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卡隆的莊園(十四)
第14章 卡隆的莊園(十四)
【老管家渾身上下嘴最硬,他都被覃雪尋打臉多少次了,怎麽就學不乖呢?】
【像老管家這種NPC,死在他手裏的玩家不知有多少,即使在覃雪尋手裏吃了虧,也不會扭轉他對“孤兒”的印象,只會增加憤怒值,繼而做出錯誤的判斷】
【我充了會員,不用切視角,可以同時看所有玩家,那邊奧列格已經回到了房間,女傭們注定抓不到人了,而覃雪尋也确實像琳娜說的那樣,準備從祈禱室裏出來,不過在出來之前,他明顯想搞點其他的小動作,起碼得達成和安娜夫人的交易。】
【這個競技場目前還沒有人通關過,我對這個故事背景也不太了解,卡隆和安娜不是夫妻嗎?既然安娜知道胸針就在祈禱室裏,為什麽不告訴卡隆,反而要找覃雪尋這個孤兒來幫忙?并且還要将胸針交到她手裏?誰來救救孩子,幫忙順一下劇情!】
【剛才老管家提到衣櫃時,沒有說出口的名字,肯定隐藏了重要的線索點,這個線索除了NPC外,只有使用過真理的奶酪這一道具的覃雪尋知道,真該死,為什麽“觀衆”只能看到畫面,卻聽不見系統直接接入玩家腦海的提示音,那麽大段的背景介紹,手環根本不能體現啊!】
【信息不對等的情況下,劇情是順不了一點】
【別瞎分析了,快去看我老公!】
第一個競技場還沒結束,覃雪尋已經吸了不少老婆粉,但這些粉絲暫時算不上死忠,甚至絕大多數都是白嫖,連積分都舍不得打賞。
不過對于一個新人而言,覃雪尋的成績已經很耀眼了,他有成為明星的潛質,也是最适合押注的黑馬。
此時此刻,還處于【安娜的衣櫃】的使用時效內,陶瓷心髒被牢牢鎖在裏面,像皮球般四處撞擊,發出砰砰的響聲。
覃雪尋沒有理會衣櫃裏的動靜,反而直奔祭臺走去,他彎下腰,白皙精致的臉幾乎要貼在冰冷的大理石上,仔細觀察祭臺上的花紋,不肯放過半點線索。
祭臺是由一整塊大理石雕琢成蓮花的形狀,荷葉寬大而平展,花瓣嬌柔而細致,表面沒有一絲縫隙,覃雪尋擡手敲了敲,內部是實心的,胸針不可能藏在裏面。
覃雪尋擰眉,想起他第一次來到祈禱室的場景,何集仿佛羔羊般跪倒在地,前方是一尊黑色的神像,黑如點墨,好似能把所有的光線都吞入腹中。
而出現在他面前的卻不是黑色神像,而是陶瓷制成的心髒。
看來祈禱室裏的“神明”有好幾種形态,何集遇到的形态攻擊力強,自己遇到的形态攻擊力弱,否則也不會那麽順利的将祂控制。
找不到線索,覃雪尋也不氣餒,幹脆坐在祭臺上,模仿着黑色神像的姿勢,而後又調整高度,與剛才的陶瓷心髒處于同一水平線上。
眸光一凝,覃雪尋突然發現一件事。
黑色神像是向上看的,祂和陶瓷心髒的水平線有一個交點,交點就是牆壁上的丘比特浮雕。
覃雪尋拍了拍褲腳的灰塵,三兩步走到丘比特浮雕前,手指仔細撫摸着浮雕的輪廓,一分一寸的挪移,終于在摸到弓箭時,發現這個部位是活動的,往裏一按,一只鐵制的保險箱從地面彈了出來。
要是覃雪尋沒記錯的話,老管家曾經說過,卡隆先生曾經委托鐵匠打造了一只保險箱,胸針就放在那只保險箱裏。
覃雪尋不知道保險箱的密碼,他随意試了試,發現保險箱只是阖上箱門,并沒有使用密碼鎖。
只聽咔噠一聲,箱門彈開,裏面放着一塊疊的整整齊齊的紅絲絨布料,綠寶石胸針就在上面,旁邊則是一把普普通通的鑰匙。
糖塔形狀的祖母綠足有五克拉,被置于碎鑽雕琢成花蕾正中央,晶瑩剔透,極盡奢華,堪稱難得一見的珍寶,怪不得要鎖在保險箱裏。
覃雪尋掂了掂保險箱,覺得太重,索性将胸針握在手心,而後便抓起那把鑰匙,插.入祈禱室內側的鎖孔中。
鑰匙與鎖孔完美契合,直接打開了死死關閉的門板,覃雪尋松了口氣,将困住陶瓷心髒的衣櫃道具收進背包,趁着怪物發難前,逃也似的離開祈禱室。
不多不少,距離他穿上睡裙那刻恰好十分鐘。
黑色絲綢睡裙化作星星點點的白芒,從覃雪尋身上消失,他也從少年變回了孩童稚嫩的模樣。
覃雪尋剛關閉房門,裏面便傳來極度尖銳的嘶鳴聲,仿佛剛出生的嬰兒,又像是某種不知名的禽類,聲音足以讓任何人頭皮發麻。
看着突然出現在走廊裏的覃雪尋,老管家面皮抖了一下,周身萦繞濃濃殺意。
不久前,他還在這群孤兒面前誇下海口,說覃雪尋不可能找到祈禱室的鑰匙,現在這人居然出現了。
老管家只覺得自己活像被扇了幾百個耳光,臉疼。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就說老公是打臉王者】
【人果然不能不信邪,覃雪尋有點東西,粉了粉了】
【我看了眼小哥哥的粉絲,已經破五百了,能進展這麽快,老管家這個NPC功不可沒】
在老管家發難前,覃雪尋主動開口:
“管家先生,神明已經原諒了我的罪過,以後我會乖乖完成您和卡隆先生的吩咐,請問我能回房間嗎?”
