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三十七章
第二天早晨六點，宋笙笙在鬧鐘的呼喚下努力地睜開眼睛，身邊的人因為被吵到把頭埋得更深。
宋笙笙伸手在床頭摸到手機，屏幕泛着微光，手機上有兩條信息，一條是B市截止早上六點已有确診病例十起，為了安全，從今天開始B市只出不進。第二條信息是《歸元》劇組發的，他們在昨晚收工後開始放假，由于流感影響，複工時間暫未确定。
蘇源在短暫的掙紮後，頂着亂糟糟的頭發一臉不高興地坐起來，扯着自己的衣服開始換。他還記得今天早上的航班回劇組。
“航班我給退了，你再睡會兒。”宋笙笙跟着坐起來，拿自己的衣服開始穿，“劇組休假了。”
蘇源衣服穿到一半又躺回去，拿出手機一看，甕聲甕氣地問宋笙笙，“B市以外的通告都推了？”
“嗯。”
蘇源又爬起來繼續穿衣服。
宋笙笙奇怪，“你不睡了？昨晚睡那麽晚。”
“看病例行動軌跡不在我們這邊，但這麽發展下去估計得封小區了。我回來的時候看到新聞，沿海的城市都封小區了。”蘇源下床穿好褲子，揉了揉他亂糟糟的頭發，稍微清醒了一點，“你等會兒不去買點菜屯着？”
“去。”
宋笙笙慢悠悠地下床往浴室走，洗臉刷牙護膚，做早餐。
小米粥在鍋裏炖的軟爛，白胖的水餃在鍋裏翻滾。兩只小蘸碟，一碟盛着醋，宋笙笙湊近聞了一下，酸到皺鼻，另一碟，半勺醋一勺醬油一勺辣椒油鹽少許，小蔥姜蒜少許。
蘇源洗漱完，懶懶散散趿着拖鞋走到廚房，拿出兩只白瓷碗兩張碟子，盛粥，撈水餃，端去餐桌。宋笙笙麻利地切完鹹菜裝進一只小碟，端上蘸料碟子跟在蘇源後面。
裝醋的放蘇源手邊，裝辣椒油的宋笙笙放在自己這邊。蘇源吃飯一直很香，看得宋笙笙難得吃到一半的時候還沒什麽飽腹感。
最開是兩人各用各的的蘸料，吃到後面蘇源就伸長筷子來蘸宋笙笙的。宋笙笙把自己的蘸料碟往中間推，眼睛彎起好看的弧度。
“你的比較好吃。”蘇源如是說。
“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宋笙笙表示你少來，就是看着人家碗裏的香。
蘇源直接嘚瑟地唱起來，“被偏愛的都有恃無恐。”
宋笙笙下意識接，“玫瑰的紅容易受傷的夢……”
兩人就從醬料的問題跑偏到一起合唱完一首《紅玫瑰》。沒有工作安排的早晨，兩個人終于能完完整整屬于對方的待在一起，心情好得不行。
蘇源連洗碗都在唱歌，流水聲都蓋不住，宋笙笙坐在客廳就聽見他在廚房裏面“that、that、that——”
收拾好出門要帶的東西，宋笙笙走過去扒拉着廚房門，探出個腦袋，模仿蘇源，“that、that、that——”
蘇源轉頭過來，眼神帶着警告，沖着宋笙笙挑眉，看起來兇巴巴的。
但宋笙笙才不怕他，捏着嗓子笑着繼續她的塑料韓語歌。蘇源把碗筷放置好，擦幹淨手，板着一張臉往宋笙笙那邊走，“來，你再唱一遍。”
宋笙笙見好就收，立馬擺擺手，撒嬌，“歐巴，撒浪嘿。”
兩人打打鬧鬧地出門買菜又嘻嘻哈哈地回家。午飯，宋笙笙選擇了簡單的炒土豆絲和回鍋肉，兩人吃完飯收拾完，一個窩在沙發上打游戲一個盤腿坐在另外一邊準備批改卷子。
宋笙笙屬于天賦型選手，她幹任何事情都沒有付出太多的努力，少有的挫折就是英語和批改試卷。
她為了大家過一個好年，卷子自覺出得并不難，但學生們的答案千奇百怪五花八門，有些答案能看出來在很努力地回答了有些答案簡直腦洞大開。
批改完兩份，宋笙笙把卷子放到一邊，無比頹廢地往蘇源身上倒去，頭枕在他大腿上刷微博。
昨晚的采訪今天就放出來了，網絡上一群酥餅意料之中被蘇源的采訪笑得前合後仰。
@蘇爺BKing：他好像什麽都沒說，但他什麽都說了。
@戴鹹魚頭套的貓：乍一聽沒有道理，仔細一想好像又很有道理。
@蘇小喵的餅幹：他确實沒有敷衍采訪但話确實是少。蘇言蘇語哈哈哈。
……
游戲之餘聽到微博刷新的聲音，蘇源抖了抖腿提醒躺在自己腿上摸魚的宋笙笙，“改卷子去。”
宋笙笙掙紮着動彈一下直接翻了個身繼續玩手機，“不要，太困難了。你都不知道他們答得是什麽。”
“困難就是用來克服的。”蘇源繼續勸，他退了游戲坐起身來，把宋笙笙推起來，“今日事今日畢。”
