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大鬧天池
大鬧天池
周義繼續給岳英講:“想當年我二人可謂是上天入地,無所不及,羅萬裏負責喬裝,打架的事便交于我,是以當年江湖上只聞我二人名號,卻均不知我二人長相如何,唉,想想也是風光啊。”
岳英聽周義說這羅萬裏是他忘年之交,奇怪的問道:“周前輩,既然你二人如此風光,為何後來分道揚镳呢?”周義嘆了口氣,沉吟半晌道:“此事說來話長啊,跟你簡單點說吧,是因我二人于天池宮一事上有些許分歧,羅萬裏想與我共同潛伏于天池宮,而我認為他身無半分武功,一旦被發現,以我的能力不足以護他周全,九死一生,萬不可如此冒險。他始終堅持自己的主意,直至最後不告而別。後來我曾偷偷潛入天池宮找過他,但最終也是無功而返,自那後就再也沒有他的消息了。”
岳英一聽更好奇了:“為何要潛入天池宮?”周義頓了頓,答道:“當年江湖忽地流出一個傳言,天罡玄鐵重現世間,據傳是一盜墓賊于洛陽附近的春秋王侯之墓中盜得,因這小賊一直往來于宋金兩國做墓葬品的買賣,是以盜得後直接趕往金國出手,後聽聞天池宮一直派人追查這小賊下落,羅萬裏不想此不世出的寶物流入外族人之手,便去天池宮潛伏,後來之事我便不曉得了。”
岳英又問道:“周前輩,這天罡玄鐵到底是何物?”周義道:“這天罡玄鐵具體情形我也不甚了解,只在當年聽說,天罡玄鐵乃鑄劍大師歐冶子與幹将共同煉鑄的,傳聞二人為當時楚王煉制了三把名劍,龍淵、泰阿及工布,這三劍都呈給楚王,便在這二人清理鑄爐時,發現在鑄爐內側有一裂痕,這裂痕被鑄劍時産生的殘餘填滿,二人将其取出後發現,此間殘餘也形成一柄劍狀物什,但無劍鋒、劍尖,更似是一柄鐵杖,但因其為青銅、鐵及一些燒火用碳共同熔煉而成,二人取出此物觀看,直感覺更比呈給楚王的那三柄劍更加堅硬,實是出乎意料,得此物純屬偶然,二人也不知如何再鑄此物,便無法再鑄成第二柄,實乃天作之物,于是歐冶子便為其取名天罡玄鐵,二人便将天罡玄鐵存下,未呈給楚王。這便是天罡玄鐵的來歷,至于後來為何在墓中被發現,我便不得而知了。”
岳英聽後頓感大奇,臉上浮出不可思議之像,問:“這的确是奇事一件,無意中被二位大師鑄成上等極品,那這天罡玄鐵是否真如傳聞那般厲害?”周義笑了笑道:“我也未見過此物,你問我,卻是難為我了。”岳英笑了笑道:“那今日書生哥取來後,咱們瞧瞧,這天罡玄鐵是否真如傳聞中那般厲害。”周義笑了笑道:“好啊,想不到我周某有生之年還能見到此上古寶物,哈哈哈哈。”
一柱香時分,書生便穿過叢林來到那山峰之下,可是并未見到山洞,不知是否是羅前輩記錯了,既來之,則安之,書生便繞着山峰尋找,看看何處有山洞,可轉了一圈仍未發現山洞。
正躊躇間,猛然擡頭,卻發現這山峰之中,數丈之上有一洞口,而那洞口極狹,不似能進人,但此間只此一洞,書生只得上去查看是否是羅萬裏所言之洞。
書生左足點地,一個縱躍飛身上峰,運起輕功,輕松便來到洞口處,但見這洞口果然無法正常通行,但書生向內望去,見這洞口深入山峰之中,但貌似入口不遠處,洞中便可通人,書生當即伏下身子爬了進去,半晌便可直立進入。
書生來到這石洞之中,沿着洞中石道,向內而行,邊走邊想:“這羅前輩心思夠細膩,竟能在此深山老林中發現如此山洞,并将天罡玄鐵藏于其中,怪不得就在天池宮旁,而未被宮人所發現。”
沿着石道,轉過兩道彎,便見到一個石室,雖稱是石室,但也只有巴掌大的地方,僅夠四五個成人站立而已,然這石室已是洞中盡頭,書生并未發現天罡玄鐵。洞中全是石頭,并無土地可埋于其中,正懷疑自己是否找錯了地方,突然發現右腳旁有一處大石有些異樣,蹲下仔細查看,發現似有人為移動的痕跡,于是運起內力拍碎了大石,赫然見到一柄黝黑的物什,在大石之下。
