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謝小狗

謝小狗

用不用暫且另說, 總之她說完那句話後嚴涿眯着眼看她片刻說:“開始跑吧。”

謝奚桃也不推脫:“好。”

她瞧着他,意味深長地補充了一句:“我也确實需要?冷靜。”

說完,她轉身往前跑起來, 旁邊傳來鎖車聲音。

“你幹嘛?”謝奚桃回頭, 發現嚴涿把車鎖到了電線杆邊。

嚴涿前後?背上兩個書包朝她走了過來,漆黑眸子落在她臉上, 笑意悠悠說:“我也需要?冷靜冷靜。”

“為什麽??”

嚴涿:“理由?和你一樣。”

謝奚桃:“……我龌龊我清空我冷靜。”

嚴涿點頭,嗯了一聲, “我龌龊極了。”

謝奚桃:“……”

兩人相攜跑起來, 霞光已經?由?橘黃變成湛藍化成一道線遠遠挂在天幕邊。

越跑越遠的兩個少年?, 細碎聲音由?薄薄晚風送遠。

“車怎麽?辦?”

“晚上來騎。”

“來回兩千米了, 看來你有?好多要?冷靜的啊。”

“一遍冷靜, 兩邊清醒。”

“那我陪你。”

“不用。”

“我也需要?清醒啊。”

“你不清醒?”

“我清醒的看到自己再不冷靜就該去挖野菜了。”

“我陪你挖。”

“行,你騎車載我, 咱倆一起挖野菜。”

“好。”

“哈哈哈哈哈哈沒救了。”

“什麽??”

“你不懂。”

“說出來。”

“不, 我才不說。”

“傻子。”

“你笨蛋!”

“才跑幾步就停了?運動神經?不發達的謝桃子。”

“你還催我?你自己挖野菜去吧。”

“我不愛吃野菜。”

謝奚桃:“……”

“笨蛋!”

“謝桃桃……”

“不管你,我跑了, 晚到家的是小狗!”說完, 謝奚桃沖刺往前飛奔。

看着輕快跑遠的身影,背着兩個書包的嚴涿搖了搖頭, 一邊走一邊說:“我跑了啊。”

“啊, 你再等等。”女孩恐慌聲音傳來。

嚴涿依舊走着:“我已經?跑了。”

“嚴鹿鹿!”女孩顧不上回頭, 迎着最後?一絲晚霞往光裏跑去。

嚴涿笑着喊了一聲,“謝桃。”

說完, 他背好兩個書包沖了出去, 身形矯健的像一頭潛伏森林已久的獅子,迅猛快速。

藍色晚霞徹底消失于?天際, 青源水廠門口?響起歡騰打鬧的笑聲。

沖進家門,謝奚桃瞪着已經?坐在沙發上的嚴涿,氣喘籲籲,屁股靠着門背直不起來,說兩個字都得喘半天,“你、你怎麽?回事?”

按照嚴涿的習慣,不是十天全讓,半月一沖,今天他做事得讓着她啊。

“今天心情好,不讓。謝小狗,去幫李姨把菜端上桌。”

“你前幾天也這麽?說!”謝奚桃控訴,幾天前兩人猜拳,誰贏誰決定看什麽?片子,開始前嚴涿不停示意自己放水出錘子讓她贏,結果謝奚桃連輸三盤,回回剪刀。

嚴涿拍拍她肩膀,“收起你的《色戒》吧,謝小狗。”

兩人向來的較量規則,輸的人做一天小狗。

“你騙我?”謝奚桃一臉受傷害,“你為了不看《色戒》騙我,你是什麽?當代?柳下?惠,絕美花和尚嗎?我是讓你看片子不是讓你破戒!”

嚴涿:“……”

不看18+以及沒特意輸給她,他被控訴的像個罪人。

嚴涿:“今天心情好,我想看點沉郁的、迷離的、晦澀的。”

謝奚桃依舊不可置信看他,表情哀怨悲傷:“你為了不看《色戒》騙我。”

嚴涿:“謝小狗,別裝,去拿果盆桌子。”

謝奚桃老老實實起來,表情期期艾艾,“你竟然為了不看《色戒》騙我”,回來後?,她把果盆遞給他,自己拿了個香蕉剝開咬了一口?後?又接着說:“你竟然為了不看《色戒》騙我。”

嚴涿:“……”

之後?那一天,他凡是喊“謝小狗,你去……”吩咐她做事,必然會看見辦完事回來的她泫然欲泣,充滿傷心似的控訴,“你為了……”

嚴涿打死不想回憶那倆字,甚至思索是不是可以把李安從他最喜歡的幾大國際導演名單裏劃出去了。

謝奚桃瞪了他一眼,脫下?校服甩到他身上,轉身腳步帶風的去廚房端飯。

吃飯時,謝奚桃抓住機會扒下?嚴涿的完美學霸鄰家聽話男孩別人家孩子的人設,“媽,我進門時你聽到了嗎?嚴涿她喊我謝小狗,他,他人格侮辱我。”

謝奚桃一副飽受欺負終于?鼓起勇氣反抗的模樣。

李珠往嚴涿碗裏夾了筷排骨,才看她說:“又輸了?”

