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了一次就得負責養着?
第6章 *了一次就得負責養着?
“江總,您沒事吧!”助理看人出來,急忙上前表示關心。
江時衍看他神情,“你好像很希望我有事。”
“我是擔心您……”
“你沒長腦子嗎?”江時衍突然問。
助理:“啊?”
“你把他手綁起來,你喂他吃飯?”
助理:……
“松開。”
兩人又合力給溫璟解了綁,一來二去,手腕上紅痕顯眼。
助理讨好地笑笑,“老板,溫少爺皮膚嫩,這……”
這不怪我啊。
“嗯,出去。”江時衍輕描淡寫地指點江山。
“诶诶。”二人這就走。
“管家留下。”
“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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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又返了回來,就站在溫璟旁邊。
“給他夾菜。”江時衍語氣一直冷冷的。
溫璟沉默地坐着,被繩子勒過的手腕熱了起來。
管家掃了一眼桌面,畢竟跟久了,少爺喜歡吃什麽,他還是知道的。
晚餐是酒店贈送的,并不适合病人。
管家自以為以後少爺要跟着江時衍,于是一邊夾,一邊徐徐念叨着。
“我們家少爺打小挑食,很多東西不愛吃,有些東西吃了還過敏,天生就是少爺的命。”
溫璟眉心輕蹙了下。
“後來長大了倒不挑了,格外愛甜食,什麽糖果,餅幹,地瓜,只要給他,他就會吃。再後來去了英國,那邊吃食可不如國內,偶爾回來一趟,要和老爺抱怨好幾天。”
管家這一翻絮絮叨叨,沒人打斷他,他就一直說。
他夾了幾筷子菜,看到旁邊立着一瓶紅酒。
“少爺不喝紅酒,只喝牛奶,他這習慣很好。”
碗裏的菜已經滿了出來。
管家終于放下了筷子,這刻是真情實感的,“我們家小少爺,被養得很好的,希望江總,能好好待他,別讓人欺負了他。”
“老爺一走,沒人能照顧他了。”
說罷自己便駝着腰出去了。
溫璟心裏的傷再次被揪了起來,他心軟又堅韌,這頓飯是一口都吃不下。
同那些人比起來,他簡單純粹,很多情緒寫在臉上。
就是因為太簡單,反而被過度解讀。
就像管家說的,他打小就被保護得好,溫徐年不願自己的兒子再踏入這商場的你争我奪之中,因此當溫璟表示自己不喜歡經商時,溫徐年選擇了尊重。
可如果溫徐年活着,他一定後悔極了。他應該從小給他灌輸這人與人的險惡,不至于在無人庇佑他的時候,讓他心慈手軟。
兩相沉默時,江時衍突然開了口。
“睡了一次就得負責養着,我望江集團什麽時候做這樣的生意。”
江時衍什麽能力都有,但天生缺少那種碳基生物該有的共情心理,出口便是漠然的話。
溫璟擡起頭,濃烈的哀痛變成鋒利的刀,“都是成年人了,誰還沒幾次一夜情,倘若每個都得包養,後花園裏放的下嗎?”
江時衍聽得這話的意思,握着刀叉的手指慢慢收緊,周身的氣氛降了降,幾秒後又慢條斯理地切了幾塊牛排,腕上的黑金手表随晃動反着光。
他的隐忍向來可以體現在任何方面。
他把牛排送入嘴中,“不錯。”
不知是在說牛排還是溫璟的話。
“今天出席宴會,是想告訴衆人,溫氏能起死回生。”
“當啷”一聲,他放下刀叉,向後一靠,眼底是意味不明的笑,“天真。”
提起這個話題,溫璟瞬間警覺起來,這幾日的病痛讓他無暇去照料公司,他的那兩個叔叔把他送到別人床上,妄想能得到将來公司的掌控權,沒料到江總根本不是能被他們拿捏的人,這溫氏他不僅要握在自己手裏,還要除幹淨溫家的人。
溫璟深知,如今除了他,沒人能拯救公司。
那是父親的心血,他不能葬送。
他很冷靜,“你想做什麽?”
“溫氏欠望江的債,如果不能如期歸還,月底我會實施兼并。”江時衍說的誠實。
月底……果真如此,溫璟心裏咯噔一聲。
一無資金,二無人脈,衆叛親離的情況下,解決溫氏危機的辦法也只有……
他失去了所有,反而無所畏懼,“執法部門還沒有給出結果,江總這麽着急,怕不是早就等這一刻,難不成溫氏財務問題的導火索,真和江總有關。”
盡管嫌疑人這事傳的沸沸揚揚,他自然是不信的,望江的總裁不會這麽蠢。
江時衍穩若泰山,嘴角含笑時眉目舒展,談話間的一個眼神,一個動作,俊朗得挑不出死角,他游刃有餘地面對溫璟,好似對方怎麽轉圈,都只不過是他掌心下的一場游戲罷了。
困獸之鬥。
“那種走流程的調查,溫公子該不會還抱有幻想吧。”
這話沒說錯,五分的罪也會給你加之八分。溫璟明白,想讓溫氏倒下的力量太大,每人一口口水就足以淹沒數年基業。
窗外的風呼嘯着,夜裏又寒冷了些。
簾子沒拉,他隐隐覺得後背有些涼。
他感受着那冬夜的風,恍然間生出一種無力回天的宿命感。
朝夕之間天翻地覆,家沒了,人沒了。
是不是不管怎麽做,結局都一樣,既然如此,何不給自己一個痛快。
江時衍不知道對面的人在想什麽,瞧見他忽地收回了爪牙,安靜地垂下了眼皮,濃黑的睫毛帶着微翹的弧度,太陽花一樣開在他的黑眸上。
這樣的睫毛他只在幾個月的嬰兒眼睛上看到過。
大概還沒徹底退燒,臉頰是紅的,深棕色頭發裏露出的耳尖是紅的,生氣時盯着他的眼眸是紅的。
不可否認,他比他見過的大多數女人都好看,尤其是在床上,連喘息都帶了鈎子。
就是這樣一支妖豔帶刺的玫瑰,內裏卻是青松一般的倔強。
江時衍沉默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這個人給他的印象和第一次見面不同,或者說從一開始對他抱有排斥之心,以為他是帶着目的前來,因而也粗暴得很,毫無憐惜。
今天看他如此抗拒,再回憶起那天種種異常表現,以及他的那兩個叔叔,想必那晚也是事出有因了。
強人所難的事他不樂意幹,發洩欲望也講究個天時地利人和,不然,不痛快,啧。
江時衍頭一次善良地想,既然那天的錢他沒收,不如補償一下好了。
他起身離開了一會兒。
再回來時桌上多了一張卡,江時衍推給他,目光自上而下,“裏面的錢夠你以後衣食無憂,公司沒了,至少你餓不死。”
溫璟原本死寂的內心瞬間晃起了波濤,他渾身的刺都豎了起來,咬碎了字眼,“我不是乞丐。”
江時衍以為他嫌少,“數目不少,再養尊處優也夠了。”
溫璟不想死了,公司落入這種人手裏,他比死難受。
他蹭的站了起來,“老子不稀罕這點破錢,別他媽動不動就拿出來顯擺,丢人現眼!”
聽着離去的腳步聲,江時衍破天荒沒生氣,反而意味深長地勾起了嘴角。
不會兇的人硬是裝兇,粉紅的爪子非要沾點泥土染上黑色。
他是不是以為自己黑化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