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兀術退兵

兀術退兵

袁深得完顏宗弼命令後,向周義道:“周義,今日我給你面子,我們這就撤下山去。”

周義轉頭對完顏宗弼道:“完顏宗弼,我知道你鬼計多端,休要想回到軍中再命大軍圍攻,你應該很清楚,如若我想,即使在千軍之中,取你首級也不是難事!”

完顏宗弼一凜:“他如何曉得我便打算回到軍中,有人保護後再命人殺進來,看來此事還是作罷吧,實不敢冒此大險。”

完顏宗弼與袁深正要轉身離開,薛真人道:“慢着,留下解藥。”完顏宗弼道:“這四名黑衣人是我向萬毒谷谷主借來的,毒藥亦是他們帶來的,毒藥我都沒有,更無解藥。”周義轉頭對那四名黑衣人道:“交出解藥,不然要了你們的命。”

四名黑衣人也無奈地道:“我們也無解藥,萬毒蝕骨解藥只我們谷主手中有,從未交于我們之手。”周義怒道:“沒有解藥,今日任何人休想離開!”

見此情形,袁深不禁急了:“要解藥自去萬毒谷取,莫将我等逼急,五千人馬殺将進來,到時玉石俱焚。”薛真人搖搖頭:“罷了,那便留下萬毒谷這四人做人質,金國王爺便下山去吧。”

那萬毒谷四名黑衣人其中一人不服道:“憑什麽留我等為質?”周義冷笑道:“你交出解藥便可放你下山,不交出解藥便在此做人質罷。”那黑衣人轉身就要跑:“你休想,我等自要走,你也管不着。”

剛欲轉身,周義忽地欺身到他眼前一指點中他肩井、膻中兩穴,那人立時渾身僵硬動彈不得。周義道:“我看你如何走得了。”那黑衣人罵道:“臭老頭,你放開我,與我萬毒谷做對,有你好看的。”

周義笑道:“你那萬毒谷當我沒去過嗎?只怕那孫老頭見了我,也要給我幾分薄面,你們這幾個無知小兒,還敢在我面前叫嚣,當真不知天高地厚。”這幾名黑衣人見周義如此說話,便知這人的确不好惹,登時也是閉口不言。

完顏宗弼道:“袁副掌門,咱們走吧。”薛真人道:“完顏宗弼,還有我徒弟中毒的解藥。”完顏宗弼只得從懷中摸出解藥擲給薛真人。

便在此時,那雪裏花北搶進院中道:“王爺,兵馬已在這純陽宮外待命,只待你一聲令下,便可踏平這純陽宮。”完顏宗弼嘆了口氣道:“叫幾名士兵進來,把雪裏花東、智聰大師等人扶出去,咱們撤退吧。”

雪裏花北剛一進院未注意他人,聽得完顏宗弼一說,才注意到雪裏花東、智聰等人都已身受重傷,大叫道:“大哥、四弟你們怎麽樣了?”雪裏花東及雪裏花南都已有氣無力地開口:“哎,咱兄弟是上陣殺敵的武功,做這等武林争鬥之事,卻不成!”

雪裏花北感嘆這大宋武林高手着實了得,竟能将他兄弟及智聰等人傷成如此。快步跑向門口,叫了十幾名士兵,扶着雪裏花東等人出了院子。之後雪裏花北與袁深便欲護着完顏宗弼向院外走去。此時書生道:“周前輩,我看我還是與完顏宗弼一道出去吧,萬一他行使詭計,我也好及時應對。”

周義道:“好,你便随他去,盯着他們,休要教他們再行什麽不義之舉。”

薛真人跟着也喊住書生:“小兄弟,貧道還有件事要麻煩你了。”書生見薛真人已有氣無力,說話聲音也已氣弱起來,便走上前去問:“薛真人,什麽事?您盡管說便是,只要我林書生能辦到的,定會幫你辦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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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真人四下望了望道:“眼下,中原武林高手,各門派掌門都在我純陽宮身中巨毒,如若不能及時服下解藥,中原武林怕是會遭遇浩劫,到那時,完顏宗弼再想領兵南下,會更加順利,所以貧道有一事相求,小兄弟務必答應。”

書生了然道:“薛真人,是想晚輩去取萬毒蝕骨的解藥是嗎?”薛真人點頭道:“貧道知道此事很難辦成,還有性命之憂,不過為了中原武林,還要麻煩小兄弟走上一趟。”躺在二人身旁的廖勇道:“對,對,林少俠,我廖某也求少俠能取回解藥救救我們,不然我們便都成了廢人了,後果當真不堪設想。”