老管家很想說不,但他沒有理由拒絕覃雪尋,只能咬緊牙關,點頭。
“謝謝管家先生。”
禮貌道謝後,覃雪尋不去管那道載滿怨毒的視線,快步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經過樓梯拐角的房間時,覃雪尋聽到了奧列格驚惶的辯解:“女士,我根本沒有離開房間,也沒有破壞管家先生制定的規則,你們現在要帶我去哪裏?”
兩名女傭與奧列格面對面站着,奧列格是孩童的年紀,身形瘦小,而女傭則是成年人的身型,加上鞋跟的高度,影子能完全籠罩住奧列格,帶來的壓迫和窒息不言而喻。
“咚咚咚!”
敲門聲驚動了房內的三人,他們一齊回頭望去,恰好看到了笑吟吟的覃雪尋。
兩名女傭只覺得頭皮發麻,而奧列格卻像見到救星那樣,雙眼瞬間濕潤,踉跄着朝覃雪尋撲來。
“覃雪尋,你幫我解釋,我哪也沒去,一直待在自己的房間。”
奧列格的嗓音中帶着一絲哭腔,顯然被女傭們吓得不輕。
覃雪尋拍了拍他的肩膀,擡眼看向兩名女傭,問:“你們憑什麽把他帶走?”
“管家先生讓我們找到奧列格。”高瘦女傭悶聲辯解,她在莊園裏呆了這麽多年,從沒見過能活着從祈禱室走出來的孤兒,覃雪尋明顯不是善類,讓她這個NPC都有些打怵。
少年嘴角上揚的弧度越發明顯,他歪了歪頭,漆黑眼瞳毫無波瀾。
“我很了解管家先生,他最喜歡乖巧的孩子,下達的命令應該是:如果奧列格沒在房間裏,你們就把他帶回去。”
女傭小聲辯解:“可我剛剛經過走廊時,分明感覺到有人在管家先生房間外徘徊、”
“那你看見那個人是誰嗎?”
女傭搖頭。
“你有什麽證據證明是奧列格藏在那裏?”
女傭再次搖頭。
覃雪尋面上的笑容突然消失,他厲聲呵斥:“如今奧列格老老實實待在自己的房間,你們憑什麽針對他?是想破壞莊園的規則嗎?”
連老管家這種級別的NPC都不敢違抗競技場的規則,更何況普通的小怪。
兩名女傭腦袋搖的像撥浪鼓一樣,面色煞白,忙不疊地否認:“您說的沒錯,是我們誤會了,奧列格,你好好待在房間裏休息,不用去見管家先生了。”
直到女傭的身影徹底在走廊裏消失,奧列格繃緊的心弦才緩緩平複下來,一屁股癱坐在地上。
覃雪尋擡了擡下颚,臉上的嫌棄之色毫不掩飾,“發現類似冰鑒的物品了嗎?”
奧列格抹了把臉,用袖口擦拭幹淨額間滲出的冷汗,才顫巍巍開了口:“書桌下方藏着一只卡索那長箱,溫度很低,功能類似于冰箱,裏面放着兩條腿,殘肢的主人應該是何集和徐浩。”
“這就對了。”
覃雪尋慢騰騰地坐在沙發上,“還記得第一天找到的牛皮筆記本嗎?上面是某位不知名人士的日記,說安娜夫人第一天丢了左腳的舞鞋,第二天丢了右腳的舞鞋,第三天丢了左手的手套,第四天丢了右手的手套。”
奧列格不敢置信的瞪大雙眼,咽了咽唾沫,“你的意思是,何集的左腿對應安娜夫人左腳的舞鞋,徐浩的右腿對應右腳的舞鞋,那明天就是第三天了,難道還要繼續死人,用手臂對應安娜夫人的左手套?”
奧列格雖然不是新人,但他那點游戲經驗根本算不上什麽高手,和菜鳥也差不了太多。
如果明天還要死人,他很有可能就是那個倒黴鬼。
“大佬,你能不能再救我一次,我不想死!求求你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