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四十三章
唐爺爺接到中醫藥大學的電話，他要帶的研究生和博士生已經安排好了。唐爺爺沒有從今年考試的學生中挑選，而是從已經在校的學生中挑了四名優秀的學生跟随他學習。唐爺爺的精力不能全部放在學校，就選擇和別的導師共同帶學生。被選中的四名學生無比的高興和激動。不過他們也需要簽署一份協議，今後将不能再出國進修。可以說，成為唐爺爺的學生，也就意味着會被限制出境。但和可以學到的知識相比，這算不了什麽。
今天還有四位博士要進行預答辯，校方也希望唐爺爺能出席。左右在家中也沒什麽事，唐爺爺就去了。二隊的隊員除了苗銳有19人，唐爺爺沒讓他們都跟着。十幾個持槍的特種兵去學校，太高調了。唐爺爺讓唐龍帶了四名隊員随他去學校——唐爺爺其實一個都不想帶。
果園那邊要開始移植蘋果苗了，唐松月需要準備些東西。今天又正好是周末，陸關清在家，唐松月喊他一起去古玩街。陸關清很納悶：“滿九，你想買古董？我家有幾件，你看中什麽就拿走。”
唐松月無奈地笑道：“我不是買古董。你要是有事，我一個人去就行。”
“我沒事，我跟你去。”
唐松月讓一隊的人不用跟着，他有自保的能力。但陸戰烽不松口，誰也不敢放松。一隊的隊員們還是全體出動了。邢家弼和張秋在唐松月身邊，其他人便裝在周圍。
到了古玩一條街，陸關清又問：“滿九，你想買什麽？”
“玉。”
“玉？”陸關清納悶了，“買玉怎麽不去玉石城？”
唐松月說：“我先在古玩街看看，沒有合适的再去玉石城。”
邢家弼問：“松月想買什麽樣的玉？”
“有靈性的。”
“……”
“走，我們一家家看。”
唐松月擡腳就進了古玩街街口的第一家店。陸關清和邢家弼跟進去，張秋守在外面。其他的隊員裝作來古玩街的客人，不遠不近地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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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還沒開張，看到有客人進來，老板立刻笑着招呼：“三位客人，想要點什麽？”
唐松月：“我看看玉石。”
“玉石啊，都在這兒呢。我這兒的玉石絕對都是真品，童叟無欺。”
“能拿出來看看嗎？”
“可以可以。”
老板鋪開白絨布，把所有的玉石玉器拿出來。唐松月一個個拿起來，只是摸一摸就放下了。老板暗想這小少年不會是個懂行的吧。摸了一圈，唐松月收手：“謝謝老板。”
老板心裏一咯噔：“沒有您看上眼的？”雖說這裏大部分都是做舊處理的玉，但也是真正的A貨啊，不能一個都看不上吧。再說，怎麽着也有那麽幾個真品的。
唐松月似笑非笑地看向老板，老板頓時心虛了。不過唐松月也沒說這裏有多少假的，有多少是做舊的，只說：“沒有我想要的，謝謝老板。”
說完就招呼陸關清離開。人走了，老板擦了把額頭。這回真是碰上內行了，年紀這麽小，了不得。不過還好對方沒說出什麽“驚悚”的話，不然他這生意就沒法做了。
連走了三家店，唐松月都沒有找到滿意的。陸關清忍不住問：“滿九，這些店裏賣的不會都是假貨吧？”
唐松月道：“有真玉，但不是我要的。”
“那什麽樣的玉叫有靈性的玉？”陸關清不恥下問。
唐松月笑呵呵地說：“會跳的玉。”