書生忙将其取出,握在手中,此物什異常之重,通體烏黑,确有劍的形狀,只是無劍鋒,也無劍尖,像是一柄鐵杖。相信以此物打鬥,雖不能以尖銳傷人,但以其重量,定比尋常刀劍殺傷力更強一些。
書生猜想這應當就是天罡玄鐵了,忙負在身後,向洞外而去。
出得洞來,書生快步返回古松之下。岳英見狀忙迎上去道:“書生哥,你拿到天罡玄鐵了嗎?”書生笑着點頭道:“恩,取到了,你看。”說着取出天罡玄鐵遞給岳英,而此時周義與蘇淩也迎上來瞻仰這絕世武器。
蘇淩笑着道:“這便是天罡玄鐵嗎?看來也很普通啊,不見得有什麽過人之處啊?”周義取來握在手中道:“蘇谷主,這便是你不懂了,這天罡玄鐵的重量是尋常刀劍的十數倍,其破壞力定是相當驚人,而且這是在鑄爐中反複澆築而成,其堅硬程度勝過世間其它武器,堪稱絕世神兵。”
書生對周義正色道:“周前輩,這天罡玄鐵是當年羅前輩所取所藏,你與羅前輩是至交,那這天罡玄鐵也理應歸你,晚輩這便還給你。”周義将天罡玄鐵擲回給書生道:“小子,我老了,這江湖也不是我的江湖了,此次長白山之行結束,我便不再踏足江湖了,但你可以!你武藝高強,忠義雙全,并且身為武林盟主,但願将來這天罡玄鐵可助你将中原武林發揚光大!”
書生對此不解,忙問周義:“周前輩,你不再踏入江湖,想要去何處啊?”岳英走上前來笑着道:“你真是個大笨蛋啊,周前輩當然是去跟聶掌櫃長相厮守啊。”書生對感情之事一向反應遲頓,只啊了一聲,并未清楚是何事。周義笑了笑道:“就你這丫頭多嘴。”
岳英也自知有些失禮,只吐了吐舌頭,不再多言。
周義道:“好了,我們不要再耽擱時間了,這就進天池宮吧。”
三人應聲後,便随着周義向天池宮而行。
四人來到天池宮外,門口兩名守衛的弟子見來人面生,便道:“你們是何人?豈知這裏是天池宮,不容閑雜人等入內。”周義取出通山令展示給這守衛道:“小兄弟,我等是奉訛裏朵将軍之命面見天池老人,有要事相告。”
那守衛馬上換上了一幅笑容:“哦,原來是訛裏朵将軍之命,四位請随我來。”
周義從這守衛異樣的笑容間,感覺到似有不妥,但又說不上哪裏不妥,只得跟在這守衛身後進入天池宮,一路上也在思索到底是何緣故,那守衛為何會有此笑容。蘇淩直覺這守衛似是早已知曉,心下生疑,湊上前去低聲對周義道:“小心,我覺得他們好像早已知道我們要來,此間定有蹊跷。”周義一聽更加确定自己的懷疑,便小聲道:“周某也有同感,小心些,我們見機行事。”
行不多時,穿過校場長廊,便來到天池宮大殿前,大殿門前聚有數十名天池宮弟子。自殿內走出一人,迎向周義,拱手道:“天池宮弟子崔見文,前來迎接周前輩,我師傅已恭候多時。”
周義被崔見文一語道破姓名,一怔,随即明白事情原委,道:“既如此,勞煩崔賢侄為周某帶路了。”崔見文側身:“周前輩,請。”周義四人信步走進大殿,見天池老人歐陽旭端坐大殿中央,側首坐着袁深,下首立着數十名弟子。
蘇淩笑道:“天池老人好大陣仗啊,如此隆重迎接我們。”天池老人聽聞笑了笑道:“四位大駕光臨,恕老夫未能遠迎。”周義道:“看來這訛裏朵早已通風報信,所以你早已知道我們上山了。”天池老人笑道:“周老弟果然聰明,你們剛一進山,山下即有弟子通報,有人持訛裏朵的通山令進山,我一猜便知,定是有人假傳訛裏朵之命前來,所以早已做好準備。”
天池老人望着四人忽然有些生疑道:“為何是你們四人,不見薛老道?他人呢?”書生站出來道:“薛真人有要事在身,多有不便,特遣我四人來此,看看前輩有何要事,邀他上長白山。”天池老人笑道:“我邀薛老道上長白山是想與他比試,以了卻多年來的心願,而你們,以你們的武功,只有周義還有資格與我一戰。你們如何代替薛老道?”
