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狗崽子咬人

第66章 狗崽子咬人

劇組連着休了兩天,一天是因為秦旸不舒服提前收工,還有一天是特意放的假。

前後不挨節,也不知道放的哪門子假。

最後是副導演樂呵呵出來說了句是段弘俞體恤大家辛苦,甭管這話是真是假,反正都有人捧場,又為段弘俞掙了一片叫好聲。

兩天假放得跟提前過年似的,群裏熱熱鬧鬧一片,嗨得不行,有約酒的有出去嗨玩的,還有不差錢的主兒往群裏撒錢的,定睛一看,不是秦旸還是哪位,一時間,群裏一會兒感謝段弘俞,一會兒感謝秦旸,後來便合着一塊兒感謝,秦旸瞅着挺樂呵,他倆名字挂在一塊湊成對子,跟結婚撒紅包被喊一句新婚快樂有什麽分別。

若要問起財神爺心情大好的緣由,無非是秦旸打開一天沒看的手機發現段弘俞之前給他發了疑似求和的消息,看他那別別扭扭不肯說一句好聽話還非要拿小耗子來當借口,秦旸心裏跟釀了蜜似的甜。

除了昨天沒第一時間看到的段弘俞發來的消息外,小陳也給他發了兩條。

如秦旸所料,小陳已經猜到昨晚不方便打擾,根本連酒店都沒回,他在外重新開了個房,當晚就把付款截圖發給了秦旸讓他報銷。

秦旸給小陳發了個大紅包,讓他今天也出去找地方胡玩一圈。

小陳嗨了,發來四個大字——“謝主隆恩”。

不過休息一天,秦旸也沒打算和段弘俞做什麽,最多就是從4416跟着段弘俞到4419,換個地方窩着。

他好不容易開了回葷,和段弘俞待在一塊兒都感覺空氣燥熱,偏偏段弘俞是十裏寒冰,那陣勢令人怵得慌,但凡秦旸起什麽歹念,估計段弘俞能把秦旸這好不容易得來的一次變成這輩子最後一次。

秦旸不敢沖動,就用起了段弘俞房間裏的跑步機。

那機器自打段弘俞入住開始就沒有啓動過,要不是套間空間富餘,大概此時會被摞上厚厚一沓工作資料。

秦旸擦了擦屏幕上的浮灰,慢慢動了起來,同在客廳,他跑步的聲音幾乎要蓋過電視的音響。

段弘俞轉頭瞧了眼,秦旸擱那兒裝不知情,肩上搭了個不知道從哪兒薅的毛巾,看着有點像他浴室挂着那一條,一邊抹汗一邊大喘氣,喘得像害了痨病。

寬松的衛衣被秦旸轉手脫了,身上就剩了件無袖背心,青年紮實的肌肉群形狀完美,段弘俞視線掃過去的登時,秦旸就撩起額發露出光潔的額頭,配上他那騷包的樣子,随時拖出去都能拍一組雜志大片。

段弘俞需要絕對的專心,有秦旸在,他幹不了一點兒正事,索性不看了,而是在手機上搜索起秦旸來。

這頭秦旸還納悶呢,怎麽段弘俞一聲也不吭,被打擾了也毫無異議。

正當他疑惑的時候,一段非常熟悉的bgm響起,秦旸震愕,扭頭去瞧,發現大屏幕上出現了自己的臉。

一時間,秦旸從後背麻到天靈蓋。

看着眼熟的片頭,他立刻反應過來,段弘俞打開的是他四年前拍的一部時裝劇。

那劇組挺壕的,服化道都很不錯,公司對此寄予厚望,認為秦旸能借此一舉進軍影視界,誰知道狠撲了個滑鐵盧。

成片被批言之無物,秦旸在裏頭也沒貢獻什麽演技,那時候他剛接觸拍戲,又勢頭正勁,周圍所有人都捧着他,那種鮮花着錦的環繞是很難看出自己到底有沒有不足的,他就這麽帶着滿腔的自信被澆了個透心涼。

那麽一張帥臉上了大屏幕成了個花瓶,笑不好,哭不好,說木頭那都算溫和評價了。

曾有人犀利詢問,秦旸是不是總睡不醒,不然怎麽會進了片場就跟游魂似的發木。

盛淩甚至截了一百八十張秦旸的木頭臉劇照在各個家庭群中發放,恨不得從年初笑到年末,簡直是秦旸徹頭徹尾的黑歷史。

但要說秦旸有多介意,他倒還真不算介意。

他自己看過片子,不好确實不好,看着粉絲貢獻的誇贊他自己都覺得昧良心,知道不足改正就是了,也是在那之後秦旸慢慢開始正式接觸表演課程。

但秦旸不介意那是對其他人,在段弘俞面前,他丢不起這個臉。

連跑步機都沒來得及關閉,秦旸直接大步跳下,走路帶風翻到沙發前尋找遙控器。

左找右找,遙控器就跟人間蒸發了似的,連個影子也沒瞧見。

關不掉,秦旸就擋在他面前遮住屏幕控訴,“段弘俞,你故意的。”