“……媽,你怎麽?知道?”

“哼,我怎麽?知道,你喊嚴狗的時候,整棟樓都要?聽見了。你說說,要?不是嚴涿讓着你,怎麽?能讓你一個月半個月都在贏,你還每回都喊的想所有?人聽見。”

謝奚桃:“我……有?嗎?”

“有?。”嚴涿李珠異口?同聲道。

話音落,李珠又給嚴涿夾了塊肉,“桃子一天靜胡鬧,你看着打。”

嚴涿:“李姨,桃桃都是跟我開玩笑,她不舍的罵我,我知道。”

謝奚桃嘴抽了抽,靜靜看他表演。

李珠:“你呀,就是太善解人意了,再等等桃子她爸回來了,讓她爸幫你收拾。”

“媽,你說什麽?呢。”謝奚桃不樂意,“我爸才不舍得,他罵我小狗,我爸才要?揮拳頭。”

“呦呦呦,你看你爸舍不舍。”

“哼。”謝奚桃撇撇嘴不置可否,他們一家把嚴涿當兒子養,她爸要?真回來,指不定站誰那邊呢。

謝奚桃深感?自己是顆命苦小白菜,吃完飯,嚴涿那句“謝小狗”剛冒出來,謝奚桃惡犬一般朝他猛汪了兩聲,拿走他跟前的碗,端着他和她的碗進廚房任勞任怨的洗去了。

吃完飯兩人進房間做題,進度過一半時,嚴涿起身,“我去騎車,有?什麽?問題我回來看。”

“啊,不是一起嗎?”謝奚桃推開凳子也要?起來。

“別去了,外面好像在下?雨,太冷了。”

“有?嗎?”謝奚桃拉開窗簾,果然看見窗玻璃上落着細密雨珠,“你等一下?。”

她去衣櫃裏又把前一陣洗洗放進去的厚呢子大衣扒拉出來,“我穿厚點,你再去找件我爸衣服,我去拿傘,你一個人去穿雨衣都不好騎車,這雨斜,專往眼睛裏面掃。”

嚴涿看她起身之間安排好所有?,溫熱房間裏她已裹上厚厚大衣,便往他父母房間去,“這麽?冷的天,你非去幹什麽?。”

說完,他敲了李珠房門,李珠聽完,讓他倆在家她去騎車。

“媽,你回房和老爸視頻吧,一天就等這時候呢。”

“你說什麽?呢。”李珠不好意思地看了眼嚴涿,“桃子一天說話沒邊。”

嚴涿笑:“李姨你在家吧,謝叔萬一就等着你呢。”

李珠被這倆小的起哄,也不好意思的不知說什麽?了,索性找了謝安雷的衣服給他。

下?了雨果然冷,剛從單元口?出來,撲面而來的冷風給了謝奚桃一個冷顫,她哆嗦着把傘遞給嚴涿,“你,你快撐開。”

在房間聽不見雨聲,出來後?發現這雨斜斜密密,安靜無聲的下?的還不小,車停的雖然不遠,就這麽?去也淋夠嗆。

嚴涿抖了傘把她拉到傘下?,“走。”

“嗯。”謝奚桃挽上他胳膊,“你跟我擠擠,冷。”

嚴涿抱住她肩膀,“你再靠過來點,別把右肩淋濕了。”

“欸我知道,別磨叽了。”

嚴涿也不啰嗦,撐着傘抱着她肩膀,兩人沿着小路往回學方向走。

九點多的街上,因為下?雨來往車輛少的可憐,昏暗路燈下?只有?相伴的他倆,謝奚桃琢磨着倆人可憐樣,忍不住樂出了聲,“你說咱倆這圖什麽??”

嚴涿說:“圖清醒。”

謝奚桃挑眉,“你清醒了嗎?”

嚴涿:“更迷糊了。”

“呵。”謝奚桃嘲了他一聲,經?過停車的電線杆,看到斜斜的長影邊上兩道相攜的影子,嘀咕了一聲,“是得更迷糊了。”

回到家李珠已經?通完了視頻,煮了兩碗姜湯給他們。

“謝小狗,喝了。”踮着腳就要?往卧室溜的謝奚桃被門邊折傘的嚴涿喊住,她扭頭瞪了他一眼,大步過去端起碗連味道都不想嘗的一口?氣幹完姜湯,嫌惡地打了個嗝回卧室。

李珠簡直沒臉看她這拉胯樣,深覺拿不出手?的看嚴涿:“她在家一般不這樣。”

哎,這麽?好的一棵白菜,她女兒是沒福氣拱了。

嚴涿:“是嗎,她在我那經?常這樣。”

李珠:“………………”

李珠笑都挂不住了,“她再這樣,你說說她,別客氣。”

嚴涿:“打嗝人之常情,我一般不說她。”

李珠松了口?氣,還不算丢人。

“但是,我偶爾也會說她。”

李珠心又提起。

嚴涿說:“她吃紅薯放屁的時候我會說,因為太臭,我得喊她去開窗通風。”

李珠兩眼一黑。

這棵好白菜,還是送給別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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