周義聞言大笑:“哈哈,如此,周某還要多謝你賞識了,不過既然我們有膽量上長白山,進天池宮,便也可滿足你的願望。”天池老人不屑道:“就憑你們?莫要叫老夫發笑了,你們哪個能比得過薛老道的武功?竟在此大言不慚!”
周義往前一步道:“你無非是想領教純陽劍法而已,薛老道雖未親自前來,但我身旁這小子,深得其真傳,也可讓你領教下純陽劍法。”此言一出,天池老人對眼前這年輕人不禁另眼相看,目光停駐在書生身上半刻,而後笑了笑道:“便是這位小兄弟嗎?袁深,他是否就是你跟我提及過的那位叫林書生的年輕人?”
袁深回道:“掌門,此人正是林書生。”
天池老人轉頭向周義道:“好,不過,袁副掌門跟老夫說過,這小子的純陽劍法只學得皮毛,未得薛老道真傳,連他都打不過,如何能與我一戰?”周義道:“那是半月前,現在怕是袁深已經不是這小子的對手了。”
天池老人眉頭微蹙道:“只有半月時間,便可勝過袁副掌門嗎?這實在令人難以相信啊!”周義道:“信與不信,一試便知。”天池老人道:“好,我先來試試你的功夫有沒有長進。”
說罷即左腳點地,右手一揮,一股強勁的掌力向周義襲來,周義自忖已多年未與天池老人交手,現下已不知天池老人武功修為如何,不敢冒然接他來掌,便側身避過此淩厲的掌風,右手一擡卸去天池老人掌力,同時左手手掌向天池老人小腹拍去,天池老人不閃不避,将內勁運至小腹,以一股強勁內力将周義這掌抵在小腹前半寸,再也無進得這半寸,周義一驚,便在此時天池老人雙掌又齊出向周義胸前擊去,周義抽回左掌身體向後一仰,雙掌向上推去,避開了天池老人這掌擊,同時向後躍去。
待周義站定身子,感嘆道:“好啊,你這九霄混元功已練到如此境界,果然厲害!”天池老人笑道:“哈哈,周義,這麽多年你的武功沒有什麽進展啊,看來我的擔心也是多餘了,現下你還認為可以活着逃出我這天池宮嗎?”周義道:“縱然我不是你的敵手,但你要想勝得了我,也不是一招兩招可以的。”
天池老人不屑道:“你太也小瞧老夫了,二十年前你我可以說是不分上下,但這幾年你只顧到處奔波,而我卻潛心修練武功,你早已經不是我的對手了!”周義道:“你以為我這幾年就沒有再修練武功嗎?那你就錯了,看看我這套功夫怎樣。”
話音一落,周義縱身躍向天池老人,右手改掌為拳,卷着氣浪擊向天池老人擊去,天池老人見來勢洶洶,不知周義是這何種功夫,不敢硬接,忙側身躲開,左手一掌抵上周義手腕,周義未曾閑着,跟着也是一拳打出,天池老人忙挺掌迎上,一聲巨響,二人再次被內力氣浪撞得後退數步,天池老人面露笑容道:“周老弟這套拳法是何名堂,着實令老夫大開眼界。”
周義道:“這是我幾年前所練的一套拳法,名喚‘百威拳’,乃是我自創的一門拳法。”天池老人道:“好,看來你也一直未放下武功,太好了,來,讓老夫再領教領教你這百威拳。”
周義道:“好,今天便拿你來試試我這套百威拳。”
話音一落周義便握拳向天池老人而去。
袁深此時見二人已然打起來,便轉頭對書生道:“臭小子,你我之前一架未要你命,竟然還有膽量上我長白山,今我便教你死在我手下。”提起判官筆便向書生擊來,書生挺掌相抵,道:“好,今日我便要再試試你的武功,看看是誰更勝一籌。”忽地一掌直拍向袁深面門,袁深側臉避開,一個轉身回手将手中判官筆向書生橫掃過去,書生一矮身順手左手一掌又拍向袁深小腹,袁深一個縱身躍起,空中一個轉身挺筆向書生戳去,書生仰身右手一把抓住袁深手中判官筆,斜向下一個用力,将袁深甩了出去,袁深空中一個翻身穩穩站在地上,道:“小子,武功精進不少。”書生道:“那是自然,不然豈能貿然來闖你天池宮。”
