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找地方燥燥火

第55章 找地方燥燥火

秦旸微博營業不怎麽勤快,基本是小陳用工作室賬號拍些片場的吃喝上傳,但他微信朋友圈更新的頻率卻出人意料得高。

今個兒拍個路燈配個笑臉表情,明個兒拍個月亮配個點贊手勢,也不知道是不是打算走文藝風,發的都是些叫人看不懂想表達什麽的東西。

偏偏他發朋友圈不愛屏蔽人,想發什麽就發什麽,往往發出一條,不少人都能看見。

搞得小陳這個朋友圈重度患者都差點戒掉網瘾,生怕某天眼前一黑刷出秦旸的朋友圈官宣文案。

這更新頻率頻繁到好友都覺得詭異的程度,趙海特意發來消息詢問是不是好事将近。

秦旸:你怎麽知道

趙海:靠,真的啊?!談上了?可以啊!

趙海:你那枝花找回來了?

秦旸:沒談

趙海:?

趙海:那是?

秦旸整理措辭,一瞬間他也不知道該怎麽回複。

要說真談上了,那叫放屁,段弘俞那兒至今都沒給個準信兒,但要說沒談上,好像也不太對,他倆以一種不太健康的親密關系相處着,說來說去找不到一個能形容現狀的詞兒。

等秦旸把自己與段弘俞的關系模糊重點向趙海講了一遍,趙海了悟。

趙海:嚯!你這是給自己整了個劇組夫妻啊!還挺時髦,趕上潮流了

秦旸:……

趙海:不對啊,你找不到的那枝花怎麽跑劇組裏去了?誰啊?

趙海:你現在不是在求神劇組嗎

趙海:難不成是楊黎??!!

趙海:你把楊黎給拿下了??

趙海:天爺的

秦旸按着眉頭,被趙海定下的“劇組夫妻”四個字結論中傷,不願意再回任何一個字,任憑趙海瞎猜跳腳。

劇組夫妻,顧名思義,就是在工作時段,劇組內找個搭子過過日子,往往這種隐秘關系只能維持到劇組殺青。

秦旸在這個圈子裏沉浮多年,哪怕沒親身經歷過,也是聽過不少傳聞,這樣的關系注定見不了光,殺青等同于結束,是劇組夫妻心照不宣的共識。

産生的感情、經歷的事,一切都會随着殺青煙消雲散,成為不可追的一段記憶。

先前沒被提醒,秦旸還不覺得,可這時候被趙海一點,他便覺得哪哪都不對勁兒。

沒有确認的關系,沒有互訴的感情,段弘俞不拒絕秦旸的親近,但點到為止,永遠保留距離,那是他為自己全身而退留下的餘地。

心頭沉甸甸地裝着事兒,秦旸咕咚咕咚沸騰的情緒跟被澆了一瓢涼水似的,唰啦冒幾縷煙,迅速沉寂。

他披着羽絨大衣,轉眼望向正在與燈光組商量拍攝的段弘俞。

段弘俞敞着衣襟,手上的本子卷成筒,指揮燈光調度,一衆人聽他指令,慢慢調整到他理想的燈光狀态。

盯着看了好一會兒,秦旸不滿了,他擰着眉,嘟囔:“喂了這麽久也沒長兩斤肉,穿那麽點兒敞着給誰看。”

小陳打着單機游戲,兩只耳朵卻還挂在秦旸身上,聽到他嘟囔,以為是有什麽要吩咐的,立馬應聲問:“哥,你說啥?”

秦旸起身,身上披着的大衣被他挂在椅背上,“把這衣服丢了。”

“啊?”小陳消消樂差點滑錯一個連環消失,不解問:“丢哪兒啊?衣服壞了嗎?”

“丢攝影棚裏,誰愛撿誰撿!”

秦旸大步流星離開,背影潇灑得過分,段弘俞似有所感,回首望了眼。

而抓着大衣的小陳此時也擡首,目光交彙一瞬,他悟了。

攝影棚裏還有誰值得秦旸記挂的,小陳一眼瞥見段弘俞身上那件敞着的外套,立馬回過味兒來秦旸的吩咐到底是怎麽個意思。

但……小陳撓撓頭,怎麽他打個游戲的功夫,秦旸連話也不好好說了,突然來這麽一句,不像關切,反倒是在撒火發脾氣。

吵架了?

小陳疑惑的目光落在段弘俞身上,越想越想不通。

他都不了解的事,段弘俞自然更不了解了,等他與燈光組長聊完回到棚內,就見椅子上莫名出現了外套,外套款式很平常,純黑色,長這樣的羽絨服劇組幾乎人手一件。

但段弘俞立馬知曉它的主人一定是秦旸無疑,除了他之外,段弘俞想不出還有誰會如此明晃晃地把衣服搭在總導演的椅子上。

已經接近放飯的點兒,棚內沒什麽人,段弘俞拎起那件長羽絨服,恍惚中還覺得衣服上殘留着某人的溫度。

冬天一到大夜戲就磨人,所有人都搓手抖腿,一張嘴哈出的全是白霧,劇組的小太陽需求量直線上升,排插在地上随處可見,一條連着一條,還都接着大功率,跟竹根似的,盤根錯節,不仔細看路得被勾着直接摔出去。

消防要是進來瞅一眼,估計立馬就得讓他們停工休整,還得張貼條文在網上痛批,将他們作為防火災演練典型。

段弘俞督促他們把線收拾了,一會兒忙起來誰還顧及着腳下,要是真摔出個好歹那才是惹了笑話。

他轉了一圈,沒發現什麽不妥,但倏地,意外沒看見熟悉的身影,“演員呢?”