廖勇此言一出,庭院中其他中毒之人也齊聲道:“對啊,林少俠,救救我們吧。”

書生忙站起身來道:“衆位英雄請放心,我定不辱使命,幫衆位英雄取回解藥。”見得書生已下定決心要幫衆人去取解藥,周義上前道:“小子,你決定了?”書生用力點了點頭,同時又問:“周前輩可知這萬毒谷在何處?”。

周義道:“萬毒谷離這不遠,你便下了山後向東北方向走約有百餘裏的距離,便可見到一座山,名喚翠華山,半山腰中有一條小路,沿此路走便可進入翠華山的山谷中,待走到谷底,便可見到那萬毒谷的入口了,去了千萬要小心,那萬毒谷毒蟲、毒物、毒草滿谷皆是,莫要中了招。”

書生拱手道:“多謝周前輩指點,晚輩定當萬分小心,為各位英雄取回解藥。”周義又道:“此次去萬毒谷,若那孫老頭與藥則罷,若他不與,你便直跟他說,便說若不與解藥,周義便要來拜訪他萬毒谷。”書生鄭重點頭:“好,晚輩知道了,多謝周前輩。”

說罷便轉身對薛真人道:“薛真人,感謝借劍,此劍奉還。”并将手中純陽劍雙手遞還給薛真人,薛真人接過劍來對書生道:“少俠此去,若遇兇險必用得上武器,這純陽劍乃祖師純陽真人所留,乃我派至寶,不便贈與,貧道便與少俠一柄劍以作防身之用。”

薛真人使喚道童又取了一柄長劍,轉贈予書生道:“小兄弟,此劍名曰‘摘星’,雖不及這純陽劍鋒利,也算是上等兵刃了。”

書生接過薛真人手中這柄‘摘星’,将劍從劍鞘中抽出,只見這劍确不似純陽劍那般鋒芒畢露,但仍是寒光四射,令人有些生畏。看完後,書生将劍還于劍鞘并負在身後,作揖道:“多謝薛真人賜劍。”

書生站起身來向衆人告辭:“周前輩、薛真人、衆位英雄,晚輩這便去萬毒谷取解藥,請諸位耐心等待,告辭了。”說罷轉身欲離開。院中衆人此時都身體癱軟,無法動彈,擡頭道:“今日多謝少俠救命之恩,望少俠路上小心,快去快回。”

岳英跟上前來央求:“書生哥,我與你一起去。”書生搖搖頭:“你先留在此間吧,萬毒谷兇險萬分,你武功不及我,到時若遇到危險,我怕護不了你周全。”岳英一臉凜然之色:“我不怕。”書生道:“聽話,只百餘裏的距離,我去去便回。”

岳英仍是猶豫:“可是,可是我擔心你。”書生笑笑:“莫要擔心,我現下武功可保無憂,待尋得解藥便第一時間回來尋你。如何?”岳英見狀只得點了點頭:“好吧,那你小心。”書生也點頭。

随後,書生随着完顏宗弼一道退出純陽宮。方出了純陽宮,只見宮外平地之上已聚集上千名金兵,陣式浩大,整齊而立,放眼望去竟望不到盡頭,實是壯觀,且每名金兵筆直而立,可見金人确實治軍嚴明。書生心中一凜,倘若這些金兵當真攻進來,瞬間便可踏平純陽宮。

就在書生驚訝之際,突然發現軍前立了一名身縛繩索的美貌女子,這女子身着淡紫色衣衫,仔細一瞧,竟是蘇淩。

書生驚呼道:“蘇谷主?你,你怎麽被他們抓住了?”

蘇淩嘆了口氣道:“我本來也只是來湊個熱鬧,想看看二十年一次的英雄大會是何樣子,順便瞻仰下武林盟主。只因遇見崔見文,我才上臺比武,只是半路殺出個傅青雲,比武敗于他之後,也無意在呆下去,正欲下山回谷,卻不曾想山下埋伏了大批金兵,我敵不過便被抓住了。”

書生道:“原來如此。”蘇淩突然也心生一問:“林公子,方才為何在純陽宮內未曾見到你啊?”書生道:“我之前一直是帶着□□,所以蘇谷主未認出來。”蘇淩道:“你倒還真是調皮,還帶什麽□□,早知道你在純陽宮,我就不走了。”說着又向書生露出了一絲媚笑。

書生道:“蘇谷主,你幸好離開了純陽宮,你若是不離開,怕是現在也就身中巨毒了。”蘇淩不解地問:“林公子何出此言?”蘇淩自被傅青雲打敗後,便離開了純陽宮,是以後來純陽宮發生變故,金滿堂暗中下毒,四名黑衣人又闖入灑毒,書生又如何與袁深等人比武等事一概不知。

書生便将蘇淩離開之後所發生的的事情簡而言之地告訴了她。

蘇淩道:“原來如此,方才我看你随着金人出來,還以為你投靠金人做了金國的走狗呢。”袁深一聽蘇淩此言,雖無意說他,但聽來實不入耳,便大怒道:“臭丫頭,你說什麽?”蘇淩不屑地道:“我自說我的,你做什麽反應?”