便在此時,天池宮衆弟子也上前與蘇淩及岳英打起來,書生擔心岳英武功不及衆人,是以一直留心關注岳英,但見到岳英在天池宮衆弟子間游走,忽地閃身左拍一掌,而又閃身右拍一掌,雖不得傷及天池宮弟子,但衆人卻也碰不得她半分,心下大慰,心道:“看來我去萬毒谷期間,英妹又得陳泥丸的指教,武功也自有精進,如此便可放心了。”
如此想着,見袁深又挺筆戳來,書生大喝一聲,左手運起內勁斜着向袁深手中判官筆格去,嘭地一聲袁深手中判官筆被擊開數寸。袁深大驚,急催左手一拳向書生揮去,書生右手化掌為拳直向袁深左拳迎上,只聽得一聲悶響,二人均被對方內力震得向後退了數步,書生剛一站定身子,随即左腳一點,又沖向袁深右手一掌驚濤拍岸直擊向袁深胸前,袁深挺起判官筆直戳向書生掌心,書生見判官筆伸來,自己若不收掌定被判官筆戳傷,急收掌,左手同時抓向判官笑,袁深不理書生此抓,運起全身內力注入判官筆上,急向書生胸前戳去。
書生左手抓住判官筆,但仍被袁深此招推得直向後滑去,直滑至大殿門口處方才止息,袁深不待書生反應左掌急推出擊向書生,書生挺起右手,也是一掌擊出,但此掌卻緩慢至極,袁深見書生這掌甚是怪異,卻并未多想,雙掌相抵之時,袁深頓感書生這掌卻是綿軟無力,但自己這掌擊去卻似石沉大海一般,正自狐疑,掌中力道漸漸消失之際,忽覺書生掌中內力陡升,啪得一聲直震得袁深飛了出去,右臂也被震得生疼。書生這掌正是黃河飛雲掌中的奔流入海。
袁深道:“你這是什麽武功,何以如此怪異?”書生道:“黃河飛雲掌,怎麽?你怕了嗎?”袁深冷笑一聲道:“哼,怕?我袁某從未怕過,讓你僥幸勝得一招半式,便如此嚣張,你與我還差得遠吶。”書生道:“是嗎?那便讓你再瞧瞧我這純陽劍法的威力。”
書生解開縛在身後的布包,取出天罡玄鐵,握在手中,立于袁深身前。袁深見書生拿了一柄黝黑的鐵杖,便笑道:“既是純陽劍法,你當使劍,何以拿一根鐵杖?”書生道:“便是用鐵杖足以打敗你。”
書生不等袁深再說話,提起天罡玄鐵便向袁深揮去,袁深急挺筆相迎,只聽當得一聲,袁深手中判官筆巨震,直震得虎口發麻。書生不待袁深出招又是一劍刺去,袁深只一招間便知書生此時功力與前幾日在純陽宮一戰确實大為不同,不敢再硬接這一刺,便側身閃開,揮起判官筆向書生掃去,只見書生手中玄鐵只緩緩移出半分,便抵住袁深這一掃,以四兩撥千斤之力,卸去袁深這招。随後手腕一翻,急發力使着玄鐵向下劈去,袁深不及反應,左肩被天罡玄鐵劈中,只聽咔啦啦的聲響 ,天罡玄鐵打得袁深左肩骨頭碎裂,袁深整個左臂失去了知覺,痛苦不堪。
書生大叫道:“教你知道知道我的厲害!”說着左手一掌擊出,嘭得一聲,袁深被擊飛出去,倒在地上,口中噴出鮮血,再也起不來身。
天池老人正與周義周旋,忽見袁深被書生打得重傷,大叫一聲:“袁深。”手中虛晃一掌,跳出周義身前,疾步奔到袁深身旁,問道:“袁深,你怎麽樣了?”袁深有氣無力地道:“掌門,我不行了,這臭小子武功比之前大有長進,再加他手中那鐵杖似不是尋常之物,只幾回合便被他打成重傷。”
天池老人勸道:“你先休息下。”站起身來看着書生手中玄鐵,盯了半晌道:“臭小子,你手中可是天罡玄鐵?”書生點頭道:“正是。”天池老人道:“你從何處得來?”書生道:“這不用你管。”天池老人道:“天罡玄鐵本是我天池宮之物,只是被他人盜去,今日既見,你便還給我吧。”書生冷笑道:“你莫不是在開玩笑吧,這天罡玄鐵乃是先人歐冶子與幹将所鑄,與你天池宮何幹。”天池老人道:“此言不差,只是後被我天池宮所得,便是我天池宮之物。”書生不屑道:“哼,你可真是能巧言令色,按你所說,那今日這天罡玄鐵被我所得,那便歸我所有。”天池老人一聽勃然大怒道:“臭小子,別給臉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說着便伸手向書生手中天罡玄鐵抓去。