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電梯門剛閉合，程棄之就撐着腹部，深深彎下了腰。
他胃真太痛了。
痛到快要站不住的程棄之只能靠在身邊的夏植爾身上，不受控制的急促呼吸着，甚至一時間讓他說不出話來。
虛空中梁骨現身。
當然，在梁骨不使用特殊技巧的前提下，像夏植爾這樣的普通人是看不見梁骨的，只有程棄之才能看見。所以電梯裏梁骨就肆無忌憚直接飛到程棄之眼前，抓住了程棄之的手。
剛才比常人還要高一點溫度的手此時已經變成冰涼，手心裏的冷汗讓梁骨意識到程棄之的情況很不妙。
就在梁骨現身，抓住程棄之手的時候，程棄之終于還是站不住，整個人軟倒了下去。
沒辦法，過去十幾個小時裏都沒有好好吃過東西的結果就是不但胃痛，而且低血糖也冒出來，就讓程棄之在倒下去的時候只能看見眼前漆黑一片，而耳朵裏也響起了巨大的轟鳴聲，仿佛有一輛火車正迅速碾過他的耳膜，讓他頭痛欲裂。
最終，程棄之還是昏了過去。
就在程棄之昏迷之前，他仿佛看見夏植爾剛撥通了紀峰的電話，聲音裏是濃的化不開的擔憂和焦急。
——啧，自己怎麽老是在攻略目标面前出醜？
……
……
“連續18個小時不進食，痛了之後就随便吃點藥，你究竟還想不想要你的胃？”
“……”
Advertisement
“還有，你的腰側是怎麽回事？為什麽會有那麽大一塊淤青？你是跟人打架還是被人揍的？”
“……”
“程棄之！你不是啞巴，給我說話！”
可惜，縱然憤怒無比的紀峰都這樣說了，病床上剛醒過來的程棄之還是沒有吭聲。
“峰哥，那個……小之是不是嗓子疼，所以才說不出話？”
将程棄之送到紀氏醫院，親自參與全程檢查的紀峰瞪着程棄之，在聽見夏植爾猜測後，冷笑了一聲。
“程棄之，你是嗓子痛不能說話嗎？還是單純就不想跟我說話？”
程棄之卻笑了。
“紀先生，剛才這句話你得再加點修飾詞才更準确。”
在真以為程棄之是嗓子不舒服所以才沒有回答問題的夏植爾意外的目光中，程棄之緩緩說道：
“你應該說，我只是不願意和那種自欺欺人，明明被告白了，還要當做沒有被告白一樣的家夥說無聊廢話。”
頓時，紀峰像被什麽東西噎到一樣緊緊閉上了嘴。
“我要休息了，紀先生如果沒有別的事，就請離開好嗎？”
程棄之說完，真閉上眼睛像是要開始睡覺。紀峰氣呼呼地呼吸聲在程棄之身旁響動着，就在程棄之以為紀峰大概能突破那層心理障礙，繼續跟自己說話教育自己的時候，就聽見耳畔傳來有人走出去，病房門被誰重重關上的聲音。
程棄之睜開眼睛。
就對上了夏植爾驚恐交加的眼神。
“……”
程棄之輕輕咳嗽了一聲，打破沉默，對已經明白自己剛才跟紀峰說的那些話的意思的夏植爾笑了笑說：
“阿爾，我現在就想出院，能麻煩你幫我辦一下手續嗎？”
雖然在電梯裏的時候，程棄之的身體看起來似乎到了很糟糕的樣子，但經過檢查後發現其實并沒有達到特別危險嚴重的程度，也不是非要住院的情形。所以就讓紀峰雖然很想濫用職權，拒絕程棄之的出院申請，直到程棄之在醫院裏修養到達到他想要的健康程度時才出院，但是在“告白事件”的威懾下，紀峰最後還是默認同意了出院。
于是，帶着一大包藥和夏植爾記得非常仔細的醫囑，程棄之成功出院了。
考慮到夏植爾周一還要正常上課，程棄之也不同意夏植爾請假來照顧他這種事發生，所以最後，在将程棄之送回開心大廈，并照顧程棄之到周日下午後，夏植爾就坐了當天最晚一班動車，回學校了。
被程棄之那番話激的短時間內都不敢和程棄之主動聯系，也不敢随意到程棄之位于B區的住處來找程棄之的紀峰暫時安靜下來，不再打擾程棄之的養病生活。
而此時，窩在沙發上，肚子處蓋着床薄毯，将客廳裏的暖氣開的足足的，手邊的茶幾上還放着養胃的暖湯，電視裏正在放着讓人會心情愉悅的搞笑類節目——看着周遭的一切，程棄之忽然有種自己提前進入老年生活的錯覺。
同一時間，梁骨正在廚房裏給程棄之做晚飯。廚房裏傳來的食物的香味溜進程棄之的鼻腔裏，莫名間又讓他覺得這樣的生活也不是不好。
嗯，其實也挺好的。
在電視裏搞笑藝人誇張但充滿暖意的聲音中，吃過具有催眠效果藥的程棄之慢慢閉上眼睛，在意識消失前一秒，莫名這樣想到。
……
……
