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牧公作為最高首腦,邢棹雄回帝都的事他第一時間就知道了。不過對于軍部的事情,牧公并不會每一件事都過問,邢棹雄是陸戰烽召回來的,他只要等軍部的相關報告就可以。所以邢棹雄竟然親自來見他,牧公還是挺驚訝的,更何況邢棹雄還帶了邢家弼。

在牧公的辦公室坐下,邢棹雄就說:“牧公,我這次回來是陸部長有非常重要的事情需要邢少校向您彙報。”

牧公聽到這裏頓時嚴肅了不少,對鄭秘書示意,鄭秘書立刻退了出去,關上了門。邢棹雄看向兒子,端坐在那裏的邢家弼開口:“牧公,我要彙報的事情是……”

辦公室內非常的安靜,只有牧公偶爾的喝水聲。野山參的香氣飄散在整個房間裏,屋內的三人卻沒有心思去品味這令人心曠神怡的香味兒。再次放下玉杯後,牧公出聲:“看來,我們對唐家的了解還是太淺薄了。”牧公拿起辦公桌上的內線電話,撥出去。

“小鄭,請徐部長過來一趟。”

放下電話,牧公看向邢家弼:“我會讓徐部長下調令,你們特戰隊要不惜一切代價保護唐松月小朋友和唐老先生的生命安全。你先回去做準備,你要管好你的隊員。誰那裏出了纰漏,我都要找你問責。”

“是!保證完成任務!”邢家弼站起來,敬禮,離開。

他走後,邢棹雄說:“牧公,唐松月小朋友今天為我檢查了身體。”

“怎麽說?”

“肝癌,晚期。”

牧公猛地掀開眼皮。

特戰隊第一小隊的隊員們在特安局的招待所內等待他們的隊長。被陸部長召來帝都,大家都清楚是為了什麽。焦急的等到中午,還不見隊長回來,隊員們的心裏七上八下的。這裏不是特戰隊基地,隊員們什麽話也不敢亂說。有人敲門,距離門最近的徐菁跳起來就開了門,看到來人,隊員們都站了起來。

“隊長,你可回來了!”

“隊長,怎麽說?上面準備怎麽安排咱們?”

“隊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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擡手讓大家安靜,邢家弼走進來,也不關門,下令:“所有隊員聽命!”

大家立刻列隊站好,邢家弼道:“10分鐘後返回基地,所有人收整行囊,等候軍部的調令!”邢家弼看了下手表,“現在,出發!”

邢家弼轉身,走了出去。隊員們更忐忑了,什麽調令啊,要調他們去哪啊!但看隊長沒有解釋的意思,他們也只能跟着隊長走。10分鐘後,他們上了直升機,返回基地。一直到直升機落地了,隊員們都沒有找到機會詢問隊長。

直升機剛降落,廖銀松就已經等候在那裏了。邢家弼帶着隊員們下了直升機,整齊劃一地走向隊長。廖銀松二話不說地轉身就走,所有人都跟着他。周圍其他的特戰隊員們表情複雜地看着一隊的隊員。

“一隊這次太好命了,直接被調到帝都去執行任務。”

“去帝都算什麽好命?你怎麽不說二隊也很好命?”

“去帝都還不算好命嗎?”

“呵,說不定是去保護什麽達官顯貴。你說帝都能有什麽危險任務?”

“呃,也是。那還是算了。我寧願危險的戰鬥,也不願意去做誰的貼身保镖。”

廖銀松讓隊員們去休息,他單獨把邢家弼喊到了辦公室,門一關,廖銀松就說:“邢家弼,軍部發來了調令。你們一隊和二隊去帝都分別保護兩位重要人物的人身安全。陸部長突然召你們一隊去帝都,為的,就是這件事吧?”

邢家弼點了點頭,心裏對總隊長還是有些愧疚的。他說:“陸部長和我透了口風。”

廖銀松走到辦公桌後坐下,左手把帶着假肢的右臂擡到桌子上,說:“從你第一天到特戰隊來,我就知道你在特戰隊不會呆太久。你很優秀,可以說,你今天的成績都是你自己用命換來的,沒有你父親的一絲幫助。這一次你被調往帝都保護某個重要人物,說實話,我對這個調令并不滿意。我們特戰隊不是沒有執行過保護重要人士安全的任務,但那都是暫時的。這一次的任務,很可能是長期的。我向軍部抗議了,但軍部駁回了我的抗議。我不相信這是陸部長的決定。”

廖銀松是個變态,瘋子,但他同樣是一個護短的人。在他看來,讓特戰隊兩個小隊去做兩個人的長期保镖,不僅是大材小用,而且是浪費。同時,廖銀松也擔心這個調令是否從側面說明陸部長的身體情況進一步惡化了。不然以陸部長和邢家的關系,怎麽會做出這樣的命令。邢家弼的背景和他這次可以堪稱完美的完成任務的功勳,完全可以調到上一級的作戰單位,而不是被派去做保镖。這才是廖銀松之所以這麽說的原因。

