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領帶只有一條
領帶只有一條
【五十】
厚厚一本相冊全是便利貼。
但除了前面十幾頁是簡青槐所寫，後邊都是祁明朝自己寫的。
簡青槐毫不猶豫，直奔後者。
“AD鈣好喝！喜歡”
“想和你說話。。。”
“簡青槐。”
“作文和字都好看，喜歡！”
“你可真好看，是我喜歡的。”
“簡青槐&祁明朝”
“明天下雨，又可以一起回家，開心^_^”
……
“想你了，你去哪了？”
“頂峰相見，所以……你什麽時候來找我。”
“好久沒有AD鈣了。”
“簡青槐，我想你了！”
“後悔，後悔！為什麽沒有早點兒抓住你。”
“好久了，你不來找我。”
“簡青槐。”
……
“你不喜歡，我也不在乎了，我開始抽煙了。”
“簡青槐，你最好永遠別回來，我不想喜歡你了。”
“頂峰在哪？你什麽時候找到？”
“騙子！”
“AD鈣真難喝，我永遠也不喝了。”
“又夢到你了，簡青槐。”
……
“要高考了，簡青槐會來Y大嗎？會的吧！”
“寫了好多字帖，簡青槐什麽時候給我念？”
“好想好想簡青槐。”
“怎麽辦，夢裏全是簡青槐。”
……
……
便利貼簡短，簡青槐看完了，連帶後邊……似乎是日記的東西。
說實話，沖擊很大，而且是各個方面的。
外邊傳來聲音，是祁明朝回來了，簡青槐把相冊回歸原位。
“我買了包子油條和豆漿。”祁明朝将熱乎乎的早餐擱桌上，“吃完一起回學校。”
“嗯。”簡青槐看了眼祁明朝，欲言又止。
祁明朝拉椅子的動作一頓，以為是早上吵到簡青槐了，他不甚自然道，“我早上脾氣不太好，是不是吓到你了？”
“沒有。”
“那就是…咳咳！”祁明朝掩唇清嗓，“昨晚綁、綁你是我不對，以後不會了。”
簡青槐發現，祁明朝做的時候那叫一個風馳電掣，雷厲風行。
但一到事後，就莫名扭捏羞愧，似是後悔難堪的模樣。
可其實……他應該很喜歡吧！
“和昨晚沒關系。”簡青槐拆開豆漿，抿了一小口，少糖的，于是他又喝了一大口，這才斟酌着開口道，“我看了…相冊。”
“相冊？”祁明朝矮身坐下，不明所以問，“什麽相冊？”
“就……你書架那本！”
“書架，相冊…”祁明朝電光火石間，明白了簡青槐說的是什麽。
他少見的驚慌失措起來，“你看了多少？”
簡青槐眨巴着眼，有些難以啓齒，“所有。”
“所有？！”祁明朝當場石化。
簡青槐悶頭喝豆漿，一時間落針可聞。
祁明朝握着椅子扶手，手背青筋暴起。
他想解釋，可白紙黑字，那些腌臜的幻想和變态的詞彙都已經赤裸裸呈現在了簡青槐面前。
此刻所有言語，都是蒼白無力的。
良久良久後，祁明朝才打破沉默。
“我不是變态。”
“嗯。”
“你看完什麽感受？”祁明朝破罐子破摔，直直望向簡青槐，“有沒有覺得我髒，我龌龊？”
簡青槐咬着吸管，臉和脖子漫上一層薄紅，“沒有。”
“那讓你把那些事全做一遍，你能接受嗎？”
全、做、一遍？！！
簡青槐想着某些描述，覺得根本不可能實現。他皺眉，剛要質疑祁明朝，就聽對方着急道，“那些只是青春期的臆想，你知道的，那個年齡容易沖動，會有很多亂七八糟的夢。我只是把夢裏的東西記錄下來，不是我真的想那麽幹。所以有些難聽的詞彙，不尊重的語句都算不得真。”
