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沒有別的辦法
第三十五章 沒有別的辦法
蕭夫人一聽蕭摯提起了奚紅豆的名字，就問:“你說的是雲州城那個奚紅豆？”說完就自己否決了：“不可能，那麽遠哪裏能知道消息，就算知道消息，只要不傻，早就和咱們蕭家劃清界限了，她還能來大牢？”她越說越覺得不能是奚紅豆。
蕭摯連忙沖着外面喊：“我在這！紅豆是你嗎？！”
奚紅豆聽到了蕭摯的聲音之後趕緊就循聲拐過來，看的确是蕭摯，終于松了一口氣。
“真是你啊！”蕭摯一臉的糾結，沒想到會在這樣的情形下和奚紅豆再相見。當初走的時候以為一個月就能回奚家村去找奚紅豆的，如今，他徹底成了階下囚。
奚紅豆看見蕭摯之後，就說：“外面說的那個蕭侍郎家就是你家嗎？”
蕭摯點頭，然後就回頭說道：“這是我爹。”
蕭老爺看着奚紅豆，之前妻子回來的時候也說了兒子這個未婚妻，農家出身，當初也覺得門不當戶不對，不過自己兒子命格特殊，能不克死就算不錯了，也就同意了。此時看，這準兒媳也是有膽量，不似小門小戶的市儈。
“蕭伯伯好。”奚紅豆問了聲好。
蕭老爺點頭：“恩。”
蕭夫人看打臉來的這麽快，就問：“你……你怎麽來了？”躲得遠遠的才正常吧？莫不是這村裏的姑娘是真的傻的？
“我看蕭摯三個月都沒有音訊就讓人打聽了，知道是蕭家出事了就找來了。”奚紅豆說道。
蕭摯滿臉的愧疚，說道：“蕭家獲罪了，你也還是快些走吧，不然要牽連全家的！”
奚紅豆說道：“沒事，我臨出門的時候給家裏留了斷絕關系的文書，家裏那邊也不會有什麽事兒的。”說着就把手裏的籃子給蕭摯往裏面遞，來都來了，這牢裏肯定也沒什麽好飯好菜的。
蕭老爺一看奚紅豆這來京都城竟然還做了這樣的準備，心裏更覺得這準兒媳是個能抗事的，他雖然也想找個門當戶對的，可娶妻要娶賢，對門戶之見也就不那麽深了。可惜了，這麽好的姑娘他們蕭家無福了。
蕭摯看着奚紅豆還呆了飯菜來，就說：“蕭家獲罪，我怕是……活不成了，你以後……”讓奚紅豆再找個人嫁了這種話他是真的不想說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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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紅豆說道：“你們家是真的有造反嗎？”
“并無，無辜牽連，皇上又不肯好好的審，再加上蕭家在戶部任職多年，皇上有所懷疑，寧可錯殺，估計也想放過一個的。”蕭摯說道，皇上年歲大了，越發的多疑，蕭家現在要是想翻身，半點可能都沒有了。
奚紅豆嘆氣，說道：“只要讓皇上好好的重審這案子不就行了？”
“難，之前也有幾位和蕭家交好的大人去求情，被皇上禁足了，沒人敢去求情了。”蕭摯說道：“你也別想辦法了，朝廷命官尚且無能為力，又何況你是白身的小老百姓呢？”蕭摯也是無奈，這事兒能不連累奚紅豆就算是不錯了。
奚紅豆想起老張的話，就說：“我去告禦狀。”
“不行！”蕭摯早就知道有告禦狀這個辦法，可是告禦狀的人基本上沒有好下場，嚴重的基本就沒命了，輕的也要掉去半條命，他不想奚紅豆為她去冒這樣的風險。而且就算告成了，也未必就能讓蕭家翻身，奚紅豆就白受苦了。
蕭老爺此時也嘆氣說道：“閨女啊，你是個好樣的，不過這事兒你也還是別管了。”畢竟沒有過門，他也沒資格讓人家奚紅豆去替自家豁出性命去。
蕭夫人其實是希望奚紅豆去告禦狀的，她死不死無所謂，但是她希望兒子能活，哪怕有半點機會她也想豁出命去争取，但是奚紅豆畢竟還沒有過門，讓人家去豁出命的話她也說不出口。
奚紅豆說道：“既然沒有造反，為什麽會被牽扯進來，肯定是有人拿出了什麽證據的。”
蕭老爺說道：“就因為襄王以前送了我一套琉璃盞，多少年前的事兒了，被小人在皇上那進了讒言，我就直接被打成了亂黨一派了。”
奚紅豆想了想，就說：“如果重新翻案的話，需要什麽證據能證明蕭家沒事？”
“你真要去？”蕭夫人這時候問道，這奚紅豆竟是這樣有義氣的嗎？