邢家弼聽出來總隊長的擔憂,十分的感動,也更覺得愧疚了。邢家弼說:“我們這次去保護的人,對國家非常的重要。也正是因為我是邢家弼,陸叔才把這個任務交給了我。這也是我父親的建議。這一次的任務,或許會是我有史以來所接到的最艱難的任務。”

廖銀松大吃一驚,另外半張沒有面癱的臉緊繃了瞬間。但他沒有繼續往下問,而是說:“既然是如此艱巨的任務,那你們一定不能丢了咱們特戰隊的臉。誰敢給我丢臉,等回來,我抽死他!”

“是!總隊長!”邢家弼立刻一個立正,行軍禮。

“好了。你去準備吧。明天一早出發。”

“是!”

邢家弼轉身就走,走到門口,他停了下來。廖銀松看着他。幾秒鐘後,邢家弼又轉身,走了回來。

“總隊長,我記得您有一個烏木的盒子。”

“做什麽?”廖銀松一臉警戒,搶先道:“那可是老子的寶貝,你休想。”

邢家弼很想給他的上司一個白眼,他是那種人嗎?邢家弼說:“我有一樣東西給您,最好用那個盒子放。”

這樣啊。廖銀松立刻放松下來,彎身打開辦公桌最下面的一個抽屜,拿出放在裏面的一個半個巴掌大的黑色的烏木盒子。這是廖銀松以前執行任務時得到的一節烏木,上繳了一部分,自己留下一小塊找人制作的,這是廖銀松的寶貝。

邢家弼從脖子下拽出他的翠綠小玉瓶,對着烏木盒子,倒出一枚藥丸。廖銀松立馬問:“這是什麽?怎麽還貼身放着?”

“仙丹。”

“……”廖銀松的眼裏是赤裸裸的“你是不是神經了”的意思。

邢家弼把小玉瓶收回去,說:“總隊長,這是能救命的東西,您要貼身放着,您保重。”

沒有再多說,邢家弼敬禮離開。廖銀松瞪着那枚碧綠通透的“仙丹”,弄不明白他這位小隊長究竟是什麽意思。仙丹?這小子不會是出了一趟任務,腦袋給地雷炸傻了吧?

隔天一早,廖銀松攜基地內的所有特戰隊隊員們目送第一小隊和第二小隊的隊員登上直升機,飛往帝都,執行保镖任務。這一次軍部派來的是大型直升運輸機,兩個小隊,共38個人,一隊18人,二隊20人,全部由這一架直升運輸機運送到帝都。

運輸機上,一隊和二隊的隊員們分坐在兩邊,面朝面。二隊從隊長唐龍到19名隊員,各個神色不愉。作為特戰隊員們,他們的任務雖然都很危險,但那也是極高的榮譽與使命。去給人做保镖,簡直就是對他們辛苦訓練的輕視。這是軍部直接下達的命令,唐龍和他的隊員們必須接受,不能有任何的異議,但是心裏,卻是十分的不樂意的。

與二隊不同,一隊的隊員們卻是格外的激動。隊長雖然沒有說,但是他們這次要去保護的肯定是那位小朋友吧!太激動了,太高興了,他們就要見到那位小神仙了!哎呀,軍裝夠不夠整齊!頭發夠不夠有型(明明都是板寸)!小朋友會不會嫌他們長得太兇?他們要不要先練習練習怎麽樣能笑得更和藹親切一點?

唐龍看了好幾眼一隊似乎有點魂游天外的隊員們,忍不住吐槽:“邢家弼,我怎麽覺得你的隊員對這次的任務都特高興呢?”

邢家弼擡起眼皮:“不高興難道哭嗎?”

唐龍翻了個白眼:“別跟我說你對這次的任務很期待!”

邢家弼煞有介事地點點頭:“是很期待。如果不是你們隊實力足夠,這次的任務可輪不到你們。”

唐龍一聽,起身挪到邢家弼身邊,勾住他的肩膀:“哎,透漏點呗。聽說這次的任務時間無限,沒有軍部的調令,咱們就得一直在帝都當保镖。這安全是安全了,但也太沒勁了吧。咱們可是特戰隊,這不是殺雞用了宰牛刀麽。”

邢家弼拉下他的胳膊,點到為止:“這次的任務可沒有你以為的那麽輕松。我只能說,這次的任務做好了,對咱們所有人只有好處沒有壞處。危險程度不比咱們以前執行的任務低。軍部把我們調過去,自然有軍部的道理。”