“……滿九，你是在開玩笑對吧？“
“是啊。”
陸關清知道自己被耍了。邢家弼在一旁看熱鬧，不參與。
唐松月在路邊的一個散攤旁蹲下。攤主是一位二十來歲的年輕人，看到唐松月四人氣質不俗，尤其是邢家弼和張秋身上那種難掩的正氣，攤主馬上堆起笑：“嗨，上午好啊。我這裏都是好貨，價格絕對公道。”
唐松月伸手拿起一塊烏黑的石頭，攤主立刻說：“小哥眼睛刁啊。這是隕石。”
邢家弼挑眉：“你不是賣古董的嗎？”
對方讪笑兩聲：“這不也兼做太空生意麽。”
唐松月問：“這怎麽賣？”
攤主謹慎的看了眼邢家弼，伸出一個巴掌：“5000。這是隕石，雖然個頭不大，但可不是好碰到的。這價格是我能給的最低價了。”
唐松月拿出手機：“好，我要了。我轉賬給你。”
“好咧，小哥你太識貨了。”攤主拿出自己的銀行卡，報出自己的名字，唐松月轉了5000塊錢過去。開張第一筆就白賺了5000塊。這破石頭是他在一個煤礦區撿的，做了下僞裝當隕石賣，沒想到還真遇上個人傻錢多的。不過想到那兩個氣質明顯有別的人，攤主又有點不安，不會騙了個有背景的吧。但錢已經收了，如果退回去不是叫人知道自己賣假貨麽，以後在古玩街還怎麽混。糾結了半天，攤主還是決定不退，當作那就是塊隕石。
沒再看其他的東西，唐松月繼續逛。陸關清有點糾結：“滿九，你不是買玉嗎？”
唐松月：“難得碰到一個好東西，順手就買了。”
“這個？隕石？你真信？“
唐松月壓低聲音：“這可不是隕石。這是煤靈石。如果咱們的世界是修真的世界，這個東西是可以修煉成人的。地球上能結出這麽一個都是稀罕的。”
陸關清覺得自己的三觀再次受到了沖擊。就是邢家弼和張秋都來了興致。唐松月對一臉懵的陸關清說：“回去打磨出來給你。”
陸關清立刻搖頭：“你自己留着吧，我不要。”
唐松月笑笑，塞進口袋，回家再說。三人跟着唐松月又進了一家店鋪，路邊支了個“賽半仙”的布幡的算命先生揉揉眼睛，掏出手機翻出一張照片看了看，然後激動地跳了起來，迅速播出一個電話。
“虞青！我看到那位唐小先生了！在古玩街！”說完，也不等對方反應，他就挂了電話，把桌上的東西匆匆一收，追了過去。
唐松月進來的是古玩街頗大的一家店，叫明月軒。不過四個人對古玩街都不了解，也只是覺得店鋪大而已。唐松月一進來就看向了玉石區，櫃臺後的一位中年人熱情的招呼：“四位客人，想看點什麽？”
邢家弼：“玉。”
那人立刻說：“那你們算來對地方了。我們家不敢說是古玩街的第一家，但第二家絕對沒得跑。”
唐松月但笑不語。對方一看他如此沉得住氣，也收起了幾分因他的模樣稚嫩而産生的輕視。
陸關清問了一句：“你是老板？”
對方張嘴就問老板，想着是不是又是哪個富貴人家的公子哥，那人态度立刻又恭敬了不少，說：“我不是。老板在樓上，我是看店的。免貴姓王，單名一個川。”他掏出一張名片。
陸關清收了，卻沒再往下說，王川有點摸不準了。
“唐小先生！“
一道壓抑的激動喊聲從門口傳來，始終注意着周遭的邢家弼和張秋在對方出現在門口時就發現他的異常了。唐松月轉身，一身道袍，一把山羊胡子的半仙快步走過來自我介紹：“唐小先生，我叫甘賤，您家的蘋果太好吃了！”
龍組的？
邢家弼和唐松月對視一眼，唐松月開口：“虞先生近來可好？”
暗號對上了！甘賤狗腿地說：“他好的很。他沒事兒就去您那兒蹭吃蹭喝，也不說帶我們去您那兒認認門兒。”