“我沒說不能接受。”簡青槐明白祁明朝的擔憂了，“也沒有覺得被冒犯。只是……有些內容太越界了吧。”
【五十一】
“晚上做夢，夢到你送AD鈣時被我當場抓到。
我說，你幹嘛呢？
你吓了一跳，慌慌張張往教室門口跑。
我拽着你的胳膊不讓走，你突然踮起腳，親了我的臉。
然後，我醒了，也y了。”
“下雨了，我和你去抓蝸牛。
爬山虎茂密，有同學躲在後面接吻。
我也想親你。
我們躲在另一處爬山虎的後面，我說要親你。
你緊張地環顧四周，說，蝸牛在看着，不能親。然後拿葉子擋住了蝸牛。
我靠着濕漉漉的牆，你踮起腳尖壓着我，親了我的下巴，鼻尖，還有嘴。
你真的好軟！
我y了。”
“作文課，你被邀請來了我班。
只有我旁邊是空位，所以我們同桌了。
我練字，你無所事事，一直撐着頭看我。
我寫錯了好幾個字。
你小聲偷笑，叫我看你。
我不應，你就叫朝朝，叫明明，叫明朝寶貝。
小槐！槐槐！青槐小寶貝！
你什麽時候才能知道，我碰見招架不住的喜歡，也是會害羞，會臉紅呢？”
“教室裏，我把你抱在桌子上接吻。還有窗簾後面，一邊親你，一邊摸你。
你臉紅紅的，喊我朝朝，一直要親親。
你真的好粘人！我好喜歡。”
“小巷燈壞了，又長又黑。
我把你壓在牆上，你仰着臉，摟着我脖子要親，我不給，因為你今天吃了兩根雪糕，超量了。
你很壞，親不到嘴就咬我喉結。
邊咬邊舔，說，你今天要吃三根雪糕。
睡起來，我又亢奮了。”
“你坐在我自行車後面，我送你回家。到樓底了，你死死圈着我的腰，舍不得我走。
我讓你松手。
你就撒嬌，說你是我的小狗狗，要永遠跟着我。
真拿你沒辦法！
我載着你，繞小區走了一圈又一圈。”
“校運動會，隊伍前面要有人舉牌。
你們班最好看的是你，但不夠高，他們就讓你穿裙子，扮女生。
白襯衫，格子裙，還有蝴蝶結。
……”
“今晚沒有星星，也沒有月亮。
操場一個人也沒有。
我抓着你的腰，你摟着我的脖子。
我們躲在牆角，在鋪天蓋地的黑暗裏接吻。
……
好可愛，我好喜歡。”
……
屬于“夢”的一小部分，就讓簡青槐面紅耳赤了。他不知道祁明朝從哪學的這些……知識，反正某些想也不能想的內容，真的比動漫還越界。
然而收到“可以接受”信號的祁明朝，腦海裏那些肮髒龌龊的詞語霎時變了模樣。
所謂越界，也不過是某些想法還未付諸實踐罷了。
等到真正嘗試，總會發現一切皆有可能。
【五十二】
熱氣蒸騰的包子無人問津，油條也失了酥軟。
簡青槐可以嗅到食物的香氣，卻什麽也看不到。
黑漆漆的顏色，比最純粹的夜晚還要暗。
“明朝，你在哪？”
“我沒走。”祁明朝倚靠餐桌，一眨不眨望着牆角的人，“現在是什麽時候？”
身後是密不透風的牆，眼前是不辨日月的黑。簡青槐遏制住想要摘掉領帶的手，“夜晚。”
“你在哪裏？”
“操場。”
“在幹什麽？”
“等你。”習慣光明的人，一旦陷入黑暗便會失去安全感。簡青槐長久等不到祁明朝的觸摸，已經開始着急，“現在是夜晚，學校的操場，我在牆角等你，我什麽也看不見，你什麽時候來？”
睡衣和校服一樣寬松。
祁明朝探入下擺，握上簡青槐溫熱勁瘦的腰，“我已經來了。”
手指冰涼，簡青槐瑟縮，“我不想玩了。”
“開弓沒有回頭箭。”祁明朝摩挲着手底細膩的肌膚，“自己踮腳，親我。”
“你這…和劇情不一樣。”簡青槐摸索着，然而根本沒有方向，“我應該能看到你的輪廓，你也應該和我一樣把眼睛遮住。”
