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溫少爺,并購你需要多少錢
第7章 溫少爺,并購你需要多少錢
隔天,溫璟聯系的律師終于回國,寧寒正在處理一樁國際官司,結束後便匆匆趕了回來。
寧寒曾經是溫氏集團的頂級法律顧問,畢業那年便進了公司,後來越做越好,溫徐年覺得把這樣一個可塑之才困在小小的法務部,實在是屈才,雄鷹就該去更廣闊的地方飛翔。
于是主動提出讓他自立門戶。不出意料,短短幾年寧寒就成為了商業訴訟方面的金牌律師。
他惦記着溫徐年對他的栽培,幾乎是在聽聞出事的那一刻就想啓程回國,然而開庭在即,缺席的後果嚴重,于是只能等到案子結束才飛了回來。
二人為了能快點商讨這事,就近約了個離機場不遠的餐廳,溫璟出門時收到了寧寒的消息,說臨時添了個朋友,問他是否介意。
溫璟這人其實随和得很,換做以前多來幾個朋友也無妨,只是今時不同往日,他的心态發生了變換。
他有點不願意接觸生人了。
溫家的變故讓他明白,除了自己,誰都無法相信。
不過他還是回複了句不介意,畢竟有寧寒在場,他的朋友應該也是位有名律師,能幫着一起分析分析也是好事。
近來的溫度一降再降,路上的積雪結成冰,車子打滑,人也打滑。
溫璟讨厭英國的雨,回國又受不了刺骨的風。
他從小懼冷,仿佛上輩子被凍掉了頭,這輩子怕極了痛和冷。
他手涼,偏又不愛戴手套,一到冬天,溫徐年和記憶中的母親便給他做幾個古時的小暖爐,捧在手裏,獨特又暖和。
那時,兜裏揣滿糖,書包上墜了生日得到的玉飾,走路叮呤當啷響。萬聖節的小鬼不需要讨糖吃,自己便有吃不完的蜜糖。
一轉眼,匆匆又是一年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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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花在廊檐下飄着,溫和的燈光将那飛雪染成橘色。
溫璟站在光下,發絲飛揚,他伸出修長勻稱的手指。
碎瓊亂玉,皆化在掌心裏。
細雪漸漸密了起來,不多時蓋住了地面的冰。
目光掃過五米外的一輛車,他忽地生出一點久違的孩子心性。
踩在積雪上,四處看看,無人。
食指一劃,便是一雙笑眼,再一劃,嘴巴有了。
缺個鼻子,耳朵,還有頭發。別說,還挺栩栩如生的。
溫璟瞧着被他亂畫一氣的玻璃窗,使壞的心思作祟。
後知後覺感受到凍僵的手指,嘴角的那點弧度便定住了。
幼時的樂趣依然存在,沒人再為他遞上一個溫手的暖爐了。
偏偏這個冬日格外的冷,冷的他血液都快凝固了。
“喵~”
恍惚中不知從哪傳來一聲微弱的叫聲,溫璟側頭回了神。
循着聲兒找去,夜裏光線不好,雪天朦胧,車下隐約有只髒兮兮的小貓。
他張開手,“咪咪,來。”
那小貓真就聽話地跑了過來。
他毫不顧忌地抱了起來,憐愛地用下巴蹭了蹭那小家夥,“可憐兮兮的。”
有的人無論經歷了什麽,骨子裏的柔軟都無法磨滅。
小貓尋到了熱源,依偎在溫暖的懷裏。
不遠處響起一聲輕咳,在空曠的雪天裏格外乍耳。
溫璟忽地眉心一跳,有種不祥的預感傳來。
他轉身。
籠在明暗交界處的人已注視他良久。
大概過去了好幾分鐘,又或者只是幾秒。
“你怎麽會在這裏?”溫璟聽到自己問。
薄煙混在雪霧裏,紅色的火星在夜色裏閃動,不知站了多久,江時衍掐了煙頭,平靜低沉的嗓音響起。
“這是你家的地盤嗎?”
溫璟抱着貓,沒說話。
他覺得瞬間不好了。
哪哪都不好的那種。
*
寧寒發來消息說自己已經坐在包廂了,溫璟沒多逗留,拍拍大衣上的雪,進餐廳了。
直到這時,二人都覺得他們只是巧遇,誰料兩分鐘後,他們相遇在同一間包廂,面面相觑。
“這是你下午說的朋友?”溫璟問。
寧寒招呼着二人坐,“是啊,我介紹一下,這是望江……”
“不用介紹。”溫璟語氣不悅地打斷了他。
他進來時緊緊裹着自己胸前的衣服,落坐打開大衣,裏面是剛剛收留小髒貓。
小貓頭探出來,安靜地端詳四周,乖極了。
寧寒喜歡貓,嗖得挪了過去,“從哪弄來的?”
溫璟護崽,往旁邊撤了一下,冷冷地說:“剛生的。”
江時衍:“………………”
寧寒氣笑,“嘿你這兔崽子,我一回來就嗆我,說好的接風洗塵呢?”
溫璟習慣了他的打趣,半開玩笑地說:“你能別用我爸的語氣和我說話麽,我又不是你兒子。”
寧寒接着道:“你十歲的時候,我還給你洗過澡呢,那會你差點叫我爹……”
這話霎時頓住,二人神情在那瞬間落寞下來。
寧寒有幾秒鐘沒說話,大手落在溫璟瘦硬的肩頭,拍了拍,“小璟,是哥不好。”
溫璟搖了搖頭,笑得柔和,說到底是家事,別人沒有承擔的責任。
一旁的江時衍瞧着這幅兄友弟恭的畫面,獨自品着熱茶。
寧寒還是接上了之前的話題,語氣正經起來,“小璟,這是望江地産的江總,你打小對這些不感興趣,不過也應該聽說過這號人物。”
這號人物有多牛逼溫璟不想懂,他只想知道把他請來的目的是什麽,讓他聽聽自己的計劃,好讓他知道怎麽對付自己?
這和在敵人面前大聲密謀有什麽區別。
“哥,你叫一個即将要并購公司的人來做什麽?”溫璟問。
茶杯落下,江時衍沉默到現在,不得不制造些動靜了。
他懶懶擡起眼皮,修長手指點了點前額,深邃狹長的眼睛帶着天生鋒利的刃,斜斜看過來時攝人心魄。
“打聽并購你需要多少錢,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