書生此時向着完顏宗弼道:“完顏宗弼,快快放了她。”完顏宗弼冷笑一聲:“卻是為何?此人已被我捉住,萬沒有放了的理由。這純陽宮中的人我已經不再計較了,你不要得寸進尺。”

書生道:“蘇谷主也是此次參加英雄大會之人,你與周前輩已達成協議,不再為難衆位英雄,何以現在又出而反爾?”完顏宗弼道:“我只應允放過現下純陽宮內的人,可不含這小姑娘。”書生怒道:“你,你出而反爾,身為一國王爺,怎可如此說話不算。”完顏宗弼不屑道:“我何時出而反爾了,我已答應那周老頭放過宮內衆人,而她卻不在宮內,與我何幹。”

見狀書生擺出姿勢,道:“那便要我出手救人了!”袁深一聽,快速立于完顏宗弼身前道:“就憑你這兩下子功夫,能在我面前救得了人?”書生大怒:“今日這人我便救定了,便是死在你手下,也萬不能讓你把蘇谷主帶走。”說罷抽出長劍,挺劍刺向那名百夫長,袁深見書生出手向那百夫長而去,急提判官筆擋在那百夫長身前,當得一聲格開了書生這劍,書生卻不理會袁深,使出純陽劍法,招招向那百夫長刺去,袁深在百夫長身前左格右檔,将書生劍招一一化去,未傷得了那百夫長半分。

蘇淩見書生孤身一人便想與完顏宗弼作對,忙道:“林公子,不要管我了,你快些去吧,你鬥不過他們的。”書生手中劍招并不停歇地道:“蘇谷主,你我相識一場,況且你還救過我的命,我豈能棄你而去。”蘇淩罵道:“你真是個傻子。”

蘇淩這句傻子帶着一絲柔情,書生對于男女感情之事仍不敏感,并未察覺蘇淩此言有任何異樣,只道是她随口罵了一句,便道:“便是傻,我也要救你。”

書生于先前純陽宮內一戰已耗盡大半內力,此時內力已明顯不足,只憑着心中一股熱血催動,使得他仍全力攻向那名百夫長,袁深也覺無奈,只是不解為何這年輕人方才內力已消耗大半,仍有如此氣力與他相鬥。

旁邊完顏宗弼看他二人鬥了幾十合,嘆了口氣道:“罷了,罷了,袁深,住手罷。”二人聽他此言,均停手罷鬥,齊轉頭望向完顏宗弼。只聽他又道:“袁深,不用打了,放了那位姑娘吧。”

袁深眉頭微皺不理解地問道:“王爺,咱們好容易抓住這小姑娘,為何要放了她?”完顏宗弼有氣無力的道:“此次終南山一行,已然以失敗告終,再抓這小姑娘回去,也沒有什麽意義,她只是一個無名小卒。”袁深仍不死心:“可是,王爺……”

完顏宗弼揮了揮手道:“好啦,不必再說了,本王主意已定,無需再言。”

說罷,完顏宗弼又轉頭向書生道:“小子,我問你個問題,你若老老實實地回答我,我便不與你計較,放了那位姑娘。”書生也奇怪,更不知事已至此,完顏宗弼還會有何問題,便道:“你問吧。”完顏宗弼道:“你到底是如何逃出王府的,是不是撚兒放你出來的?”

書生聽完顏宗弼此問,便知他仍不相信岳英之言,心想他回府後會難為完顏習撚,便脫口答道:“此事剛才在純陽宮內已告訴過你,不是撚兒放了我的,你叫那龍淵在牢外守着,撚兒如何能進得去牢籠,莫說救我,便瞧也未進去瞧過我。”

完顏宗弼接着問道:“若不是撚兒放你的,我當真不相信,我王府雖比不皇宮內院般守衛森嚴,你是如何逃得出來的?”