“秦老師換衣服呢,馬上就到了。”

“怎麽這麽慢?”

場務幹笑兩聲。

大咖總是有特權的,往往可以等着一切準備就緒再從溫暖的房車到現場,不過秦旸一般都會提前到,今天還是頭一回來遲。

不過這頭剛提到他,沒兩分鐘的工夫秦旸就到場了,兩眼直勾勾盯着段弘俞身上那件熟悉的羽絨服瞧了會兒,略勾了勾唇,秦旸那不舒爽的心情終于緩解了些。

但在段弘俞視線遞來的登時,秦旸又挂上一張冷臉,瞧着格外冷漠。

那目光只略過一眼,下一秒段弘俞便拍拍手吆喝起來,“動起來動起來!各組準備!”

“早拍完早收工啊!”副導演在他身後喊了句。

秦旸還想佯裝情緒挂着臉,奈何段弘俞完全沒給他施展演技的舞臺,想到分神入戲還得在這大冷天挨段弘俞一頓好訓,秦旸曲裏拐彎的心緒終于短暫地被他遏制住了。

李崇彰大步子走在小路上,步履飛快,卻能看出神色間并不平靜,他與付靜茹的生活簡單卻幸福,報社的工作還算輕松,雖然戰局仍在繼續,不知道未來發展,但李崇彰聯系了舊友,如果真的無法再留下,他能找到帶付靜茹離開的方式。

這一切籌謀穩妥,卻是在李崇彰發現付靜茹隐藏的秘密之前。

報社的工作實在敏感,哪個權力執掌,報社就得是代他們開口的一張嘴,李崇彰與付靜茹婚後,工作也被緊密地安排在了一起,白天,報社中有人被抓進了警察局,那是個非常孤僻的女人,幾乎是報社的邊緣人物。

付靜茹今天告假在家,警局來排查時也将她避了過去,有人猜測被抓的女人是地下黨,借工作之便偷偷向外傳遞信號,警察正在排查她的社會關系。

所有人都表示和她沒有交集,唯有李崇彰越想心越慌,因為付靜茹與她私下有過聯系,甚至還邀請她到家中吃過一頓飯。

焦躁地摸出煙盒,李崇彰從中掏出一根點燃,灌入的風卻幾度将火焰熄滅,來回數次,他嘆了口氣,負氣将那煙捏揉成一團,擡腿踹了腳牆根,無人處,李崇彰靜靜站在原地抒發內心波瀾的情緒。

“好!過!”

段弘俞拎着喇叭說:“演員表現不錯。”

還在戲裏的秦旸聞言愣了下,迅速從戲裏的狀态脫了出來,他看向段弘俞,眼中是藏不住的驚愕。

可段弘俞卻并未再盯着他,而是跟副導演繼續安排下一場。

小陳端着熱茶給秦旸送來,秦旸沒喝,遲疑幾秒後問:“你剛剛聽見了嗎?”

“聽見什麽?”

秦旸沖段弘俞的方向一擡下巴。

“聽見了聽見了!”小陳立馬吹着彩虹屁墊上,“哥你演得特好,剛剛我跟着副導演他們站一堆呢,副導演說你那火幾次熄的太是時候了,特別符合人物狀态。”

“誇火還是誇我呢?”

“都好都好,”小陳樂着,說:“段導演說你臨場反應挺不錯的。”

“真的?”

“我什麽時候說過假話啊!”

秦旸自如地一點頭,颔首還透着副矜貴勁兒,但小陳就是能感覺到,覆蓋秦旸周身一天的不爽煙消雲散了,此刻的他簡直就是被順了毛的大型犬溜光水滑,全身上下一根刺兒都找不出了。

“這什麽茶?”秦旸捏着杯子,被竄出來的味兒熏了下。

“姜茶,劇組準備的。”小陳囑咐:“哥你再多喝兩口,等會還有呢,兩大鍋。”

怕大冷天人扛不住,後勤安排來燥熱的,一人一個塑料碗分着喝,小陳給灌到保溫杯裏了。

秦旸喝了兩口,感覺不抵用,還不如段弘俞橫他一眼來得發燥。

轉瞬間,他把勞什子劇組夫妻、殺青即拆夥的言論通通甩在了腦後,拎着保溫杯就沖着段弘俞去了,趙海那小子自己戀愛還沒談明白呢,聽他嘚啵有個屁用。

“哥你幹嘛呀?”小陳一臉懵逼。

“找地方燥燥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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