唐松月笑了，這個人很有趣。而甘賤對唐松月的态度讓王川立刻給老板發消息，讓老板下來。賽半仙兒在這條街上可是個名人，能叫他如此放下身段的，那肯定不一般。
面對甘賤的哀怨，唐松月從善如流：“歡迎你到我家來做客。”
“真的？！“
“真的。“
“哈，唐小先生真是個爽快人！”賽半仙兒說着就把自己手上戴着的一串玉珠子剝下來塞到唐松月手裏：“初次見面，也沒什麽好東西當見面禮。”
玉一入手，唐松月就知道這是好東西，正好符合他要找的玉的要求。他也沒推，而是伸手進口袋摸出一塊圓潤的白玉，遞過去：“來而不往非禮也。”
甘賤樂壞了，伸手接過。玉一入手，他的臉色就驚變了。還好甘賤的反應比較快，他迅速調整自己的面部表情，把那塊玉塞到了懷裏。邢家弼垂眸，陸關清則納悶，松月不是有玉麽，怎麽還要買？看甘賤這樣子，那玉肯定很不錯。
“謝謝唐小先生。”甘賤努力克制聲音裏的激動，問：“唐小先生來古玩街是想淘點什麽？”
“想買幾塊好點的古玉。”
甘賤馬上拍胸脯：“唐小先生若信得過我，不如由我帶唐小先生去幾家店瞧瞧？”
“多謝甘先生。”
一道聲音插入兩人之間：“這位是唐小先生吧。能讓甘兄如此熱誠招待，一定非尋常人。我是‘明月軒’的老板，免貴姓石，單名一個槐樹的槐。”
店鋪的老板出現了。甘賤立刻一副高深的表情說：“石老板，唐小先生想淘幾塊成色好的玉，你可要拿點誠心出來啊。”
石老板立刻一手指向樓梯，說：“這真是巧了。昨天剛進了一批好貨，裏面有幾塊成色很不錯的玉，唐小先生請。”
“謝謝。”唐松月跟着石老板準備上樓，背後傳來一道嚣張的聲音：“石槐，你昨天說來了一批好貨，我可是一大早就起來了。你沒背着我給別人先看了吧。”
石槐心裏暗呼糟糕，這祖宗怎麽來了。他轉過身，滿臉的笑容：“怎麽會。我這店裏哪次來的新貨不是先讓三爺您挑過之後才上架的。這次有一株百年的紅瑪瑙樹，我都沒拆封，就等着三爺您過來瞧第一眼。”
邢家弼把唐松月拽到了身邊，陸關清對唐松月耳語：“吳卓明最小的弟弟，吳卓凡。”這個吳卓凡看上去也不過二十來歲。唐松月自然不認識他，邢家弼和陸關清卻是知道此人的。走進來的吳卓凡斜睨了唐松月一眼，看向邢家弼，撇撇嘴：“喲，邢家弼啊，你不在你的特戰隊呆着，怎麽跑古玩街來了？”
吳卓凡是吳家老爺子的老來子，輩份上比邢家弼高一輩，年紀卻只比他大了三四歲。吳卓凡自幼習武，身材高大，比吳卓明更英挺一些，也比吳卓明帥氣。春寒料峭，他一身休閑裝并不厚重，手腕上是一串帝王綠級別的珠串，左手的中指上還戴了一枚冰種的玉石戒指。
對于他的調侃，邢家弼只說：“一時興起。”
吳卓凡一邊嘴角翹起：“我看是任務在身吧。聽說你這個隊長被調回帝都當保姆了，怎麽樣，保姆做得有趣嗎？”
陸關清抿住了嘴，邢家弼淡淡地回擊：“不知吳先生從哪知道的我有任務在身。吳老先生應該不會随意透露我的任務內容吧。”
吳卓凡的表情一僵，接着冷笑一聲：“我倒是小看了你邢大隊長的嘴皮子了。不過我聽說你的任務都很危險，邢大隊長可要小心。別哪天回不來或者，缺胳膊少腿，成了廢人。”
陸關清氣得就要開口，被唐松月抓了一下胳膊。邢家弼依舊表情淡然：“多謝吳先生的提醒。沒有我們軍人的犧牲，又哪來您能恣意地逛街淘古玩。我會不會缺胳膊少腿暫且不提，但吳先生這樣的若在我的部隊，肯定會有去無回。”
“你小子不要猖狂！”吳卓凡上前一步走到邢家弼面前，指着他：“不要以為有陸啊啊啊？！！”事情的轉折令人瞠目結舌。正在發狠的吳卓凡突然失語了，他驚恐地摸上自己的脖子，努力想說出話來，但出口的卻只是“啊啊啊”的叫聲。
