槐和祁明朝在附近公園溜達了一圈，天色漸黑才回到酒店。
窗簾厚重，室內燈光昏黃。
簡青槐剛從浴室走出，就被祁明朝拽到了軟椅上，“我給你吹頭發。”
“好。”簡青槐靠着椅背，“忘記問你，今天同學聚會怎麽樣？”
“挺好。”祁明朝手底動作輕柔，“好想天天給你吹頭發。”
噪音太大沒聽清，簡青槐頭後仰，雙眼是大大的好奇與困惑。
祁明朝輕笑，搖了搖頭，“沒事。”
有些遺憾總是突如起來。
比如，鋪子關了，再也不能一起等一份麻醬涼面。
再比如，巷子翻修了，再也不能牽着手一起走。
又比如，沒能見證他的頭發一日漸長一日，真的很遺憾。
雖說餘生漫長，但遺失的歲月，千金難買。
“小槐。”祁明朝關了吹風機，手指自蓬松軟發穿梭而過，然後貼着臉頰一路下滑，直至擡起了簡青槐下巴，“我想親你。”
簡青槐後仰的幅度比剛才還大，他手指緊緊抓着椅子扶手，眼前是一片陰影。
祁明朝的唇，輕輕碰在了他的唇上，“你會嗎？”
嘴唇摩挲，萦繞周身的薄荷味沖進鼻腔與口腔，簡青槐忍不住顫栗，“會什麽？”
“做…”祁明朝吐出一個字，微微起身，他盯着簡青槐霧蒙蒙的眼，“愛…”
簡青槐大腦當機，隔了好一會兒才把兩個字組在一起。他愣愣看着祁明朝，臉頰漸漸泛出一層薄紅，“會……的吧。”
祁明朝彎起嘴角，他繞到椅前，直接彎腰托起簡青槐，将人抱進懷裏，“小槐老師，教我。”
刻意壓緩的聲線，故意放慢的語速，一字字敲進簡青槐心裏。
他從未有過，怎麽配得上一句老師！
“明朝。”簡青槐在後背抵床的一瞬間慫了，他抓着祁明朝衣角，猶猶豫豫，格外艱難道，“我也可能……不會。”
“那怎麽辦？”祁明朝單膝跪在床邊，眼眸幽深，“你想想辦法。”
嘴裏說着想辦法，手卻已經探入衣服下擺。
手心燥熱，手指靈活，在一方光滑白淨中尋找寶石。
“明朝！”是警告與呵止，奈何聲音軟綿綿的，像極了撒嬌。
祁明朝抓到了寶石，心情好極了。他問，“想到辦法沒？”
“你……別捏。”簡青槐手指緊繃，猛的一個顫栗，眼裏盛了層光閃閃。
祁明朝找到了第二顆寶石，他仔細又小心研磨着，“小槐，想辦法。”
簡青槐遮擋在衣服下的身體可能也染上了薄紅，他吐出的氣都滾燙，“我沒辦法。”
“你有。”祁明朝壓在了簡青槐身上，他拽着緊握在自己衣擺的手，一步步探入自己衣擺裏，“認真…探索…我，好不好？”
溫熱又緊實的肌膚。
露骨又隐秘的情話。
克制又沖動的欲望。
還有明明羞紅了脖子，卻依舊強裝鎮定的裝腔作勢。
“妖精！”簡青槐探索到了寶石，他小心翼翼碰着，難以自抑，“我想咬，拿牙齒咬。”
咬碎這層假意的鎮定，看羞怯花苞綻放，熱烈如火。
如火熱烈的祁明朝含笑，一口咬在了簡青槐圓圓的耳垂上，“它們的主人說，允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