奚紅豆說道：“先研究研究。”去不去的再說，要是死活都翻不了案，她就算真去上刀山下油鍋的也是白搭。
蕭老爺說道：“有一封奏折，襄王起事之前我曾發現經手戶部撥下去的糧饷款項不對，所以上奏皇上的時候特意夾帶了一封密信，可是奏折才送去宮裏，襄王就起事了，估計皇上沒有看到那封奏折！”
奚紅豆一聽，就問：“既然如此，就算不告禦狀，只要找個大臣去和皇上說了此事，皇上應該就能知道的吧？之後不就真相大白了嗎？”哪裏還用上刀山下油鍋？
“開不了口，皇上現在只要聽到襄王兩個字都能大發雷霆，所有的事情都是大太監趙真胡搞亂搞，想要上達天聽實在不容易。”蕭老爺也是無語，皇上年歲一大就沒有那麽多的經歷，也沒有什麽耐心，身邊還有宦官進讒言，現在他們下面當臣子的有一個算一個，現在是他倒黴，明天指不定還有誰就是下一個了。
奚紅豆也是頭疼，感慨真的是活得越久就能見到各種場面，這燕雲國宦官弄權，難不成也有東廠西廠的？！
這邊正說着話，牢房大門口的獄卒就喊着：“探監的趕緊出來，老子要換值了，再不出來都關裏面！”
奚紅豆無奈只能說：“我得先走了。”
蕭摯看奚紅豆匆匆的要走，就喊道：“別去告禦狀，趕緊走吧，別受牽連！”也不知道奚紅豆有沒有聽到。
看不到奚紅豆的身影之後，蕭夫人就說：“這姑娘對你倒是挺有情有義的。”皇上也沒有說夷三族的話，但是他們這裏頭的人，基本上都是個死。
蕭摯越發的擔心了，見不到奚紅豆心裏難受，現在見到了，更加難受。以前別人說他命格不好，他還不信，如今看，的确是不怎麽好，還連累奚紅豆。
這邊奚紅豆出了诏獄大門，終于呼吸了一口新鮮空氣，之後就趕緊先走。
随便找了家客棧，錢也舍得花，之後就趕緊洗洗澡，換了衣服，然後開始合計，蕭家這事兒怎麽辦。
要說為了蕭摯赴湯蹈火，她可能還真沒那勇氣，可是……
人都是有感情的，讓她看着蕭摯去死，她也真的幹不出來那樣的事兒。按照蕭老爺的話，只要讓皇上知道奏折裏夾着一封密信，應該就能證明蕭家的清白，那蕭家也就沒事了。
吃飽了好好的睡了一覺，第二天，奚紅豆就想去宮門口告禦狀的地方看一看，不過半路卻遇上了另一樁事。
一個朝廷大官的轎子路過的時候，一個女子直接上去攔轎喊冤，奚紅豆一下子就受到了啓發，她要是也攔轎喊冤，是不是也不用告禦狀鬧那麽大的動靜了？
結果那女子一跪下，手裏還舉着狀紙，直接就被那大官的家丁給痛打了一頓，然後就拖到旁邊的巷子扔那不管了。
周圍圍觀的百姓全都看着，有的人臉上指指點點，有的人議論紛紛，有的人竟然還臉帶笑意，似乎這樣的場面見多了。
奚紅豆走到方才被打的女子那，把人扶起來，人給打得嘴角都是血，她就問了一句：“姑娘，你沒事吧？”
那姑娘看着也比自己大不了幾歲，搖了搖頭，就說：“沒事……”皮外傷而已。
“攔轎喊冤竟然沒人管……”奚紅豆特別失望，這樣一來，這條路就走不通了。
那姑娘匆匆的走了，奚紅豆看着那姑娘，也覺得可憐，也能多少體會到那姑娘的感受。
奚紅豆最後還是走到了宮門口，門口有一個石碑，上頭寫着關于告禦狀的事兒。
要想上達天聽也的确不容易，上頭寫着需要在釘板上走五丈的長度，釘子一寸高，奚紅豆真的想打退堂鼓。
按照燕雲的計量單位，五丈大約就是十五六米的距離了，想一想她就腳後跟都開始疼了。
宮門口的侍衛一看石碑前有人就說：“若是無事，就快快退遠點，皇宮重地不得靠近。”
奚紅豆想了想，就問：“想告禦狀該怎麽告？”
一聽是要告禦狀，那宮門口的侍衛也是一愣，然後問：“你要告禦狀？”要知道走釘板的基本上沒有什麽人能挨到盡頭，如果半路就放棄了，或者暈死過去了，那就是白搭了。
“先問問怎麽告，我回去想想。”奚紅豆說道。
侍衛聽得樂了，就說：“成，你要真告，看着那鼓沒有？你敲就行了，到時候門口就有人進門去報內務府，之後就有人來管告禦狀的事兒了。”不過他說歸說，看着眼前的人個子不高，人也清瘦，這要是告禦狀，也不知道是人踩釘板還是釘板踩人了。
奚紅豆嘆了口氣，先回了客棧，躺了一宿也沒能睡着覺，去踩釘板，估計腳不能要了，不去，蕭摯就得涼透，這種情況下她真的難以抉擇，換了別人做選擇的話，人家會怎麽選擇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