書生便将他逃出王府的情節簡潔地說了一遍,只是未表明霍子期的身份以及他仍在城中經營霍氏布莊一事,只道是岳英與一不相識之人,挾持完顏習撚救他出的王府。而對于自己後來送回完顏習撚時那段也是只字未提。

完顏宗弼邊聽書生講話,邊在原地踱着步子,若有所思,只待書生講完,擡頭望着書生道:“小子,我知道撚兒喜歡你,哼,也不知道她喜歡你什麽,不過這已不重要了,我來問你,你是否也喜歡我撚兒?”

旁邊蘇淩聽完顏宗弼如此一問,不禁大吃一驚,她竟不知這林書生與金國郡主還有此一節,自上次女兒谷相遇,蘇淩已略有芳心暗許之意,卻不曾想到書生原已有傾心之人,眼神中流出失望之情,轉頭望向書生,想看書生如何應答。

書生忽地被完顏宗弼這麽一問,愣了半晌,支支吾吾地道:“我,我,我不太知道。”蘇淩聽書生如此回答,心下便已明白,書生許是也有相愛之意,頓時只覺心內一陣翻滾,轉而失落至極,眼框中也不自覺地一酸,淚水直要湧出,蘇淩怕書生瞧見他此時表情,強忍着淚水不向臉上流下。

完顏宗弼微顯怒色地道:“不知道?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什麽叫不知道。”書生仍不知如何回答,也是尴尬地道:“我,我只覺與撚兒在一起很是開心,我也不知這算什麽,只是我身份低微,實不敢高攀。而且她是郡主,我只是一個宋國普通百姓,身份天壤之別。”

蘇淩方才還為書生已有意中人感到失意,忽聽得書生後面這幾句更像是以身份差別拒絕承認與那郡主有些情愫。不知怎的心情又變得有些舒暢,只以為是書生不解男女之事,遇此勇敢表露心聲的姑娘,不知如何應對也自是正常,望着書生的眼神也由傷感變得柔情起來。

完顏宗弼聽書生如此說,便也不知書生到底何意,便道:“對,你說得對,你就是一個癞蛤蟆,不過本王從不在意你們宋國這些世俗的名份。我也知道我這女兒的脾氣,今日我便給你個選擇。”

書生聽完一怔,選擇?心下大是不解,便問道:“什麽選擇?”完顏宗弼慢慢地道:“你若有意我撚兒,我可将撚兒許配于你,只是你從此要投奔我大金,為我大金效力。若你無意于我撚兒,限你兩月內到梁王府給我撚兒說清楚。莫要我撚兒再挂心于你。”

書生憤憤地道:“要我背叛國家,為你金國效力來侵犯我大宋,是萬萬不能,我林書生絕不做不忠不義之人。”完顏宗弼道:“即使撚兒也不能叫你離開大宋嗎?”

書生道:“對,我不會為了兒女私情,而去做那不忠不義之事的。”完顏宗弼冷笑一聲:“哼,好,既如此,你便兩個月內到我府上與撚兒說清楚,莫要再糾纏不清。”書生點點頭:“我與完顏姑娘之事,我自會處理。”完顏宗弼見狀也點頭:“好,大丈夫一言九鼎,莫要讓我小瞧了你。”書生道:“你放心吧,我必會守信。”完顏宗弼轉頭向拿着蘇淩的金兵道:“放了那姑娘,我們走。”說着徑直向山下走去。

那金兵聽王爺之令,松開了牽着蘇淩繩索的手。

完顏宗弼無奈地搖了搖頭喊了一聲:“走。回王府。”

書生見完顏宗弼果然放了蘇淩,趕緊搶上前去解開了蘇淩身上的繩索,問道:“蘇谷主,你沒事吧?”蘇淩此時一直目不轉睛地望着書生給她解着身上的繩索,聽得書生這一問,便幽幽地道:“我沒事。多謝林公子相救。”

書生微微一笑道:“不必客氣,鄉野粗人,谷主不必稱我為林公子,叫我書生便了。”蘇淩一怔,不知為何書生會在意對他的稱呼,這對于一名情窦已開的女子來說,更似是一種暗示,但蘇淩也知書生不谙男女之事,想是此言也是出于無意,心下更是大亂,也不知該如何,便喃喃地道:“書,書生。”

忽地心生一絲怨氣,便在書生為她解開繩索的一瞬間,右手一個巴掌甩了過去,在書生左邊臉頰印上了五個指印。書生冷不防蘇淩會打自己一巴掌,所以并未來得及躲開。臉上吃疼,左手捂住臉頰,愣神地望着蘇淩,半晌,問道:“蘇,蘇谷主,你,你打我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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