程棄之又一次被電話吵醒。
接起電話前他下意識看了手機上的時間。
——啧，午夜十二點，真夠陰間的。
“程先生，晚上好。”
是溫不良管家的聲音。
——不！這個時間還打電話來的行為一點都不友好！
“溫馨提示，根據您和我們之間的合約規定，我們有權随時根據實際情況變化來修改您履行義務的時間。現在我們就決定修改相應時間。”
程棄之：“？！”
“程先生，請您在半小時內穿戴整齊，我們将在半小時後到您樓下來接您，并協助您開始今天的義務履行。”
溫不良的管家說完，頓了頓，似乎在給程棄之反應的時間，随後問道：
“對此您有任何問題嗎？”
謹記合約中關于“違約事項”的天價賠償規定的程棄之當然沒有權利有問題。
畢竟如果真有問題，他就要因違約而給付超乎自己這個身份的巨額賠償，而在未完全融合的世界裏，他需要用超過秦暮世界百倍以上的舔狗值才能兌換足夠多的金錢來賠給溫不良。
錢是小事，畢竟之前梁骨給的那些東西換的錢很多很多，關鍵在于會讓溫不良産生不好的印象，就不利于舔狗值獲得。
所以，為了舔狗值，該忍還是得忍。
默默罵着溫不良不做人的程棄之于是對着電話那頭說：
“沒有問題。”
“那麽半小時後見。”
管家先生挂斷電話，程棄之擡眼就看見悄無聲息出現的梁骨。
“你又要出去工作了？”
梁骨擔心的問。
之前程棄之半夜出門，梁骨如果出現在客廳，就會問上這麽一句，每次程棄之都會哄騙梁骨，說自己是出門“工作”的，還扯什麽茅山道士這份職業很忙之類的恍惚。所以今天看見類似的情況時，梁骨就自然生出同樣的判斷。
“……算是吧。”
程棄之掀開薄毯，将沙發上的衣服套在外面，一邊說着，一邊走進盥洗室。
“可是你身體怎麽辦？你還在生病。”
梁骨跟在程棄之身後，聲音裏滿溢着憂慮。
“放心，沒問題的。”
反正現在也死不了，自己也不會輕易在還沒有拿到10000點舔狗值之前就去死的，就算真會死，那也沒關系，8個小世界，自己有7次靠着死遁剝離小世界的機會，實在不行就死一死，并不會有大事。
下一秒，程棄之眼前就出現了一個黑色的樹枝構造做成的娃娃，就是那種類似娃娃，但實際上更像是樹枝人偶的東西。
那上面還插滿了細針。
“初級替身術，可以暫時幫你解決加班煩惱。”
梁骨解釋。
【替身娃娃，梁骨通過撕裂自己的一絲魂力，并将其附着在上面，娃娃就能變成被替身者24小時。行為模式和外在表現都能和被替身諵砜者一模一樣。】
系統補充。
【撕裂魂力什麽鬼？】
程棄之抓住重點。
【梁骨是地縛靈，地縛靈離不開死亡地的限定範圍，但是修煉了上千年的梁骨實力很強，煉出了類似制造分.身的技法。不過耗費的魂力比較驚人，一般情況下不能輕易使用，否則容易對魂魄造成巨大創傷。大概是看到你上次在電梯裏昏倒的樣子太凄慘，所以可憐你，才甘願自己忍耐接下來至少半個月魂魄被撕裂的痛苦，制造出這個玩意兒，幫你一把吧。】
系統說。
程棄之：【……】
——呃，受寵若驚。
意識到自己好像讓梁骨誤會的有點深的程棄之趕緊接過替身娃娃，然後将替身娃娃直接“塞”回了梁骨身上——
是的，是“塞”這個動作，至于塞進去的結果則是系統達成的。通過這樣的方式，梁骨被撕裂的魂力就能修補完全，梁骨也不用再繼續忍痛。
“只是一份很簡單的工作，不會對身體有什麽負面影響。你就放心吧。”
程棄之拍拍梁骨的肩，笑眯眯說。
他的胃還是會偶爾隐隐作痛，不過經過這将近兩天的修養，差不多也能正常行動，不會造成太大負擔。
所以真的沒有關系。
在走進任意門之前，程棄之停下來，轉過頭看着覺得自己沒幫上忙，甚至擔心自己可能給程棄之添了麻煩，而有些不安的梁骨，笑容燦爛着，認真的說：
“下次不要再做這種事了，我不希望你因為我受到傷害。”
【恭喜你！獲得來自梁骨的30點舔狗值！現在你的舔狗值總數為正的1314點！】
——啧，真是個有趣的數字。嗯，如果1314後面能再多個0的話，那就更好了吧。
做着不切實際美夢的程棄之默默感謝着輕易就能被騙到給舔狗值的梁骨，帶着心滿意足的心情，快樂的穿過了任意門，跟着眼前風景一變，他在S區的臨時住處就出現在他視界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