店裏所有的人都愣住了，包括邢家弼和張秋，也包括店鋪外僞裝的特戰隊員們。甘賤一個激靈看向唐松月，只聽唐松月雲淡風輕地說：“邢哥，我們換家店吧，這家店看來不大幹淨。”唐松月拽着陸關清就走，邢家弼回神，立刻跟過去。吳卓凡捂着脖子要追過去，他帶來的保镖這才反應過來，急忙去扶他。可下一刻，有功夫在身的吳卓凡卻是雙腿一僵，摔了個狗啃食。他手腕上的帝王綠珠串在他摔倒的瞬間突然斷裂，12顆珠子一眨眼就滾得沒了蹤跡。這還不算，吳卓凡的保镖們也好像突然得了軟骨症，一個個地摔倒在地，把最下面的吳卓凡壓得慘叫。
走出一段路，唐松月看向懵逼的甘賤：“甘先生，推薦一家店吧。”
甘賤打了個哆嗦，一個立正：“是是是。唐，唐小先生，這邊，這邊走。”
明月軒的動靜引來了許多人的注意，那“啊啊啊”的叫聲聽着好像有誰在店裏公然SM。甘賤的腿肚子一直在打擺子，哪怕是執行最危險的任務，他都沒有如此心慌過。剛剛，那道一閃而過的殺氣讓他的頭發絲都豎了起來，可怕，太可怕了。
學校，唐爺爺看着身上被潑的茶水，面容淡定。而潑了他一身茶水和茶葉的女生則是已經哭了出來，手忙腳亂地給要擦掉唐爺爺身上的水和茶葉。還好杯子裏的茶水是喝過的，女生端走只是去加熱水。不然一杯熱茶潑上來，唐爺爺肯定會被燙傷。
校長怒斥：“怎麽做事的！堂堂的研究生連個茶水都端不好！”
女生哭出了聲，不敢說剛才她轉身的時候好像有人拌了她一腳。
唐爺爺擡手：“無礙。”唐爺爺拿出手帕擦拭身上的水漬，站起來，“我去洗手間整理一下。”
校長歉疚極了，說：“要不唐老您先去我的辦公室，我馬上派人給您拿一身幹淨的衣裳過來。”
“不用。用吹風機吹吹就行了。我這衣服顏色深，幹了就看不出來了。還要麻煩校長給我找一個吹風機。”
“我，我有，我宿舍有，我這就去拿！”闖了禍的女研究生立刻跑了。校長氣得咬牙，怎麽這麽笨手笨腳。
正在進行的預答辯暫停，唐爺爺去洗手間整理。守在外面的唐龍五人看到唐爺爺的衣服濕了，聯想到教室內剛剛傳出的聲音和跑出來哭泣的女生，唐龍上前小聲說：“唐老，是不是有什麽問題？”
唐爺爺低着頭擦身上的茶葉，說：“沒什麽，只是不小心，我去洗手間，你們不用跟着了。”
“我們跟您去。”唐龍堅持。
唐爺爺也沒推，和五人一起去洗手間。唐龍留下兩人在門口，他帶着另外兩人跟着唐爺爺進洗手間。洗手間的門剛關上，一道陰風就朝唐爺爺襲來。唐龍大驚：“有情況！”
門外的兩人立刻撞開門沖了進來。那邊唐龍和另外兩人已經與對方過招了。唐爺爺被唐龍推到了角落，沖進來的兩人護着唐爺爺出去。就聽砰砰砰三聲，衛生間一間隔間的門被飛過去的唐龍撞毀了。另外兩名特戰隊員也被對方踢了出去。在這人的面前，唐龍這些特戰隊員們竟然毫無還手之力！唐龍捂着胸口，嘴角冒血，掏出槍對着那個全身包裹在黑色中，只露出兩只眼睛的人開槍。
樓道裏傳出了槍聲。在教室裏等着唐爺爺的校長和其他幾位導師們先是有點不明所以，當又一道槍聲響起時，大家明白是出事了。校長拿出手機就喊：“報警！快報警！”一位距離門最近的老師打開門一看，馬上關緊門，面色刷白：“是唐老，是唐老那邊出事了！”
校長只覺得頭皮發麻，正撥報警電話的他，手機掉在了桌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