“領帶只有一條。”祁明朝握着腰的力道略微收緊，“我會多備幾條，下次你挑。”
“嗯。”簡青槐終于親到了對方，他找尋着嘴唇，“我挑領帶，你蒙眼。”
“好。”祁明朝主動吻上簡青槐，“叫我朝朝。”
呼吸，呢喃，求饒，獻祭。
夢境是渴求的妄念。
訴諸筆尖，早已演繹進行了千次。
付諸實踐，卻怦然心動恍如初次。
偷嘗禁果，得償所願。
祁明朝吸吮着甜美的汁液。
他要把小小一只的簡青槐，就這樣按在懷裏，揉進心尖，随身攜帶，随時愛撫。
血脈膨脹，情緒高漲，永遠身在極樂，享受滾燙的愛戀。
一周一次，似是太不夠了。
說好的“夢境”演繹，最終又滾上了床。
簡青槐只剩下一條領帶。
祁明朝親啄手腕的印子，還有上方印跡鮮明的齒痕，“不知道多久才能消掉，疼不疼？”
簡青槐呼吸還有些急促，“不疼。”
蒙在眼上的領帶松動，祁明朝扯下往手腕比劃，“我們下次用這個，寬，不會勒出印子。”
“嗯。”久不見光，簡青槐一下沒适應，他擡起胳膊擋住眼睛，突然聽到了一陣聲響。
好像是……開門聲？！！
大腦遲緩，還未意識到問題所在。
直到下一刻，清脆女聲闖入，一聲“祁明朝”讓兩人瞬間慌神。
祁明朝迅速拉過被子蓋在簡青槐身上，“我姐。”
“怎、怎麽辦？”簡青槐吓得結巴，迷迷糊糊的腦子陷入驚恐，“門，鎖門，衣服，外邊……”
“別着急。”祁明朝安撫，“你在房間，我出去。”
“嗯嗯。”簡青槐眼裏的淚珠子還潤着，眼角紅紅，驚慌失措比兔子還可愛呆萌。
縱然事态緊急，祁明朝還是親了一口，“乖乖的，我很快回來。”
“祁明朝！睡着呢？”聲音由遠及近，“我回來拿東西。”
“都在小鹿房間。”祁明朝衣服齊整，只用稍加打理便可見人。他趕在祁明星敲門前，快一步閃身出去，“怎麽這個時間拿東西？”
“有空了呗。”祁明星說，“給你發消息了，沒看？”
“呃…”祁明朝在身上找手機，沒找到。他轉移話題，“你快去拿東西，我也要回學校了。”
“我剛進門，你催什麽！”祁明星去小鹿房間拿東西，路過餐桌時突然止步，“衣服為什麽扔餐桌上？”
“……順手。”祁明朝沒撒謊，确實是脫的時候順手一丢，挂在了餐桌角。“別管這些，我一會兒收拾。”
“好。”祁明星取了東西，沒在轉悠，直接往玄關大門走，“這兩天照顧小鹿辛苦了，等你姐夫出院，請你吃大餐。”
“嗯！”
“還有。”祁明星點了下脖子位置，壓低聲音，意味深長道，“防控措施很重要，該用的東西一定得用。”
“知道。”祁明朝不裝了，直接趕人，“回見。”
門“嘭”的關上。
祁明朝返回卧室，簡青槐已經穿戴整齊坐在床邊。
“我從你衣櫃拿的衣服。”說完，他遞上手機，“你的。”
祁明朝接過，手機屏幕赫然亮着她姐的微信彈窗，“別在廚房亂搞，容易出事故。”
簡青槐：“你姐……這是什麽意思？”
“……”她姐發現的事情如果被簡青槐知道，以後肯定不會和他回家了。祁明朝稍作猶豫，解釋道，“她以為我做飯，所以有些害怕。”
“哦。”簡青槐将信将疑，“看來你很不适合做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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