“哎呀，具體提交成績還早呢。”宋笙笙軟了骨頭又要往下倒，蘇源在她身後接住她，認真講道理，聲音低沉不容抗拒，“這種小困難為什麽要逃避？在其位謀其職，你做經紀人這份工作的時候，沒有人脈手裏沒有資源，你就努力去争取，現在，力所能及的事情放在你面前，為什麽不能做好？”
蘇源認真的時候，宋笙笙就不敢撒嬌蒙混過關了，只被教育地不敢擡頭，嚅嗫着手指不安分地戳着底下的沙發布，“那不是放假嘛，就想工作工作不想就玩呗。”
“那你明明已經決定工作了，就應該先把決定好的事情做完，然後再玩。”蘇源一只手摟着宋笙笙的腰一只手托着她的臀部把她整個人往前挪，讓她直面卷子。
宋笙笙抿着嘴不情不願地看了他一眼，蘇源态度強硬只擡擡下巴，示意她去批改卷子。
“以前也是，不壓着你背書從來不好好背。”蘇源又躺回去點開游戲，恨鐵不成鋼一般嘆了口氣。
宋笙笙拿着卷子，聽見蘇源的話，想起曾經那些被壓着背書的日子現在還後怕地抖了抖，她跟着嘆了一口氣，在一些方面，她确實沒什麽自制力。
一下午批改完一百多份卷子宋笙笙也沒什麽心情做飯，草率地下了兩碗面，兩個人将就一下。晚上八點，蘇源只要沒工作就會去樓下的舞蹈室練舞一直九點半。宋笙笙目送人出門，覺得自己比起蘇源來講确實太不努力了。
她插着耳機，手機視頻正在播放蘇源昨天的采訪，他說：“天賦的話确實會幫到你很多，但努力更重要。對于舞蹈，對于主持，對于拍戲，現在我達到的遠遠不夠，我還會繼續努力。”
宋笙笙悲傷地癱倒在沙發上，她簡直是成功人士的反面教材。
這個冬天彌漫着消毒水的味道。新的一天，宋笙笙拉開窗簾，外面安安靜靜的，車也沒幾輛。
手機上信息顯示，B市新增确診人數五十，最先爆發的沿海地區出現死亡病例。流感最近擴散的速度令人瞠目結舌。《在路上》新一期錄制喊了暫停，蘇源的假期可以從現在開始排到年後。
說是放假，蘇源也沒閑着，上午練字一小時，下午跟老師連線學表演，晚上去跳舞。宋笙笙除了在廚房搗騰就是在卧室躺着玩手機。
不過，她玩手機的時間确實不多。太久沒做曲奇技藝有點生疏，稱量面粉黃油打發攪拌都夠忙活一個小時了。室內開着暖氣但廚房還是冷的，宋笙笙嘗試了半天黃油也沒有如願以償被打發起來，她只好端着碗舉着電動打蛋器蹲在中央空調下面操作。
黃油打發完成，篩入面粉攪拌均勻，把糊糊裝入裱花袋，擠出一朵一朵好看的曲奇花，放入烤箱，一下午差不多也就過去了。
蘇源上完課出來的時候，客廳的“戰場”宋笙笙還沒來得及打掃，大理石的地磚上散落着不小心灑出來的面粉。
他拿着掃帚和拖把直接把整個屋子的地都清潔一遍，然後邊洗拖把邊思考着等B市解禁後一定要買一臺掃地機器人。
蘇源和宋笙笙在還能出門的時候囤了不少東西，酒精，消毒水，方便面，速凍水餃……于是，當他們的小區宣布封閉的時候，也沒有那麽無措。
《在路上》節目的四位主持人聯合在一起為這次的流感事件捐了100萬，宋笙笙看着銀行卡裏突然少掉一個零，語重心長地拍了拍坐在旁邊的蘇源的肩膀，“看來，只有我來養貓貓了。”
表演老師放假，門也不能出。蘇源拉着宋笙笙玩手游，是他代言的那款游戲。《巅峰》播出後，TPS類的一款大火的游戲最後選擇找他推廣，從而變得更加火爆。
宋笙笙在家裏陪他玩之前只看過他玩兒，感覺挺簡單，但到她自己真的注冊好上手後才覺得蘇源真的厲害，他還能跟人剛槍。
“不是，這個視野，我看不見啊。”第一次進入游戲的宋笙笙被所謂的“第三人稱視野”折磨地暈頭轉向，一會兒盯着地面一會兒仰望天空，就是不能正視前方。上樓上半天，下樓下不來，定位不會定，跑圈不會跑。
好在蘇源貼心的帶她跳了一個極為偏僻的地方，方圓十裏不見人。等宋笙笙勉強能挪動了，也開始縮圈了。
剛進圈，他們就遇上進入游戲的第一隊人馬，槍聲響起，菜雞宋笙笙直接趴地上，一點一點在草裏挪動。
她的信條是，只要我夠慫，我就能挺到最後。
蘇源已經架着槍跟對面交火，砰砰砰一陣輸出，屏蔽上顯示：不是貓是獅子擊倒GOGOGO。
“笙笙，你那個位置九點鐘方向，有人。”蘇源操縱着人物躲在一棵樹後面打繃帶。
宋笙笙讓人物端着槍在九點鐘方向一頓好找，“哪有人啊？”
蘇源沉默了一陣，舉着槍幹掉了他說的在宋笙笙九點鐘方向的玩家，“哦，我忘記了，兔子是高度近視的生物。”
宋笙笙送了一個大大的白眼給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