“嗯。”段弘俞也不否認。

他做事向來坦誠。

秦旸恨得牙癢。

片頭曲很快播完,角色臺詞出來了,這部劇用的秦旸自個兒的原聲,之前秦旸看的時候還不覺得有什麽,這時候背對着屏幕面向段弘俞,注視着他灼灼的雙目再去聽那粗糙的沒什麽感情的粗劣臺詞,秦旸耳根子都發燥,簡直像被扔進了火爐子裏架着烤。

段弘俞是誰啊,第一部 片子就蹿紅拿獎的天才導演,他手下經過那麽多演員,打磨過那麽多場戲,秦旸幾年前那演技在段弘俞眼中估計跟玩兒似的,就是個笑話。

一句一句臺詞飄進耳朵裏,跟鈍刀磨肉沒什麽分別,白刀子進,血呼啦擦的刀子出,偏生段弘俞還輕笑,捏着秦旸泛紅的耳廓捉弄。

關不掉又擋不住,那怎麽辦呢?秦旸只好一展歌喉了。

他嗓子都不用清,詞兒也不用回憶,張嘴就來一曲歌謠,唱的是老調子,十個中國人有八個半都會唱那種,朗朗上口,聲如洪鐘,完完全全蓋住了他身後的背景音。

段弘俞看得好笑,樂意秦旸吃癟,眼見着秦旸從耳朵根燒到臉頰上,終于有種大仇得報的樂感。

只是一時失察,被秦旸迷了眼忘了防備,竟讓他摸到了放在身後的遙控器,秦旸順勢掐了一把,反手将電視一關,嘴裏的調子終于停下,秦旸也找到了遞來的機會,借着懲治的名頭,跨坐在段弘俞身前咬他幹澀的唇瓣。

手腳都不安分,怎麽作亂怎麽來。

直到段弘俞痛呼一聲,錘了下他的胳膊,秦旸才停下。

他向來很會發一會兒狠給一顆甜棗,一旦惹得段弘俞不開心了,秦旸就想招兒哄人。

剛剛唱的調子又從秦旸嘴裏哼了一遍,他挨着段弘俞長腿一翻,兩人的位置調轉,湊在段弘俞耳邊,秦旸把酸掉牙的情歌都翻騰出來。

他嗓子好,聲音好,唱什麽都信手拈來不在話下。

情歌被他唱得酥到骨子裏,雙目都似含着情,段弘俞受不了這麽膩歪的哄人招數,閉上眼去,就差沒舉旗子投降。

短暫的一天休假全在酒店中度過,晚間秦旸還想賴着不走,被段弘俞強硬地趕了出去。

笑話,要真放秦旸進了卧室,那就跟引狼入室沒甚差別了。

秦旸也沒糾纏,說讓走還真就走了,就是沒一會兒,彈來個語音通話。

段弘俞以為他落了東西,接起,誰知道秦旸根本沒正事。

“異地戀總得允許我跟你打打電話吧?”秦旸說:“不然你一個人睡覺我不放心。”

段弘俞:“……”

全劇組上下休整一天半,所有人再開工的時候都精神振奮,尤其秦旸,又恢複了劇組裏的熱情勁兒。

副導演樂呵呵地,說秦旸真是脾氣好。

段弘俞戴着口罩遮住發腫的嘴唇,在心裏辯駁,脾氣好不好不清楚,狗崽子咬人是一等一的兇。

秦旸本來就容易入戲困難,更別提還容易被當下的情緒左右,他自己回看休假前的最後一場戲都有點吃驚,覺得當時那狀态不像是自己能演出來的。

“那時候演得有點随心了,我是我又不是我,”秦旸一邊看着監視器進入狀态,一邊跟段弘俞聊戲,“感覺被李崇彰附了身,他教我該怎麽做。”

“正常,”段弘俞接觸過不少演員,“你現在才算真正認識李崇彰。”

從前李崇彰是個只存在紙本裏的角色,他的一舉一動一字一句,都是編劇創造出來的,他好像存在,但其實沒有根,是懸浮的。

秦旸越了解他一分,才越能把這個角色扯到實地上站住腳。

秦旸也這麽覺得,他頗有些感慨,偷偷在監視器下摩挲段弘俞的手腕。

段弘俞正覺得他浮想聯翩心浮氣躁,要疾聲厲色把人教訓一通,轉眼卻看見秦旸垂着腦袋,像是突然垮了精神,不知道是不是在入戲,周身都泛着沉郁的勁兒。

那屬于秦旸的部分好像從他身上緩緩抽離,他穿着李崇彰的衣服,幻化着李崇彰的妝容,臉上架着付靜茹為他挑選的細框眼鏡,一擡頭,真跟李崇彰似的。

他沒說一個字,過了會兒松開段弘俞的手徑直走了出去,段弘俞定定望着秦旸的背影消失,又見他的身影出現在鏡頭前。

段弘俞忽然發現,秦旸身上好像被刻了印記。

那印記是他一刀一鑿,親手描摹出來的稱心合意的男主角。

作者有話說:

今天不休加更一章,求求海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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