唐龍沒有邢家弼那樣的身家背景,所以邢家弼的這些話那就肯定是內幕消息。唐龍心裏好受了,拍拍邢家弼的肩:“幸虧你知道內幕,不然這次的任務我估計得憋屈死。”

二隊的隊員們心情也變好了,心道:難怪一隊的隊員們心情不錯呢。不過再一想,軍部把這項任務交給一隊和二隊,豈不是說他們兩個隊是特戰隊實力最強的兩個隊?二隊的隊員們心情就更好了。

還不知自己要被人貼身保護的唐松月正在病房裏欲哭無淚地看着自己的試卷。他是單獨考試,成績已經出來了。不出他所料,英語、物理和數學都不及格。陸關清已經不去安慰他了,唐松月最需要的不是安慰,而是理解——他這輩子都不可能不偏科。

唐松月看着卷子的欲哭無淚讓陸戰烽很刺眼。不就是不及格麽,那有什麽,又不是天塌了,天塌了還有他頂着呢。誰規定人人都得學好物理、數學和英語?陸戰烽擡起手,就抽走了唐松月手裏的卷子。有他在,小月亮還怕沒書讀?

陸叔叔不喜歡自己糾結,唐松月也就不糾結了。把卷子收起來,唐松月習慣性地一邊給陸戰烽按摩,一邊說:“大叔,過年期間會有人來醫院給您拜年吧?”

陸戰烽點頭。往年拜年的人只會多不會少,今年怕是會更多。唐松月說:“那您記着不能說太多話。”

陸戰烽拍拍唐松月的手,他記着。陸戰烽現在說話還不方便,也就沒解釋。不是重要的人,他會讓陸關清在身邊幫他招呼,重要的人他反而更不需要多說話。他知道唐松月特別緊張他的身體,他以前雖然很不在乎自己的健康,但現在不一樣了。他還想早點能下床,早點不要讓小月亮再這麽伺候他。

有人敲門,唐松月去開門。門一開,他就笑着打招呼:“邢伯伯、邢哥。”

邢棹雄往病房內看了一眼,看到陸戰烽醒着,他走進來問:“邢伯伯來的是時候嗎?”

唐松月關上門:“陸叔叔還要一會兒才要休息。”

“那就好。”

邢家弼還是一身的軍裝,唐松月給兩人各倒了一杯藥茶,然後把給邢棹雄準備的醒酒丸拿給他,一共10瓶,每瓶100粒。每次喝酒前吃一粒就行了。邢棹雄疑惑地擡頭,盒子裏不止有10瓶醒酒丸,還有一個杯子和一個木盒子。唐松月指着那個木盒子說:“裏面是參須,您每次剪3厘米左右泡水喝,泡到沒有味道了再吃掉,就用這個玉杯泡。”

邢棹雄的心髒顫動了兩下,這玉杯他在牧公那裏見過,這野山參湯,他也在牧公那裏喝過了。就算以前不知道這是什麽好東西,現在他足夠他知道了。邢棹雄把盒子交給兒子,擡手輕輕摸了下唐松月的腦袋:“松月,謝謝,邢伯伯就不客氣收下了。”

唐松月露齒笑道:“不客氣。”

邢家弼接下說:“松月,我們特戰隊一隊和二隊接到軍部的調令。從今天起,我們兩個隊将分別保護你和唐爺爺的安全。”

這件事陸戰烽已經告訴唐松月了,唐松月是不想的,不過爺爺那邊他也确實有點不放心。而且這是陸叔叔的關心,他不會拒絕。唐松月朝邢家弼一鞠躬:“那以後就麻煩邢大哥了。”

邢家弼笑着說:“是邢大哥以後要麻煩你了。”

如果叫一隊的隊員看到他們隊長此時的笑容,一定會雞皮疙瘩滿身起,太驚悚了有沒有!隊長居然會笑得這麽和藹!

唐松月幾乎都在醫院不出去,反倒是每天都要出去的唐爺爺更需要保護。對于軍部的要求,唐爺爺也默許了。倒不是他怕有人會對他不利,而是有軍部派的人保護他——在他身邊——可以為他擋掉不少的麻煩。每個人都怕死,更不要說是有權有勢的人。雖然有牧公、嚴家、周家等人的嚴防,但架不住有權有勢的人太多了,總會有那麽幾個人找到唐爺爺的頭上。唐爺爺一開始就對外說他出山完全是為了孫子,并不打算重操舊業,最多就是傳道授業一翻,但在生死之間,誰又真的能聽他說什麽。唐爺爺不需要給任何人面子,但也架不住煩人的太多。特戰隊的人一來,沒有唐爺爺的命令,誰都近不了他的身,只沖着這一點,唐爺爺也就忍了隐私被打擾的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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